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威早早地睡下,天才蒙蒙亮的時候就爬起來,摸索着把衣服穿上,再摸索着帶好裝備。
以前老是聽說部隊晚上緊急集合什麽的,這天都亮了,他穿這麽一回還挺費事,人家黑燈瞎火怎麽起來的?還得打個背包?讓他睜着眼睛開着燈他也打不上。
任菲迷迷糊糊的擡起頭,睡眼惺忪地咕嘟一句:“這麽早?”
“睡你的吧,”楊威把自己的背包找出來,裝上水和壓縮餅幹,“一會起來之後把車開回去,找個地方調頭開到那邊的公路上去等我回來。”想了想,他又帶上兩瓶酒精。
楊威自己也說不準在哪邊找到合适的車,但能過人的地方隻有那兩米寬,不管從哪邊的公路上找到車,他都會想辦法開到左邊的公路上去。
“行,我知道了。”困倦的任菲稀裏糊塗的答應下來,腦袋一偏又睡着了。
楊威吃不準她到底記沒記住,幹脆從手扣裏翻出筆來,扯一條衛生紙小心地一點點把他想告訴任菲的内容寫上,沾點口水往擋風玻璃上一拍。
他拿着望遠鏡,背上背包下了車,車外的冷風灌進車裏,任菲本能向睡袋裏面縮了縮。
楊威深吸一口氣,邁開大步走向斷橋,清早的空氣不冷不熱,正好捂着他這一身劣質迷彩,要是等到六七點鍾太陽出來,走不了幾步就得出一身的汗。
路過那幾台轎車的時候楊威突然間靈機一動,有屍體的車與有活死人的車表面上唯一的區别就是開車窗和沒開車窗!就是說開車窗的轎車裏是開放的環境,車裏的空氣一直與外界相通,可以說活死人一直處在自然環境裏;而那兩台車裏的……不管是人也好活死人也好,一直處在相對封閉的環境裏,白天太陽一曬,車裏的溫度能達到四五十度!高溫和屍體腐敗速度成正比,等于說高溫導緻了那兩台車裏活死人的“死亡”和快速腐爛!
楊威的目光從那兩台車上一掃而過,不用說别的,凡是門窗封閉的車一律不列爲目标!高速公路不是城市街道這裏的車都是高速行駛中受到了感染,哪台車裏可能沒人?
車裏僅僅是活死人的話,弄出來消消毒還能一樣用,可車裏坐個高腐的屍體算什麽?據說屍體完全液化後根本臭不可聞,就算戴上三層膠皮手套,臭氣仍然能沾到手上,甚至連顔色也能沾上,洗都洗不掉,必須用化學藥品除臭脫色!
光是想想楊威就覺得腦子一陣陣的眩暈。
大概半個小時後,他開始覺得腳掌酸脹,再走十多分鍾,連腿也開始疲勞不堪,他不得不放慢腳步慢慢走,時不時地坐下歇一會,一個小時之後,他的兩條腿就像灌了鉛,腳掌一陣陣地酸麻,每落地一步都像有千百根針紮在腳底一樣難以忍受。
遠路無輕載,他原本不至于累得這麽快這麽厲害,但他的背包重量增加了腳的負擔,偏偏包裏的東西都是用得上的,而且數量并不多。
出發前他根本沒想到走出這麽遠還找不到一輛合意的車,早知道這樣,還不如随便找一台先對付着用……
步行一個小時,普通人能走出六七公裏就算不錯了,六七公裏的距離對一台車來說能跑多久?
高速公路最低限速六十公裏,也就是說,楊威走了一個小時的路程,隻相當于一台跑得最慢的車六七分鍾的車程,開快的三分鍾不到就能越過去,兩者相比,根本不在一條水平線上。
再者凡是在這條路上的車都是高速行駛的同時被感染,開窗的感染的快,突然間變成活死人,失去控制的車不出事故才怪;害窗的感染速度自然慢些,發現不對也有刹車的時間,可就算有時間逃出車外的,又有幾個能在短短的時間裏做出果斷的判斷?換成任何一個人發現身體不舒服,最直接的反應就是趕緊把車停在緊急停車道上,千萬别扣分——如果車裏的屍體腐敗了,根本沒辦法利用。
而且越走車越少,他能找到合适的車才是怪事!想通了這幾點,楊威左右亂看,想随便找台車幹掉車裏的活死人往回開。突然發像右邊的公路上有隻遊蕩的活死人!
楊威不驚反喜,開窗不開窗兩種情況都不會有活死人下車,難道運氣真這麽好?他舉起望遠鏡前後看一圈,沒有車禍現場!但斜對面的緊急停車道上有一輛缺了一隻前輪的皮卡,仔細看還能看到兩隻倒在車前的輪胎!
這是輛爆胎的車!楊威大喜過望,邁過護欄,根本不看遠處的活死人一眼,一路小跑直奔皮卡。
跑到近處才看到千斤頂已經擱在了車下,但還沒把車頂起來,幾把扳手和螺母散亂放在地面上,已經蒙了一層灰塵。
這運氣,沒得說了!
他先看一眼車裏确實有鑰匙,看一眼仍然遠遠地往這邊那動的活死人,壓動千斤頂咔咔地支起車身,擡腳踩踩輪胎,可搬動車胎的時候卻突然間卻發現兩個輪子竟然都完好無損氣壓充足!
這算怎麽回事?爲找個理由停車特意把車轱辘卸下一個來?還是有别的什麽毛病需要拆輪子?可那也沒必要把備胎拿過來吧?
楊威一想算了,不管是因爲什麽也不關他的事,還是趕緊裝上輪子上路要緊。他再看看活死人,覺得離着還遠,趕緊搬起沉重的車輪對到軸上,撿起螺母一顆顆上好。
他把用完的扳手千斤頂什麽的全扔進車裏,再使勁把備胎搬到車後的貨廂裏,這才幾步蹿上車,擰了幾次才打着火,皮卡車擦着活死人的身邊絕塵而去。
楊威本想把備胎扔掉算了,可想到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真爆胎了到時候怎麽辦?
幾分鍾的功夫,他就把車開到的裂縫的位置,越野車已經不見了。他把車調了頭停在一邊,掏出包裏的水和壓縮餅幹慢慢吃起來。
皮卡車空間有限,甚至連躺下的地方也沒有,絕對不是他需要的車型,楊威不得不考慮越野車上到底有些什麽,哪些必須帶上,哪些必須抛棄!
差不多七八分鍾之後,越野車開到了他指定的地點,楊威這才下車,挎着倒空的背包重新回到越野車。
楊威直接把空包扔給任菲說:“先裝吃的再裝用的,子彈優先裝……”兩個人分工明确,先把食品運過去,再把必須的物品運過去,包括半箱酒精、兩個防毒面具、衣服、睡袋氣墊和一些子彈。
雖然皮卡裏沒空間放睡袋,但有機會的話楊威并不介意再換一台大點的車。
最後一趟搬完東西,楊威鎖上越野車的車門,順手把鑰匙扔在了車頂上。
他早上出發的時間大概在早上三點,把皮卡開回來的時間約四點半,等把東西倒完已經是早止五點半多了,太陽照在身上開始有暖洋洋的感覺。
越野車上的三防服、多餘的睡袋、甚至還有一頂從來沒機會用到的帳篷都扔在了越野車上,爲了空出一點空間放倒座椅,車裏基本上沒放多少東西,可皮卡的後廂亂七八糟的堆了半車,包括那根綁在車底的手搖式油泵。
“你怎麽就找來這麽一台破車?”任菲抱怨着,時不時地回頭看越野車,眼裏滿是不舍。說再見的不止是這台車,還有舒服的床和睡眠。
楊威啓動皮卡,沒好氣地頂回去:“你找個我看看?要是有好的我能不要?”皮卡開始慢慢加速,越野車越來越遠,很快就看不見了。
“你看這台,不比你找的好得多?”她随便指了輛撞在護欄上的SUV說。
“你下去看過嗎?就知道說!”他看到這台車的車窗沒打開,“你要是不信就下去看看,車裏肯定有至少一個高度腐爛的屍體,你覺得能開麽?”
幾句話的工夫,車已經開過了楊威找到皮卡的位置。楊威下巴沖路邊點了點說:“看見沒,我就是在這兒找到的車,走了一個多小時你知道不知道?感情你睡得好好的,換你走個我看看?站着說話不腰痛啊你。”
聽他這麽一說,任菲知趣地閉上嘴巴,悶悶地把臉轉向車外:死胖子,怎麽就一點也不知道讓着我一點?
楊威見任菲不說話,倒也沒落進下石,專心地開他的車,大概二十多分鍾不到半小時的時間後,他突然在路邊看到一溜漆着軍綠色的車隊由小到大,整整齊齊地停在路邊,公路中央,一溜阻車釘在朝陽下閃閃發光。
這是又一條封鎖線!楊威一腳踩下刹車,把檔位調回一檔,慢慢地開到阻車釘前停車。
車隊裏安安靜靜,一個人也不見,楊威和任菲對視一眼,首先開口說:“看樣子兇多吉少。”
“你還想再救個人回來麽?”任菲面色泛白,臉上全是幽怨。
楊威想也不想地說:“開什麽玩笑,一個白旭就給我找了一堆麻煩,再說這隊人未必有那種奇怪的藥。但是能換的話換台車倒是真的。”他一邊開門下車一邊暗暗琢磨:早知道這還有一支車隊,何必花那麽大的力氣倒騰東西,這不是什麽都有麽……
“不許動!手舉在頭上,車裏的人雙手抱頭,慢慢走下來,别給我們開槍的機會!”
靠,這是怎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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