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市第二監獄,建在一個偏僻的山谷裏,專門用于監禁各類刑期在十年以上的重刑犯。
喪屍爆發最早還沒有影響到這所監獄。
得知外界因爲‘急性傳染病’出現了混亂後,第二監獄的囚犯,全部被鎖進了牢房裏,也因而在獄警們不知因何出現感染,紛紛變成喪屍的時候,逃過一劫。
後來,有個聰明的囚犯,設法撬開牢門,還從變成喪屍的獄警身上,弄到了鑰匙,把第二監獄裏的囚犯都放了出來。這些囚犯首先洗劫了第二監獄,從守衛身上弄到了一些槍支彈藥,然後開着監獄的車,離開了那個偏僻的山谷。
聽到緊急廣播中描述的情況,加上親眼目睹變成喪屍的獄警們,囚犯們意識到,翻身的機會來了。除了極少數人因爲各種理由選擇離開,大部分人都決定趁着這亂世,幹一票大的。
一個人稱“金老虎”的老囚犯,因爲曾經就是某個大型黑惡勢力的頭目,在監獄中也頗有權勢,還拉攏了些人自願爲其當作打手,成爲了囚犯們的首領。
他們沿着公路,一路向前,進入了河源區城區。
最初的幾天過得非常痛快。
囚犯們四處洗劫商店、銀行,拆了警察局的門牌,連偶爾遇到的幸存者也不放過,女的會遭到**,就連男的偶爾也會慘遭毒手,大部分受害者要麽是在折磨中死掉,要麽是被囚犯們監禁起來,瘋狂發洩獸欲,直至死掉爲止。
還留在城區附近的幸存者們,雖然能躲過喪屍,卻躲不過這些無孔不入的暴徒。
孫山回憶,最多的時候,他們一天就抓到了一百多人,其中有四十多個女的,而加在一起也隻有不到二十個人能活着看到第二天的太陽。
囚犯們原本打算繼續這樣逍遙自在的活下去。
不過,在一天晚上,他們突然遇到了一群巨大的蚊子……
就和趙陽在體育場遇到巨型蚊子時的情況一樣,沒有重武器,面對成百上千的變異生物,囚犯們也隻能丢下若幹具被吸幹鮮血的屍體,落荒而逃。
同時,城區附近的幸存者,在經曆了幾天的迷茫期後,也開始變得警惕起來。
或多或少的了解到了這些囚犯們的存在,幸存者有的更加注重隐蔽,甚至不惜讓自己的藏身處外布滿喪屍,有的團結到了一起,也設法弄到了熱武器,讓囚犯們不敢輕舉妄動。
經過一座立交橋時,金老虎十分強硬的決定,要把這裏打造成一座城堡,一座要塞,讓隊伍在此停了下來。
金老虎是個很有手腕的人。
他設法解決了内部問題,統一了聲音,讓所有人團結起來,加上用抓來的幸存者當苦工,共同修築這座要塞。作爲三當家的孫山,還有另一個叫熊文龍的二當家,就是金老虎提拔起來的得力助手,一個主外,一個主内,共同将這個攤子撐了起來。
建立在立交橋上的這座要塞,後來就被命名爲“大橋寨”。
這個名字取的是英雄好漢齊聚山寨之意。因爲周圍沒有山,隻有立交橋,也就隻好叫了大橋寨。建好大橋寨後,囚犯們以此爲據,在周圍肆意掠奪,萬一遇到喪屍群或變異生物來襲,也有地方可躲,自我感覺簡直就像古時的梁山好漢一般,日子過得好不暢快。
大橋寨裏的人大緻能分出三個階級。
最底層的是被抓過來的幸存者,男的一般都是苦工,女的一般都是集體共用或某人獨享的**隸。孫山自己就有一個獨享的,而金老虎有五個。
再往上一層,是從第二監獄逃離的重刑犯們,各個心狠手辣,沒有哪個是易與之輩,還有少許從最底層招安上來的。
最高層,自然就是以金老虎、熊文龍、孫山爲代表的特權階級。
“是大當家聽這邊響了一天的炮,叫我們過來看看是咋回事……”
起這個,孫山又低下頭,一個勁的讨饒。
“……大哥!弟看您這兵強馬壯,糧草充沛,忍不住利欲熏心,竟然打起了歪主意,也不看看您是什麽人物,真是瞎了我的狗眼!”
孫山在決定對趙陽等人的營地發動進攻時,是真的沒想到,居然會落得這樣的下場。河源區位置相對偏遠,囚犯們始終都沒有遭遇過軍方的人,看着趙陽搭建的軍用帳篷,和堆在帳篷旁邊的物資,還以爲是來了什麽救災部隊的分隊之類的,想的是幹他一票,回大橋鎮去長長臉。
囚犯們從監獄裏帶出來的熱武器,因爲最初不加節制的濫用,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他們又沒有基地車,沒法随時給槍械補充子彈,而打完子彈的槍确實是連燒火棍也不如。
就連孫山這種已經排到了三當家的悍匪,也隻能得到一把警用手槍,和可憐兮兮的發子彈。
最近一段時間以來獲取的成功,和那些勢單力薄的幸存者,在強權之下不得不屈服的樣子,讓囚犯們的自信心,産生了極大的膨脹。
他們估計着,自己這邊有三十來人,對方隻有十幾人在警戒,趁夜殺過去,多有人倒黴挨幾下槍子,隻要能進入近身肉搏,以囚犯們老辣的戰鬥技巧,怎麽着也能硬吃下來。
冷兵器和熱武器的差距,哪裏是這麽容易就能彌補的。
更何況,列兵們的平均素質,和囚犯們平時見到的獄警們的平均素質,更是在各方面都有着巨大的差異。
這些家夥還有不少同夥。
趙陽看着跪在地上連連讨饒的孫山,猶豫了一下,沒有下令把他也處決掉。
這個人在囚犯們當中還有地位,要是他沒回去,加上整個三十人的隊伍都沒人回來,不定那個大橋寨還會派人來騷擾自己。這雖然不會造成什麽嚴重影響,但也挺煩人的。
如果目的是千方百計的搞破壞,心懷惡意的活人,肯定比喪屍更惡心。
“你回去告訴你們大橋寨的人……”他打了個哈欠,讓列兵們讓出了一條路。“我對你們沒興趣。你們别來煩我,我也可以假裝不知道你們的存在。”
“是!是!我會傳達給大當家的!大哥!您的寬宏大量,弟我記住了!”
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孫山起身就走,連一隻掉了的鞋也顧不得撿起穿上。他不敢回頭去看那些被擰斷脖子的兄弟,也不敢回頭看趙陽,好像生怕其改變主意似的,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裏,速度比起專業的短跑運動員來也慢不到哪兒去。
讓列兵們把那些已經死掉的囚犯屍體全部扔進回收艙口中,一方面能保持廣場上的幹淨整潔,一方面還能得到少量資源,趙陽回到基地車裏,找出那份手繪地圖,在光明廣場南方,畫了一個圈,在旁邊寫下了“大橋寨,越獄犯聚集地,約500名武裝人員”的字樣。
作爲河源區本地人,他當然知道孫山的那座立交橋。
那座立交橋位于城區南部,連通着城區和更南方的工業區,總共分爲兩層,面積不,正好處在交通系統中的一個喉舌的位置。由于孫山的描述能力不怎麽好,他憑空猜測,有想象不出來,把立交橋改成要塞,究竟是什麽樣子。
不過也無所謂。
現在還遠不到要向工業區進發的時候,要去工業區的路也遠不止這一條。要是那些囚犯真的很棘手,到時候換條路走,也是一樣的。
了解到這些囚犯十分缺乏熱武器,趙陽完全不擔心自己的行爲會惹怒對方,引發沖突。
根據孫山所,大橋寨有500名左右的囚犯,卻隻有0支槍,彈藥更是十分稀少,大多數人都隻能使用冷兵器,而現在的大橋寨連粗制濫造的冷兵器,都不能保證配發給每個人。
囚犯們身上穿着的各不相同的怪異護甲,都是直接在搶來、撿來的日常服裝上,固定上一些金屬片、木片,或是加厚的布料。這些護甲在近身肉搏中還能起到些許作用,對于防禦子彈來卻毫無意義,甚至還會起到反作用。
軍備工廠現在已經可以生産機槍了。
隻要架上機槍,就算前來進攻的囚犯再多,不過是多消耗子彈的事情。
畫好了地圖,趙陽看了看時間,發現還不到淩晨1,于是決定繼續睡覺。在剛剛目睹了若幹名囚犯,随着自己的命令,一一被擰斷脖子後,他和平時一樣,毫無心理負擔的睡着了。這個晚上和平時沒什麽特别的,隻是半夜出了插曲。
而對于不遠處的一座軍用帳篷裏,正趴在門簾後面,瑟瑟發抖的孫萌萌來,這一夜,可沒那麽容易過去。
她聽到槍聲,醒了過來,發現帳篷裏的其他女生,都因爲過度疲勞,睡得很香。又聽了一會零星的槍聲,她忍不住好奇,掀開門簾,想要看個究竟,正好看到趙陽下令把那些人都殺了,然後列兵們就開始一個一個‘扭’過去的樣子。
屠夫!簡直就是屠夫!
完全不敢再繼續看下去,她躲在門簾後面,隻聽到外面傳來一陣男人哭泣着的求饒聲,還有趙陽冷酷的在逼問着什麽的聲音。
一想到趙陽其實是這樣殺人不眨眼的家夥,哪怕是待在溫暖的帳篷裏,她還是覺得渾身發冷。
不過……他爲什麽……對我這麽好?
孫萌萌迫切的需要用胡思亂想,來排解剛剛目睹的那個場景,給自己帶來的恐懼。
而且她确實也這麽做了。
一會想着自己開着步兵戰車連環追尾,然後趙陽不但沒訓斥自己,還十分溫柔的安慰自己時的樣子,一會想着趙陽了些什麽,然後站在那裏看着手下們擰人脖子的樣子,一會想到趙陽平時那副看起來很冷淡不過其實人還不錯的樣子,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她才勉強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