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中軍帳不久,看着這些天爲自己拼死拼活的兄弟們,曹信一一走過去噓寒問暖了一番,半晌才歎氣道:“這些天兄弟們跟随我吃了不少苦,我心甚爲愧疚啊……”
一旁的劉翊聽到這句話,不禁動容起來,“大人不必如此,我們都知道您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主公,爲了兖州的百姓,這些天兄弟們雖然苦點,但沒有半句的怨言。”
仿佛沒有聽到對方的話一般,曹信當先邁步走入中軍帳,一屁股坐在了主位上,正色道:“死去的兄弟可都安葬妥當了?”
劉翊道:“都安葬好了。”
點了點頭,當下又對典韋道:“将陽義縣的兵器分發給那些投靠我們的三百個弟兄,還有戰馬。”
将諸如此類,吩咐完畢後,曹信将糧草、器械、人員都一一交代清楚,那三百個跟随賀齊投靠自己的壯年們也依次得到了編制。
這時,劉翊卻是說道:“大人,我們這次傷亡不小,即使加上這三百人我們還是不足一千五百兵馬,還要養那三千個俘虜,這樣下去,糧草可不足五日了。”
聞聽,諸将都點了點頭,卻是賀齊在一旁默然無語。
曹信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将這一切看在眼裏,卻是當先對一旁的賀齊道:“公苗,你說呢?”
公苗是賀齊的表字,當然在古代稱呼表字是一種禮貌,而因爲賀齊幫助自己拿下了陽義縣,故曹信命其暫代都尉一職跟典韋一樣,而因爲兵力損失過多,周鲂則暫時擔任曹信的護衛。
此時賀齊一聽是曹信問話,當下一臉嚴肅,正色道:“将軍,軍糧既然不足五日,一旦不給他們糧草,恐怕會發生兵變,如果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弄糧食,那麽城中的百姓肯定會受到波及,民心混亂,對我軍甚爲不利。”
滿意的點了點頭,曹信又道:“那依你之見,該如何是好?”
俊朗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凝重,賀齊的嘴角當即狠狠的蹦出了兩個字來,“殺了。”
曹信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是個狠角色,本以爲外表來看應該是個規規矩矩的将領,卻倒是在大事情上毫不含糊。
當下輕輕一笑,曹信轉而看向其餘衆将道:“爾等何意?”
典韋道:“不如收編了吧!”
周鲂則道:“不不不,賀齊兄弟說得對,還是殺得好殺得好。”顯然臉上依然是鼻青臉腫,但周鲂還是果斷的說着。
一旁的劉翊則是說:“我軍軍糧确實是個難題,不過殺了這些俘虜恐怕不妥,畢竟是三千條生命。我看還是收編的好啊……”
“愚蠢!”
就在這個時候,當衆人還沒有說完之際,曹信卻是在主位上大聲喝道。
一句話,瞬間讓衆人的精神不由爲之一振。
隻見曹信搖着頭,大聲說道:“這三千人在我看來,猶如千軍萬馬!他就是百萬大軍!是天兵天将!!!!”
一句話說的衆人再次一頭霧水,竟是不知道曹信到底在說什麽,要知道這些個俘虜,盡皆都是一群孬種,至少在典韋周鲂看來是的,對于這樣的降兵敗卒,他們一時都搞不清楚曹信話裏的意思。
然而曹信這時再次含笑說道:“這三千人我們用好了,就是天兵天将,用的不好就是一群蝦兵,收編了?我要這群孬種何用?殺了?這就是一堆屁!我們能得到什麽?”說着,曹信又道:“公苗和子相說的對,我們是軍糧不足,但是……”
說道這裏,曹信刻意停頓了一下,看着面前目瞪口呆的衆人,曹信陡然再次大聲道:“如果能讓這群俘虜派上用場,到時就會有天兵天将從天而至!别說是五日的軍糧!五日!”張大着五根手指,陡然一股不怒自威的威嚴豁然蔓延開來,卻是讓周遭衆将不禁爲之動容,随即曹信再次高聲道:“就算是百萬石糧草,我曹信要是有,也會義不容辭的送給他們!因爲!此戰我等必勝!”
豁然,當必勝二字從前者的口中脫口而出的刹那,衆将此刻都不禁咽了咽唾沫,他們不知道自己這一千多人還能幹什麽,面對着呂布剩餘的兩萬大軍,還能有什麽作爲?
但是當曹信的這句話說出口的同時,衆人似乎改變了想法,或者在冥冥之中,他們對眼前的這個将軍,有了全新的認識。
不隻是典韋劉翊等人更是賀齊,他們的心中都有一絲不經意的激動正緩緩沸騰着。
“大人,什麽天兵天将?”明顯開始相信起曹信的話來,劉翊當先問道。
笑了笑,這時的曹信卻是沒有立即回答對方,反而是懶懶的坐在主位上,閉目養神起來。
不過誰也沒有再追問,畢竟他們知道,在這一段時間來,在曹信将軍的帶領下,他們沒有敗過一次,有的隻是一次一次的驚喜,和難以捉摸的策略。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慶幸自己跟對了人。甚至或許,他們覺得那不可一世的呂布,碰上了一個難對付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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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鹽城,議事廳。
騎都尉張遼,率領五千雁雲騎坐鎮無鹽城。
此刻夜已漸深,張遼一個人獨自坐在廳内,将案幾上的一對對雜亂的軍報丢在一旁,兀自心神煩躁着。
這些天來也不知怎麽了,無鹽城大批百姓向外遷移,雖然今天控制了很多想要離開的百姓,但這些天民怨驟起,擋也擋不住,此刻的張遼卻是越想越是心煩。
想到當初自己在丁原手下當從事時是何等快意,然而呂布殺了丁原後,投在董卓門下,張遼受盡了心中的折磨,直到現在的二十五歲,這些年如同行屍走肉的活着,卻是沒有一天真正快樂過,而随着呂布攻打兖州更是一不順二不順,甚至聽說還有個叫曹信的人很是厲害。
張遼其實很佩服呂布的勇武,不然也不至于跟随呂布這麽多年,然而他卻是沒想到,這樣的一個人居然會攻打兖州這麽多天都舉步維艱,甚至被一個叫曹信的十八歲小将給連連阻撓。
看着那一大廢話連篇的軍報,張遼不禁有些孤獨,卻是不禁疑惑。
“這曹信到底是怎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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