第二天,落日城,研究院内。
舒雅湊齊了三頭狼王,研究院副院長已經答應她想辦法醫治舒柔,将舒柔帶進了手術室,而舒雅焦急地在外面等着。
舒雅已經三天三夜沒合眼,而且三天三夜都在劇烈運動,與狼王生死搏殺,絞盡腦汁設計陷進,創造捕殺狼王的機會……她早就透資了,如果舒柔好了,那麽她頃刻便會倒下,昏睡過去。
但現在,她無法合眼,妹妹就是她的一切,如果連妹妹都離去了,她不知道自己還剩得下什麽。
焦慮、憂心充滿了她整個身心,因爲她心裏也明白,變異者複原的機率微乎其微。
這三天三夜,她也是懷着這樣的焦慮的心情過來的,身心已經疲憊到了極。但若是妹妹能好好的複原,她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久,手術室的門打開了,研究院的一個醫生走了出來。
舒雅的心仿佛突然被一隻手揪了起來,詢問地看向醫生,甚至沒膽量問出口。當看到醫生正用同情的眼光看向自己之後,舒雅連呼吸都快停止了。
醫生看着舒雅的樣子,也有些開不了口,沉默了一下才道:“很遺憾,令妹變異程度太重,别複原,就算抑制都不可能。”
舒雅隻覺大腦嗡的一聲,天搖地晃,一個踉跄,差摔倒在地。
醫生急忙扶住舒雅,歎道:“舒姐,節哀吧”
舒雅的淚水決堤而下,但卻沒有哭出聲,跌跌撞撞地沖進手術室。
隻見,舒柔正躺在chuáng上,她幾乎已經完全變異,無論從臉部還是身體,都難以認出是舒柔。不過以舒雅對舒柔的熟識,還是認得出來的。
舒雅突然捂住了嘴,任由淚水滾滾而下,她已經兩天沒有見舒柔了,見舒柔又變異了不少,心中一陣刺痛。
突然,她神sè一變,轉過頭冷冷地看向醫生:“醫生,副院長不是對我妹妹用了藥物,暫時抑制了變異嗎?”
其實三頭狼王的交易,就是副院長向她提出的,前兩天舒雅捕抓了一頭狼王,副院長再向她要了十萬貢獻,便答應開始對舒柔使用所謂的最新藥物,并告訴舒雅,已經抑制住了變異,還舒柔在接受治療,連舒雅也不能去打擾。
但此刻,見舒柔的樣子,又哪有半使用了藥物抑制了變異的樣子?
醫生被舒雅的目光所bī,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道:“原本是抑制住了,但後來還是失去了藥效。”
“你騙人。”舒雅冷冷地盯着這醫生的表情,一把扯過醫生的衣領,幾乎将這男醫生整個提起來,冷冷道:“究竟是怎麽回事,難道你們根本就沒有對我妹妹使用藥物,白吞了我的錢和狼王?我妹妹其實還有救對嗎?”
“你妹妹現在肯定沒救了,這是事實。”
舒雅強忍着心中的絕望和無盡的憤怒,抽出一柄匕首抵在醫生喉管:“現在沒救,那就是兩天前是有救的對嗎?,到底是怎麽回事?”
醫生也是個後天古武者,但在舒雅面前根本毫無還手之力,而此刻叫人也來不及了,醫生感覺到喉管冰冷的匕首已經舒雅的冰冷的眼神,臉sè發白,道:“你妹妹原本就不可能有救,完全變異者全都是不可能有救的,最多是稍微延緩一下,最終的結果還是一樣。”
“那你們有沒有用藥物延緩病情?”
醫生臉sè變換,看到舒雅有些猙獰的臉sè,始終沒敢撒謊,道:“沒有,但不關我事,蔣副院長反正都沒救,沒必要làng費藥物。”
舒雅xiōng口突然湧起無限的怒火,就算不來研究院,直接去醫療部,用十萬貢獻也能延緩一下變異的,隻不過醫療部不可能治療,最終還是要來研究院。
所以,舒雅直接來了研究院,十萬貢獻,再拼死拼活幾乎喪命,将三頭狼王交給副院長。可最終卻發現,他們居然連最起碼的延緩變異的藥物都沒使用。
舒雅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因爲相比之下,更讓她心中刺痛的是,妹妹究竟還有沒有救,聲音不帶絲毫感情:“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想要狼王是用來研究藥物的,你們根據狼王快速的恢複能力,雪夜銀狼變異成巨大但絲毫不改變身體比例和特征等來研究醫治變異的藥物,據研究出了一種新型藥物,這種藥物能醫治我妹妹嗎?”
這些信息,她自然是查不到的,這近乎是研究院的機密,是蘇語查到,再告訴舒雅的。也正因爲這樣,舒雅才完全信了研究院,信了副院長,不要命地去抓狼王。
醫生臉sè依然慘白,因爲他感覺眼前的舒雅随時會暴走,而自己的性命随時會丢掉,道:“那種新型藥物或許有可能,不過太珍貴,副院長不會給你妹妹用的。”
“帶我去見蔣副院長。”舒雅冷冷道。
醫生臉sè一變,他得知蔣副院長蔣建國是上将蔣天國的弟弟,性格不不太好,在這樣的末日更是橫行無忌,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帶舒雅去見他,會有什麽後果。
正當這時,門口忽然響起了一個低沉的男聲:“舒姐,人有禍福,你妹妹已經沒救了,你再怎麽鬧也沒用。”
門口走進一個穿着大白卦,五十多歲的男人,國字臉,樣貌和蔣天國有幾分相像,此人便是研究院的一個副院長蔣建國,也是靈寂級别高手。
别看他看上去比蔣天國大十幾歲,但其實是蔣天國的弟弟,蔣天國具體年齡起碼超過六十四,不過實力強大,有延年益壽功效。
舒雅看向了蔣建國,心中委屈和憤怒同時湧上心頭,道:“副院長,你不是答應了我,我給你十萬貢獻,再交給你三隻狼王,你就能救我妹妹嗎?”
蔣建國沒心沒肺地道:“我隻是答應你盡力而爲,但救不救得了也不是我了算。”
“沒有使用過最新型的藥物,怎麽知道沒救,再,爲什麽連抑制變異的藥物也不用?”
蔣建國看了病chuáng上的舒柔一眼,作出一副驚訝的表情,道:“咦,我不是交代了他們使用藥物嗎,可能是他們一時疏忽忘記了吧。”
舒雅哪能不知道蔣建國根本就是故意而爲之,強壓下心中的委屈和憤怒,道:“副院長,我求你了,讓我妹妹使用最新藥物行嗎?”
“不好意思,沒什麽最新藥物。”
舒雅咬着下chún,強忍着眼眶的淚水,心裏知道,自己完全被耍了,她自己被怎麽耍倒是還能忍受,但讓她不能忍受的是,自己妹妹的病情,也被他們拖延了。如果不是他們欺騙,就算是帶去醫療部,目前妹妹也不會變異這麽多。
但舒雅還沒有喪失理智,她知道這肚子苦水,自己隻能往肚子裏吞,因爲眼前這個是上将的弟弟,是靈寂級别的高手。
舒雅聲音哽咽:“副院長,那能不能将十萬貢獻還給我,我想那三頭狼王已經夠我妹妹在這呆上三天了。”
舒雅需要這筆錢,因爲她還不願放棄,想要将妹妹帶去醫療部抑制住病情,再想辦法。醫療部的治療費也非常昂貴,這時候,她知道自己迫切需要錢,妹妹如果再變異下去,恐怕想什麽辦法都于事無補。
蔣建國淡淡地道:“錢已經huā在你妹妹身上,哪有退回去的道理。”
“你……”舒雅身子微微顫抖,帶着一絲嘶吼,“你們根本就沒對我妹妹進行任何治療,憑什麽吞了我的錢,我妹妹的病情已經被你拖延了,你還想怎樣?你還有沒有人性。”
蔣建國臉sè一變,轉而冷冷一笑道:“好吧,我懶得跟你啰嗦了,沒錯,我一開始就是想耍你,隻以爲你會葬身狼王腹中,沒想到你還真能抓到三頭狼王,倒是讓我意外了一把,哈哈,謝謝你的狼王啊,幫了我們不少忙呢。不過,藥和錢我都不會給你的,就是白吞了你的錢,你又能奈我何?”
蔣建國冷笑着,瞥了病chuáng上的舒柔一眼道:“快帶着這怪獸離開這裏,否則我派人将她扔去luàn葬崗。”
舒雅脫口道:“hún蛋,閉上你的嘴,你才是怪獸。”
蔣建國臉sè微變,身影一閃,突然到了舒雅身旁,還沒等舒雅反應過來,已經一巴扇在舒雅的臉頰,舒雅整個人飛了出去,手上的醫生也自然放開了,她的身體撞在牆壁上,頓時頭破血流,臉頰也高高腫起。
“賤女人,閉上你的嘴,給我滾。”
舒雅掙紮着爬了起來,嘴chún劇烈地顫抖,看向蔣建國,心中将這人記下了,她發誓,如果妹妹有個三長兩短,将來一定對他加倍奉還。
蔣建國對舒雅的眼神很是不滿,平日就嚣張跋扈,末日之後更是将嚣張走向極端的他,根本不能忍受别人這樣的目光,冷冷道:“你這是什麽眼神,快給我滾出去。”
舒雅爬了起來,一聲不吭,走過去背起了舒柔,往外走去。
誰知,剛走出門口,突然聽到蔣建國淡淡地道:“嘿,看你的樣子,似乎還沒放棄,你以爲研究院之外,還有人救得了你妹妹嗎?”
這句話,直接擊中了舒雅的軟肋,舒雅身體一震,心中突然升起無限的悲涼。研究院之外,還有人能救妹妹嗎?
舒雅咬着下chún,轉身看向蔣建國道:“你要什麽條件才能救我妹妹?”
“我什麽時候過要救你妹妹,隻不過逗你玩玩而已,哈哈……”蔣建國笑得有些扭曲,顯然是還在計較剛剛舒雅那個不敬的眼神。
“你……”舒雅的憤怒和委屈終于壓制不住了,吼道:“你這個hún蛋。”
手托着妹妹的tún部,感覺到出手的僵硬,以及看到妹妹的在自己xiōng前的漆黑的手臂。舒雅心中的酸苦再也憋不出了,鼻涕和淚水不受控制地湧了上來,但她還是忍着沒有哭出聲音來。
“哼,帶她出去。”蔣建國冷冷道。
來了幾個醫生,近乎是将舒雅拖出去的,舒雅的眼眶朦胧了,她就快崩潰了,喉管哽咽,她甚至很想大吼,老天,你究竟有沒有眼?
舒雅直到被拖了出去才努力抑制住鼻涕和眼淚的上湧,一把擦掉眼淚和鼻涕,心裏幾近絕望,稍微靜下心來她再次想到,研究院之外,沒有人能救妹妹了。
舒雅嘶喊道:“蔣建國,隻要你救我妹妹,什麽條件都答應你,一百隻狼王也可以。”
這一下,她心已經徹底luàn了,她隻知道隻有研究院能救妹妹。
可是,幾個先天古武者攔住了她,不讓她再進去。
舒雅心中刺痛,突然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臉sè變得更加的慘白。
此刻,舒雅在研究院之外,馬上引起不少人的圍觀,眼神各異,但大多數對舒雅投以同情的目光,就算不用問,也能從舒雅背上的舒柔猜出事情的因果。
變異,目前已經成爲全人類恐慌和關注的事情。
圍觀的人甚至有些故意對研究院指指,他們中也有的家人在變異,但卻得不到研究院的治療。
蔣建國終于還是出了來,他怕鬧得動靜太大,影響研究院的聲譽。
他現實掃了周圍的人一眼,然後走到舒雅身前,裝着同情地看向舒雅道:“舒姐,雖然我們很想救你妹妹,但是目前的醫療水平還無法做到,所以請舒姐别再糾纏了,我們明白您的心情,但實在是無能爲力。”
舒雅正要話,卻見蔣建國突然低下頭,湊近耳旁道:“其實我們并非沒對你妹妹使用藥物,而是使用了不少,也許是你妹妹對你的思念太深,所以很堅強地靠自己的毅力抑制了不少,所以我們對她的特殊情況也很好奇,于是拿她當白鼠來試藥,可惜許多都失敗了,哈哈……所以,你妹妹現在,是絕對絕對沒救了。”
舒雅瞳孔驟然收縮,然後是出現一絲渙散,此刻她的心情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蔣建國的手抓向了舒雅,他有把握馬上舒雅就不會開口了,他的動作很随意,就像好心地扶住舒雅一樣。
當他快抓到舒雅的時候,旁邊突然響起了破空聲,一隻tuǐ飛速地掃向蔣建國的腰部。
蔣建國眼神一冷,伸手阻擋,接着臉sè大變,身體爆退,在地上滑開了七八米,砰地撞在研究院的牆壁上,牆壁立即倒塌,蔣建國也終于站穩,目光冰冷而震驚地看着來人。
辰陽大呼了一口氣,終于趕上了,看向舒雅,見舒雅眼神有些渙散,心再次抖了抖,晃了晃舒雅的身體道:“舒雅,醒醒。”
舒雅回過神來,看到辰陽,嘴一扁,心中的委屈和悲苦再也壓抑不住,淚水再次決堤而下,終于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聲音凄涼而無助:“辰陽,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