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長室的門虛掩着,楊威提了水管輕輕推開,潤滑良好的合頁沒發出一絲雜音。
下午的陽光斜着從窗外射進室内,正在在牆上的山水畫卷上,亮晶晶地晃眼。畫下一組沙發,就算用楊威的眼力也看得出是真皮的。
半扇窗開着,門裏沒有人,也沒有活死人。不知道什麽牌子的地闆,踩着就讓人覺得舒服……不過屋子裏很亂,到處是紙片紙盒,寬大的辦公桌上放着電腦,後面的牆上挂着大幅的地圖。
一股熱風徐徐吹動,桌上雜亂的紙堆翻動,露出了一角烏黑的顔色,楊威的眼睛一亮,喜不自勝地搶上兩步——桌上還有兩個彈匣扔着!
可抓過來一看,頓時像漏氣的輪胎。
彈匣還是空的,可失望歸失望,他還是把空彈匣塞進了口袋:說不定以後能找到子彈呢?到時候多個彈匣總比空有子彈沒地方裝好些吧?留下有備無患。
翻了翻抽屜,除了一把警用匕首外,沒找到其它有用的東西。楊威垂頭喪氣,是不是事發的時候都下班走了,也把鑰匙帶走了呢?
楊威心裏其實很清楚,就算鑰匙真的還在這棟樓裏,想找到也是大海撈針一樣難,他隻是抱了萬中有一的念頭碰碰運氣罷了。
不過那把匕首卻給了他一點提示,國家的制度決定了民間很難找到有威脅性的武器,可這裏是警察局,最少也得有些基本裝備吧?
他一身大号登山裝雖然夠用了,可怎麽也比不上專業人員的合理配備不是?而且若是能穿上一身警服帶着槍,看起來總比現在這樣不倫不類的好多了吧?
想到那一溜防盜門唯一沒鎖的那扇,楊威的心裏不由地一熱。
他小心翼翼的像個土拔鼠似從局長室探出頭來,雖然明知有危險的可能性很小,可他不想因爲一時的馬虎大意把小命交待了。
回到裝備庫前,門裏一排排的架子上放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楊威又一次重複觀察程序,先看門裏的左右兩邊,再看正上方的天花闆,最後再把架子後面可能藏住人的地方都看一遍,直到确定沒有異常,他才把門關上,放心地松了口氣。
憑防盜門的堅實程度,再厲害的活死人也不可能用爪子撓進來吧?倒算得上個安全點的堡壘。
裝備庫大概七八十個平方大小,楊威興緻勃勃地在各個架子中間轉了一圈,卻沒看到警服……爲什麽沒有衣服呢?這個發現讓他喪氣無比,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特警用的戰術馬夾看上去不錯,!滿是大大小小的口袋,沉甸甸的看樣子還是防彈裝備;還有橡膠警棍,比他的水管好用多了;最大的收獲就是架子上還擱了十來個煙霧彈!
活死人用聽力尋找活人,可視力同樣用得上,混水才好摸魚,好東西啊!
他常玩CS穿越火線什麽的,對煙霧彈的應用很有心得。
楊威幸福地抓了一個又一個,直到手裏都拿不住了才想起來往戰術馬夾上挂。扔下背包,他兩手一掄就想把馬夾穿在身上,可惜戰術馬夾雖然不小,可最大号的穿在身上還是扣不上拉鎖。
楊威也不在意,左摸摸右看看,就差找個鏡子來仔細咂摸一番。不過也幸虧沒鏡子,要不然看到鏡子裏不倫不類的樣子,胖子非深受打擊不可。
庫房裏除了這些還有不少好東西,比如頭盔、手電、各種電池和對講機什麽的,可惜沒有電台……其實有也不會用。
他覺得哪一樣都有用,哪一樣都想往包裏裝,可理智告訴他如果貪得無厭,唯一的下場就是被自己的貪娈累死!
最後他隻往背包裏放了一套雨衣、一件吹氣的救生衣、兩支手電和部分電池,想了想又把手電拿出來一支,在馬夾的肩膀上找了個合适的布圈圈挂上去,這才覺得滿意了些。
裝備庫的窗戶并沒有封死,從這裏往下看,街上的活死人不多,可時間已經不早了,看樣子今天無論如何也不能離開這裏。
既然走不了,就再好好找找看看,沒準還有别的收獲呢。
楊威決定就在警察局過夜,他拎着背包出了庫房,随手又拽了個伸縮式的警棍挂在腰上,臨出門的時候還不忘拿了個對講機把門别死,萬一再有誰到這兒的話,也能得到一點幫助。
用受了驚的兔子和狼玩捉迷藏的心态把二樓三樓又走了一遍,除了一間辦公室裏堆着幾具死屍外,什麽也沒發現,但是令他驚喜交集的是在一具俯卧的屍體腰間發現了兩個壓滿的備用彈匣!
楊威急沖沖地跑回三樓從背包時取來一瓶酒精,小心地噴灑在屍體的腰間爲彈匣消了毒,這才戴上一雙手術用的醫用手套掂起了彈匣。
他的眼睛好像燈泡一樣一個勁地放光,這可是大收獲啊!連帶着,就連那具已經腐敗了的屍體似乎也變得不那麽令人惡心了。
幾步跑回樓上,占據了局長室的楊威掄胳膊把辦公桌上亂七八糟的紙片全掃到地主,将彈匣裏的子彈一粒粒的卸下來,在桌子上擺成一排晾着,幸福地看着十六發數了一遍又一遍——他不清楚沾了酒精的子彈會不會對槍産生不好的影響,甯願慢慢地等子彈晾幹。
興奮的胖子甚至于忘記了還有擦幹這回事,一門心思地幹等。
酒精揮發的速度很快,沒幾分鍾就幹透了。
楊威從腰上拽出了手槍,“刷”地一聲卸下了彈匣,拈起一顆子彈就往彈匣裏面壓,“咔”地一聲響壓進去一顆,可等他再拿起第二顆子彈來,卻怎麽也壓不進去了。
仔細一看,如同一盆冰水從頭澆到了腳底闆,楊威納悶無比:新找到的子彈怎麽比彈匣還長出一塊兒?
彈匣上原本的三顆子彈被壓了進去,可新壓入的一發卻隻壓進了個尾巴,彈頭多出一小塊,還留在彈匣外面呢!
楊威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麽,趕緊把子彈拆下來,再把彈匣裏原本的三顆子彈拆下一顆,擺在一起一比,六四手槍裏的子彈明顯矮上一點點!
就差這麽一丁點兒?楊威欲哭無淚,本來像坐了直升飛機一樣一飛沖天的心情像失了事般落到谷底。
這不成了大災之年**手裏的豬肉,看得見卻不能吃進嘴裏去麽?反差也太巨大了吧!
楊威不死心地又把新找到的彈匣往槍上一比,不出所料,長出一小塊根本塞不進去。
喪氣地扔下彈匣,拿起兩種子彈仔細觀察,胖子這才看出六四槍裏的子彈底部刻着7.62×17幾個數字;新找到的子彈底部卻是7.62×25!
唉!楊威極其幽怨地長歎一聲,頓時覺得全身的骨頭像被氣錘砸了個遍,散了架似的提不起半點力氣。
手裏摩挲着兩隻壓滿子彈的彈匣,楊威的腦子又轉開了。
這明顯是兩種槍的彈匣,兩種槍的子彈,可找到彈匣的時候已經把屍體附近看了個遍,槍那麽大個的東西又不是花生綠豆,怎麽可能看不着?
他記得警察大量準備的的槍似乎隻有五四、六四和七七式三種,七七式比六四式還要小上一些,那麽這兩隻彈匣最大的可能就是五四手槍上的。
怎麽偏偏找到個六四手槍的?就算找到個五四的空槍也好啊!
這時候他已經忘記了找到槍時的雀躍,完全沉浸在失落的感觸之中不可自拔。
可話又說回來,如果不帶槍的話,帶着彈匣幹什麽?所以那個死者遇難的時候身上一定還帶了手槍!問題是槍到哪裏去了?
在屍體下面壓着?還是被那個自殺的取走了?或者是什麽人在自己之前來過?看他們的姿勢不像是被感染後直接打死在屋子裏,倒像是被打死後拖到那裏,那把槍會不會遺落在第一現場?
幾個念頭不斷地在楊威的心頭萦繞,揮之不去。
必須趁天還沒黑再找一遍!想到這兒他馬上站起來扔下兩個彈匣,可他的目光突然間被衣帽架子上的一件上衣吸引住了。
他并不懂警察的職銜如何劃分,可這件衣服肩膀的牌牌上畫的杠和花與那個自殺的人一模一樣!
難道那個人是局長?楊威驚疑不定,拎了上衣抄起水管就奔一樓,兩邊對比,确實一模一樣。
他的心情恍若拔雲見日,這個自殺的就算不是局長也該是和局長平起平坐的職務,他的身上會不會有那幾間庫房的鑰匙?
想威再也顧不上屍體不屍體的了,祈禱一番後謹慎地一點點翻動死者的衣兜,果然不出所料,死者的褲兜裏裝了一串鑰匙,光是十字形的防盜門鑰匙就有七八把!
楊威喜笑顔開,誰家會裝七八把防盜鎖?他恭恭敬敬地站到了死者前面,低聲道:“打擾打擾,要是我将來能活下來,一定給您埋骨樹碑!”
提了那串沉甸甸的鑰匙,心髒打鼓的胖子直奔那間沒有标志的庫房,跑到門前深吸了幾口氣才平靜下來,熱情高漲地随便挑了把鑰匙出來塞進鎖眼一扭……紋絲不動。
再來!換了第二把,還是不行;第三把幹脆連塞也塞不進去了!
楊威急沖沖地又将第四把鑰匙插進鎖眼一扭,鎖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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