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黑暗的庫房中,曹信對這張颌、高覽二人如此囑咐着。
“前面兩策都是小兒伎倆,我這第三策才是助你二人飛黃騰達之計謀……”
張颌二人眼睛頓時豎的筆直,愣愣的望着面前的曹信,一臉的期待模樣,卻是早已經對這一切深信不疑。
“還望君侯明示……”拱了拱手,張颌無比恭敬的道。
“半年後,袁術必然遵循我的預判,壽春稱帝!到時你二人也必定已經在軍中有了幾分名望,加上我教你們的阿谀奉承之術,袁紹也同樣會對你二人倍加刮目相看……”
如此說着,曹信當下眉頭一挑,望着此刻二人目不暇接的注視,冷冷一笑,道:“邺城城北有一亭……名爲……xx亭,你二人可知道?”
不過曹信并沒有立刻說出策略,反倒是有些賣起關子一般,詢問起這兩個人。
張颌、高覽同時對視,随即點了點頭,“自然知道此亭,就是此亭名字有些怪異……弄得城中百姓也不喜靠近,若不是因爲在城北,主公不予打理,恐怕早晚就要拆了……”
“甚好……”曹信這一刻,隐晦的點了點頭。
“君侯?此亭可有何問題?”這一刻高覽同時不解的詢問道。
搖了搖頭,此時的曹信還是沒有回答對方,方才依然賣着關子道:“過多的你二人無需過問,半年之後……如我所料不差,袁公必定會圖謀幽州,爾等也會出征帶兵,到時你二人出征之前,但可命心腹親信每日,每四個時辰,到那xx亭坐上半個時辰便罷……”
“這……這就行了?我等就能立功?”張颌驚訝的說道。
點了點頭,“不錯。是天大的功勞……”曹信如此說着,當下拽過張颌的右手來,在簡單的劃了幾下……
“你二人要謹記這兩個字,也叫那心腹親信記住這兩個字,然後……趁夜将那……不祥之物運送出城……如此這般……你二人必定離大功不遠。”
“什、什麽是不祥之物?”
“我說了……你們不要問。不過我這第三策事關重大。關系到你二人大功一件,切莫告知任何人。”曹信當即如此吩咐下去。
張颌、高覽二人聽罷面面相窺,都對着第三策有些模棱兩可,不過出于對曹信的信任。二人還是相信了下來,并且對這一切報有極大的希望。
“那……君侯你無緣無故幫我等……到底要我們做什麽?”冷靜過後,張颌二人終于問出了他們内心深處最大的疑惑。
微微一笑,曹信滿是污垢的臉上閃出一抹淡然,望着面前二人的好奇。曹信簡單的笑道:“沒有什麽要事……隻是希望你們二人在平時好好照顧我父親,我服用了入夢丹……或許以後……不能再照顧我父親了?”
“什麽是入夢丹??”
“就如此簡單的事情嗎?”
張颌、高覽,同時詢問着,顯然他們二人對于曹信的這句話很是有些驚訝。
微微一笑,此時的曹信,卻突然有些悲切的道:“當然……還有别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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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這一次,再回到幾個月後。也就是幽州兵發的前三天。
天剛蒙蒙亮。
張颌、高覽二人大步走出了廢棄多時的淮南侯府邸當中,走在大街上。
經過了接近不到半年的時間。正如曹信預言的一樣,袁術不僅稱帝,而且成爲了天下諸侯的公敵,更是在一番阿谀奉承之下,讓張颌、高覽二人在袁紹的心目中更加有了幾分好感。
從曾經的騎都尉、都尉。變成了此時的甯國中郎将,副中郎将之職。
對于阿谀奉承,其實張颌二人是不屑于做的,不過還是因爲曹信的話。讓本不想違心的二人更加下定了決心,因爲不想埋沒自己的才能。
不過。在如此短的時間内,曹信讓張颌二人得到主上的關注,顯然張颌對于曹信還是非常感激的。
雖然當時曹信那一句‘服用入夢丹’的話語很是讓二人奇怪,但半年前……也就是曹信給自己二人出謀劃策的幾天後,果然讓醫官查出有瘋癫,并且離天命不遠,這也讓張颌二人明白過來的同時,也逐漸知道,曹信所說入夢丹的用處……
并且在這半年來,與真正瘋癫的曹信沒有任何的來往。
然而作爲一向有恩必報的張颌,就算是此刻曹信真瘋,張颌都決定履行與曹信的那個……諾言。
這不……果然不出前者所料,張颌、高覽得到了出征的機會,出征幽州的機會……
“禀主公……末将張颌。”“末将高覽。”
“前來參見主公!!”
一間郡府内府中的主卧,張颌、高覽二人齊聲禀報道。
這是一間很奢華的屋子,一般人平時是進不到内府來的,也隻有偶爾幾名核心文武才能進的來,顯然張颌、高覽二人才剛得到這樣的榮幸。
不過這裏并不是袁紹的卧室,而是他的小兒子袁尚病寝。
袁紹此刻趴在病榻邊,似乎完全沒有聽到後者的報告,相反極其關切的望着自己的小兒子,一臉的憐愛和憂愁。
袁尚似乎發了一場大的高燒,這讓原本想親自出征幽州的袁紹,硬是沒有聽從田豐和沮授勸阻,而是在家裏照顧自己的小兒子,讓手下猛将三天後出征。
按理說一個大軍閥不應該如此,不過袁紹就是這樣,而且袁紹溺愛袁尚的程度,也早已在冀州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了。
袁尚今年才十幾歲,不過長相俊美,長得最像袁紹,所以在袁譚袁熙袁尚這三個孩子中,袁紹最喜歡袁尚,更是常常如掌上明珠一般對待。
就是誇張點說,一旦袁尚有個小感冒,有一個小小的磕碰,議政廳無論有任何的大事。袁紹也會飛奔過來照顧袁尚的身體,而……今天顯然也并不例外……
“主公??末将張颌……”這一刻張颌又一次試探性的說道。
“哦……原來是儁乂啊……出征在即,可有……要事?”
終于是說話了,但袁紹卻依然沒有回頭,兀自在床榻邊安撫着自己的小兒子。似是因爲過度的擔心。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模樣。
這一刻,張颌、高覽二将同時再一次對視,随即禀報道:“主公,我等此次出兵雖不是主将。但希望能帶上一人……”
“何人……呐?”袁紹的回答顯然還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頭不回身不轉,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而此時,張颌的腦海中同時回憶起了,半年前。曹信的那一個請求……
(若……我半年後還恢複不了正常……那……我曹信也就真的要死心了……隻希望你二人,能帶上我一起出征……我就算是瘋也要看一眼沙場……我不想一輩子困在邺城當中,求求二位将軍了……)
一時間,張颌的臉上不時泛出一絲憐憫之心,當下拱手道:“請準許末将,帶上君侯……”
卻是話音剛落。
半晌,袁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主公……還請恩準,曹信将軍雖然瘋了,但威名尚在。或許還能震懾敵軍一時……”
“準了準了……我都準了。”
卻是這時,前者的話音未落,袁紹還是沒有回頭看着他們,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似是同意的樣子。
“沒事就下去吧……”袁紹依然是那副心不在焉的說着……
“諾!多謝主公……”
這一回沒什麽可說的。至少張颌、高覽二人将曹信的最後心願完成,已經沒有什麽事情了,不過他們二人倒是意外,意外袁紹會答應的如此痛快……
原以爲爲了捆縛住曹信。袁紹還會做出阻攔的,隻是現在看來。張、高這二人都有些想多了。
或許……是因爲曹信已經沒有什麽利用的價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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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刻,時間正式回到現在……
張颌、高覽的兩萬軍隊,卻是算不得精英,也算不上多,若是在别的諸侯那裏,那麽兩萬人馬确實可以算是不小的力量……
但是在袁紹的軍營中,兩萬人雖多但也不算太多。
是想五十多萬人馬,其中出征幽州的一共就多達二十萬,而其中,顔良文醜、是主力,自然各自帶領五萬人,可想而知二人依然在袁紹心目中高不可攀的地位,這一切顯然是現在的張颌所不能撼動的……
而至于左右兩翼護軍,淳于瓊、高幹,這二人也是袁紹的舊将心腹、深得信任,各自統兵四萬。
而張颌高覽作爲後軍壓陣,隻有兩萬人,也可以說,算是此次攻打幽州的老末、第五主力軍……其實說白了隻能算是替補中的替補,想要攻打幽州,其實基本上連喝湯的功勞也不能撈到。
“希望君侯的第三策……能幫助我等當上先鋒啊……”
不過至少有出征的份兒,也算是這半年來不小的收獲,張颌如此在戰馬上唉聲歎氣,指揮着軍隊随着前方的另一路大軍随行,心裏也同時憧憬起來。
“哦——!!哦——!!打仗咯!!打仗咯——!!”
卻是這一刻,随軍的馬車上,一個瘋子就像一個小孩一般不住的望着前方的風景手舞足蹈的呼喊着……俨然一副自娛自樂的模樣……
“殊不知……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淮南侯……呵呵呵,當真是造化弄人呐……”
同時,張颌望着那一幕,苦笑着搖了搖頭。
ps:曹信什麽時候才能蘇醒?那第三策又會是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