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台又一台的裝甲車前赴後繼地沖進浪頭,生生地頂住了活死人的步伐,大眼放下了狙擊步槍,操起了駕駛室右邊從來沒響過的十二點七毫米通用機槍,一串串的子彈就像燒得紅熱的刀子切進黃油,鐮刀收割麥草一樣在活死人中打出一片片空白。
帶着巨大動能的彈頭打在哪裏都是拳頭大的窟窿,打在活死的頭上,能直接把活死人的腦袋削成兩半!
通用機槍巨大的聲響在楊威的耳邊炸響,他徹底聽不清了。
“放氣!”蕭宇趁換彈匣的間隙沖蘇強猛喊。
蘇強啓動裝甲車的中央充氣系統,輪胎中的氣壓迅速降低,裝甲車的高度突然間自動下降,楊威吓了一跳。
他已經打空了自己的實彈匣,握槍的手震得一陣陣酥麻,頂住槍托的肩膀像挨了一頓暴打般刺痛。他手裏隻剩下兩個空包彈匣,不想占用戰友的子彈又不能用空包彈點燃活死人,楊威不得不抽出手槍來照着車下的活死人開始一個個點名……
車下的活死人揮動着僵直的胳膊,拍打着裝甲車的外甲,每一發子彈穿透了活死人之後還能再打中另一個活死人,之後打在地上彈起來再打中第三個!跳彈的聲音此起彼伏,清悅而悠韻。
手槍裏二十發子彈打完了,楊威想也不想地摘下腰後面的手雷拽下拉環狠狠地扔了出去。
“用我的!”楊威剛想摘第二顆手雷,不能出車戰鬥的蘇強就把自己的彈匣塞到了楊威手裏,楊威隻來得及點點頭,裝在步槍上又是一陣亂槍,這次他學乖了,把保險調到了單發上,扣一下打一槍。
“充氣!”輪胎中的氣壓不足,塞住裝甲車的骨泥肉靡紛紛從輪胎與車身的裝甲闆之間滑脫,重新把癟下去的輪胎充滿氣,裝甲車終于恢複了動力。
附近幾輛塞住的裝甲車有學有樣,總算全都恢複了行動力。
楊威又打完了兩個彈匣,車下的活死人還是無窮無盡,一波波湧過來,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
幾輛車上的槍聲越來越弱,除了裝甲車上的通用機槍還在不停地響,步槍的聲音已經聽不見了,換成一連串的手槍射擊聲……可手槍隻有兩個備用彈匣,一共才四十五發子彈,大家的子彈都不多了。
槍聲漸漸稀疏,可活死人手腳不靈,如果沒有一堆墊腳的同伴,一時半會還爬不上裝甲車,打光了子彈的戰士們幹脆縮回裝甲車裏鎖死頂蓋,裝甲車的裝甲可比烏龜殼硬多了,讓活死人用指甲蓋摳去吧!
八輛裝甲車硬生生頂住了活死人的浪頭,前指的車隊終于順利開出臨時城牆,冒頭射擊的戰士已經沒有了,連車頂機槍的備彈都打了個幹淨。
裝甲車的駕駛員通常要經過三年以上的培訓,技術極爲過硬,八輛裝甲車左右間距就沒有超過四十厘米的,再加上被擊斃的活死人堵塞,就像一堵車牆一樣擋住了活死人大軍。
蘇強傻傻地呆坐在駕駛坐上,不安地咽下一口唾沫:“我地媽呀……”
裝甲車的防彈玻璃外,一層層的活死人不斷地撲在車前,一張張扭曲的臉晃來晃去,不斷地有紫黑色的液體噴濺到車窗上,開動的雨刷左右搖擺着在窗戶上刷出一層紅的和白的道道,模糊了車前的景象。
蕭宇接到了前指後撤的命令,照着駕駛室踢了一腳:“蘇強,走了!”
“走不了,車窗擋死了!”
“直線後退!”蕭宇一把掀開頭頂的裝甲頂蓋,探出上半身觀察指揮。
八輛裝甲車以人字形排列,最尾部的裝甲車最先離開,其它車依次,蘇強啓動引擎,裝甲車幾乎就是沿着一條量出來的直線飛快後退,楊威看得心裏一個勁地打突,看不見也能開?這也太懸了吧?
裝甲車突然退走,積聚在車前的活死人就像堆積的沙塔一樣瞬間崩塌,數不清的斷肢碎肉和完整的活死人一起滾成一包,意外地擋住了後面活死人腳步!
八輛裝甲車利用速度甩開大群的活死人,緊跟在前指車隊後面一一通過臨時城門,楊威的心一直懸着呢,忍不住爬到車頂,把住車頂機槍的支架爬到駕駛室上,扭開自己的水壺把壺裏的水全灑到車窗上,雨刷幾下刷幹淨了窗上的血迹。
蘇強慢打方向盤,轉了個大圈調頭,把向外甩動的離心力減到最低,免得把車頂的楊威甩出去。
蕭宇一看楊威的動作就知道他想幹什麽,趕緊一把抓緊了他的腳裸:“你直接從駕駛室上面鑽出來不就行了?爬什麽車啊你!”駕駛室的頂部同樣是可開合的蓋子。
楊威一愣:“我怎麽知道!”他抓緊了機槍架,等轉彎結束才小心地轉身往回爬。
他的頭頂突然一暗,車已經開出了“城門洞”。
車後槍聲大作,前指雖然出來了,可後面的裝甲車還都沒出來呢,先把這八台頂在前頭的撤下來是因爲知道他們已經沒有彈藥了。
先出來的八台裝甲車一台台靠在城門邊,門頂的十幾個戰士一一跳到裝甲車頂鑽進車裏。
後續部隊一邊向活死人群開火一邊撤出來,大部隊彙合後車隊飛快地離開了收費站。
楊威長出了一口氣,差點癱在坐位上。他和楊海鷹對視一眼,相視苦笑。
要是那天晚上的活死人也像今天這麽誇張他們倆還能活死今天麽?要不是震撼彈震壞了活死人的聽力……楊威突然覺得混身冰冷,原來死亡曾經離他如此之近,近在咫尺之間!
蕭宇拿出車裏備用的子彈,一顆顆壓進彈匣。
大家不是沒子彈,隻是彈匣裏沒有了。
前指一路跑回了基地,但後面的裝甲車隊走走停停,始終不讓活死人追上,卻也不甩開活死人大軍,時不時地還打兩槍爲大隊的活死人指引方向。
直到一個多小時後,将大隊活死人引出B市兩公裏多的裝甲車隊一字排開,所有的戰士靜靜地肅立于公路上,手裏的步槍上插着燃燒槍榴彈,向前上方斜指四十五度。
“三百米預備——放!”一陣槍響,一群槍榴彈争先恐後地直奔活死人隊伍的中央,大朵大朵的火焰在活死人大軍的最中心爆散,無邊的火雨四處飛散。
“兩百五十米,預備——放!”又一陣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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