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飛機在晨光中降落,高速旋轉的旋翼慢慢停止。飛機上的幾個人等到飛機的引擎完全停止後才打開機艙門——上飛機的時候頭頂的機翼是旋轉的,巨大的風力吹得地上的黃砂四散飛揚,人站在旋翼下有一種要被風吹走的感覺!
怪不得飛機上的空乘人員一個勁地向大家打手勢,要求所有人弓身彎腰前進。
走下飛機,楊威長長的松了口氣。東方的天空紅色的朝霞越來越濃,西邊的天空已經被雲層占據,機場上十幾架塗着迷彩的直升機一溜排開……剛才降落的時候飛行員的動作輕車熟路,行雲流水一樣流暢,根本沒調整過飛行姿态,但機身下的起落架竟然準準地和“工”字形地白線重合,分毫不差!
再笨也該看得出這架飛機的司乘人員有多麽的高超的技術。
楊威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也不知道直升飛機一小時能飛多遠,隻知道他坐了一個多小時的飛機才到這兒!
白旭搖搖晃晃地從飛機上鑽出來,手裏拎個不透明的黑色塑料袋,兩隻腳剛落到地上就張開塑料袋沖着裏面一陣幹嘔。
“又吐上了?”楊威嘿嘿地笑,上飛機的時候白旭還特意要了幾個袋子分給楊威和任菲說:“頭一回坐飛機吧,拿着,萬一吐了用得上……”
結果他們倆沒用上,全給白旭消耗了。
白旭狠狠地瞪了楊威一眼,真想直接給他一頓老拳,可她早上根本沒吃東西,又幹嘔了一路,身上哪還有力氣?從前也不暈機呀,今天這是怎麽了?
任菲扶着甯老下飛機,甯老雙腳一落地就把手一揮:“我自己能走!”他拍拍任菲的胳膊示意她可以放開,任菲看得出甯老的脾氣,放開手抱起小女孩圓圓跟着走下飛機。
離停機坪不遠的地方早就等了幾輛裝甲車,一看見甯老,幾個領頭的馬上一路小跑飛奔過來,兩台裝甲車緊随其後。
幾個人跑到甯老面前二話不說就是立正敬禮,最前面的那個恭敬地說:“甯老,馬老,裴司令實在走不開,派我來接您……”
楊威咋舌不已,這個領頭的軍官竟然是個大校!
“行了,現在都啥時候了,少給我整這套虛頭八腦的妖蛾子,他敢來看我不扒了他的皮!”甯老邁步就往車上走,大校急忙快跑兩步爲甯老打開車門,甯老一隻腳踩到車上,扶着車門回頭說:“小夥子,咱們這就分開吧。”
“是!”楊威立正回答,之後嘿嘿地笑了。
甯老也笑了,遠遠地點了點楊威小聲對身邊的大校說:“這小夥子不錯,好好敲打敲打!”路上他聽了楊威的一些情況,知道他怎麽當上的兵。
大校若有所悟,趕忙答應一聲:“是,您老放心吧。”他讓開位置把馬老和圓圓送上車,這才看了楊威一眼,小跑着繞到車的另一面鑽進車裏,裝甲車一溜煙開走了。
另一台裝甲車上的人這才敢下來:“我是來接你們的,上車吧。”
三個人上了裝甲車,遠遠地吊在前面的車後面開出機場。
十幾分鍾後,車緩緩地拐上大街,楊威“咔嗒”一聲拔開身邊的射擊孔向外看,雙向六車道的正街加左右雙車道的輔道上冷冷清清,隻有寥寥無幾的數輛車慢慢地開着。不複往繁華的大街上路面仍然幹淨整潔,街邊一座至少四個星以上的大酒店竟然大門緊閉,門前的停車場停的十幾輛車裏倒有一多半是軍車。
裝甲車向前開了一點,路邊一棟高樓上占據一整面牆的巨幅廣告上,一名神情堅毅的軍人頭戴鋼盔手握鋼槍,緊緊抿着嘴唇。他的身後硝煙彌漫,廣告的右邊一列鮮紅的大字:祖國需要你!
這是征兵的海報?楊威驚駭莫名,天朝從來不是個缺乏兵源的國家,現役部隊再加上動員預備役,集結上千萬部隊也不是什麽難事,怎麽在八月就把征兵廣告貼出來了?
裝甲車向左一拐離開主街,街心的紅綠燈仍然變幻着,可燈下的卻不見交警,而是站着荷槍實彈、戴着白色頭盔的士兵!幾輛車頂裝着小口徑速射炮的裝甲車就停在十字路口的一角。
兩個舉着彩旗的士兵站在十字路口最中間,手裏紅色的彩旗高舉頭頂,阻擋着并不存在的車輛,另一隻手上的綠色彩旗指着車隊拐上的岔路。
這是什麽意思?軍管?還是說爲車隊開道?楊威驚疑不定。
車拐上的岔路隻有雙向雙車道,路邊開着一溜溜的小店面,可除了一家糧店和兩家蔬菜水果和一家藥店外,所有的店面都四門緊閉,卷簾門鎖的死死的,絲毫沒有開張的意思。
路上的行人更是稀稀落落行色匆匆,每個人臉上至少捂着一層口罩,還有兩個人戴着半面式防毒面具,每個人的腳步都匆匆忙忙的,活像受驚的兔子。
“現在幾點了?”楊威關上射擊孔,緊皺着眉頭問。
今天的天氣陰沉沉的,根本看不到太陽升到了什麽地方,否則憑借最近天天早起的經驗,他完全能用太陽的高度判斷出大概的時間。
白旭看了一眼手腕:“六點半。”
“病毒感染的消息已經傳開了?”楊威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一直倚在他身上半夢半醒的任菲滿身的睡意刹時間不翼而飛:“你說什麽?”
“我是說,吞噬病毒爆發的消息已經擴散開了!”楊威指了指外面,目光落在了白旭身上。
六點半是什麽概念?早起的學生正在上學,晨練者正在回家,供應早餐的小吃部生意正是最紅火的時候,外面的路上怎麽可能這樣冷清?連着七家早餐店全都關門歇業?
白旭面無表情:“你别看我,我和你一樣困在感染區裏,怎麽可能知道?”她底氣十足。
楊威話頭一窒,再也不知道說點什麽好。他再次拔開射擊孔,一間關得死死的冷飲店映入眼簾,不知道爲什麽他突然間很想吃冰淇淋!可摸摸身上,卻是半個子兒也欠奉。
他這才想起來逃出A市的時候還以爲全世界都被活死人占據,不管是身份證也好銀行卡也好全都扔下了,就算現在的銀行還開門也取不出錢來。
楊威看着自己嶄新的軍裝肩膀上那亮閃閃的一杠一星,苦笑不已——有什麽用呢?不當吃不當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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