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還是他來到河源區以來,第一次遇到看起來像是普通人的幸存者,而且50隻喪屍堆現在的他來,根本就是菜一碟。
看了看獵鷹型突擊車裏充沛的彈藥儲備,趙陽把車停在遠處,和後排的某個列兵換了位置,親自登上了車炮台。他将重機槍的槍口,對準了正聚集在商店門口的喪屍群,扣下扳機。
砰砰砰——
和聽慣了的突擊步槍聲相比,重機槍的槍聲更沉悶,間隔也稍長一些。
随着聲聲槍響,一串1.7毫米的大口徑子彈,朝着喪屍群們掃射了過去。每發子彈,都能擊穿不止一隻喪屍的身體,像是割麥子一樣,掃到哪裏,哪裏的喪屍們就接連倒地。
“吼!”
聽到身後傳來的槍聲,一隻赤身**,雙手異化爲帶有鋒利指甲的巨爪,渾身上下連一根毛發都沒有的喪屍,轉過了頭。它瞪着正在噴吐火舌的重機槍,怒吼了一聲,體表呈現出斑斓的顔色,然後迅速的朝周圍的背景色改變,看起來越發不起眼。
趙陽看到它了。
不加考慮,他立刻放過了其他喪屍,調轉槍口,朝最後見到那隻喪屍的方向掃射。
那隻喪屍左躲右閃,不斷走着無規律變化的曲線,體表顔色變了又變,還是沒能躲過直接呈扇形掃射過來的子彈。
一顆子彈擊中了它的胸口,頓時爆出一大朵血花,眼看着肺葉、心髒和部分肋骨,都從貫穿胸膛的血洞中朝後面噴了出去,四散飛濺的污血也暴露了它的準确位置。
雖然它能改變體表的皮膚顔色,加之動作敏捷的不得了,居然僅靠敏銳的反應能力就躲過了大部分子彈,然而1.7毫米口徑的重機槍,隻要一發命中,就能對其造成重創。
它怒吼了最後一聲,被一連串子彈擊中胸腹部,接着大半個身體都被撕成了碎片。
解決掉這隻特殊喪屍後,剩下的喪屍,更是像待宰的羔羊一樣,毫無反抗能力。等趙陽全滅了那些喪屍,過了把瘾後,他才發現,自己一時興奮,扣着扳機不松手,竟然爲了解決這麽幾十隻喪屍,打光了一個整整50發子彈的彈盒。
這可是足足50資源。
趙陽從炮台上下來,心疼的不行。他暗暗決定,以後像是車載射手這種位置,還是交給列兵們來幹比較合适。
“謝謝啊!”
喪屍們已經快要砸開商店的卷簾門了,趙陽的一通亂掃,更是徹底弄爛了它。那個抱着孩子的中年男人,從卷簾門上的破洞中鑽了出來,滿臉後怕的,朝趙陽道謝。
“唉,我今天也是糊塗了,怎麽能往死胡同跑呢。爲了給我閨女找兩罐兒奶粉,差把爺倆的命都搭進去,不值,不值啊。”
中年男人手裏連武器都沒有。他背後背着一個鼓鼓囊囊的雙肩包,胸前挂着一個布包,半挂半抱着懷裏的那個正在大聲啼哭的嬰兒。
“你們是軍人吧?國家終于來救我們了?”
看了看趙陽等人的打扮,還有裝着重機槍的獵鷹型突擊車,中年男人興奮的搓着雙手,神情中的欣喜表現的非常明顯。
“不,我們隻是一些普通的幸存者,正好從這裏路過。”
趙陽的回答讓中年男人頓時萎靡了下來。
“啊……這樣啊……”他聲嘀咕了一句,指了指正北方。“聽你口音,也是咱們河源區人吧,要不要加入我們?我們在北邊建立了一個安全,成員不多,都是本地人,吃的喝的還算充裕,就缺家夥了。你是不知道,前兩天有一夥越獄犯,見人就殺,害了不少人呢。”
“我已經和那些逃犯打過交道了。至于安全嘛……我們已經有了,到這裏來真的隻是路過。”趙陽客氣的回絕了中年男人的提議。他隻是出來兜風散心,救下這個中年男人隻是順手,沒打算和其他幸存者有過多來往。
“再考慮一下呗,人多力量大啊。”
中年男人看上了他手中的強大火力,誠懇的勸起來,希望趙陽能回心轉意。
“我們安全的人又不是強盜,加入歸加入,槍還是你們的,子彈也還是你們的,隻求你們幫忙打一下喪屍,震懾一下那些欺軟怕硬的越獄犯。隻要是安全裏有的,除了活人,你們要啥,都可以商量嘛。”
再三謝絕了中年男人的邀請,趙陽有煩了,連禮貌都不顧上,便強行離開。結果中年男人硬是攔住了趙陽,給了他一個無線電頻率,這是他們那個俗稱叫“塔樓”的安全,用來和其他幸存者交流的頻率,希望趙陽沒事能聽一下,再考慮考慮加入。
南邊一個大橋寨,北邊一座塔樓安全。
這些人占山爲王的速度還挺快的……
趙陽心裏默默的這麽想着,拿出自己手繪的簡易地圖上,在北方也畫了個圈,寫上了“塔樓安全”。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中年男人告訴自己的無線電頻率,寫在了旁邊,以備不時之需。
又開着獵鷹型突擊車在河源區城區裏轉了轉,鞏固了一下自己的記憶,發現印象中的東西差不多全對,趙陽開着開着,已經來到了城區東部,毗鄰白浪河的居民區裏。
這裏是……
趙陽下意識的來到了居民區裏的某棟樓下,才注意到,自己‘前一世’的家,就在這裏。至于‘這一世’的趙陽,早在上初中的時候,就迫于父母雙亡帶來的經濟壓力,以極低的價格,将房屋賣給了自己的某個親戚,在高中還沒念完的時候就被強行趕了出去,隻好跑到遠處的荒野裏,搭了個收廢品的窩棚,聊以栖身。
猶豫了一下要不要上去,看看自己的家變成什麽樣了,趙陽想到自己在白河大學的經曆,還是狠下了心,決定回營地去。
反正這一世和前一世完全是兩段人生,看了又能如何,不過是徒增傷感而已。
就在趙陽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發現,居民樓的某個窗戶裏,有人探出了頭,舉着一個手持喇叭,朝自己喊話:“你們是誰?想幹什麽?”
他想了想,沒有直接駕車離開,而是打開車載擴音器,回了一句。
“我們是路過的,馬上就走!”
樓上那個拿着喇叭的男人,滿臉橫肉,三角眼,肥碩的腦袋上還盡是斑秃,看起來就是那種氣勢兇惡的人。他舉着望遠鏡,因爲角度正好,恰巧看到了坐在駕駛位上,正在操縱着獵鷹型突擊車掉頭,準備離開的趙陽,頓時打了個激靈,渾身一顫。
“死肥婆!你那死不掉的外甥又回來了!還帶了好多人,有槍的,兇得緊哦,怕不是來找麻煩的!”
三角眼男人放下喇叭,大喊大叫着,從屋裏喊出了一個體重在二百斤以上,渾身都是肥肉,和皺巴巴的皮膚的女人,走到窗前。
肥胖女人拿起望遠鏡,朝樓下看了一眼,也是一個激靈,身上的肥肉也随之一顫一顫的。
“還真是……”她放下望遠鏡,滿頭大汗,和三角眼男人嚷嚷起來。“你快想想辦法!當時是你的主意!現在可怎麽辦!你話啊!”
這對年齡在四十來歲左右的中年夫婦,是趙陽的大姨和姨夫。
‘這一世’的趙陽的父母,早早過世,那個在‘前一世’的趙陽心目中就不是什麽好人的姨夫,便撺掇趙陽的大姨,趁機要挾,以市場價十分之一的價格,強行把趙陽家的房子,從當時還年幼的趙陽手中,半買半搶了過來。
後來,他們更是不顧先前的承諾,在趙陽高中念到一半的時候,強行把他趕了出去。
眼看着确實是趙陽回來了,還開着一輛看起來就很厲害的大汽車,車上還有人有槍,他們頓時就心虛了,還以爲是趙陽在亂世中趁機得勢,專程回來報複自己的。
至于趙陽的隻是路過,馬上就走,都被他們選擇性的忽略了。
“鬧那個啥麽喪屍,才七八天,你外甥就搞出了這麽大的名堂,留他不得……”
三角眼的男人咽了口吐沫,拿起了放在旁邊的對講機。他在心裏權衡了一下這麽做的得失,想到自己當年那麽刻薄的對待過趙陽,趙陽肯定沒法釋懷,便下定了決心,按下通話鍵。
“有越獄犯來咱們區踩了,還是開着車來的,大家心喽!”
很快,對講機裏就傳來了各種回應。
“終于又等到他們了!”
“别讓他們跑了!”
“張哥,張哥,你在嗎?快堵一下門!”
趙陽剛剛讓獵鷹型突擊車掉好頭,準備離開居民區,返回營地,就發現一大群人紛紛從各棟居民樓裏湧出,朝自己包圍了過來。
這些人以中青年爲主,其中甚至摻雜着老年人,都是肢體健全的男人,看起來應該都是這個居民區的住戶。其中的一些,還是趙陽看着十分親切的熟面孔。不過,他們各個手裏拎着簡陋的武器,表情上也各個氣勢洶洶,一看就知道來者不善。
“對!就是這輛車!”
唯恐氣氛還不夠緊張,三角眼的男人又從樓内探出頭來,拿着手持喇叭,大聲喊道:“大家别放他們跑了!不然越獄犯還會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