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冒此刻在屋内焦急的來回踱着步,雙手還不時揉搓着,看着案上那丢積如山的軍報,今天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而此時的他也似是在等待着什麽一樣。
不消片刻,屋外卻是陡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曹冒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的副将曹桓。
“将軍!緊急軍情,據斥候來報,曹昂軍已經抵達了我任城城外。”
而對方話音未落,曹冒同時大驚道:“什麽!?斥候昨天不是說那曹昂的大軍多是步卒嗎?怎麽會這麽快?”
那曹桓一聽到曹冒這話,卻是不禁苦笑起來:“我也不知道,不過現在敵軍已在城外,這是不争的事實。”
眉頭微微一緊,曹冒此刻也是一臉的無奈,當下便問,“對方帶了多少人馬?”
“騎兵八百……”
“什麽?區區八百人就像攻城?還是那不善攻城戰的騎兵?”
“末将也感到奇怪。”
繼續來回踱着步伐,曹冒卻頓時不明白敵軍的用意,一邊來回走一邊低低喃喃着:“我本以爲曹操派那曹昂來至少也能來個五千人馬。卻不想隻有八百騎兵,這曹昂年紀輕輕難道真是不懂兵法?”
“将軍,那曹昂還在城外說,要請将軍在兩軍陣前叙談一會兒。”
突然聽到曹桓的話,前者當下便是神情一震,卻是心想對方之用意,轉而對副将曹桓說道:“難道曹操是想要利誘我等?”
“這……末将勸将軍還是不要去,謹防敵軍詭計啊。”
“不!”當下一擺手,也不理曹桓的建議,曹冒頓時斬釘截鐵的說道:“這個,我一定要去,我倒要看看那曹昂小兒,能說出什麽樣的話來。”
對于曹冒曹桓而言,當初反叛也無非是因爲自己在曹軍中不受重用,雖然二人同是曹操的族弟,但親戚也有親屬遠近之分,而這倆個人,就是遠的那一撥,以至于當曹昂暫代任城郡守的時候,這兩個三十歲上下的大男人不堪被一個十七歲的小兒驅使,便決定了反叛。
不過現在,曹冒倒真想看看自己這個遠房侄子到底要跟自己說些什麽。
中午時分,太陽尤其耀眼,曬得人有些迷迷糊糊。
任城城外。
兩軍分排對壘,而一方是任城中的士兵,而另一方,雖然兵力比之前者稍遜幾分,但卻是清一色的騎兵,遠遠看去威風凜凜,不可小觑。
此時曹昂一人獨騎,來到兩軍對峙的中央,看着遠處的曹冒曹桓二人,高聲呼喊道:“曹冒叔父,你與我父乃族親,今日侄兒不想爲難二位叔長,隻求在開戰前與曹冒叔父攀談片刻!”
這時,任城這邊。
曹冒見對方獨騎前來,卻是見敵方軍中無絲毫可疑,卻是當下便要拍馬上前。
然而還沒動身,反倒被身旁的曹桓叫住,“将軍且慢,我等有守軍三千,隻要固守城池,那曹昂八百騎軍也将無計可施,還與他攀談作甚?”
聽到這話,曹冒卻是反而哈哈大笑,道:“區區曹昂,我又怎會懼他,既然來了!就看他耍什麽花樣,汝不必多言。”說着,便是猛拍胯下戰馬,朝着曹昂獨騎而去。
這一來到近處,曹冒頓時勒馬,看着曹昂不屑的說道:“曹昂,你雖與我是族親,但今日已是死敵,你還有什麽話要與我說。”
看到曹冒盡在咫尺,曹昂卻是心中大喜,看着對方,不時哈哈大笑起來,“曹冒叔父家中妻兒可還安好否?”
“嗯?你這是何意?”
“呵呵,最近叔父的身體可好?”
“曹昂,你到底想說什麽?”
“哈哈哈哈哈哈,叔父家中父親可無恙否?”
“無恙無恙……”聽着曹昂一連串莫名其妙的話,曹冒頓時有些摸不着頭腦,心下奇怪之際,卻是聽到後面不禁附和了一下。
然而這在遠處的曹桓看來卻是有些可疑,雖然聽不到二人在講些什麽,但看到曹昂一次次的哈哈大笑和曹冒似是在攀談什麽好事,這曹桓的心裏卻是越發的不安。
而也就是不一會,曹冒頓時勒馬回陣,但當曹桓詢問前者到底說了什麽的時候,卻是聽到曹冒支支吾吾的說:
“曹昂沒說什麽啊,隻是詢問了一下家眷的身體等一些瑣事而已。”
可就是這麽一個回答卻更是讓曹桓起疑起來。
不過,曹冒真的是沒有撒謊,而這也正是曹安民最想看到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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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任城城内。
“報!敵軍來使書信一封,給将軍啓。”将軍府内,一名斥候捧着一封書信前來,跪在地上道。
曹冒當下打開一看,卻是想道要不要等曹桓一起打開,然而隻是是這麽一想,便還是自己獨自打了開來。
然而卻是将書信打開一看,曹冒驚訝的發現,信上卻是滿滿模糊的墨點,亂七八糟,字體更是難以分别,當下更是有些奇怪。
“莫不成是曹昂錯将草紙送來?”
可正當曹冒奇怪之時,屋外曹桓卻是在此刻走了進來,一看到曹冒正在捧着一封書信,卻是當下走了過來。
“将軍,這是……”
也沒在意,曹冒依然奇怪的說道:“哦……這是,曹昂送來的書信……”
“哦?”當下好奇,便是從草帽的手中取過,可這一看,卻哪是什麽書信,完全就是有人刻意塗抹的樣子。
曹桓當下便是起疑道:“将軍,你這是何意?”
“什麽?”
“爲何這封信上用墨水慢慢塗黑,難道将軍不想讓我看到書中内容?”說着便是不斷冷笑。
同時一怔,不明白曹桓到底是什麽意思,曹冒當下愕然的說道:“恐是……那曹昂誤将所寫草紙送來了吧。”
又是一聲冷笑,曹桓當下陰冷的說道:“哦?哼哼,那我倒要問将軍,這曹昂爲何區區八百人便敢來攻我任城?但凡懂些軍法的都知道,騎軍不适攻城,隻适合于原野作戰,此番曹昂帶區區八百騎軍攻我任城,這是何意啊?将軍!你還沒告訴我呢。”
話音落罷,曹冒此時也是神情一呆,看着面前的副将曹桓,卻是已然察覺,憤怒的道:“汝這是何意?難道我還會投靠曹操不成?”
當下更是冷笑,曹桓臉上的怒意更勝,冷冷的道:“如此!曹桓先告辭了!”
說罷便是不等曹冒再說什麽,冷哼一聲,卻是揚長而去。隻留的曹冒一人兀自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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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邊境。
“大哥,終于到徐州了我們該走哪條道?”
此刻曹安民與周鲂日夜兼程、日行百餘裏而來到徐州,卻是來到一處分岔路口前,周鲂當下詢問道。
曹安民此刻坐在戰馬上,遠遠看去,卻是突然看到遠處的一處不明城塞,而這一看,竟是越看越是不安,然而看到城塞守軍各個嚴謹,嚴陣以待的樣子,似是在等待着什麽大敵來犯一樣,看道這裏,曹安民的心中頓時沉入谷底。
身軀猛然一陣顫抖。曹安民臉上頓時變得苦澀無比,口中似是如同嚼蠟一般,艱難的蹦出了這樣幾個字。
“不用再去了……老太公……已經死了。”
而另一邊。
曹昂軍,營帳。
八百人的小軍隊,駐紮在了任城不遠處的平地上,而此刻在中軍大帳裏,曹昂卻同樣在等待着什麽。
“如兄長所料不差,應該快了吧……”
就當曹昂此話剛落之際,帳外突然一名斥候大聲喊着,一邊快速跑到帳下。
“報~!”
“快說!何事?”曹昂連忙擺手,道。
那斥候見曹昂有些着急,也不猶豫,當下從實說道。
“報,任城發生兵變,守将曹冒已被其副将曹桓所殺,現曹桓已率城中殘餘部衆歸降,并奉上曹冒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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