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旭猛翻白眼兒,恨鐵不成鋼:“我是讓你把活死人引開!不是讓你把它們打死在方艙裏!方艙裏有我們需要的給養,你想污染整個方艙嗎?”
呃……楊威悻悻地放下槍,他一直謹慎地避免與活死人直接戰鬥,怎麽身上帶了槍,不光氣喘的粗了,連心也開始粗了?
他讪笑着退開幾步說::“好了!”心裏暗暗地警示自己不能麻痹大意,路得慢慢走,錯了哪一步都可能把小命丢了。
“你想和活死人賽跑嗎?走遠點,看我開了艙門,你直接對天上放一槍把活死人引走不就行了?!”白旭狠狠地白了胖子一眼。
楊威好一通洩氣,專業就是專業,他隻想着活死人速度慢,白旭想的卻是欲擒故縱式的轉移戰術,用槍聲把活死人引走——她的目的是方艙裏的給養,不是怎麽消滅方艙裏的活死人!
相比之下他的想法就像街頭打架滋事的小流氓,白旭的水平起碼也是走私販毒的黑幫老大。
楊威垂頭喪氣地走了兩步,突然覺得不對勁又繞了回來:“你想讓我往哪引?咱們得往北走,就算我把它們全引過去了,它們就能聽話再不回來?還是說半路上幹掉它們,再給車消毒?”
他身上從沒帶過這麽多槍和子彈,勾得他的手發癢,迫不及待地想試試槍。不管車上下來多少活死人,跑不了全倒在胖子槍口下的命!
說來也怪,如果讓他打死個普通人,胖子無論如何也下不去這個手,可對活死人卻從來沒有過一點點猶豫不決。
白旭捋捋額角的短發深吸一口氣,抿着嘴噴了兩股鼻息,連鼻子都仿佛粗了一圈“那你說怎麽辦?”
“我就站在這兒,出來多少我引走多少,把它們引到南面去。”楊威提出自己的不同意見,他的心裏也有和白旭别苗頭的意思,不管怎麽樣就是要想方設法從她的計劃裏挑出骨頭來,不讓她全盤控制局勢。
白旭兩手一攤:“随便你怎麽辦吧。”她不願意和楊威多廢話,手向下一扭,“咔啦”一聲門把手轉了九十度,她用力一拉,艙門打開了。
楊威死死地盯着方艙,黑洞洞的門裏一點動靜也沒有。
白旭看他傻呆呆地站在那兒,連連沖他對口形,一隻手頂住艙門,另一隻手不停地向後指。她不敢出聲,在這個位置,活死人看不見就算了,被發現的話,就隻能幹掉活死人,再搞全面消毒。
楊威無辜加無奈地搖搖頭,指着艙門裏說:“沒有人!看不清裏面什麽情況!”他摸了摸身上,戰術馬夾扔了之後,連挂手電的地方都沒有了……他的手摸到迷彩服的大兜子裏一個硬梆梆的東西,一下子有了主意。
他從兜裏掏出催淚彈沖着白旭晃了晃,比了個扔向方艙内的姿勢。
白旭趕緊擺手示意别扔,這玩藝裏面全是化學藥劑是好東西麽?往野地裏扔一顆,鳥都能熏跑了再不到這片地方。扔進去簡單,方艙裏的東西還要不要了?
“那你說怎麽辦?我都站這大半天了,裏面也沒個活死人出來,是不是你想差了,裏面根本沒人?這麽多天,那十三個人說不定是感染之後離開了。”說完這話,楊威自己都覺得滑稽。
活死人還知道離開?它們隻知道四處亂晃,見到會動的東西就撓……也不知道它們怎麽能區别出動的東西是不是同類。
白旭一愣,活死人的行爲特點她并不了解,都是從楊威那聽來的。
楊威大聲豪氣地說了老半天,方艙裏半點反應沒有,他幾步走上登車梯,頭頂的篷布遮住了清晨的陽光,他的眼前一暗,方艙裏的情形慢慢浮現在他的眼前。
空無一人的方艙裏左面是不鏽鋼工作台,固定在工作台的架子上擺了不少試管培養皿之類的東西,右面靠外是個不鏽鋼櫃子,中間上下兩扇門好像是冰箱,裏面則是個擺了幾件儀器的小工作台。
整個方艙渾然一體,沒有窗子,工作台上方安着不少日光燈管。
楊威把槍交到左手,敲敲艙門說:“出來吧,這兒是空的。”
白旭從門後冒出頭來,看到楊威的姿勢眉頭就是一皺。她沖楊威一壓手掌說:“别動!”
“怎麽?”楊威定住全身,眼珠左右亂轉,好像沒什麽不對啊?
“你說你用過八一式步槍?”白旭撓了撓後腦勺,突然發現自己過度相信這小子了,“是不是隻在靶場打過幾發子彈,别的沒幹過?”
楊威莫名其妙:“對啊,怎麽?”
“唉!槍不是像你這樣拿的!”白旭指指他的左手。
楊威把槍交到左手的時候,直接從右手裏接過了握把,現在左手提溜着步槍,槍身沖下,槍口差點杵到地上。
“槍給我。”白旭沖他勾勾手。
槍是什麽?槍是武器,是戰士的第二生命,是生命的保障,這東西不是會開關保險,知道怎麽打中目标就算是合格槍手,不趁早教會這小子怎麽用槍,等他養成習慣再想改就難了。
楊威這才明白她說的是什麽,可他隻是個普通學生,哪知道裏面這麽多彎彎繞繞,左手步槍一橫就要遞給白旭。
白旭趕緊拔拉開槍口:“你諷了?不管任何時候,也不管槍裏有沒有子彈,槍口都不能對着自己人!”
“呃……對不起!”楊威心裏雖然抵觸被一個女人指揮,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白旭比他強。
白旭一把接過步槍,右手握槍把左手托護木,槍口斜向左上方,剛想說話,一眼看到槍的保險指在2上!她兩下把保險拔到零,歎息不已。
他還真是什麽都不懂啊!她突然覺得把危險的武器交到楊威手上是個失誤,耐着性子說:“把槍交給别人的時候,手一定要離開握把,槍口朝上,這樣萬一走火也不會傷人!”她用右手握到槍前端的護木部分,倒轉步槍,讓彈匣和握把的部分沖向自己,“我這樣把槍遞給你的時候,你就能接槍了,接的時候同樣要接上邊,不能伸手握下面的握把!明白嗎?”
新鮮!楊威還真沒聽說還有這種規矩,剛伸手接過步槍,白旭就沖他一伸手:“照着做一遍,把槍交給我。”
她的語氣表情一下子讓楊威想起了軍訓時的教官,不過白旭可比那個教官嚴肅多了!
他學着白旭的樣子把槍的方向轉好,伸手遞出步槍。
白旭也沒仔細挑他的毛病,接過步槍,接着說:“有危險的時候子彈上膛,等危險過了,就得退出子彈!”她熟練地卸下彈匣,猛地一拉槍栓,“咔啦”一聲,一發子彈從槍膛裏跳出來,暗色的彈殼和閃亮的彈頭劃過一道弧線,白旭熟練地伸手的抓住子彈,直接在半空阻斷弧線。
楊威腦海裏對子彈的認知一直是黃澄澄的感覺,可5.8毫米的步槍彈的彈殼卻是黑不溜丢的,彈頭則是亮紅色。
白旭把子彈重新壓進彈匣,右手打開保險:“然後開保險,扣扳機,之後把彈匣重新扣回槍上。”她完整地演示了一遍,倒轉槍身把槍遞給楊威:“最起碼的一件事,不管什麽時候都要注意保險,養成關保險槍口向上的習慣。”
楊威接回步槍,突然想起剛才白旭把手槍交到他手上的時候都是握着槍管,以前看電視的時候,交出手槍也都是倒轉槍身。
“這裏邊還有這麽多門道?”楊威尴尬地幹笑兩聲,重新把槍背回背上。
“門道?這都是用人命換來的經驗教訓!”白旭可沒打算就這麽放過他,“知道保險的設置嗎?你剛才把槍交到我手上的時候就沒關保險。”
楊威已經快無地自容了,咽了咽唾沫說:“好像是零保險,一單發二連發?”
“你總還能知道一點點,以後記得關保險。”白旭邁步走進方艙,“想帶槍的話,趕緊把規矩學會吧,不然将來很可能誤傷自己人……我會一直盯着你。”
白旭在方艙一進門的地方停住腳步,打開右邊的不鏽鋼櫃門說:“搬吧,搬完了一會還得搬前面那台車。”
楊威歎氣不已,這下算是被她壓得死死的了,認命地走進方艙,搬起櫃子裏一尺見方、表面上什麽标識文字也沒有的密封紙闆箱說:“這是什麽?不像給養啊?”手裏的感覺輕飄飄的,不像是吃的。
“這是防化服,想不被感染就少不了它,比吃的重要。前面那台車裏裝的才是給養。抱歉我幫不上忙。”白旭抱着胳膊笑着說。
楊威差點咬牙切齒,她肯定是故意的!可知道又能怎麽樣?白旭的體力确實不支,剛剛隻是教他幾個動作,額頭上竟然見了汗!
她雖然沒說什麽,可胖子的眼睛不瞎。
“對了,二号車上還有别的5.8手槍嗎?”走下登車闆的楊威突然回頭問。
“有,怎麽你還想帶一把?”白旭驚奇到了極緻,他都帶上三把槍了還要?
楊威托着手裏的箱子嘿嘿地笑了:“我想要的是槍裏的彈匣!”再有一個彈匣正好裝滿腰上和腋下的所有彈匣包,加上槍裏的一共一百四十發子彈,加一起也比步槍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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