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腳步悄然行走。
進入十月一場秋雨一場所寒,幾場小雨下過,秋天的早晨徒然間清冷起來,原本還能穿住夏裝的氣候不過幾天之後就得套上暖和的毛衣毛褲,從南方過來的任菲特别怕冷,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不知不覺間,山坡上綠色的楓葉悄然化做一片火紅。
村口前的一片臨時活動闆房就像山裏的蘑菇一樣飛快地冒出來通水通電排污供氣,短短的時間裏完成了所有工作,接着工人走了。那一片闆房交到鎮裏,派了幾個人接手看管,接着就像沒了下文一樣。
就在那一片活動闆房交工的時候,任菲嫁給了楊威,因爲楊威的年齡隻有二十一歲,任菲隻比他小一歲,都不足法定年齡,所以兩個人沒有登記。婚禮也辦得很簡單,請來全鎮的集朋好友,甚至說路過的行人吃上一桌簡單的酒席,就算把婚事辦了。
不過因爲物價的飛漲,招待用的酒席比以往簡單了許多,如果不是鎮子裏養豬養雞種菜什麽都不缺,在城裏憑那幾張票甭想買到足夠的副食,愁也能愁死幾個。
楊威走出了鎮子上過大學,任菲更是長于城市,兩人的思想都沒那樣激進。誰都沒想過這麽快結合在一起。事實上就連楊威都沒鬧明白楊母是怎麽做通任菲的工作,說服她嫁給自己。
他幾次把話頭轉到這裏想問個清楚明白。可每到這時任菲就會給他一個白眼兒,
但是能把任菲娶回家還是讓他打骨子裏透出掩飾不住的激動和興奮,婚後第二天,走出洞房的楊威滿面紅光。兩隻眼睛裏布滿淡淡的血絲,而跟在他身後走出來的任菲走路多少有一點不大自然楊威心裏的一點點陰影早在昨天晚上就已經煙消雲散,唯獨不卓料到當兩人真的躺在一起的時候,身邊多了個人讓他們倆不約而同地失眠了,楊威一夜之間醒了七八次,相對于以往天亮也不肯睜眼的他來說,簡直難以想象
而楊威每次翻身都會讓任菲驚醒,敏感部位的疼痛更是讓她難以入眠。每每想到這裏她的手指就會悄悄地伸到楊威的腰上輕輕一扭,她自然不肯使多大力氣,楊威更是隻會瞅着她傻笑。
楊威和任菲都意識到了兩個人相處的時間太短,雖說在感染區的時候睡在同一台車裏的時候不少。但那和光光的睡在一張床上是兩碼事,不管是楊威也好還是任菲也好,都還需要時間了解還有習慣對方身上大大小小的毛病,比如楊威夜裏一躺下兩隻手就喜歡到處亂摸,而任菲怕癢癢,想盡了辦法不讓他的鹹豬手亂動
楊威的父母心裏多少還有些封建殘餘思想,雖然婚後對任菲噓寒問暖無微不至,但明裏暗裏幾次問到兩個人什麽時候讓二老抱孫子,讓根本毫無打算的小兩口面紅耳赤無所适從。
任菲私下裏和楊威抱怨過無數遍:“天啊,太可怕了,我才二十就想讓我生孩子當媽媽?我根本從來沒想過這麽早就要孩子”她捂着自己的小肚子,一副怕怕的表情。
每到這時楊威就會摸摸任菲的頭發說:“我也是”他确實不敢想像自己才二十出頭就要和村裏的發小一樣搞出田間地頭,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戲碼來。
再說兩個人雖然名義上成了夫妻,實際上沒有合法手續,根本隻能算同居!真的懷孕生子,孩子的戶口什麽的怎麽解決?
婚後不久楊威的檔案資料什麽的就轉歸了地方民政部門,也許是特殊時期每個人心裏都壓着一座山,就連往日辦起事來拖拖拉拉的事務部門也顯得效率提高了不少,楊威也到警察局辦理了各種麻煩的手續。
最讓他意外的是退瘦後他轉服了預備役。成爲一名預備役上尉軍官!兵役部門的現役軍官很熱情的接待了他,并通知他做好随時準備報到的準備雲雲。
楊威的腦子有點發懵,他還以爲從此之後再和軍隊扯不上什麽關系了,沒想到根本不是那麽回事!他不知道自己晉升的速度算不算快,但從一個小兵開始爬到上尉的軍銜一共才用了多少天?雖然不敢說什麽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但也快得太離譜了一點。
正所謂春風得意馬蹄急,眼下的楊威算是事業和愛情雙豐收。
爲了工作楊威在縣裏租了一套房子和任菲搬到了縣裏住,本來他想讓二老一齊搬出來,但兩位老人死活也不肯離開依靠了一輩子的土地,更不願意扔下鎮子裏的老宅,楊威隻能由着他們原本二老希望楊威直接在縣裏買一套房子,要知道感染爆發後經濟一直不景氣,泡沫一樣的房産虛高一夜之間降到了底線,房價降到了十年來的最低點,不知道有多少無良的房産商破産,實在是到了最合适的買房時間。
但是楊威和任菲一起否定了這個提議,不是他們不想有個自己的家,而是還有一片陰影籠罩在他們倆,不,是籠罩在所有人的頭頂不曾散去。雖然電視上天天播報感染區如何如何,但就像以往的地震和水災一樣,電視報道隻會報道一小部分不那麽血腥的畫面,死亡的人數雖多
蔔那一串數字背後隐藏的血腥卻從來沒播出讨。就瓒隻有幾隻剛剛感染的被拉上電視做爲宣傳,感染區裏活死人遍地、白骨成堆的景象從來不曾在媒體的宣傳上體現出來過,至于網絡,至今仍然處于監管狀态,根本找不到任何官方資料以外與感染區有關的消息,就算有,也會在第一時間消失掉。
所以身在北方的民衆對感染區有一定的認識,但實際上卻根本沒認識到點子上,更遠遠達不到影響他們全部生活的程度。他們不像兩個人那樣親身體會過那一切,明白那一串串數字背後代表的是什麽,兩介。人隻能通過似是而非的報道來推斷情況到底怎麽樣”誰知道感染區是不是真的能控制住?
眼下雖然已經開始冷了,但像四泉鎮這樣一年裏溫度低于零度的時間長達五個月以上的地區又有多少?
十月初,今年的第一片雪花飄落,雖然薄薄的一層雪在第二天就化了個一幹二淨,但仍然給從來沒見過雪的任菲一份難得的驚喜。
同樣的驚喜不僅僅是給身爲個人物的她!
感染區帶給全國的是一翻天覆地的巨變!
由于感染區的公開化透明化,一支一直隐藏在幕後的“專家領導小小組”浮出水面,他們是專門爲了應對感染區由國家有關部門和專家一起組成的特殊部門,負責領導指揮與感染區有關的各項工作,在感染區擴大之後,這個小組一躍成爲部級領導部門,其成員囊括了行政司法軍方有民間專家學者。
在公開的新聞播報中,甚至已經使用了淪陷區這樣的字眼兒來形容感染區。
小島上的實驗室已經找到了傳播病毒的罪魁禍首竟然隻是吸血的蚊子!怪不得臭氧空洞有所有制感染區的作用,因爲紫外線殺死丁點大的蚊子非常容易!但是影子能殺死,其它動物呢?要知道感染區裏隻有人才感染,其他的動物,包括寵物狗在内就算攜帶了病毒也不會感染,那麽蚊子在吸過動物的血之後再叮咬人類,”後果可想而知。
爲此無論監控感染區的地方也好,其它的地方也罷,但凡國家還能有效控制的地方,對蚊子等吸血類害蟲的捕殺陷入一片瘋狂,無數殺蟲劑流水一樣灑到全國各處,撤離地區的群衆更是被要求絕不允許帶上寵物!可寵物可以不帶,但近些年裏恢複自然生态卓有成效,野生動物比前些年多了很多,總不能把所有的動物全都殺幹淨吧?
蚊子的活動範圍通常隻有兩公裏,但遠的能達到一百八十公裏,可不管怎麽說蚊子是一種活動範圍不廣的昆蟲,但當不住它們的分布範圍廣啊,隻要有動物帶着病毒從感染區裏走出來,就能把病毒帶出感染區!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以影子的習性,當氣溫高于零上十度的時候會開始吸血,但大多數時候氣濕低于零上十七度時,它們就會停止吸血!如此一來實際上需要撤離的地區比預計的大大減少,不必再将所有人撤至零度等溫線以北!
但從九月開始到現在,二級感染區的擴散一直不曾停止,别管是寵物狗還是别的什麽,與感染區接近的地區已經找不到一隻寵物的影子,或者說隻剩下寵物魚還能有一席生存之地。
人員的撤離更是一直沒停止過,畢竟有些地區一年四季的溫度都在十七度以上,而且隻有當氣溫低于十度時蚊子才會停止活動大量死亡!
國家已經開始協調所有仍然能夠開工生産的服裝廠緊急生産全身覆蓋的連體式防蚊服,優先供應感染區周邊,各種層出不窮的驅蚊設備一夜之間有洛陽紙貴的趨勢,但所有人都甯願穿上全身式的防蚊服在家裏噴上超量的殺蟲劑,也不願意使用效果差強人意的超聲波驅蚊盒之類的小東西。
畢竟以前挨一回叮隻不過癢上幾天,可現在挨了叮卻能要命!
才到四泉鎮還挨過蚊子咬的任菲了陣陣地後怕,當天就用超過原價三位的價格搬回了一箱子殺蟲劑不是商家不想再提價,而是這介。價格是目前允許的最高價,再敢提高就是發國難财,等着工商和警察來打招呼吧!
另外,包括最普通的蚊帳價格也已經上長了一大截,但就算這樣所有經銷商手裏的存貨也全部售盡,每天打到廠家的電話不知道有多少,廠家的生産計發小甚至做到了三年之後!要知道蚊帳這東西根本沒什麽技術含量,能讓三班到的生聲廠家排出這麽久的生産計劃來,可想而知有多麽龐大的需求量。
還有各種各樣的奇招偏方也統統拿出來對付小小的蚊子,一時之間竟有令人眼花缭亂的勢頭。除了國家層面的行動和專家的參與外,對全社會公開的信息收集渠道也同時開放,凡是提出合理意見并得到認耳實施的個人都能得到應得的獎勵。
因爲季節的轉換,十月份來自西伯利亞的冷風寒流驅散了一直影響南部地區的海洋性季風,一份來自民間的“意見”擺進了“專家組”的會議室并獲得全票通過這是一份由前些年的雪災聯想到的特殊計發!
随後氣象部門全
軍方配合,趁着西伯利亞高壓的到來實施了大面積鋒降雪,軍方在十幾公裏的高空引爆大量制寒武器,使受到影響的地區溫度迅速下降,雖然說不上滴水成冰那樣誇張,但低溫和降雪還是有效地殺滅了大量蚊蟲,同時,感染區内殘存的活死人迎來了滅頂之災一第一批感染的活死人早在九月中下旬就已經全部自然死亡,如果沒有蚊子的威脅,撤離的群衆甚至已經可以返回原籍重建家園!
但辦法歸辦法,效果卻是另一碼事。不管是哪種防治方法都是治标不治本,實驗室在将病毒注入牲畜體内的第十一天終于發現了抗體的影子,但直到二十天的時候撫體數量仍然不足,白旭每天承受着巨大的壓力,忍無可忍的她終于決定不再等下去,抽出提取血清,提純抗體備用!
第一批抗病毒血清用于人體抗病毒實驗,那些運到島上的死囚已經有半數被病毒感染成了活死人,它們就是經常出現在電視上用于宣傳的活死人原型。
當血清注入體内後,再接觸含病毒的黃色培養液,超過九成的實驗對象活了下來,雖然多少有些低燒之類的副作用,但血清被證實确實有用,在加大了抗體濃度後實驗對象百分之百存活,且副作用降低到忽略不計,”當血清注入已經感染的活死人體内後,活死人的平衡似乎受到一點影響,加大劑量到六點三倍後,活死人迅速死亡。标準劑量注射實驗體三小時零二分後死亡,間接證明了活死人在死後仍然能夠活動與體内的病毒作用密不可分。
第一批抗病毒血清第一時間制造出來,空運至首都,首批注射對象爲國家領導層以及重要科研人員。
血清的擴大再生産立即進入大規模實施階段,但僅靠實驗室的一點點生産力根本就是杯水車薪,新的生産區和生産設備在所有領導層的一緻關注下以空降一般的速度配備到位,血清生産也正式與實驗室分開,另選島嶼建立生産廠。
白旭被任命爲新廠的副手,但是因爲正職由“專家組”的組長兼任,因此她其實就是實際上的負責人,職務調整爲副團職的她,剛戴了不久的少校軍銜很快就要再升一升。不過白旭明白這是上級對她深入感染區,以差點死亡爲代價換取第一手資料的補償和獎勵,某些東西不可能直接拿到台面上來講,雙方心知肚明就可以了。
新廠的全部人員都是軍方抽調的可靠人員,編制隸屬于總後勤部,警衛工作由海軍陸戰隊兩個團的兵力保障,并配備一支海軍标準艦隊和相當數量的防空部隊負有,甚至抽調了兩艘攻擊型核潛艇在該島附近海域遊曳,常規潛艇至少有十幾艘,可見對這裏的重視程度。但不管擴大多少生産能力,對整個國家的人口數量來說血清的生産還是太慢太少。
與之相對,實驗室的另外一個最重要的研究方向就是吞噬病毒的瘦苗研制,雖然秦祥帶着課題組日以繼夜地投入了研究之中,但所有注射了所謂瘦苗的實驗者全部被感染,最多是感染的時間長些,雖然配合了特效藥之後,部分注射“瘦苗”的實驗體活了下來,但存活比例之低令人發指!
雖說實驗體都是死囚,而且還都是那種死有餘辜罪大惡極的惡性犯罪,可實驗員畢竟不是劊子手,很多人因爲實驗體的感染出現了失眠和精神恍惚的情況,不過秦祥可比某些領導者硬氣多了,他硬是把所有實驗體的犯罪檔案調集到了實驗室内,将每個人的犯罪事實公布于衆。
他曾經聽人說起過,當年南疆的自衛反擊戰,提升士氣最好的辦法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講話和動員,而是将敵人破壞後的我軍後方醫院慘景拍攝下來,播放給即将出征的将士們看!死不瞑目的重傷員和慘遭淩辱後的醫護人員**的屍體讓所有的戰士士氣沖天!
這一招果然見效,甭管資料上寫的是真是假,以往那些實驗體的資料被公布之後多數實驗人員的負罪心理得到了釋放,而少量确實無法自拔,不适合再留在實驗室工作的人員隻能送走。
可是士氣的提升對瘦苗的研究沒起任何作用,試制出的瘦苗還是沒有效果,一群實驗員就像在大霎的天氣摸着石頭過河,不光不知道下一腳會踩到什麽地方,眼睛同樣霧茫茫一片找不到方向。
研究可以慢慢進行,但現在的問題是國家需要瘦苗控制局勢,而實驗室甚至拿不出一種效果差,但注射後不感染的安全實驗瘦苗來!
總不能所有的問題都交給抗病毒血清來完成吧?
秦祥的頭發大片大片地往下掉,竟然已經顯現出了“地中海。的雛形。
一分斜
好吧,我承認有一點灌水,按以往的性格,這一章至少會寫成兩萬多字,不過,似乎沒什麽必要這樣做了吧?我也希望盡快,但不是爛尾的結束這本書,現在手裏的事情太多了,裝修真是件要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