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一共七隻活死人,就算楊威手裏有槍,憑他的射擊能力也沒辦法在百多米的距離外準确爆頭!
思來想去,完全沒有對策,雖然他十分地需要武器和車輛,但冒這樣沒把握的險讓他下不了決心,最終還是謹慎戰勝了欲望,沒有車最多隻是多走一段路,可冒險卻有可能把命送掉!
楊威想到這裏不再猶豫,翻過半人多高的高速公路的護欄到另一邊的公路上走——活死人的速度雖然快了,但不可能學會翻欄杆吧?
他慢慢地挪動腳步,心裏存着萬一的僥幸仔細觀察那七個人的一舉一動,直到距離進入三十米内,其中一隻活死人突然間把腦袋轉向楊威的方向。
楊威的心頓時變得冰寒刺骨。
距離太遠了,楊威連它的長像也看不清,更不要說看清它的眼睛是不是隻剩下一隻瞳孔,可它發現楊威的第一個動作就是向楊威撲過來,而不是高聲喊兩句問他的身份!
越來越多的活死人發現了楊威,它們一個個地撲過來,接着又被齊胸高的高速公路護欄擋住,隻能伸出兩條胳膊不停地比劃着,用它們的胸口不斷地撞擊結實的護欄。
楊威和活死人中間隻隔着三米寬的隔離帶,活死人身上穿着全套的疫區專用作戰服,有兩個還戴着頭盔,可又有什麽用呢?它們的臉上都沒戴防毒面具。
他盯着活死人身上挂的步槍和手槍艱難地移動着腳步,隻要能拿到一支……楊威狠狠地别開臉,大步往前走,不讓自己再看那幾隻活死人一眼。
七隻活死人毫不猶豫地緊靠着護欄跟在楊威身後,撞擊護欄的輕響連綿不斷。
前面就是幾輛車撞在一起的現場,楊威看不出這幾輛車到底是幹什麽用的,事故也隻是很普通的追尾。
最前面的平頭卡車已經頂破了高速護欄,右前輪沖進隔離帶,公路護欄被車頭頂得稀爛,其中的一條高高地斜舉着正紮進駕駛室,從駕駛員的胸口捅了進去!
楊威的目光忽然凝固住,這台車的駕駛員戴着防毒面具!而且副駕駛坐的車門大開着,便車門下的隔離帶上空無一人。
還有幸存者?楊威先是一愣,下意識地退後兩步。
按慣例,軍車的駕駛室裏至少會有一個軍官跟随壓車,這輛車裏的壓車軍官是逃了還是被感染了?
他的目光在隔離帶裏來回的掃動,可并沒有發現活死人,倒是那七隻活死人一起擠在車頭與護欄之間的夾角裏,锲而不舍地揮舞着胳膊。
車裏會不會有武器?楊威停住了腳步,看那幾隻活死人完全沒有越過對面護欄的可能,這才小心地跳過去,沒想到腳一隻腳踩到地上,另一隻腳卻踩到個軟軟的東西!
“哎——”一聲有氣無力地痛呼。
楊威本能地跳開兩步,回頭一看,一個戴着少尉軍銜的軍官戴着防毒面具正倚在護欄的柱子上,他剛剛隻顧着看有沒有活死人,眼睛根本沒往下看。
楊威趕緊湊過去推了推他:“嘿,你怎麽樣了……”
“啊……”他猛地捂住了左肩膀,吓得楊威一個哆嗦,再也不敢碰他。
那七隻活死人聽到痛呼,齊齊将視線轉向地上的人,可他躺在地上難得動彈一下,活死人又把視線重新對準了蹲在那裏的楊威。
“你怎麽樣了?”楊威再問了一次。
“我,我胳膊,脫臼了……左腿也沒知覺。”少尉的臉蒙在防毒面具下,聲間悶悶的,“你是誰?”
“我是楊威,你叫什麽?我怎麽幫你?”楊威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兩個人挂着同樣的軍銜,讓楊威對這個受傷的少尉多了幾分認同。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少尉腿間的配槍,但什麽也沒說出口。
槍是戰士的第二生命,少尉原本就受了傷,他再盯着人家的槍,最輕也會引起少尉的警惕性吧?
“讓我看看你的證件!”少尉放開了捂着肩膀的手,防毒面具的護目标鏡被雨水澆得全是水溜,根本看不清楊威的臉。
“至于嗎?”楊威嘴裏這麽說着,手卻從浸濕的上衣口袋裏掏出了那本軍官證,打開了送到少尉眼前。
少尉用袖子抹了抹護目鏡,看清了照片上的人和楊威相同,又仔細讀了一遍證件編号,這才放下一顆懸着的心:“我叫白柳。”他覺得左腿上一片冰涼,小心地動了動,謝天謝地,他的腿又回來了。
楊威一愣:“白柳?你和白旭什麽關系?”
“白旭是誰?我不認識!”白柳詫異地反問,“扶我起來行嗎?”他看到楊威什麽也沒戴卻安然無恙,忍不住一把摘下防毒面具,呼呼地喘着濕潤的空氣。
是巧合?楊威扶着他站起來:“你的腿沒事了……不對,你的腿在流血!”楊威趕緊蹲下,三兩下挽起白柳的褲腿兒,松了一口氣說,“沒事,擦傷。”
白柳疑惑地看着楊威說:“不可能,不疼啊!”
“管它疼不疼的,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上車看看。”楊威扶着他靠在護欄上,兩步爬上車,駕駛員的身上凝固着大片大片的血迹,他按了按駕駛員的脖子,冰涼一片,早就斷氣了。
“對不起了兄弟。”車上沒有步槍,楊威解下駕駛員的手槍和備用彈匣帶在身上,揭開駕駛員的防毒面具,駕駛員的表情痛苦而扭曲,一又眼睛睜得大大的。
楊威輕輕地合攏了他死不瞑目的眼睛,拎着手槍下車,幾步走到白柳的面前指着那七隻擠在一起的活死人說:“我和你都需要那台車,它們原先是你的戰友,但是現在……”
“不用說了,我明白。”白柳的眼睛盯着濕漉漉地地面,目不轉睛。“我也是軍人,懂得什麽叫取舍。”
楊威重重點了點頭,伸出左手拍拍他的右肩,“咔啦”一聲頂上子彈,幾步走到護欄邊“砰——”
活死人的體液混合着腦漿飛濺,塗滿了半個車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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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一點,抱歉,家裏有事打關司,上午開庭,心思有點飛。
下午本來想去處理下新房的合同……還是再碼一章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