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本來就是人來人往的地段,老壯也就不太擔心被發現,幹脆進進的墜在了黃毛小子的身後不遠處,也就相隔了十幾步的距離。
對方出了自由市場之後,并沒有絲毫猶豫的往左一轉,進了一個相對狹窄一些的胡同,胡同裏的人相比大街和自由市場就少了很多,老壯怕打草驚蛇,于是也就稍微的放慢了些步子,遠遠的跟着。
進了胡同沒走多遠,黃毛小子突然一轉彎人就消失了,老壯怕好不容易有了線索,再把人跟丢就麻煩了,趕緊緊跑兩步,跑到對方消失的地方,才發現是一個公共廁所,老壯暗罵一聲,才假裝尿急的也跟進了廁所。
胡同的廁所并不是新式的抽水馬桶,而是經過改造的無水沖洗式蹲便,而且所有人使用公共衛生間時并不像對家裏的私人衛生間一樣愛護,于是裏面充滿了各種刺鼻的味道和飛舞的蚊蠅。
老壯正好也有些尿意,于是走到了小便池,開始解決個人問題。他低着頭用眼角的餘光往裏掃視,發現黃毛小子正在裏面享受酣暢淋漓的大便快感,并沒有注意到自己,于是尿完之後就一轉身出了廁所。
出了廁所,老壯在附近觀察了一下,此時正是午後最熱的時間,沒有必要的事情,所有人都是躲在空調房裏納涼,整個胡同安安靜靜地沒有一個人。
老壯确定了不會有意外的路人打擾到自己,就轉身又回了公共衛生間。
老壯近了衛生間徑直走向了還在蹲着的黃毛小子身前,而黃毛小子此時也終于感覺到身前剛進來的中年大漢似乎就是沖自己來的,也茫然的擡着頭看着老壯。
看到對方的目光已經迎上了自己,老壯沒有任何停頓,直接擡起腿,照着黃毛小子的肩膀就是一腳直踹,眼瞅着黃毛小子“哎呦”大叫一聲,然後整個人就坐在了茅坑上,大半個屁股都掉在了茅坑裏面,屎尿占了一屁股,任誰都肯定已經惡心的不行了。
黃毛小子本就是個一貫欺行霸市的混混,基本上除了小時候瘦小枯幹挨過欺負以外,長大之後都是隻有他欺負别人的份,哪經曆過如此難堪的一幕,立刻雙手就掙紮着撐着茅坑兩側想要站起來,并且嘴裏不幹不淨的大罵着:“我操,真他媽惡心,媽勒個逼的,**是誰啊?敢踹我,我他媽弄死你。”
“你閉嘴,要不然我再給你來一腳,把你的臉也踹進茅坑裏去,你信不信?”老壯見黃毛小子嘴裏不停的叫罵,并且聲音越來越大,生怕會引來人圍觀,于是作勢又要擡腳,并且語氣兇狠的威脅道。
黃毛小子不知道是不是混社會的時間夠長,被大哥修理的經驗夠豐富,聽了老壯的威脅言語之後,居然真的就像大丈夫能屈能伸一樣,再也不說一句話,隻是仍舊滿臉憤怒的掙紮着想要站起來,但是老壯雖然看他聽話了,并沒有再踹他一腳,但卻始終控制着他,不讓他起身。
“我問你點事,你痛快回答我,我就放了你。”老壯的聲音沉穩、冷靜,帶有一絲不容置疑的兇狠。
“您問,您問,我知道的肯定說,那什麽,求您先别再踹我了,我快撐不住了。”黃毛小子聽了老壯的話,忙不疊的點點頭回答道,他的雙手已經因爲使勁撐着茅坑的邊緣而劇烈的發顫着。
“哼,哼。”老壯看黃毛小子這麽實相,不自覺的輕哼了一聲,然後緩緩說道:“好,我問你,你先看看你認不認識我。”老壯說着摘下了自己的帽子,眼睛瞪的渾圓地盯着對方。
黃毛小子聽了老壯的話,露出了滿臉的疑惑之色,并不知道老壯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但還是按照老壯的吩咐,認真的沖着他的臉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幾遍,然後才茫然的搖了搖頭,苦哈哈的說道:“大哥,我是真不認識您啊,是不是您認錯人了?”
“認錯人?你是不是在這個市場收保護費的黑社會?”老壯見黃毛小子似乎真的并不認識自己,就又戴上了帽子,然後繼續居高臨下的繼續問道。
“這個……是,不過我們是和市場辦公室合作的,不算……那個……黑社會。”黃毛小子一聽老壯一下就點破了自己的身份,知道今天這頓打肯定是白挨了,對方絕對是有準備而來的。
老壯見對方雖然遮遮掩掩,但明顯是已經承認了自己的猜測是正确的,頓時心情大好,拿出煙盒點上了一根煙,不過剛抽一口,就眉頭大皺的把煙扔在了地上,因爲他發現廁所實在是太臭,抽進去的煙都跟着變了味道,隻好用手輕輕掩着鼻子說道:“既然是,哼……那我就沒找錯人。那我再問你,昨天傍晚你們是不是和一個人在那邊馬路上打了一架,然後你們其中一個人的腿被打折了,在之後你們又綁架了對方的一個人,但是後來又被一幫人給救走了?”
黃毛小子聽見老壯這番話,突然一驚,身子險些又跌近了茅坑,不過他也終于借着這一次掙紮之力,又往前爬了一步,半蹲半跪的倚在了前面的蹲位格擋上,再無浸泡屎尿之憂了。
黃毛小子穩定身形的同時,再次直盯着老壯看了半天,終于大聲驚叫着:“你……你……是你……”
“什麽是我是你的,我問你的話,你能不能好好答?看來你還是坐在茅坑上的時候說話能明白點吧?”老壯說着,又是做出假裝擡腳要踹的樣子。
老壯并不是不敢踹黃毛小子,而是怕萬一屎尿濺在自己身上,也是太過惡心,才隻想吓唬吓唬就得了。
黃毛小子确實也是一開始被踹怕了,眼看老壯又要擡腳,立刻趕緊小心的接口道:“能,能。昨天晚上是和人打架了,那個……那個,我的意思是……把我們人腿打折的就是……你……”黃毛小子說道這個’你’字的時候聲音突然小的幾乎聽不到,可在偷瞄了老壯一眼之後,趕緊又加大了聲音繼續講道:“然後後來晚上綁架的事情,我是真不知道,我昨天晚上沒跟他們在一起,和幾個小哥們去夜總會玩去了,我是今天早上才聽别人講的。”
“那别人怎麽講的,你給我講一遍。”老壯沉聲說道。
黃毛小子看老壯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隻好哭喪着臉求道:“大哥,我是真不知道,都是早上聽人說的,現在一緊張都忘的差不多了,不過這些事都是花皮給我講的,他昨天都在現場,我把他給您叫來,讓他說吧。”
老壯稍一思量,也覺得還是當事人講确實比較好,但又怕黃毛小子有什麽詭計,仔細盤問之下,才知道花皮就是剛才那個和他一同在市場辦公室裏面手舞足蹈的人,于是讓黃毛小子給花皮打電話,說送點手紙過來,并再三囑咐一定要親自過來,有好事。
電話打完,老壯讓黃毛小子繼續蹲在茅坑上,并用皮帶将他的兩手系在了一起,防止待會和花皮撕扯的時候趁亂出手或逃跑,而老壯則假裝在小便池小便,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就靜等着花皮的到來。
不知道是花皮也确實想上廁所了,還是運氣比較不錯,沒過兩分鍾,就聽見外面響起了快速的連續腳步聲,老壯向黃毛小子威脅的一瞪眼,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之後就面向小便池,靜靜等待。
門外的腳步聲并沒有停頓,直接就進了公共廁所。
“媽的,上廁所不帶紙,你也真夠可以的,要不是我正好也想撒尿了,肯定讓你丫再多蹲半個小時再來,哈哈。”一聽說話,就知道進來的肯定是花皮沒錯。
老壯稍一側頭,眼見花皮已經走過了自己的身後,立刻一個轉身,單腳擡高,照着他的後背就是一腳,因爲下腳的地方距離後心位置不遠,老壯不敢發力,隻是輕輕一點而已。
不過老壯的輕輕一點,落在了花皮身上時,可就變成了千斤巨力,人一些就失去了重心,直飛着往前撲倒,并且嘴裏“哎呦,我操”的大叫了一聲。
老壯上前一步,一下子踩在了花皮的脖頸處,控制他不能有任何動作,然後惡狠狠的說道:“花皮是吧?想找你問點事。配合我,就少些苦頭,偷奸耍滑的話,哼哼,就不是多吃點苦頭的事了。”
“大哥,大哥,您問,您随便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花皮似乎是個經曆過大陣仗的人,立刻能夠審時度勢,快速的進入了自己該有的角色,他雖然腦袋被老壯死死的踩在腳下,聲音已經變的含混不清,但說的可是順暢至極,聽的老壯都險些笑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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