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口罩往嘴裏扔了兩顆霍香正氣丸,楊威趕緊再把嘴蓋好,合着不多的唾液咽了下去。
這時候萬一要是飛進嘴裏一隻蒼蠅,惡心不惡心還在其次,萬一蒼蠅攜帶了病毒呢?胖子自認出師未捷身先死的壯烈絕對不适合他!
天空的太陽越來越毒辣,曬得他喘不過氣來,可楊威卻不敢不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即使大街上屍臭難忍,他也很想停下來補充補充水分,可放下背包再背起來這麽個并不困難的動作在尾随的活死人不斷地進逼下竟然那樣的難以完成。
他從沒想過活死人竟然如此的好對付,一路走來,到處是躺在地上扭動掙紮的活死人,它們枯槁的形色加上僵硬的動作,活生生就像跳上了岸垂死掙紮的魚。
可就算他捅翻活死人的動作越來越熟練,街上的活死人也不多,但他畢竟是個普通人,不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武林高手,每前進一步都要左右觀察,不敢走的慢了,卻同樣不敢冒然前進一步。
電影裏的英雄總是打也打不死,可現實裏的胖子隻要挨上一抓估計就得完蛋大吉沒得商量!
他的眼神時不時地從街邊的超市和飯店的牌匾上掃過,當然也隻是忍不住而已,飯店裏不用說,什麽吃的也不可能在炎熱的夏天保存四五天還不變質,超市倒是個好地方,可每一眼望進去都是影影綽綽的活死人。
怎麽超市就這麽不重視消毒呢?胖子無比煩躁地腹诽。
想走到警察局,必須過了馬路,街上的車禍雖然嚴重,可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被堵死,許多車其實是自己停下來的,車門四敞大開,車裏已經沒人了。
厚厚的衣服就像一層保護網,把無窮的熱量鎖定在衣服裏,楊威一次又一次地忍住了鑽進車裏享受空調的欲望,強忍着滾滾流下的汗水蹑手蹑腳地繞過正傻站在馬路正中的活死人,一步步朝着目标前進。
剛剛過了馬路,楊威突然看到路邊一輛倒在地上的自行車……他不會開汽車,不會騎摩托,可自行車卻不是問題!
大喜的楊威扶起自行車,兩步跨了上去,他沉重的身體壓得車胎一沉,差點沒直接爆了胎。
用力蹬了幾圈,坐下的自行車在重壓下發出不屈的吱嘎聲,楊威沉浸于迎面撲來的風帶來的一絲别樣涼爽之中,根本毫不在意。
遠遠地甩開了後面的活死人,前面的路上就算還有擋路的,它們僵硬的動作也不可能成爲有效的障礙。
再說他還拿着水管呢!他還真是卸對了。
有了代步工具,幾條街的距離沒多一會就到了,遠遠地看到警察局藍白色的色調,楊威小心地遠離大門停了下來。
警察局的門前一輛警車和一輛轎車撞在了一起,不過因爲車頭的方向相同,撞的并不嚴重,附近也看不到屍體。
楊威咽了一口唾沫,拿出打火機又握了握水管——沒有屍體說明人還活着,更多的可能是變成了活死人!他甯願看到幾具腐爛的屍體躺在地上。
警察局正門上安裝的電動門已經關閉,門邊的傳達室窗戶大開着,裏已經空了。
從窗戶向裏看,一隻飲料瓶倒在桌子上,灑出來的液體洇濕了一打報紙,已經完全幹涸,可見當時走的有多麽匆忙。
楊威先把水管順窗戶伸了進去,左擺擺右晃晃,沒動靜!确定了裏面沒有活死人,楊威這才把背上的包脫下來小心地扔進去,這才略顯笨拙地爬進窗子。
關上窗隔絕了幾隻正努力向這邊挪過來的活死人的希望,楊威從包裏掏出瓶酒精來打開了蓋子。
鄧妍被打破的酒精救了,他用高濃度酒精爲自己消毒。
等待片刻後,楊威蓋好酒精,拿出方便面來就着水啃了半包,補充了一點體力,這才把背包藏到了傳達室裏間的床底下,臨走時還不忘關好門。
他小心地觀察了一下警察局的院落,警察局是一棟三層的樓房,樓上的窗戶大都開着,樓腳的綠化帶前停着幾輛警車;離警車不遠的地方,幾具身穿警服的屍體躺在院子當中,肚子高高地鼓着,地上撒開了大片的血迹,大群的肥胖的蒼蠅起起落落。
這是……楊威不是法醫,不懂得如何判斷高腐屍體的死亡原因,可看上去他們就像單二哥一樣,沒被病毒感染過!
而且地面上的血迹像是慢慢流出來的!
會不會是他們感染了病毒被直接打“死”的?現在的活死人身體裏的水分不多,可剛感染時卻和正常人差不多!
楊威腦子裏冒出這樣一個念頭,不過他來這兒可不是爲了研究死屍,确認院子裏沒有活死人,他才輕手輕腳地走出傳達室。
這些死屍上會不會帶着槍?楊威的腳步停住了,遠遠地搜尋着。夏天的警察穿得都不多,楊威很失望地發現他們的腰帶上空蕩蕩的,至于壓在身下的部分究竟有沒有東西……他實在沒勇氣去翻動屍骨。
現在的警察都不怎麽帶槍了!楊威這樣勸着自己,他喘着粗氣猶豫了足有一分多鍾,才遠遠地繞過了死屍接近樓房正門,倚在石柱後面仔細地向玻璃門裏面觀察。
警察局坐北朝南,根本陽光照在門上,根本看不清裏面的情況,可是從那幾具屍體上楊威看到了一絲希望——有人開槍打倒活死人,不就等于說這裏有生還下來的幸存者麽?
他雖然拒絕鄧妍那樣一個漂亮的女孩,卻不排斥有個孔武有力的同伴!現在災難才剛開始沒多久,超市裏有的是吃的,大家完全可以合作離開這裏。
想到這兒他又不由自主地激動起來。
楊威實在看不出什麽,隻得謹慎地慢慢湊到門前,擋住陽光後向裏面看,一間不大不小的大廳,沒有人,也沒有活死人。
他把水管換了隻手,放松放松因爲長時間握住沉重的水管而酸疼的胳膊,又把水管換回來,這才盡量不發出聲音地慢慢推開門,作賊一樣一步步挪進去。
身後的門關上了,一股清涼迎面撲來。
這裏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間,詭異得可怕。楊威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進警察局,警察的槍,究竟放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