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術長老】看着羅傑身體恢複正常,欣慰的說道“孩子,現在可以解除你體内的封印了!”
“無術長老”羅傑皺眉,抱拳行禮,對長老說道“請恕羅傑冒昧,我還有一事禀告”
“請講”
羅傑略一思索,誠懇的說“長老,進入試煉空間其實并非我願,我也沒有想過獲得什麽神力,我隻是無意中闖入的,若您賜我神力,我受之有愧”
無術長老微微一笑,感歎一聲“真是個萬夫莫當的棟梁之才!羅傑,好樣的!”
“長老謬贊!”羅傑拱手
“羅傑,我問你,什麽是試煉?”
“試煉就是考驗我的真本事”
“沒錯,若是讓你提前知道要開始試煉,你是有備而來,那不叫試煉,那叫演練!你是在演給我看!一切都是虛幻”
羅傑咧嘴笑笑,心說“确實如此,如果提前通知,讓我有時間突擊準備,考察的結果自然是皆大歡喜了。但這種考察,不過是傻子哄傻子,走個過場、搞個形式罷了!一切轟轟烈烈都是虛構的,浮華而已,小風一吹,都沒了……”
無術長老接着說道“羅傑,其實,上蒼一直在注視你!你的一舉一動都在上蒼眼裏”
“舉頭三尺有神明?”
“是的,人間的一切惡,一切善都在上蒼眼裏。所有人随時都在進行試煉!世間所有的地方都是試煉空間!隻是試煉的方式方法有所不同,殊途同歸罷了”
羅傑沉思片刻,說“那麽說,這幾天我經曆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是真的經曆了大雪崩、真的戰勝了狼群、真的除掉了巨熊?”
“是的,死于試煉或赢得試煉!一切都是真實的!但你不是在來到這裏才開始試煉,你一直都在試煉中,你生命中的每一刻都在試煉,你闖過了一關又一關,才能有機會還到這裏,接受終極試煉。若不是厚積薄發,來到這裏的第一天,你就早已死于雪崩了!”
長老擡手一揮,羅傑的面前出現了五個巨幅畫面,就像憑空出現了五個超大液晶屏,畫面裏,正是羅傑這兩天所經曆的一切:
第一幅:羅傑抱着安娜狂奔,身後雪崩洶湧而來,羅傑不斷穿行,發瘋的奔逃。洶湧的巨浪還是追上了羅傑,無情的把他淹沒,羅傑大喝一聲,把安娜盡可能高的抛向空中,瞬間,羅傑被層層掩埋……馬上,他手腳并用,連挖帶打,又踢又踹……終于看到了久違的陽光!
長老說道“這一關無比艱險,在奪命天災面前,凡人的意志力,可以堅持多久?進入試煉空間的人,多半死于此地。也就是這時,我消除了你的能力。
第二幅:羅傑脫下衣服裹住安娜,後來拔刀割腕,放血救人,再後來發足狂奔,直到發現了死狼。
長老說道“甯可犧牲自己,也要救活他人,大仁大義!”
第三幅:羅傑制作陷阱,在暗夜裏與森林中最狡猾的狼血拼!與頭狼比拼毅力,頑強獲勝!
長老贊道“有勇有謀!更難能可貴的是你的百折不撓,你想想,多少想要通過試煉的人會葬生于此?”
羅傑沉默不語
第四幅:羅傑抱起安娜在森林裏狂奔,賭命一搏使巨熊昏厥,接下來毫不畏懼的手刃巨熊。
長老歎道“在這種巨獸面前,能活命的寥寥無幾,更别說敢上前決戰了,勇不可擋!”
羅傑聽到長老不斷誇獎,心裏覺得實在受之有愧,說“長老,其實當時隻是想給您和莎拉報仇!您過于擡愛了”
第五幅:羅傑隻身前來,收殓骸骨,山洞遇險卻并不放棄,依然拔刀要和“敵人”拼命。
長老微笑着看看羅傑,朗聲說道“羅傑,無須過謙,神術秘法,你理所應得!”長老看看羅傑仍有異色,面色嚴正,說道“羅傑,是你自己的努力讓你通過試煉!這一切都是你用性命拼回來的!給你回報,天公地道!”
羅傑長歎一聲“我的生命裏,從來就沒有什麽天公地道!這個世界上,哪有公平可言!哪有公理可言!哪有什麽付出等于回報!”羅傑雙目含淚“若是上蒼有眼,爲何讓我家人慘死!修橋鋪路瞎眼,殺人放火兒多!這才是真實的世界!強權富貴說你好,狗屎也是香的!若是說你不好,你就是西湖美景,也不過臭水一潭!哪來天公地道!我舍命救人,是不願安娜因我而死!我屠盡狼群,也不過是尋求自保!手刃巨熊,也是如此!至于收殓骸骨,隻是報答您的救命之恩!至于什麽回報不回報,羅傑從未想過!也不奢望!我隻求自己無愧于天地!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救回我妻,能不能成就一番偉業,都靠我羅傑自己的雙手,成也罷,敗也罷,我一人擔當!我不需要什麽超乎常人的能力!”
長老大驚,羅傑這番話駭人聽聞,幾千年來,無人說過。無數人懷着各種目的闖入試煉空間,若僥幸活命,都是哭着喊着抱大腿,跪求賜予能力,跪求賜予天地之密!
長老想笑,笑這羅傑年少輕狂,笑這羅傑朽木不雕,笑這狂傲的青年不識時務!但,長老覺得自己笑不出,這人,經曆了太多磨難,飽嘗了太多艱辛,他,彷佛是浸泡在苦難中的一顆種子!
飲盡苦水,他卻在掙紮中發芽!
飽受折磨,他卻在煎熬中生發!
狂風撼樹,他卻在摧殘中深紮!
他是一個打不倒、擊不垮、無所畏懼的铮铮鐵漢!
這人,世間可有第二個麽?
無術長老怔怔的說“羅傑,可你是時間行者,你生來就有時間能力!生來就異乎常人!”
羅傑仰天大笑“人人都是時間行者!我們這些凡人,不都是生活在時間流逝之中嗎?每個人都是在時間中經曆悲歡離合、嘗遍酸甜苦辣,所有人都在時間中生、老、病、死!在時間流逝中艱難前行!我們凡人,都是時間行者!至于這害人的穿行能力,不要也罷!若我沒有這能力,我的家人就不會死!我也不會失去我的愛妻!”羅傑仰天大哭,悲聲撼動天地……
長老默默不語,半響對莎拉大聲喊道“拿酒來!這神仙當的沒有滋味!我也過一過凡人的生活!我也嘗嘗這人間的喜怒哀樂!”
美酒在前,羅傑放懷痛飲,酒到杯幹,喊到“不過瘾,換大壇!”
一壇壇美酒送上,羅傑拎起一壇,對無術說道“長老,我跪拜你,是出于對你的尊敬,我知道:西出函谷關留下《道德經》的,是你!五行陰陽開天地隐居于鬼谷的,也是你。今日,我這個凡人陪您老人家暢飲一番,可否?”
長老哈哈大笑“好,我們一神一人,一醉方休!”
羅傑甩掉上衣,赤膊拎起一壇酒,對長老說“晚輩先幹爲敬!”酒壇壇底沖天,美酒嘩嘩倒下,羅傑張開大口,如吞江飲河的誇父,縱酒豪飲。
長老哈哈大笑“好小子!看老夫的!”長老甩下神仙的威嚴和架子,如普通凡人一般。雙手一揮,兩壇酒飛到近前,從空中倒下,長老像羅傑一般就口暢飲。
羅傑一壇酒盡,看看長老,也是哈哈大笑“我雖是凡人,但也不輸你這個神仙!”抄起兩壇酒,對準大口,嘩嘩倒下!
長老飲盡兩壇,羅傑也幹掉兩壇!長老又兩壇飲盡,羅傑也甩手扔下兩個空壇……
長老大笑不止“好小子!後生可畏!”長老挽袖伸手“來來來!我們大戰三百回合!”
羅傑放下酒壇,暈暈乎乎的說“恭敬不如從命,羅傑陪長輩練練手,來吧!”
于是,一神一人伸手相握,同時喝到“哥倆好啊!六六六!”
……
“你輸了!”羅傑大喊
“沒輸!你出慢了!”長老大喊
“神仙也賴皮啊!”羅傑不滿
“誰說我賴皮了,繼續!”長老一飲而盡
“五魁首!”
“四季财!”
“哎呀!”羅傑一拍腦門
“快喝!神仙的酒你丫也敢賴麽?”
“神仙罵人了!有人管沒人管?”羅傑大着舌頭,睡眼惺忪的罵完,一飲而盡
“哈哈,這就對了,來來,有種再來!”長老躺在地下,大着舌頭伸出手
“我怕你!來就來!”羅傑伸出手
“哥倆好啊!!!!”
“八馬跑啊!!!”“七個巧啊!!!”“哎呀!”長老一拍腦門“再來!”
……
不知過了多久,羅傑躺下了,長老也躺下了,羅傑拉着長老的手,含糊不清的說“老哥,能讓我家人活過來嗎?我給你當牛做馬都成啊!”
長老攥着羅傑的手“兄弟,這個老哥真的沒辦法……有些事,是天定的……”
羅傑喘着粗氣,大着舌頭說“你這,神仙當的,真,沒勁!,沒勁!哈哈哈哈……”
“确實沒勁,有句話說得好,人,定,勝天,哈哈哈哈,痛快,啊~呼噜~呼噜~呼噜~”
羅傑看長老已經昏睡,再拎過一壇酒,大口猛灌,酒酣耳熱之際,擊節而歌:
花謝花飛飛滿天
紅消香斷有誰憐?
一年三百六十日
風刀霜劍嚴相逼
明媚鮮妍能幾時
一朝漂泊難尋覓
花開易見落難尋
階前愁殺葬花人
獨把花鋤偷灑淚
灑上空枝見血痕
願侬此日生雙翼
随花飛到天盡頭
天盡頭何處有香丘
天盡頭何處有香丘
未若錦囊收豔骨
一抔淨土掩風流
質本潔來還潔去
教污淖陷渠溝
天盡頭何處有香丘
天盡頭何處有香丘
試看春殘花漸落
花落人亡兩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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