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ri,陽光明媚,照射進邺城的議事大殿當中,顯得越發的明鏡和舒服。。
但……這都是表面而已。
“曹孟德!!一宦官之嗣爾,今ri竟從許昌送來一封诏命,說……”袁紹一如既往的高高坐在主位上,此刻卻是臉sè不悅,俯視着堂下的文武衆席,一臉憤憤不平的模樣,“說要讓我擔當大司空之位,而那曹cāo則爲大将軍!!哼,簡直不把我袁本初放在眼裏!諸位!可有話說?”
這一刻袁紹看起來很氣憤,連語氣都有些質問的味道。
“唉……這哪裏是陛下的旨意,分明便是那曹cāo的矯诏,挾天子而頒布此等謬令,這曹孟德當真是恬不知恥啊……”
“不錯不錯,我主袁本初怎麽也是四代三公,海内仰望,乃大漢第一忠臣,曹孟德分明是想要謀國呀!”
“哼,讓主公擔當司空之職,那曹孟德到想起了當大将軍,一個鄙見之徒竟權位高于出身大族的主公,此等鄙夫,嘿嘿,真是笑死了天下士人呐。”
諸如這般,在袁紹憤怒的同時,一些谄媚的文士不住的附和起來,甚至有些人的口氣,顯然很是不客氣。
“恩恩,諸君所言極是……”袁紹同時在主位上,不住的冷笑着點着頭。
“主公!這曹cāo太過分了!!此诏我等千萬不可接受,若接了!便是讓那曹cāo以爲主公是怕了他……哼,主公此番作用三洲之地,兵馬戰車多過那曹cāo數倍,主公又何須理會呢!?”這次說話的,是謀士審配,顯然他的話也是不無一絲道理。
列席中的郭圖此刻也同時說道:“主公,嘿嘿,曹孟德此番迎奉獻帝,就是爲了挾天子以令諸侯,主公兵馬勝其數倍,無需理會,便是曹cāo不服,也不會大動幹戈的!”
淳于瓊也道:“曹cāo素來出身鄙賤,不比主公爾,主公乃四世三公,此番豈能讓那曹cāo騎在主公之上,這豈不讓天下諸侯笑話嗎?”
曹信此刻一直就這麽看着,是的,他一直都在。
一個明亮的特殊角落,擺放着一個案幾,顯然是特殊上賓才能坐的地方,而此刻的曹信就坐在這裏,看着這群沒頭沒腦的人阿谀奉承着……
在曹信的印象中,大司空這個職位,在西周時期就已經有了,在漢朝,則更是位列三公,不過漢成帝以前,漢朝是沒有司空這個職位的,而是叫做禦史大夫,成帝後才改名爲司空。
故此大司空其實就相當于副丞相,類似于後世的國務院副總理兼監察部長。
而大将軍呢?熟讀三國曆史的人都知道這職位的權威xing,最佳的代表人物就是何進大将軍了吧……
當然還有桓弟時期的梁冀……可以說曆來大将軍都是被外戚勢力把持,也就是俗稱的皇帝娘家勢力。
不過顯然外戚把這個職位給玷污了。
作爲帝國最高的軍事掌管,名義上掌握了天下所有的兵馬,類似于後世的軍委主席,比骠騎将軍、車騎将軍更高的帝**事統帥,這個職位的分量……
想想……國家軍委主席自然比國務院副總理兼監察部長要高上一頭。
不過曹信倒是很好笑,這幫人……當初反對迎奉天子的人不知道是誰,這一刻反倒咬起了别人的不是。
“曹信将軍,依你之見……此事我該如何取決啊?”
突然便是在這一刻,正當曹信兀自苦笑之時,主位上的袁紹當即笑吟吟的看着着一邊,詢問起來。
聞言一怔,曹信這一刻當下沉默了下來,竟是看到此刻的所有文武官員盡皆看着自己。
“信……愚笨,别無良策,向明公告罪。”
默默地低下頭,長身作揖,曹信如是說道。
卻是這一刻,前者話音剛落的同時,部分文士席位間,不乏一絲鄙夷的目光傳來,而此時的主位上,袁紹同時眉頭一皺,随即方過了許久,才恢複了正常。
“啊……無妨,将軍無需告罪,呵呵呵……”一連輕笑,袁紹擺了擺手。
但這一來一去,似乎此時的所有人都知道,望着曹信一臉淡漠的表情,這埋藏在其中的一切,顯然是不言而喻的。
而正在另一邊,陳留郡。
正當曹信在袁營一言不發,惜字如金的當口,便是曾經的郡城,一片的氛圍詭異,就像失去了往ri的光明一般。
“将這些東西都放進去,記住!不要驚動任何人……”
曹昂在郡府的門口小聲的吩咐着衆人,向着府邸内搬運着一些ri常的用品,而此刻的他,也按照曹cāo的吩咐,入主陳留,代領陳留太守一職。
爲何要說代領?其中的原因自是很簡單,因爲曹cāo還保留了曹信的陳留太守職位,并沒有撤換,隻是擔心陳留怕群龍無首,故此才叫曹昂過來。
不過曹cāo的真正用意,顯然不是讓曹昂管理,因爲曹信的部衆自然會安排的妥妥當當,曹昂也顯然是這麽做了,進入陳留之後沒有驚動任何人,更是不想自己的進入,讓典韋、許褚這些人管理上有什麽不适應。
“昂公子,你且将這些事情交給下人便是了,我剛才将我家将軍的屋子收拾了一下,你但可入住便是。”
劉翊此時從郡府内走了過來,看着曹昂一臉低調的模樣,不禁露出一絲欣慰來,當即知道了對方的好意,方才說道。
“不了,内院房屋很多,我就住的偏僻的角落即可,安民兄長此一去不知何時才能歸,我大可等他回來。”
“唉……希望如此……”劉翊面sè看起來很憔悴,想來這些天跟典韋、周鲂這些兄弟沒少費過心,不過聽到前者的話,還是不免有些安慰的。
“哦,對了,公子,文和的房間剛騰出來,昂公子你可以住進去……”
“哦?你是說文和先生?”曹昂剛進入内院的身子突然一怔,旋即回過頭來,驚訝道。
“不錯。”
“怎麽?子相先生,文和先生他不住在郡府裏了嗎?”
劉翊的臉sè顯然很是無奈,苦笑着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文和打算離開了……昂公子可以住下來。”
猛然聽到這話,曹昂不禁有些驚訝起來。
陳留,東城門的另一邊。
“軍師!軍師?你……你這是要去哪裏呀……”
典韋當下有些詫異的看着對方,隻見此刻的賈诩,一身的樸素打扮,背了一個小包裹,看來似乎要遠行的樣子。
“呵呵……主公即走,看來我賈诩待在這裏也是徒然……與其如此……呵呵,不如再雲遊一下四方,好好走走、看一看這天下……”
賈诩此刻的樣子很是平靜,但是在此刻典韋的看來,對方還是頗爲堅定的樣子。
“那……”見對方似乎已經決定了的模樣,典韋還是不禁擔心起來,“那軍師……還會回來嗎?”
“會!”
突然一聲,更加堅定的語氣,賈诩雙目微亮,一臉無需置疑的說道。
“呵呵,他ri主公歸來之時,便是我賈文和,千裏投奔之ri……”
看着對方的表态,此時的典韋也安心的幾分,卻是曹信離開的這段時間,顯然大家都不好過,不過聽到賈诩這麽說,仿佛典韋也想開了一些。
“好了!典将軍,你看看許褚、周鲂、高順将軍、賀齊将軍他們,自主公離開以來,都不曾松懈軍中事務,你也莫要理會我這個糟老頭,最近嫱兒姑娘爲主公擔心食欲不振,你也跟元化兄好好督促,讓他多看管住,别讓主公回來擔心……”
微微抱拳,典韋恭敬的點了點頭,“軍師放心,某自會照辦,不過……”說到這裏,典韋還是道:“軍師此一去,不知歸途,到底要去何處?”
這一刻,賈诩同時淡然一笑,“呵呵,雲遊四方而已,主公常說,人生在世……學無止境,我這個老骨頭,幸得還沒到半百之年,故此想要遊曆天下,此一去,好好學一學鬼谷之術,希望以後能爲主公派上用場……”
“好!!軍師……珍重……”典韋再次抱拳,一臉肅穆的長身一揖,顯然很是不舍。
“告辭……”
一條離開陳留的官道上,透過東城的寬大鐵門,賈诩沒有帶一匹馬,即使城中馬匹不少,但就那麽一人獨自輕身而行,背着一個小小的布包。
就這樣……大笑着離開,直到消失在典韋的視線當中,唯有那背影毅然的灑脫和不羁。
望着這一幕,典韋就是不知道……該何時才能見到對方。
“主公啊……你到底何時才能回來……與兄弟們一起征戰沙場……”
陳留内城的小湖泊當中,一個柳樹下……
一身衣着仙麗倩影……婀娜的坐在柳樹畔、碧波前……
出塵脫俗般的美麗容顔,憔悴的浮現在水中,清刷過一抹淡淡的波紋,蔥玉般的白淨小手淡淡的在水中漫漫的搖蕩着。
柳葉乘風,發出翠翠的輕盈律動聲,月華般的氤氲氣息飄然浮蕩,讓此刻遠處過路的行人不禁止步側目着……
這一刻,這些人……紛紛被眼前的這幅美麗景象所深深的折服,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老者或是少者,隻是忽然間,這群人發覺自己看到了仙境、看到了一副畫卷。
但這一刻,蔡琰僅僅是将自己的臉放在了湖面的反光中,落寞的輕拖着美腮。
忽而……悠悠歎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