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這群黑山軍來者不善,也不是平白無故偶然出現的。www....com
黑山軍又稱黑山賊,熟讀三國的人都應該知道,黑山賊大多數都是黃巾賊演變而來的,而其頭領,正是大名鼎鼎的張燕。
張燕本命褚燕,可以說這個人是在三國當中,最适合擔任很多小說主角的人物,史書上說此人,身手矯健、彪悍過人、文武皆嘉。作爲漢末群雄的一份子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這些年來,袁紹和張燕的矛盾激化幾乎不是什麽大的秘密了,袁紹爲什麽那麽着急要北上統一?
一方面自然是因爲地利關系,不想以後腹背受敵,而另一方面,也有一部分黑山軍的影響。
特别是初平年到建安年,幾乎每年袁軍就會有一場巨大的沖突,不爲别的,因爲黑山軍勢力太大了,已經大到讓袁紹也不敢小看的地步。
二者第一次沖突是在初平二年,當時袁紹和公孫瓒二人正在争奪冀州,張燕派部将幫助公孫瓒,結果被袁紹擊敗,張燕的部衆稍稍散去一些。
正式的沖突,則是在初平四年,袁紹正式想要剿滅黑山賊,但那一場也算是最激烈的一場了,袁紹、張燕盡皆兩敗俱傷。
而之後幾年,就越發不可收拾,也就是從那一年開始,袁軍與黑山賊的恩怨就積累下來。
曆史上描寫當時黑山軍的人數很誇張,史書上說,張燕攜百萬黑山衆……
黑山百萬?這或許有些誇張,因爲在當時的時期能有三十萬人,就有了雄霸一方的資本,當然袁術是個例外,區區十萬人就敢貿然稱帝,不過張燕估計也沒有達到百萬的地步。
按照古代軍事家以小誇大的原則,最多也隻有十萬人,撐死十五萬人,但這個數目顯然也是不小的,而這也是爲什麽袁紹很是忌憚張燕的原因。
月亮很大,而且很高,小山坡上不時刮起細細的風來。
然而如今的曹信此時就站在山坡上,依然是默默地望着遠處的大峽谷,一臉的沉默。
不過奇怪的是,此時的曹信并沒有以往的發呆,也沒有看上去神經失常,而是就像一個平靜的人,似乎在看着風景。
“乎……”
良久,曹信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濁氣,似是與這撲面而來的風融合在了一起。
不過最終曹信還是沒有說話,良久也沒有,就這麽屹立着,觀看面前的黑夜景象。
稍不一會,曹信從懷裏拿出了十幾個紙張……
顯然,這些紙有些發黃了,在三國這樣的時期,顯然每一張紙都很寶貴,不過,突然從曹信自己的懷中拿出來,看來是放了很久的。
而與此同時的,曹信又默默的取出一個毛筆……
一支毛筆,十幾張草紙……這要是讓别人看到一定會對曹信大加懷疑,并且有所察覺,不過曹信藏在身體很隐蔽的地方,估計……已經藏了一、兩年了。
或許……确切的說……從進入邺城開始……就藏起來了。
十幾張草紙上,大概七、八張上面密密麻麻的寫了很多字,很多很多的字,字迹很混亂,但從亂七八糟的豎行中看出,其實是有一定規律的。
不過上面的很多行,都被曹信塗抹掉了,而有的卻沒有塗抹掉。
舔了舔有些發幹的筆頭,曹信默默的用口水含了幾下,然後在第九張紙上,慢慢寫了起來。
周遭沒有人,若是有人的話,曹信估計也不會寫了吧。
隻見曹信在第九張草紙的上面,前幾個字這麽寫着……“第七十三個情況……”
曹信蓬頭垢面下的臉,此刻寫滿了認真和堅強,在草紙上寫的并不是别的……而是自己進入袁營以來……各種想象的突發*況和解決的方法……
如此寫了幾行字,在第八張的末端,曹信又抹掉了第七十二個情況……
雖然曹信正在抹去,但上面能看出,則是袁紹如果不答應張颌、高覽的請求帶上自己出兵,那麽計劃會如下……怎麽怎麽改變……
顯然,那些抹掉的字,也正是沒有發生的事情。
再例如……曹信寫的第二十三……上面雖然抹掉了,但依稀還能看見……
上面是這樣寫的,“如果袁紹一氣之下,命人将自己的手腳弄斷,那麽自己……”大概意思就是,轉換另一套策略,接着這樣這樣進行,最後以求脫身自保的地步。
還有,顯然這一條也沒有發生,第七條,“如果袁紹将自己打入大牢,然後再打斷自己的雙手,那麽自己必須在牢中學會用腳寫字,或者學會用嘴寫字,争取保全自己的性命,得到回到兖州的機會。”
上面的情況也沒發生,所以曹信果斷抹掉了。
第五十三,“如果雙目被奸賊弄瞎,那爲了怕傷口感染,必須準備藥草簡單處理一下傷口,然後在接下來的時間内,學會盲字和聽覺的練習。”
這個事情也沒有發生,曹信抹掉……
第四十七,“如果袁公下令處斬自己,适當調整心态,不要着急,靜觀其變以求脫身……”
同上,抹掉……
第五十五,“如果被嚴密監視……尋求契機,找合适的人選,将暗号轉告給對方,等待時機……”
這一條,沒有抹掉……
如此這般,發黃的草紙中,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字數,但上面都是記錄着遇到各種突發*況,所寫的應對方案。
有些或許會很誇張,但曹信幾乎将一切可能或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都寫下了。
細風轉冷風,抒寫有些困難,但這是八月……已經快秋天了。
不過此時曹信寫字的背影卻異常的孤寂和潦倒,但卻更是不乏一絲的堅韌。
輕輕撩開披肩的亂發,草紙因爲風有些發抖,不過曹信還是毅然将紙固定在膝蓋上,蹲下來寫着第七十三個情況。
隻見上面寫到,“攻破易京不難,但一定要合理利用時間,不然計劃全部泡湯,高幹、淳于瓊已經利用得當,黑山賊十萬不需要放在眼裏……很快就能消滅,不過……@¥#%”
這樣寫着,曹信蹲下的身子突然望了望前方的大峽谷,随即用毛筆沖着峽谷比對了一下。
卻是低聲喃喃道,“高度……九十丈餘……風速……近日應該不會有太多的變化……嗯……測算行軍速度……每秒應是一步半……”
如此比劃着,曹信的臉上如釋重負起來,不過就是胡子拉碴一大堆,蓬頭垢面的,如果此時的旁邊還有人的話,看到曹信這個樣子,還以爲對方又再發癫了。
不過曹信卻是認認真真的測量着什麽,就是外表頗爲向一個怪咖,或許用後世的怪人博士更加貼切一些吧。
草紙上并不是隻有字,其中三張是沒字的,但這些都是地圖,一張是幽州的地形圖,另一張是冀州的地形圖,而第三張則是邺城的具體地圖。
這第三張,是曹信在這段裝瘋賣傻經曆時,如乞丐那樣不斷遊走在邺城各個地方記錄下來的,其實曹信并沒有荒廢在邺城的每一個時間,就算是被人暗中監視也一樣。
其實,曹信來邺城之前隻拿了十四張草紙,但其中一張曹信還讓費了。
甚至讓費在了不應該的地方,在裝瘋賣傻的那段時間,曹信用一張草紙寫下了給陳留的書信,曹信也是人,曹信也想兄弟,也想很多人,即使知道對方收不到,但自從市井受辱之後,曹信将那封信函撕掉……然後吃進了自己的肚子中。
而那一天,也讓曹信的心變得更冷,更加處心積慮,更加注重城府……
“這個東西……看來我也沒有用出了……”
那是一個土豆,長了一些豆芽一樣的土豆,可見時間有多久了,不過這是從曹信的腋下……是的,正是腋下拿出來的。
然後……曹信下意識的把了把脈搏,然後含笑着重新看着面前的夜色。
夜色很深,這一刻,月亮适時的照射在曹信的臉上,越發浮現出一絲冷然來。
緩緩響起當時左慈的話語……
(君侯……呵呵呵,此乃入夢丹,能讓你心智沉寂,陷入真正的瘋癫,但若要恢複……一者,看君侯的心智是否堅韌,二者……就要看天命了……呵呵呵呵。)
豁然回到現實。
“左慈老道……多謝你的好心,隻是我曹信……不需要吃這種東西……”
一個黑色的藥丸……
同一時間出現在了曹信的手中,就像前者臉上的笑容一樣,曹信迎着風猛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長天一笑,曹信望着高高的月亮,瘋子般大笑個不止……
而便是此刻……
“我命由我不由天!!你也太小看我了……”
竟是這一刻,原來曹信根本就沒有吃下那顆入夢丹……從來都沒有……更是從沒有打算吃下這顆入夢丹……
黑色的藥丸,從曹信的手中滑落下地,随着山坡,緩緩在草皮上滾動着……
直至消失在曹信的視野當中。
入夢丹?心智堅韌就能恢複?一天?十天?一個月?還是一年?
曹信不會賭,永遠不會拿這個去賭,曹信要生存,更要在逆境中生存,并且掌控住一切的因素。
曹信永遠都不會将自己的命運,賭在一顆小小的丹藥上的,就算死……曹信也不會那麽做。
卻是一臉的冷意,月夜下,曹信默然注視着遠方,許久終于露出了一絲笑意。
而這一刻。
也同樣預示着……
曹信的大反擊,即将……
拉開序幕……
xxxxxx(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