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治愈力才算厲害呢,可惜,我才剛開始學,媽媽就離開我了”安娜說完,長長的睫毛下滑落兩行清淚,順着白皙的小臉直至粉嫩的腮邊,如梨花帶雨……
羅傑後悔勾起安娜傷心的往事,這種失去母親的痛苦,曾經令羅傑不知道多少次在睡夢中哭醒,醒後,如置身冰窖,痛不欲生。
……
羅傑輕輕擦去安娜臉上的淚水,問道“發生了什麽事,你媽媽怎會累死?”
“那年我才12歲,媽媽爲了救帝國的百姓,透支了太多能力,所以……”安娜傷心的哭了起來
羅傑一聲長歎,輕輕撫摸安娜的額頭,慢慢說道“跟我說說吧,說出來,心裏會好受一點”
安娜抽泣着說“我恨那些壞人,要不是他們下毒,媽媽就不會死,哥哥也不會死!是“魔法師馬拉吉吉”害死媽媽和哥哥的!”
羅傑眉頭皺起,牙關一咬,雙拳捏的咯咯直響,罵道“又是這幫喪盡天良的聖殿騎士!就算千難萬險,我要把他們一一誅殺幹淨!”羅傑伸出大手,拭去安娜的淚痕,說道“别哭了,我心裏不好受,你别難過,這個馬拉吉吉又做了什麽歹毒的事情,你盡管告訴我,我幫你讨要這筆血債!”
安娜睜開眼睛,看着這個豪氣幹雲的男子,心裏一暖,嘴角不自覺的微微提起,心裏有一種從未體會的感覺,這個感覺隻有兩個字——“安全”,彷佛此時就算是天塌了,自己也不會害怕,因爲,有他……
羅傑看安娜盯着自己不說話,以爲剛才自己野蠻的言語吓到了她,正要開口安慰,安娜說起了那段傷心事,那一年,帝國瘟疫爆發……
安娜有一個善良賢淑的母親——凱瑟琳,她并非出身名門,但她傾城傾國的美貌卻在帝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人人都說:凱瑟琳是帝國當之無愧的第一美女。良禽擇木而栖,凱瑟琳的父親把她許配給喪偶的布魯圖,雖然布魯圖已入中年,但凱瑟琳好歹算是正式進入了聲名顯赫的布魯圖家族,飛上枝頭。布魯圖的亡妻留有一子,名爲亞當,凱瑟琳視爲己出,分外疼愛。亞當6歲的時候,安娜來到了這個世上。老來得子的布魯圖對安娜格外寵愛,爲安娜專門修建了一個花園,種滿了薔薇的“童話世界”,除了羅傑這個“大個子精靈”,沒人敢擅自踏進一步。
安娜的童年是非常快樂的。凱瑟琳是醫生,平時很忙。但每逢周末,凱瑟琳都在清晨爲安娜梳好頭發,盤起漂亮的發式,精心爲女兒挑選當日的服飾。随後,凱瑟琳就教安娜唱歌。凱瑟琳彈着鋼琴,輕唱幾句,安娜就在一旁學着媽媽的聲音愉快的唱歌。午後,凱瑟琳都帶着安娜去郊外遊玩,遊玩的一個重要項目就是去孤寡老人之家,母女倆爲老人獻上美妙的音樂。到了晚上,凱瑟琳都會擁着安娜入睡,睡前,講一個有趣的童話故事,每每故事還未講完,安娜就進入了香甜的夢鄉,夢見坐着魔毯和愛麗絲、小飛象一起冒險……就這樣,安娜在幸福快樂中慢慢長大。
安娜12歲那年,帝**隊大敗而歸,其中就有安娜的哥哥——亞當。抱着差點戰死疆場的亞當,凱瑟琳失聲痛哭,低聲哀求布魯圖,不要再讓尚且年幼兒子拿性命換獎章,可是布魯圖卻一心要讓亞當積累軍功,好憑借軍功扶搖直上,平步青雲。這個算盤的确打的精細,很多政客十幾年甚至幾十年努力鑽營的結果都比不上軍人戰場上摧城拔寨建立的功勳!戰争,是某些人升官發财的好地方!于是亞當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母親和妹妹,在安娜的淚水中,亞當随軍再次出征。
這一次,帝國兵強馬壯,由安東尼親自指揮。可萬萬沒想到,聖殿騎士派出了“魔法師馬拉吉吉”,第一次接仗,馬拉吉吉就祭出了他的聖器——“主的權杖”,隻是随手一揮,帝國的先遣部隊就莫名其妙的撤退了,亞當也在其中。沒人知道這權杖到底有什麽威力,可是安東尼領教過其它聖器的恐怖,得到斥候兵的禀報,安東尼連夜視察了先遣部隊,看到不少人倒地不起,狂嘔不止。
軍醫還沒明白病人是怎麽回事,安東尼“果斷”下令——撤!兵退八百裏!回家!
于是剛走沒幾天的帝**隊又身披紅花光榮的回國了,街頭上,帝國的老百姓看着趾高氣昂的安東尼大将軍,大惑不解議論紛紛:
“這是幾個意思?大軍這是上野外拉練去了?”
“不是,他們得勝回朝了”
“赢了?這麽快?”
“你還不知道安東尼嗎?他是有名的‘快槍手’”
“‘快槍手’?你怎麽知道的?”
“他老婆說的,是吧,二哥?”
“錯不了,他老婆親口跟我說的,對吧,三叔?”
“他老婆的确跟我說過”……
班師回朝的大軍,帶來了可怕的瘟疫……
開始,隻是先遣隊的幾個人被劇烈的高燒所折磨,當然,其中就有亞當。很快,其他的士兵也開始出現這種情況,再下來先遣隊全體受到傳染,馬上,整個軍隊開始流行這種高燒。老百姓中,先是跟軍人“情深意重”的妓、女發起高燒,緊接着,酷愛尋花問柳的“君子雅士”被傳染,随後,疫情突然爆發了!
安娜的哥哥亞當,一個身強體健的青年,突然在一個清晨毫無預兆的發起劇烈的高燒,軍醫治療之後發現病情非但毫無起色,反而更加嚴重了。于是軍隊連忙通知了布魯圖,當安娜和母親趕到病床的時候,亞當已經被瘟疫奪走了生命,凱瑟琳和安娜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軍醫唯唯諾諾的解釋道:“當亞當被送到這裏,已經高燒不退,神志不清,他的眼睛紅的仿佛噴射出火焰。中午的時候,亞當的喉嚨舌頭開始充血并散發出不自然的惡臭,伴随着嘔吐和腹瀉,誰知道短短幾個小時,亞當就去天國了……”
痛失愛子的凱瑟琳沒有刁難軍醫,還是馬上加入了救治病人的隊伍。可是,疫情遠比想象的複雜!
高熱、嘔吐、腹瀉之後,患者的身體發炎并轉成潰瘍,往往難以忍受床榻的觸碰,有些病人裸着身體在街上遊蕩,直到倒地而死。甚至狗也死于此病,任何動物都不能幸免……
瘟疫爆發後,立即給帝國帶來了空前的災難和巨大的恐慌。
2078年的帝國,醫學非常昌明,但面對瘟疫,醫生們束手無策,因爲他們也不知道正确的治療方法。更緻命的是,由于傳染性非常劇烈,醫生們的死亡也是最多的,因爲他們和病人接觸頻繁。有些人因無人照料而死亡,有些人盡管得到細心照料,但還是死去了。人們未能找到一種特效藥,因爲一種藥物對一個患者是有益的,對另一個患者卻是有害的!
所以一旦感染上瘟疫,任何醫療技術都沒有什麽效果。
無法救治這一嚴酷現實,不但摧毀了人們的意志,同時也摧毀了人們的親情、友情、愛情,徹底粉碎了人們的道德觀念。妻子病了丈夫看護,父母病了兒子看護,這本是天經地義的事。可是,人們紛紛由于看護病人也被染上瘟疫,最後和病人一起死去。爲了使自己免受感染,人們紛紛背棄了人間情誼,不敢去探視病人,結果不少病人因無人照看而很快死去。
由于無人照料,許多人全家都死光了,竟然沒有一個人前來收屍……
當瘟疫發展到高峰時,人們已沒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來掩埋死者了。
此時的帝國,已經疫情肆虐,而疫情最嚴重的正是帝國首都。所幸的是,安娜和凱瑟琳并沒有被傳染,布魯圖從未接觸過病人,也未傳染。疫情爆發後,布魯圖沒日沒夜的奔走在百姓家中,慰問;沒日沒夜的奔走在軍隊之中,鼓舞;沒日沒夜的奔走在醫院,視察。凱瑟琳則日夜不休的在醫院——疫情最前線救治病人……
疫情的蔓延十分迅速,死亡人數直線上升……
城裏各個區都設立了焚燒點,甚至連那些神聖的地方也不例外。爲了焚燒屍體,軍隊甚至專門組成焚燒小隊。焚燒爐日夜不息,陰森可怖的濃煙和臭不可聞的氣味遮住了城市的上空,熏黑了建築上潔白的大理石。
十幾天内,帝國死亡人數超過三萬人,死因全都一樣——因内部高熱而死亡。
整個帝國陷入一片恐慌之中,此時的布魯圖還不是執政官,當時的執政官下令:堅壁清野!這個計劃說白了就是把所有疑似已經感染瘟疫的老百姓趕出首都。于是,戴着防毒面具的士兵們一手拿着掃描儀,一手拿着槍,把所有體溫超标的百姓趕出首都,趕到臨時設立的12個集結點,說是集結點,其實不過是讓他們紮堆等死罷了……
城郊一個集結點外,凱瑟琳不忍心眼睜睜看着奄奄一息的患者們哀嚎等死,她不顧士兵的勸阻,闖了進去。凱瑟琳的身邊,是十二歲的安娜……
這個集結點橫七豎八躺着兩千多名病人,兩千多人的哀嚎聲凄慘無比,凱瑟琳看着這些将死的百姓,眼淚嘩嘩流下,喃喃自語“沒時間考慮了,現在再不救人,一切都晚了,安娜”凱瑟琳蹲下,抱着安娜說“記得媽媽教你的那首特别的歌嗎?”安娜點點頭。凱瑟琳擦擦眼淚,說道“你現在唱吧!”
在安娜的歌聲中,凱瑟琳輕輕捧起一個病人滿是污物的臉龐,吻向他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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