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看過去,所謂的“大型住宅”,根本就是一個用灰土堆成的長方體,和營地的大門一樣醜的不行。因爲軍備工廠現在還不能生産玻璃,趙陽幹脆連窗戶都沒留,隻在長方體的其中一面留了兩扇和營地大門相同材質的,堅固的門。
爲了節約成本,建設這座大型住宅時,盡量選擇使用了現成的材料,像是在建設大門時拆除的剩餘建材,以及體育場看台上的一些還能二次利用的部分。
雖然強度上要遜色不少,不過作爲一座能遮風擋雨的屋子,它的質量還算合格,不會輕易倒塌,而且還把成本壓縮在了100資源内。它的内部面積大約爲00平方米左右,内部分成兩塊區域,中間用牆壁隔開。
趙陽準備把這座大型住宅,當成給勞工們的住所,免得他們每天隻能在室外休息,在遇到攻擊的時候連個躲避的地方都沒有。他把大型住宅内部分爲兩個區域,連門都分成了兩個,就是爲了把男性和女性區分開來,以免發生什麽會導緻秩序混亂的事情。
接着,緊挨着這座新建成的大型住宅,趙陽又指揮工程兵們,修建了一座隻有一半大的建築,造型上和大型住宅如出一轍。這座建築将被當成倉庫,存放儲備新币和各類物資,以便用于掩飾趙陽的所有物資其實都是從基地車上搬下來的。
建造這些建築花費了一整個白天的時間。
在倉庫竣工後,白敏已經帶着列兵和勞工們,回到了體育場營地。因爲沒有基地車跟随,勞工們不得不把原材料運回營地裏來,效率大爲減緩。
去掉損耗後,勞工們帶回營地的資源,給趙陽貢獻了将近100資源,還不到昨天的一半。
最令趙陽感到驚奇的是,今天不但沒有出現任何人員傷亡,隊伍中甚至還多了二十幾個人。通過詢問,趙陽得知,這二十幾個人都是白河大學的學生和老師,從喪屍爆發開始就被困在了一棟樓裏,而白敏帶領的隊伍正好從那棟樓下經過,注意到了他們的呼救。
是劉凱龍在其他勞工的慫恿下,硬着頭皮,朝離開營地後就一直冷着臉、不悅之情溢于言表的白敏提出建議,拯救這些被喪屍困住的人。
白敏是一名英雄。
她有感情,有人格,會做出自己的判斷。
認爲指揮官也許會需要更多人員加入,白敏下令分出半個班的列兵,由自己親自帶隊,拯救幸存者。包括那名基層軍官在内,所有的列兵都毫不猶豫的聽從了白敏的命令,就像聽從來自趙陽本人的命令一樣。
困住那些幸存者的喪屍,隻有區區幾十。其中連特殊喪屍都沒有。
眼看着拯救自己的人手裏有大量的槍支彈藥,能輕易解決兇惡的喪屍,又聽楊潔介紹了一遍體育場營地的現狀,已經被困在樓裏,足足餓了好幾天的幸存者們,全部決定加入。他們分到了一些食品和水,在後來的勞動中也出了些力氣,最後便随着勞工們一起回到了體育場營地。
困境能起到很好的教育作用。
新來的幸存者,已經在艱難的環境中掙紮生存了好幾天。爲了一口吃的,他們都要到了想铤而走險,試着吃一吃腐爛的喪屍肉的地步了。和剛接觸到趙陽的自救隊不同,他們積極主動的了解着趙陽制定的規則,希望知道自己在這套規則裏有多少價值,能用勞動換來多少食物。
向自己的指揮官彙報任務順利完成,白敏繼續按照平時的習慣,站在了趙陽身後,沉默的注視着正在忙前忙後的他,警惕着任何可能會産生威脅的風險。
直到此時,她已經維持了整整一天的不悅表情,才逐漸平複了下來。
對于體育場營地裏出現的改變,新來的倒是還不知内情,隻感覺營地的大門和建築都顯得挺突兀的,比較難看,原來的勞工們卻都感到十分震驚。
一天不見,這些東西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楊潔走到正在跟新來的幸存者了解情況的趙陽身邊,猶豫了一會,有些忐忑的開口道:“趙……趙哥,我……”
“正好,我正找你呢。”
趙陽轉過頭來,發現是楊潔在話,頓時來了精神。
“我想讓你來做一份名冊,咱們現在的人多了,相互又不太熟,如果在哪裏有遺漏,少了一兩個人,可能都不知道。我還想讓你再核算一下,現在這麽多人,每天要吃多少東西,發下多少新币……”
“好的。但是我想先問個問題……其實是大家都在疑惑的問題。”
到這裏,楊潔心的看了看趙陽的表情,發現并不不悅之色,才繼續了下去。“多出來的那扇大門,那些房子,還有這兩天多出來的那些人……都是從哪裏來的?”
列兵們彼此之間的氣質再怎麽近似,人數上的差距,還是挺明顯的。
在那天晚上,趙陽身邊隻有八個列兵,而到了今天,算上列兵、工程兵、基層軍官在内,趙陽已經有了一支三十多人的隊伍。這種量級上的差距,其實每個人都意識到了,隻是在這之前從來沒人敢向趙陽尋求答案。
楊潔自恃在關鍵時刻沒有做出過錯誤的選擇,在趙陽身邊也算得上是比較重要的人,才有膽量問出來。
總算有人問起這個了。
“這個啊……”
趙陽撓了撓腦袋,随口編了個辭。
“新來的人都是我的朋友,還有朋友的朋友。在喪屍爆發後,我們通過無線電相互聯絡,聽我這兒有個營地,他們就過來了。其中有些人離這裏很近,有些離得很遠,所以是分批次抵達的,現在還有人沒過來呢。這些朋友們的性格……你也知道,他們不怎麽理人,比較孤僻,比較冷淡,所以他們過來的時候,我也沒細。”
“今天來的朋友們中,有些人特别擅長建設,還帶了一車混凝土過來。我看大家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出入也不安全,就服他們,把這車混凝土都用在建設上了。”
這——理——由——也——太——假——了——吧——
楊潔努力克制着把這句話脫口而出的沖動。
哪有各個自帶軍火,穿着一模一樣的衣服,看起來簡直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來就是一大群的的‘朋友’?
什麽帶了一車混凝土過來,車呢?這些所謂的‘朋友’也就這人,一天之内怎麽可能建成這麽多東西?普通的混凝土又怎麽可能幹的這麽快?
這個理由一聽就是随口編出來的,毫無可信度,恐怕隻能騙騙不懂事的孩。
楊潔自然是不信的,也不覺得有誰會相信這種理由。
隻是,相對于營地中的任何人,趙陽的身份地位,都明顯要高出一大截。就算他用這種明顯是編出來的,簡直像随口來敷衍一樣的回答來應付類似的提問,也沒人能把他怎麽樣。
這不僅是因爲他掌握着關系到所有人能否繼續生存下去的物資。
那些神秘的,不知從何而來的,各個帶槍的‘朋友’,顯然都對趙陽言聽計從,簡直像他親手養大的狗一樣。楊潔相信,就算趙陽命令那些‘朋友’把所有人殺光,他們也不會有所遲疑。畢竟,他們在那天晚上就是那麽做的。
也許應該從那個男人婆那裏打探一下……
楊潔心裏這麽想着,嘴上卻不話了。
除了趙陽之外,也就隻有總是跟在他身邊的白敏,比較接近正常人的定義。其餘的‘朋友’,都是整天緊繃着臉,幾乎不怎麽話,更從來不閑聊,簡直像機器人一樣。
“我的都是真的啊。”
發現楊潔不相信自己的法,趙陽一副委屈的樣子,拿起那台從喪屍身上繳獲到的對講機,裝模作樣的問了一句。
“喂?喂?能聽到嗎?請講!”
因爲那些‘朋友’完全是自己編出來的,在話的時候,趙陽也心知不會得到回應。
“哎呀,可能是信号不好,他們收不到消息……”
嘟。
就在趙陽準備用這個理由結束對話的時候,已經沉寂了好幾天的對講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對講機那邊,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能聽到。我是一名軍人,來自東部安全區,正在白河市區内執行任務。你是誰?你是白河大學的學生嗎?”
居然有回應了!
趙陽心情激動了一下,一想到是軍方的人,又馬上平靜了下來。出于種種原因,他都不太想和軍方的人有所關聯。但因爲楊潔正在看着自己,他考慮了一會,還是作出了回應。
“我是。你怎麽知道的?”
“因爲我手中的對講機背面貼着一塊膠布,上面寫着‘白河大學保衛處’。你好,白河大學的幸存者,你還有同伴嗎?你們有多少人,在什麽地方?你們認不認識一個叫王鵬的男人?他可能是白河大學的學生或老師,大概在二十歲到三十歲之間,短發,有條胳膊受傷了,身上可能還有槍傷。”
王鵬!
趙陽當然認識。
不過,出于謹慎,他還是含糊的回答道:“好像聽過這個人。你們在找他嗎?他怎麽了?”
“嗯……我們有事要找他,隻是想和他談談。”
對講機那邊的軍人,回答起趙陽的問題來,也是含糊其辭。
“如果你是王鵬的朋友,而且能聯系上他的話,請告訴他,隻要他願意跟我們返回東部安全區,我們可以保證他的生命安全,并可以考慮對他的行爲既往不咎。如果他執意反抗,那麽很遺憾,我們必須采取必要的措施,讓他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