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鐵柱我倆追上村民,現老頭和我爹他們一群人,正與張大牛在碾子山的山腳下對峙呢。
我倆見此,連忙擡着帆布袋子,滿頭大汗的跑了過去。
當我走近一看,隻見張大牛站在我們身前百步之外,背靠碾子山,這會兒,手裏不知還從哪裏撿來一根樹條。
隻見他揚起樹條,狠狠對着身下的馬凳一抽,一臉陰陽怪氣的說道:“嘿嘿!氣死你們,累死你們也追不上我,你們有種倒是來抓我呀。”
說完,他怪笑一聲,騎上馬凳,連蹦帶跳的就向深山裏跑去。
“站住,别跑!”
“張大牛,鼈犢子玩意,你瘋了嗎。”
“張大牛,你麻溜回來,山裏有懸崖,小心摔死你!”
見他一跑,村民們害怕他進山出事,鬧吵的趕緊追去,奈何張大牛度極快,有的人見追他不上,心裏太氣不過,嘴裏開始破口大罵起來。
就這樣,我們這群人在他p股後面連跑帶罵,張大牛騎着馬凳怪笑連連的在前頭跑,足足追出了二裏多地,我們實在跑不動了,全部一p股坐在地上。
張大牛一見我們坐在原地歇息,竟然也跟着停下身子,并且回頭對着我們冷笑道:“你們倒是追我呀,沒力氣了吧,一群廢物。”
我們這會累得要死,哪還有時間跟他鬥嘴呀,紛紛面色不善的望向他,一時間,氣的幹瞪眼。
等我們休息完,恢複體力動身一去追他,張大牛嘿嘿怪笑幾聲,拿起樹條一抽馬凳,嘴裏喊了一聲:“駕!”又在前頭連蹦帶跳的跑了起來。
碾子山上怪石嶙峋,除了深淵就是密集的荊棘林子,張大牛騎着馬凳在山上不停的奔跑穿梭,一會跑到懸崖邊上,一會鑽進荊棘林子。
這時,他的身上已經傷痕累累,被荊棘條劃出一道道傷口,他就跟不知道疼似得,一路蹦蹦跳跳的歡實着呢。
有的時候,眼看他就要跌落到崖底,他突然伸手一抓峭壁上探出的藤條,便借力一下縱身躍了上來,而他身下的那條大馬凳,被他死死的夾在雙腿之間,愣是沒有掉落。
有的時候,他連人帶馬凳,原地高高跳起,直接落在一棵大樹上,居高臨下的看着我們。
他做的這一系列危險動作,遊刃有餘,極爲熟練,臉上始終保持着詭異的笑容,時不時的還回頭扮個鬼臉挑釁我們。
可是,我們這一群人看到這驚險的一幕,可着實替他捏了把冷汗,這要是一個不小心,可真就掉進懸崖底下摔得粉身碎骨了。
我們這一追一逃,就開始在碾子山轉起圈喽,足足追了兩個小時,直到所有人都筋疲力盡,還是沒有把張大牛給抓住。
最後,我們這些人累的雙腿軟,終于熬不住了,一個個喘着粗氣,滿頭大汗的坐在地上,唉聲歎氣,誰也沒有力氣在去追他了。
張大牛一見我們蔫頭耷拉腦的坐在地上,騎着馬凳站在不遠處,揮舞着手中的樹條,耀武揚威的譏諷道:“就憑你們這群凡人,也妄想抓住本大仙,還是回娘胎在練幾年去吧。”
“你到底想要怎樣?我爸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爲什麽這樣折磨他?”
鐵柱這一路已經被他折騰的快精神崩潰了,這時突然站起身子,指着張大牛一臉氣憤的質問道。
我爸擦了一把汗,也問道:“是呀,你到底想怎麽樣?你有什麽要求就直說,我們大家都滿足你。”
“是啊,你可别折騰張大牛了,他一個凡人,哪裏經得起你這樣折騰啊。”我也跟着說道。
聽我們這麽一問,張大牛竟然摸了一把眼淚,呵呵咧咧地唱起歌來:“我本一隻大白仙,常年住在碾子山,深山裏面好修仙,今天出門尋吃食,遇到這厮進了山,二話不說拿槍打,我冤啊冤啊冤。”
大白仙,在我們這塊也叫兔子精,聽張大牛這麽一唱,我終于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肯定是張大牛進山打獵,看到了一個大白兔出來找吃的,二話沒說,舉槍便打,沒想到一槍打在腿上了,沒打死被它逃跑了,最終導緻人家回頭找你來報複了。
“哎呀,大仙吆,不就是打傷你的腿嘛,你也犯不上這麽折騰張大牛啊,快些饒了他吧。”
“是啊,這事兒是大牛做的不對,改天讓他給你燒些紙錢賠罪!”
村民們顯然聽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連忙好言好語勸說起來。
這時老頭搖了搖頭,對衆人說道:“求它沒用的,這小精怪剛剛修煉出道行,根本不懂人情世故,你們越是求它,它越是放肆。”
果然如老頭所說那般,張大牛冷笑瞥了衆人一眼,厲聲道:“想得美,他打傷本大仙,損失了我十幾年的道行,我非得折騰死他不可,還有你們今天追殺我,改天我一并把你們也收拾了,讓你全家都雞犬不甯!”
一聽大白仙了狠話,村民可吓壞喽,一個個戰戰兢兢,畏畏腳起來,大氣都不敢出了。
有幾個膽小的竟然還跪在地上,對着張大牛碰碰磕起頭來,嘴裏喊道大仙饒命,生怕惹的這位大白仙不快,回頭找自己的麻煩。
鐵柱一聽大白仙要折騰死他爹,頓時氣的眼睛通紅,怒火中燒,彎腰撿起一塊石頭,就要上去找它拼命。
我見此一幕,趕緊一把将他拉了回來,勸說他冷靜點,就他這小體格子,還不夠張大牛一巴掌打的呢。
“口出狂言,一個小精怪也敢如此大放厥詞!”老頭吐了口吐沫,伸手指着張大牛,哆哆嗦嗦的說道:“老夫念你修行不易,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乖乖束手就擒,如若不然,我真的不客氣了。”
我與老頭在一起這麽長時間,已經摸透了他的脾氣秉性,一見他手顫抖哆嗦,就知道他心中已然動怒了。
上一次動怒,直接把鬼狀元打個魂飛魄散,這一次大白仙惹怒他,估計也沒有好果子吃。
“白雲觀的臭雜毛,你跟我耍威風,有種你倒是來抓我呀,我就折騰他,你又能拿我怎麽樣?”說完,張大牛怪笑一聲,拿起手中的樹條向自己的臉上打去,啪啪啪,不一小會兒,就把臉抽出好幾道血痕。
“畜生,爾敢!”老頭見大白仙當着這麽多人跟前,不給自己面子,頓時氣的火冒三丈。
下一刻,隻見他右腳一跺地,腳踏罡步,手裏掐決,嘴裏急念道:“稽社令陽雷君,雷光激電,霹靂威升,巽風起,邪魔退避,吾奉太上老君,即急急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