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徐州州牧陶謙正虛弱的躺在床榻上,臉上滿是病态與憔悴,目光無神氣息喘喘,而此刻他的大兒子陶商正坐在前者的床頭細細照料着。
虛弱的目光微微一動,看了看自己的兒子,陶謙卻是歎了口氣,道:“此番……張闿那厮殺了曹操的父親曹嵩,攜财而去,此刻想必那曹操……咳咳……已然知曉……”
此刻的陶商知道父親要說的話,确實想安慰又不知何從說起。隻是默默的坐在一旁。
而陶謙卻接着氣喘籲籲的說道:“我本想借曹老太公來徐州之際,趁機結交曹操這個枭雄,卻不料弄成今天這幅天地,唉……曹操本就對徐州如饑似渴,隻是礙于……咳咳……出師無名……咳咳咳,若此番那曹操攜大軍來攻……我又、又如何是好啊……咳咳咳咳咳!!”說道最後竟是劇烈的咳嗽起來,俨然一副快要死去的樣子。
“父親切莫如此!!切莫如此!!”見前者情緒激動,陶商頓時臉色大變,忙上前扶住陶謙,同時安慰的說道:“父親!如今之計,隻能是向各地借兵了,除此之外,再無他法能保得徐州太平啊……”
稍微平複了一下氣息,陶謙重新躺在榻上,氣息依然微弱的道,“借兵?向誰借兵啊?”
“嗯……去北海?求北海相孔融發兵相助?”
“不,孔北海雖然仁義……可嘉,然兵少将寡,即使來了也非是曹操的對手啊……”
“那……公孫瓒?韓馥?孔伷?”
“我與此三人素無交情,再者他們也不會因爲我,而想得罪曹操這樣的大敵的……”
“那父親,袁紹如何?”
聽到陶商這麽一說,陶謙虛弱的雙目卻是陡然煥發出一絲光芒,臉上同時閃過一絲希冀,連忙道:
“此法可行,現今天下隻有袁公方能保我徐州太平,快快快……快叫糜竺立刻動身,跟他說,如果袁公答應出兵,我……便每年給袁軍五萬貫錢,十萬石糧草,至死不渝!”
這一邊,當此時的曹操還不知道曹嵩已經死在徐州之時,陶謙卻早已向袁紹求援,徐州上下竟是提前做好了禦戰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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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鏡頭再轉到另一邊。
兖州首府,許昌城議政大廳。
曹操端坐在高位,雙眼微眯,看着堂下衆席文武,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仿佛卻是從那雙半眯的雙目中略微透着一絲深不可測的意味,讓人不由得對其威嚴之氣産生敬畏之感。
而席間,那坐在文臣首席的,是一個略顯病态的文士,而此刻,那蒼白文士似是若有所思般,首先開口說道:“主公,此番任城叛亂,雖是小亂,然嘉以爲,此事并非如此簡單。”
曹操雙眼依然微眯,目光落在那蒼白文士的身上,卻是心中不禁贊賞,當下笑道:“奉孝心思缜密,常有驚人之語啊,你可是在怪我不該讓曹昂帶兵去攻打任城?”
這被曹操喚爲奉孝的蒼白文士,自是不用猜,就是曹操的第一謀士,素有鬼才之稱的郭嘉,郭奉孝。
此刻聽到曹操的話,郭嘉卻是會心一笑,當下向前者做了個揖,道:“郭嘉不敢,隻是大公子年方才十七歲,雖然少時便随主公東征西讨,然畢竟年紀尚輕,不懂兵法之要義,此次雖帶了五千人馬,但若無援助,恐怕便要戰敗而歸了……再者……”
當下捋了捋胡須,曹操頓時笑道:“但說無妨。”
話音剛落,郭嘉卻是連忙收起了笑容,反倒是沒有立即說出來,看向身旁的那名中年文士,并點了點頭。
而這個人卻正是荀彧,荀文若。
忽而見郭嘉看着自己,荀彧也是會意般點了點頭,當下便是向曹操拱手,并正色道:“主公,前日我與奉孝商讨過,此番曹冒起兵恐是有後人煽動……”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曹操更是疑惑的道:“何人?”
“陳留張邈。”荀郭二人齊聲說道。
“張邈。”臉上明顯浮現出一絲詫異,但曹操聽到這話後卻是依然面不改色,隻是靜靜的看着郭嘉和荀彧二人,半晌無語。
而就當議政廳内陷入一陣沉寂之時,曹操卻是毫無征兆的大笑出聲,猛然驚醒了衆人。
“哈哈哈,張邈乃我少時舊友,當年我逃出洛陽之時,張邈還曾收留過我幾日,他不可能。”
“主公所言有理,卻是我二人失言了。”郭嘉二人本欲反駁,但畢竟跟随曹操多年,深知對方性格的他們,此刻卻也是不敢多說什麽,畢竟他們知道,作爲一個人臣,說出自己的建議才是自己該做的,至于像那些一死相谏的腐儒,郭嘉和荀彧是萬萬不會做那撼動權威的事情的。
“主公,那此番大公子攻打任城是否要派出援軍?”這時,武将中,夏侯惇此時卻是站了出來,抗聲說道。
見郭嘉和荀彧也是紛紛點頭,曹操也是同意道:“也好,雖然任城不足爲慮,但要用五千人攻打,也會費些時日,你就帶本部人馬去協助一下他吧。”
“末将遵命!”夏侯惇虎軀一震,當下領命,便是要轉身離開。
“報!前方捷報!”
突然,也就在這個時候,議事廳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着一聲高喊,豁然傳來。
卻是衆人紛紛一驚,夏侯惇更是微微一愣,忽而看到門外一哨騎飛速而來,看那哨騎的樣子似乎還是什麽好事情。
“奇怪,除了任城之外,應該沒有地方會有戰事才對,可這五千人攻打任城加上行軍速度也要半月時間,這才僅僅五天……這是哪來的捷報……”曹操當下遲疑片刻,卻是此刻的衆人都跟曹操是一個心思,而文席上的郭嘉和荀彧二人更是面面相窺,似乎連他們都不敢相信。
而這時,那哨騎早已下馬,來到議政廳中,單膝一跪向曹操拱手道:“秉主公,前方捷報。”
“念。”心中似是有些迫不及待,曹操不禁連忙問道。
當下“諾”了一聲,那名哨騎,當下大聲說道:“大公子昨日已攻破任城,任城守将曹冒被殺,副将曹桓歸降,曹軍大獲全勝。”
此言一出,滿堂紛紛驚呼出聲,卻是曹操猛然從座位上站起,連忙跑到那哨騎跟前,連聲詢問道:“你可知曹昂是如何攻破的?”
那哨騎一驚,當下卻是不敢含糊,頓時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雙手奉上,連忙恭敬地道:“這是大公子要呈給主公的書信,請主公鑒閱!”
當下從哨騎手中拿過書信,曹操卻是沒有立刻打開,若有所思般捋了捋胡須,卻是突然向着文席中的一名文士,說道:“程昱,你來念……”
那被喚做程昱的文士一聽,卻也不敢怠慢,忙上前接過書信,打開信封,念了起來。
“父,親啓。兒無大才……”前面照例說了一些套話,主要意思是要感謝曹操給他這次帶兵的機會,當然,這些都是廢話,而後面,衆人卻是越聽越是心驚。
“……兄長安民獻計,讓昂僅率八百騎軍前往任城,并讓昂與曹冒陣前對話,而後命昂寫一封滿是墨迹的書信寫給曹冒,曹桓見我軍兵少,便對曹冒起了疑心,最終竟使得曹冒曹桓反目,緻使任城兵變,曹桓手刃曹冒首級陷于我軍,而昂所帶五千兵甲無一人傷亡,未曾損失一兵一馬。
父明鑒,安民兄大才,昂今日方知……”
聽到這裏,堂下盡皆目瞪口呆。
卻是不知過了多久,席上郭嘉,卻是首先回過神來。
“真乃妙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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