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之間,五天過去了。連續五天的征戰,戰場上空的烏黑龍卷已經粗了不止一圈。現在,充斥了整個戰場的輪回法則的氣息,即便是一個稍有些修爲的人都可以感覺得到到了現在,随手一抓,都能夠抓到幾根輪回規則的規則力線。
整個戰場上,經過了五天的屠殺,惡鬼現在已經是十不存一,與一開始烏壓壓的鋪展處數百裏去相比,現在的數量已經不足千萬。
而廣陵士卒,更是隻剩下了區區數十萬,若不是十來個領主境界強者,和十幾萬神通境界的高手在其中周旋,廣陵士卒現在很有可能已經損耗殆盡了。
相比之下,白素手下的魔靈,倒是有了不錯的提升。百萬魔靈如今剩下的,也隻有區區的二十來萬而已了。
不過現在已經全部進化成爲了魔鬼,更有甚者,已經成爲了好幾魔鬼
看着窗外通天徹地的黑色龍卷風,白素站起身來,輕聲的喃喃道:“該結束了”
“嗯?你說什麽?”看到白素站起來,馬思青也從旁邊的躺椅上站了起來,朝着白素問道。
“我說,這場戰争該結束了”白素重新說了一遍,走到了窗口。
看着戰場上疲憊厮殺的雙方,白素揮手将都天戮神旗扔了出去。都天戮神旗化作了一道烏芒,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幽美的弧線之後,落到了地方戰場的後方。
頓時,一波*的黑色霧氣從都天戮神旗上散發了出來,漸漸地形成了一個獨特的陰氣領域。
“結成了領域?”一隻注意着白素動作的馬思青看着都天戮神旗飛出去之後的作爲,不禁驚訝的說道。
“呵呵,”白素聞言隻是淡笑了一聲。
陰氣領域之中,層層的波浪不斷地散發出來,一旦被波浪掃中的惡鬼,立時便會昏倒在地。
緊接着,都天戮神旗身上仿佛開了一個黑洞洞的大門,立時就有一隊隊排列整齊的戰靈從中走了出來,抓起昏倒在地的惡鬼就朝着都天戮神旗扔了過去。都天戮神旗隻是黑霧一卷,緊接着,惡靈便被卷了進去。
都天戮神旗上伸出了一隻隻的鬼爪,朝着領域無法覆蓋到的地方輻射出去,從外面看來,就像是一隻隻的鬼手從黑色的霧氣之中伸了出來,一旦有惡鬼被抓住,必然無法抵擋的被抓進陰氣領域之中,然後被收進了都天戮神旗之中被轉化成爲戰靈。
“不好,白素你看,對方的高手也發現你的法寶了”馬思青突然指着遠處的都天戮神旗處,說道。
随着馬思青指的方向看去,白素隻看到幾個惡鬼一方的高手正朝着都天戮神旗飛去。白素冷冷的一笑道:“看好戲吧”僅僅隻是十幾個神通境界的惡鬼而已。
不出白素所料的,黑色的鬼爪雖然無法将神通境界的惡鬼抓住,但是十幾個神通境界的惡鬼剛剛飛到了陰氣領域的範圍之内,就被其中的一隊隊的戰靈圍了起來,在幾番打鬥之後,便被鬼爪出其不意的将之全部抓進了旗面之中。
不多時,十幾個神通境界的戰靈,便被都天戮神旗轉化了出來。随即,将是幾個神通境界的戰靈放了出來。
十幾個神通境界的戰靈,竟然不拘泥于陰氣領域,直接飛出了陰氣領域之中,朝着惡鬼便成片的殺了過去。
漸漸地,随着都天戮神旗的吸收,整個陰氣領域越來越大,都天戮神旗之中的戰靈越來越多,不出一日,整個都天戮神旗之中已經擁有了百萬戰靈
厮殺之間,已經成爲了廣陵一方的主力了十幾個廣陵的領主境界的強者輪番守護在都天戮神旗邊上,防止對方的幾個高手對都天戮神旗不利。
到了傍晚的時候,這場戰争結束了。在白素将都天戮神旗收回來的時候,旗子之内的戰靈已經達到了六百萬餘,不過地方的高手強者在大戰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被廣陵強者重點光顧過了,神通境界的高手,隻有三千有餘,倒是令白素感到有些可惜。
戰争結束之後,僅剩餘的二十幾萬廣陵士卒打掃戰場。将還活着的惡鬼俘虜打包,交由了白素這裏。
白素大手一揮,将剩餘的這些殘廢俘虜,全部交給了查理斯.米拉。
處理完了戰後的事情之後,将剩餘的細節事情,全部交給了馬思青和那些文武官員處理之後,白素深深地看了一眼天空之中開始變得稀薄的烏黑龍卷,歎了一口氣,走出了城門樓。
回到城主府打坐了一晚之後,第二天傍晚從左右兩線傳來了消息。左右兩線均已經抵住了敵方的攻勢,并且在得到了馳援之後,已經開始了反攻。在這一場戰争之上,已經沒有了什麽懸念,惡靈受到這一次的打擊,恐怕在百年之内是不可能再有組織力量攻擊廣陵的可能了。
“大人,此事完結,我們接下來”趙胤陪着白素站在雲端之上,看着天上那顆黃悠悠月亮。
“明天,我們回到廣陵府。”白素緩緩地躺在了腳下的白雲上,雙眼中反射着天上昏黃的月光,口中喃喃的說道:“然後,我就一直陪着香雪,直到七七四十九日之時,香雪的元神複原,将她的元神回歸肉身
隻待她元神回歸肉身之後,與元神烙印結合之後,恢複記憶,然後我們就直接回去地球。”說完,白素笑了笑,似是呢喃的說道:“我沒有時間了...”
“映雪啊,如今你成爲了禦用琴師,實在是爲爲父争光了”憶琴心輕輕地往杯中倒了一杯清酒,臉上潮紅,醉醺醺的說道:“我憶家祖上幾代,都沒有出過禦用琴師,你算是爲我憶家光耀門楣了來,這一杯...這一杯爲父敬你”
“父親...映雪不敢...”憶映雪趕緊端起了酒盅,手盈盈的舉到了眉高,和憶琴心輕輕地碰了一下,皺着眉将辣乎乎的清酒快速的咽下了肚中。
“映雪啊,”憶琴心将身邊早就準備好的琴盒拿了出來,将桌上的菜肴美酒一起端到了旁邊的小櫃子上,将琴盒放在桌面上之後說道:“映雪,将琴盒打開”
“是,父親。”憶映雪輕輕地答了一聲,然後伸手輕輕的将琴盒打了開來,一把散發着溫潤的玉光的古琴出現在了憶映雪的眼睛之中。
是”憶映雪看着眼前的七弦琴,聲音有些顫抖。
“這是給你的”憶琴心語氣粗重的說道:“這是我憶家家祖,被稱之爲琴聖的憶衍采集鳳栖梧桐配合羊脂暖玉,萬年金蠶,親自制成的七弦琴,名爲衍琴。
在我憶家傳了萬年了,今天就傳給你了”
憶映雪手指輕顫的摸向了衍琴,溫潤的質感令憶映雪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舒服感覺。整把琴給憶映雪的感覺,似乎踏是有思想的一般,總是要給自己傳達一種信息,但是其中又好像是有着一層隔膜,無論自己怎樣的努力,依然無法捅破這一層膜,得到它向自己傳達的信息。
“這琴,怎麽樣?”憶琴心面色潮紅,依然有着幾分的醉意。
“這琴好似有着靈性一般,我很喜歡”憶映雪回答着自己心中的想法,毫不掩飾自己對于衍琴的喜歡之情。
“嗯,好孩子。”憶琴心微微的笑了一聲,說道:“這把琴傳了上萬年,古老相傳,是有靈性的。但是已經有數千年沒有人能夠将這股靈性解析了。
希望它在你的手中,能夠散發出應該屬于它的光芒”
憶琴心又擡手,飲了一杯清酒,接着說道:“映雪啊,你雖然是一個女孩子,但确是我們憶家這幾代之中,最爲出色的一個孩子爲父在琴道的天賦上,比起你來,也要差的很遠很遠...
你要記住,将來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你一定要好好地學習琴道。爲父會以你爲傲的”憶琴心說完這幾句話之後,潮紅的臉色,終于不負酒力,趴倒在了酒桌上。
憶琴心輕輕地将衍琴抱了起來,輕輕的撫摸了幾把之後,珍重的将之放回了琴盒之中,輕輕地将琴盒的蓋子蓋上,掩住了衍琴身上散發的那點點的溫潤光芒。
眼神也透過了憶家的庭院,看向了遠處的城主府,眼中閃過了幾絲擔憂。成爲了禦用琴師,對于憶琴心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兒,可是對于憶映雪來說又何嘗不是一件喜事兒?
可是,這件喜事兒,卻是有代價的。雖然這個代價到現在還沒有顯現出來,可是想想城主府的人對于自己的态度,敏感的憶映雪已經從中感受到了一些不同于尋常的東西
“白素,你能夠幫幫我嗎?”憶映雪突然想到了白素,那一個一經想起,便感覺到心中暖暖的白色身影。他,貴爲欽差,或許能夠幫我吧?
“也不知道她按時服藥了沒?”白素站在翼龍古風的背上,正在歸途之中。
“不過,依着映雪的性格,既然答應了我,應該就會做到吧”白素好似自問自答一般,身邊的趙胤張了張嘴,好不尴尬。
“神主,再用不了幾個時辰我們就能夠回到廣陵城了,神主不必擔心。”趙胤沒話找話的提醒白素道。
夜風在兩人的耳邊呼呼作響,天上昏黃的月亮在雲彩的遮蓋之下,時隐時現。
“嗯,”白素淡淡的“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時間在沉默之中流逝,待到白色的太陽漸漸的升過了地平線的時候,兩人也終于看到了沐浴在清冷的日光之下的廣陵府城。
“見慣了凡間溫暖的和煦的陽光,呆在靈界也有段時間了,可還是适應不了這清冷的陽光啊。”白素又拿出了那把藝術品般的折扇搖着,也不是白素不想換一把五級的山河扇,隻是五級的山河扇太貴了,而且白素現有的靈寶也不少,也就沒打算兌換來。
趙胤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在他看來,這個太陽給人的感覺,反而比凡界的太陽更加的舒服。
“你先回城主府吧,我下去走走。”空間門打開之後,翼龍古風自覺的飛了回去。
“是,大人”
如同臨世的谪仙一般,白衣緩緩的落到了地面上。走在清晨空空拉拉的街道上,沐浴在晨風之中,看着城中此時還未完全從黑暗夜色之中走出來的城市街道,白素搖着手中的折扇,邁着四方步緩緩地行走在前往樂府的街道上。
“叮咚...”一聲似遠似近,似急似緩古琴之聲傳進了白素的耳朵之中。
“如怨如慕,如泣如訴,悠揚之中,卻又幾分訴說不盡的痛苦”白素聽着琴聲之中所标到出來的情感,輕聲的低喃着。
聞着琴音,暫忘了前往樂府的道路,随着琴聲而走,不知不覺的走到了一處清雅幽靜之地。
高大的濃密的松林遮住了漸漸升起來的初陽,林内鳥聲潺潺水聲,情境之中透露着層層的陰深之感。
直到離得近了,白素走到一棵樹後,擡眼看去,之間陰影之中,光影斑駁的地方,一個一襲白色長衫的書生打扮的年輕人正在素手彈琴。
素手顫抖之間,琴聲如泣如訴,似是對前途的迷惘,又有對于世事的痛恨與絕望。令白素不禁随着琴音而思,到底這世間有何不公,這世間爲何有那麽多的繁複人情世故,令人在夾縫之中都不得存活。
的一聲裂碎的聲音,琴弦崩斷铮然,素手上滴下了一滴殷紅的血液,“嗒”的一聲,打在了琴身上,琴身之上柔柔的光澤閃了一下,血滴随即隐沒進了琴身之中。
琴弦斷,彈琴的人也沒有彈琴的心思,雙手垂落在琴身上,呆坐在那裏,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古琴,默然無語。
白素輕輕地走了過去,輕輕地站在了她的身後。看着她顫抖的後背,白素眉頭不禁緊緊地皺了起來,伸手輕輕的印在了她的肩膀上,“映雪,怎麽了?”
佳人回過頭來,早已淚流了滿面的佳人就這樣看着白素的眼睛,即便是化爲男人,不施粉黛,依然是一等俊俏,此時淚流滿面,看起來依然是我見猶憐。
憶映雪伸出了右手,面色慘然的說道:“天明之後,這一隻手,就不見了”
“這隻手,不見了?這不是好好的嗎?怎麽會不見了呢?”白素不解的問道,這好好的元神之體還沒有修補完呢,這個時候傷着元神這不是沒事兒找抽嗎?
“你走之後也就是大半個月前,我被赦令爲禦用琴師”憶映雪頓了頓,努力地壓下了心下的激動情緒,顫抖的聲音也漸漸地平穩了下來。
“這是好事兒啊”白素聞言說道。
“自從成爲府主的禦用琴師之後,越來的卻越見府主府中待我的氣氛詭異。”憶映雪搖了搖頭,“尤其是府主夫人,對我更是處處刁難,這一次更是由于一件小事兒,便要破我彈琴之這事兒根”
白素聞言,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抓在憶映雪肩上的手微微的緊了緊,輕聲的說道:“你不用再說了,這件事兒,我幫你”
“不,白素...”憶映雪緩緩地搖了搖頭,“我不要你幫忙,府主還好說一些,可是...可是府主夫人她”
“她又怎樣?還能翻了天不成”白素冷哼一聲,眉心上生出了幾分殺意。
“她是三千州府之間,排名第五的淩天府府主的女兒。而淩天府府主更是十點閻王之中排名第一的閻羅天子坐下的殿下之臣,其身份之尊貴,根本不是廣陵府主可以媲美的
即便白素大人是欽差,這件事兒也難辦。況且,是我一人做的事兒,還是我一個人去承擔罷,我不想讓任何人爲了我而爲難”
白素搖了搖頭,暗道:“不是爲了你而爲難,而是你不知道你對我來說有多麽的重要啊”
“你不用說了,我也不管你做錯了什麽,别說是小事兒,即便是你将整個靈界捅破了天,我也要保下你來”
白素擺手示意憶映雪不要再說,随即語氣堅定的說了。
“爲什麽?爲什麽你要這麽盡力的幫我?”憶映雪有些不可相信的問道:“即便是因爲你要收我爲徒,可是,我不是還沒有過門兒嗎?你又爲何這般的幫助我呢?要知道,府主夫人可不是一般的身份呐”
“不必再說了。”白素止住憶映雪的話,“至于我爲什麽要這樣幫你,你以後就會知道了已經過去了近一個月,很快...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