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門,依然帶着高亢扭曲的聲線,準備喊出這剛剛結束的,第三陣的結果……
“第三陣!平局——!!夏侯淵、淮南侯平局收場——!!雙方同時奪旗——!!!”
“嘩……”
嘩然一片,整個校場當中,再次響起一陣驚呼之聲,一時間四周波瀾頓起。
卻先是,此刻的劉協、曹操一方。
“又、又是平局!?竟……然……連續三陣平、平、平……局?”劉協此刻滿是煞白的臉,雖然同樣希望看到平局的收場,但劉協此刻的發白,顯然是被驚訝所緻。
而另一邊的曹操,似乎同樣感到驚訝,“世間……竟然有如此巧合之事,一連……曹仁、夏侯惇、夏侯淵三将,都是平局收場……這……”
猛然間,想到這裏,曹操一時間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一般,瞬間朝着遠處曹信的方向看去。
卻是此刻,隻見遠處的曹信,依然一臉的平靜和輕松,一邊囑咐着趙雲一些事情,一邊露出極其平淡的神色來。
而便是這麽看着,就連此時的曹操,也不禁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頓時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如是喃喃着,“難道……是安民他……不不……這怎麽可能?”不過,如此說着曹操還是苦笑着搖了搖頭,“簡直太荒唐了,安民再怎樣也不可能做到……呵呵,荒唐啊荒唐!我怎能有這樣的猜想……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是的。就如同曹操暗地裏所言,這顯然是匪夷所思而且極其荒唐的想法。
更加實際一點說,兩軍奪旗,本就是個沒有平局可能的比賽,這就像是古代的賽馬競技,連續三次同時到達,而且速度都一樣,這種事情除非一個人有着強大的自信和操控能力,否則是絕不可能做到每戰必平的。
故此曹操也立刻收回了這個不成立的猜想,是的。如果真是曹信的有意爲之,那也太毛骨悚然了……
或許真就是巧合呢?曹操這樣想罷,也頓時釋然了下來。
不過再怎麽樣,校場内的反響,有時候還是很說明問題的……
便是另一邊,原先的壓注台周遭。
“哈哈哈哈……沒想到本将軍連赢了兩場!哈哈哈哈快快快!!給本将軍一萬金!!喂!開莊的!汝少裝蒜!!”
“一、一……一、一、一萬金??天呐!!小人八百輩子……也還不起呀……”
“混賬,說好的,平局買一賠百!!本将軍押了五十金,兩陣就是一萬金快快拿來——!!!”
曹仁此刻似乎笑開了花。原本隻是來随便玩玩的,此刻竟然還真就給他蒙對了。不禁連赢了兩場,還讓自己的家财大賺了一筆。
不過,就是那個莊家已然幸福到頭了……
“嗚嗚嗚……将軍饒了小人吧!将軍饒了小人吧。”
當下看着對方冷哼了一聲,曹仁此刻也是開心的不得了。
便這時,先前的夏侯惇,也同時走了過來,無奈的苦笑道:“算了子孝,就放了這厮,要是再引起什麽騷動……免得丞相怪罪……”
夏侯惇自從比完第二場倒也頗爲沉穩。如此提醒着對方。
再次冷哼着,曹仁一腳頓時将那賊眉鼠眼的中年人踢開,随即根本不在意的看了看遠處的曹信,卻是此刻也不禁奇怪起來。
當下也是喃喃着,“真是邪了……竟然連續三場都平……元讓,你猜會不會是……”
這話還沒有說,就立馬被夏侯惇打斷下來。“這怎麽可能……子孝你又說笑了……”
“額……”同時一愣,曹仁當即回過神來,才知自己剛才說了什麽荒唐的話……
便是連連幹笑着,望着遠處曹信與趙雲二人兀自談論着什麽。下一刻……
曹仁猛地大笑起來,“哈哈哈,管他娘的!!來來來……爾等都過來!!現在本将軍坐莊,都來都來啊!!哈哈哈——!!元讓,你也來下注!”
“不了不了……我可沒錢……”
“哈哈,那又何妨,都是圖個高興,誰在乎這點錢,你但可下注!!我曹仁請了!”
“你請啊……那……就下注一千金買平……”
“…………”
正當這一刻,校場的北側頓時熱鬧萬分之時,另一邊,校場之中。
“此次末将算是心服口服了,告辭!”
此刻,正當曹信與趙雲二人布置第四戰的戰術之時,夏侯惇将‘天’字旗放好,撥馬來到二人身邊,不禁拱了拱手道。
微微一愣,曹信同時看到對方,也随即反應過來……
在曹信的印象中,前者一向是沉默寡言,在平時的曹營裏也頗爲大氣沉穩,輕易不說話,但一說話絕沒有半句廢話……爲人很是果敢和老練。
“哦……本侯亦是僥幸罷了,妙才叔父……又何須心服之言。”曹信如此笑着。
“僥幸?呵呵呵……淮南侯果然名不虛傳,在下告辭。”突然莫名一句話,夏侯淵說完當即撥馬離開,也不多家停留。
卻是這一刻,望着前者離去的背影,曹信的心中竟輕微的咯噔了一下,而臉上也随之浮現出苦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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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這一刻,同一時間。
許都,望月樓。
與此刻校場的熱鬧相比,望月樓身爲許都最好的酒樓,倒是很多士人騷客絡繹不絕。
其中也自然有着一些身份特殊的人群……
望月樓比起邺城的英雄樓大同小異,雖然沒有邺城的英雄樓那般名頭響亮,但這些年也在許都逐漸成爲了一個地标性建築。
便是此刻,望月樓内,也同時發生了一件奇特的事情。
“哇……好厲害呀!!這到底是什麽人??”
“不知道啊,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麽厲害的人!!真是技藝高超啊……”
“唉,此人我怎麽沒見過?”
“噓……小聲一些,不要打擾到他們……不過……此人倒像是個外鄉人,身後跟着一個書童,應該也算是大族子弟……不可輕易招惹啊……”
“噢噢……不過此人也太厲害了,俺活了三十年……也從沒有見過像這個人這般能掌控住全局……”
望月樓四層中央,被一群書生百姓團團包圍,也不知道那裏到底在幹什麽……不過看起來也頗爲熱鬧。
而這一連連對話,也随即傳入到了别人的耳中……
那就是靠近窗戶類似于貴賓的一側桌椅上,而那人卻是相較于一邊的熱鬧倒也頗爲淡定……隻是……
“咳咳咳……”熟悉的咳嗽之聲,臉色有些慘白,但坐在貴賓席位上的那青年,不禁也聽到了前面的對話。
這時,似是随從模樣的男子,走到了這人的身邊,“軍師……來莺兒姑娘馬上就到……還請軍師稍等片刻……”
“咳咳……哦,我知道了……”
此人被對方喚作軍師,自然不是陌生人,正是大漢曹丞相的第一倚重謀士,郭嘉、郭奉孝。
不過前者略微點了點頭,但随即又對那随從道:“那邊到底在做何事?爲、爲何這般的熱鬧……你去問問……咳咳咳咳……”手中捧着個白絹,郭嘉如此咳嗽着。
但,顯然那随從剛剛打聽過,“不必了軍師,剛才小人看過,那邊好像有個外鄉人,不過……此人好生厲害,竟然同時可以跟二十個人下棋……而且更加厲害的……竟然二十個棋局全都是平局……”
“哦?”雙目不禁微微一亮,略微憔悴的眼神中泛出一抹精芒來,郭嘉不禁好奇起來,“可知……是象棋還是圍棋?”
因爲曹信發明後世象棋以來,故此這個時候說起棋局,有時候會弄混象棋還是圍棋,故此郭嘉想要問的清楚一些。
那随從此時道:“哦……禀軍師,正是圍棋。”
“真的?咳咳咳……那……那就更加難得了……”再次胸口起伏,但郭嘉的臉上越發的好奇起來,接着不敢相信的說道:“同時跟二十個人下圍棋……竟然同時二十局皆平……看來此人是故意的……咳咳咳咳……”
“是啊!據說那外鄉人正在跟一個人打賭,說能同時打平二十盤棋局……而且是同時……就這麽一下的功夫……那外地人就賺了一百金……啧啧,太厲害了。”
“咳咳……帶……帶我去看看……”臉上無不驚訝之色,郭嘉此刻猛然起身吩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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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另一邊,校場。
“我拿到大旗了!!哈哈哈!!”
“我也拿到了——!!”
“第四陣!結果……打平!李典、淮南侯雙方……平局!”
“第五陣!平局……樂進、淮南侯……同時奪旗!”
“第六陣!戰平……曹真,淮南侯,平局收場——”
………………
“第二十陣,還是平局……曹純、淮南侯……雙方同時奪旗,還是平局收場……”
如果,可以用一種成語來形容此刻場内的氣氛,那就隻能用這四個字來形容此刻的氛圍了。
那就是所謂的……駭人聽聞。
二十場,二十平,這是巧合……嗎?
所有人的腦海中,此時反反複複的映刻着這句話,但越想,越覺得讓人毛骨悚然。
越看着曹信的笑容,越發覺的不可思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