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陣似有若亢的轟鳴由小漸大。慢慢地從模糊變得清一“且到連成一片!
“直升機!”楊威瞪大了眼睛驚疑不定,因爲建築的阻擋,他根本看不到樓房後面的天空是什麽情況,但他耳朵裏聽到的絕對是直升機螺旋槳特有的轉動聲!
“不對,是直升機群”。項利糾正。
項利聽過無數次直升機的聲音,現在這樣響的引擎聲音,怎麽也得有幾十架的樣子。與此同時,雙方沖突的戰場上所有的戰士臉上都露出了興奮地喜悅,在國内直升機的數量很少,這樣大的機群除了部隊之外,根本沒有其它部門能拿得出來!
不過大家都沒有因爲直升機的出現而放松,戰場上的最後一顆子彈總是留給粗心大意的人!
而同樣聽到轟鳴聲的匪徒則是陷入一片慌亂,但匪徒的騷動很快就被壓制住了,無論戰士們也好還是期待也罷,雙方的進攻和反擊力度同時變得小心翼翼,戰士們是因爲援軍可待,意圖降低損失,匪徒們則是束手束腳,人心浮動。
似乎直升飛機的轟鳴開始出現到直升機出現在戰場上空隻經過一瞬間,十幾架各式的直升機同時降低速度開始在戰場上空盤旋,一聲聲并不響亮但清晰異常的槍聲開始在戰場上空脆響,一個個匪徒突然之間被從天而降的子彈打倒,刹那間機靈點的匪徒就已經躲了起來,避開來自空中的狙擊。
地上的情況混亂異常,雙方的戰線犬牙交錯,根本沒辦法使用重型武器,隻能讓飛機上搭載的戰士用狙擊步槍一個個地點名。
還有子彈的戰士趁機反擊,膠着的戰鬥形勢立即向戰士一方傾斜。
不少位于邊緣的匪徒已經顧不得頭目的威脅,瞅準了機會溜之大吉,漸漸地從一個人一個人的逃跑變成了幾個人幾個人的逃蹿,戰士們面對的壓力越來越輕,傾斜慢慢變成了一面倒!
眼看空地上的匪徒清理得差不多了,幾架直升機降低了高度,一條條繩索從飛機上扔了下來,一隊隊戰士就像成串的珠子一樣從繩索上滑了下來,加入了最後的戰鬥。
新加入戰鬥的生力軍成爲壓倒駱鴕的最後一根稻草,仍然在頑抗的匪徒終于潰散了,他們或三五成群,或獨自一人四散飛奔,生怕跑得慢了。來自身後的子彈會突然結束他們的生命。
飛機上的狙擊手毫不留情地對逃跑的匪徒予以無情打擊,原本連成一串的槍聲突然間變得斷斷續續,可狙擊出的子彈雖說不是彈彈斃命,但殺傷的效率卻比原來高得多!
不僅是在這一片混亂的戰場,幾架随行的武裝直升機同時對另外幾棟樓裏的匪徒進行了高強度的火力壓制!
項利雖然摧毀了幾個火力點,但匪徒的包圍是全方個的三百六十度,這三個重火力點充其量隻占了一部分而已。在政府樓的另一側,同樣還有另外的火力點。
戰場上的主角從戰士的血肉之軀換成了鋼筋鐵骨的戰鬥機器。
楊威和項利一起長出了一口氣,剛網飛機到達兩人上空的一瞬間,楊威差點以爲機群隻是路過這裏!
項利緊張的是仍然戰鬥不止的戰士們,誰也沒想到會打得這樣苦,這些原本要撤出感染區的,全都是獨生子”每當項利想到這一點都覺得後背上一層層的冷汗,他怎麽面對那麽多失去孩子的父母?
楊威一個屁股墩坐在牆角下,把背後僅剩的一枚尖箭彈抽出來入到腳邊,背靠着牆呼呼地喘氣:“媽的,總算來的及時,沒像港台片裏的警察一樣總是什麽都解決了才出現。
。他的嘴裏抱怨着,神經卻沒放松,手裏卻更沒放開那兩支手槍。萬一哪個不開眼的笨蛋往這邊跑呢?還能再收點利息。
項利也把火箭筒扔在一邊坐到楊威身旁附和:“可不是,他們要是再不來,我就***活不起了!”他摸索着從戰術馬夾内側掏出半盒香煙,紙質煙盒靠近身體的一面已經被汗水打濕了,看起來抽抽巴巴的。
項利拿出煙盒裏的一次性打火機,沒想到煙盒裏的煙也被汗水打濕了一半,剛剛拽出的一支煙直接從中折斷了。
“媽的!”他幹脆直撕了煙盒,挑兩根沒濕的夾在手指中間,先遞給楊威一支。
楊威瞅了瞅煙卷再看了看項利,搖搖頭拒絕了。
項利也不勉強,叼住一支煙打着了打火機說:“你看不上我這煙是怎麽着?你不要有的是人搶着要!”火苗湊到煙上,項利深深地吸一口氣,煙頭上火光明滅。
楊威猶豫了一下,解釋說:“我不會抽煙。”他覺得全身上下從裏面往外面那麽累,說不清是什麽滋味兒。
項利故意把一口煙從鼻子和嘴裏一齊吐出來,仰起腦袋看着湛藍無雲的天空:“男人不喝酒,白來世上走,男人不抽煙,白來世上颠。”他完全把警戒交給了楊威,至于追剿殘餘的匪徒,自然有生力軍完成,用不着他們這些殘兵剩将逞能。
楊威回頭看一眼項利,臉上全是驚詫:“你還一套一套的,這話怎麽聽着像妓女說的?不抽煙能死怎麽着?我隻說我自己不抽,又沒說不讓你抽!再說了,誰說我不喝酒的?莫名其妙。”
項利猛地咳嗽了幾聲,瞅瞅燒了半截的煙,随手扔了出去:“媽的,這煙真不好抽!其實我平時也不大抽,就是不知道怎麽了,現在特别想抽一
項利解開鋼離衛的帽帶,摘下鋼茁擦了擦額頭的汗瓜公※
他頭上短短的頭發已經被汗水打透了。一绺一绺的聚在一起。就像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楊威瞅他一眼,暗說:誰信啊,掏冉來的煙還是半包的,根本就是個老煙槍的架勢!不過隻在心裏想想嘴裏卻沒拆穿他,剛才他也猶豫着是不是抽上一根來着。
頭頂不斷的槍聲和直升機的引擎聲慢慢的遠離,幾個戰士出現在巷子另一頭,楊威觸電一般舉槍指住幾個人。食指差一點就扣了下去。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對面來的是自己人。他松了口氣把左手沒開幾槍的口式退了子彈收起來,右手那支槍卻重新裝上滿的彈匣,連保險也不關就裝進槍套裏。
項利不由地咧咧嘴:他還真夠小心的!
“項隊長!項隊長,有人找你!”無線電裏傳來劉國的聲音。所有人身上都是單兵電台,隻有裝甲車上的車載電台通訊距離還能長一點。
“誰找我?。戰鬥結束的差不多了,也該讓他們這些人休息休息吧?
“項隊長,我是李岩,支援部隊的指揮員無線電裏接入了一個陌生的聲音,這個聲音的背景噪音很強,似乎是坐在直升飛機裏。
“我是項利。請講!”項利呲牙咧嘴,他雖然不認識這個叫李岩的,但是能指揮十幾二十架直升機,李岩的軍銜和職務肯定不在他之下,對方沒提職務這個茬子,他也樂得裝着不知道,但是必須的尊重還是要拿出來的,不然的話萬一碰上個小心眼兒的在背後給他穿小鞋就壞了。這年頭,落井下石是常理,雪中送炭是傳說!
“我的人正在追擊殘敵,請你盡快組織傷員登機,先把重傷員送出去”。
“好,我明白,馬上就辦。還有嗎?。項利騰地從地上跳了起來,用直升機送傷員?他怎麽就沒想到!
劉國再次切入通訊說:“隊長,傷員已經都集中好了!”戰鬥告一段落,劉國抓緊時間把最後一批傷員運出了戰區,但這一回楊海鷹因爲匪徒四散,抱着機槍留下警戒照看傷員沒跟着。
“好!”李岩馬上說,“時間就是生命,政府樓前的廣場适合降落,馬上把傷員運送過去!項隊長你說怎麽樣?”
該說的你都說了,還問我幹什麽?項利心裏不由地腹诽,嘴裏卻說:“好,馬上執行”項利的話突然間頓了頓,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說:“送完了傷員之後,能不能把烈士的遺體也運回去?”
無線電裏的李岩沉默了,這個話不好回答,說允許吧,直升機的運力有限,屬于軍區僅剩的戰略預備隊,随時可能有新的命令下達;說不行?别說項利和剛剛完成戰鬥的戰士們心裏過不去,就是他自己也不能看着這麽多戰士連個屍首也沒法收!
李岩想了想說:“項隊長,不是我不想,實在是情況不允許。這樣,你馬上組織人手向火車站撤退,鄰省支援的十六列火車馬上就要進站了,本來也要通知你們撤往火車站,乘車撤出去,我通知他們專門留出一節車廂把烈士都帶上,你看行麽?”
“行!”項利隻求把兄弟們的遺體帶走,根本不在意究竟怎麽帶走他們,而且李岩都用上了商量的語氣,他能說不行嗎?
“那好,你們馬上往火車站撤,沿途一刻不停,碰上的群衆全收攏起來二起向車站走,速度越快越好!”公路堵車堵得太厲害了但是鐵路不同于公路,沒聽說過火車能随便開走的,封鎖前期火車就已經停運了,現在正是啓用的時候!
“明白!”項利結束了通話,馬上組織戰士們幫助傷員向小廣場轉移,裝甲車更是一趟又一趟地跑,将傷勢嚴重的和傷在腿上的傷員向廣場上運。
一群疲憊不堪的戰士連背帶扶地将傷員運到廣場,不想迎面碰上了另一波傷員,他們是從政府樓裏出來的武警和警察,他們的情況比戰士們慘得多,不少人的胳膊和腿都斷了,殘肢上還綁着止血帶。
雙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一起看看降落的直升機,大眼瞪小眼兒!
直升機上的空間有限,到底誰上誰不上?項利胳膊一揮,根本不給對面的人說話的機會:“什麽也别說了,重傷員先上!哪裏有卡車?傷勢穩定沒有危險的輕傷員改坐火車!”
戰士們迅速行動起來,那些群衆裏有幾個醫生護士,立即被挑選出來分辨需要立即運離後送的重傷員,有些傷員的傷勢過重,确實沒什麽救治的希望的,就隻能放棄他們,将寶貴的機個留給還有希望的傷員。
附近幾個單位的卡車和路上的棄車也被戰士們和政府工作人員一齊找了回來,所有的群衆和無關人員全部安排上車,還是以裝甲車打頭向火車站進發。
戰士們留下來,專門留出兩輛車裝載烈士的遺體。
遠處的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不知道是匪徒制造的爆炸還是直升機使用了重武器,但不管怎麽樣都影響不到有條不紊的撤退。
楊威抽個機會在車隊出發前回了一趟裝甲車,滿車的給養全不見了。讓他心疼的嘴角直抽抽。眼下時間已經接近了正午,肚子餓得咕咕直叫,大家都沒吃東西,他本想偷偷吃點東西墊墊底,這下好,泡湯了。
他把身上消耗的手槍子彈全部補齊了,别的什麽也沒裝甲車上的傷,小二二有的空彈面都裝滿了,盡可以用不宗的※
倒是劉國看出他的臉色不對,告訴他說吃的全扔在了他們三個下車出發的地方。但是知道又有什麽用?他還能跑回去扛罐頭箱子去?他一個人能扛多少?
直到安排好了一切,項利才輕松一點,他突然間想起自己還有個俘虜!那個多少是個小頭目,說不定還有點用。他叫了兩個戰士和他一起回去押人,沒成想回那棟樓裏找到矮棒子後,矮棒子雖然還保持着他和楊威走時的樣子,但已經斷了氣。矮棒子的腦袋上被楊威掄出來的痕迹還在,另外肚子還脹鼓鼓的,項利沒心思研究他是怎麽死的,略感失望地帶着戰士出來,加入到打掃戰場的行列中。
是打掃戰場,其實就是收集烈士的遺體,再把自己的武器找回來,之後才坐上卡車追着車隊向火車站開進。
支援部隊直到把匪徒消滅得差不多之後才停止追擊,直升機飛散到城市各處,用臨時裝在飛機上的高音喇叭對全城喊話,将火車站有列車停靠的消息放了出去,要求幸存的居民盡可能的向火車站集合,坐滿一列火車開出一列,直到所有人撤離小城爲止。
許多仍然呆在家裏的人終于忍不住了,人們從四面八方湧向車站”
一座縣城,人口多多少少也在十萬左右,從昨天爆發感染區爆發第二級感染開始到現在,有些能力的人都已經走的走跑的跑,因爲搶劫暴亂等喪生的人更不在少數,城内總人口數量下降了一半以上!但即使如此,剩下的人口至少也還有幾萬,而往日裏一列最多隻挂二十節車廂火車現在已經挂到了三十幾節車廂,但這樣也就運送三千多人,十四列火車的運力根本不夠用!
如果是平時,還能用擠、站的方法在車上多塞些人,但是目前所有的列車都必須在滿員後徹底消毒三次,并且封閉所有的車門車窗。根本沒辦法多裝人!
坐着直升機一直在天上盤旋的李岩很清楚這一點,不斷地和軍區聯系要求追加列車,哪怕再多兩列火車也能解決大問題,但軍區也無能爲力,不過從鐵路部門了解到的消息說這裏的火車站裏停滞了幾台感染暴發前留下的列車,隻要檢修一下,配上相應的人員就能開動起來!另外,把畢運車廂倒空了也能裝上人!車站裏還有不少悶罐車。
李岩大喜過望,立即着手布置,已經控制了車站的部隊馬上開始在到達車站的群衆中尋找鐵路人員和醫務人員這些車輛都沒經過任何改動,消毒也必須跟上。軍區已經開始着手準備相應的人員,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送上火車。
從政府樓出發的車隊第一時間趕到了車站,車上的群衆和人員馬上被安排上了列車,随後烈士的遺體被第一時間安排上車,不僅是項利從感染區内帶出來的戰士,支援部隊也有少量傷亡。
每當烈士的遺體擡過,周圍的群衆之中就會爆發陣陣驚呼,很多人面對活死人時也沒有驚慌失措,可看到死狀凄慘的屍體時卻忍不住臉色泛白,不由自主的挪開視線。
沒受傷的戰士們将烈士的遺體搬上車後本想主動下車幫着維持秩序,但負責車站秩序的部隊委婉地拒絕了,開玩笑,因爲戰鬥和搬動遺體,戰士們不是一身泥就是一身血,還有一身泥加一身血的,這個樣子怎麽讓他們疏導群衆?
不過他很快就顧不上這些了。随着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到車站,人群裏突然感染的人也多了起來,槍聲不時的響徹,人群由最初的驚叫慌亂變成竊竊私語,再到最後麻木不仁地冷眼旁觀,失去親人的人固然悲憤,但很快就有人發現凡是已經感染的人,他人家人很快也會出現感染症狀!
于是每當有一咋小人感染,他的家人就會被隔離到一邊,幸好發病的時間都是前腳後腳,如果過了半個小時以上還沒感染,再感染的可能性就會很那些被隔離的人才有機會重新登上列車。
可是來的時候全家人一起,往往上車的時候隻剩下孤家寡斑,還要面對同車者的白眼和排斥,這份冷漠寒了無數人的心,不少精神脆弱的人承受不住失去親人和被排斥的雙重打擊,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四面八方湧來的群衆很快就把第一列列車裝滿,在每列車廂安排兩個戰士持槍看管後,滿載的火車艱難地起步,慢慢向前開動。
楊威坐在四号車廂裏,手始終放在手槍的握把上,列車兩邊的建築慢慢地後退,列車剛剛開離車站,突然之間車站裏一聲巨響,幾十米高的火焰沖天而起。
列車裏一陣騷動,抱着一支步槍的楊海鷹立即站起來大吼:“都給我坐下,沒事的别站起來!,小槍在他的手裏拎着,就像拎一根燒火棍。
楊威馬上趴到窗上住外看,可不管他怎麽努力也打不開窗戶,一點也看不到後面的情況。
“什麽情況?”大個子湊到楊威耳朵邊小聲問。
楊威搖搖頭:“不清楚
火車漸行漸遠,将小城的一切抛在了車後,直到那在烈日炎炎下仍然熊熊燃燒的火焰消失。
一分割
家裏的網總算恢複了,這一章不到六千,呵呵,這個月争個全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