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身後的一身質問,内心剛剛踏實下來的老壯立刻又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煙頭都被條件反射的一哆嗦給掉在了地上。
“沒什麽,探視病人的,抽根煙就進去。”老壯趕緊回答道,不敢有絲毫的遲疑。
“這裏不準吸煙,快點把煙頭掐了扔到垃圾箱裏去。”身後說話之人終于走到了老壯的身前,正是之前見到的身穿軍服軍靴的巡邏保安。
“是,是,是,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不能抽煙,您看我煙頭都已經扔地上了,正準備撚滅了就走呢。”老壯眼見是虛驚一場,兩個保安隻是被自己抽煙吸引過來的,瞬間暗罵自己活該,但是嘴上趕緊認錯求饒。
“趕緊撿起來扔垃圾桶裏面去,現在探視時間已經過了,如果在醫院裏面停留過夜,需要佩戴醫院通行證,如果你沒有,還請您盡快離開醫院區域,謝謝合作。”其中一名保安不管老壯的态度,繼續面無表情的開口說着。
保安說完之後,兩人就分站兩側,将老壯夾在了中間,一言不發的盯着他。
老壯見狀,立刻低頭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半支煙,飛快的跑出了醫院大門。
有了圍牆的遮擋,老壯偷眼觀察着剛才那兩名保安,發現他們見自己離開了醫院區域,也沒有做過多停留,繼續按着巡邏路線走遠了。
老壯驚魂未定,習慣性的手去掏煙,不過似乎剛才被吓出了毛病,煙點上了,一邊抽一邊開始左右來回瞅,生怕又有人突然出來喝止他。
這一通外圍踩點加中樞樓探險,時間也用去了幾個小時,眼看着也已經午夜時分了。醫院外面的小攤已經收起了門面,剛才買水果的商店也已經關門打烊了,除了一兩個似乎是無家可歸的人睡在鋪滿報紙的地上,已經沒有其他的人了。
老壯走到無家可歸的人前,将那一袋子水果放在了他們的身前,之後又回到了路燈的盲點下,皺眉沉思了起來。
老壯這次估算好了時間,等到前一組保安剛巡邏過去,後一組還沒有來的空檔,一個閃身,再次進了醫院大門,不過這次他沒再進中樞樓,而是順着大樓外側草地的小道往側面走去。
雖然知道了保安的大概巡邏時間,但老壯走的還是很小心,盡量挑選燈光照不到的牆角旮旯走,畢竟這裏還有如此之多的攝像頭,就算不是所有的畫面都有人監控着,可随便被看到了一個影子估計都會吃不了兜着走的,而且更讓老壯驚心的是醫院外牆之内的攝影頭密度程度比外牆上面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順着牆邊草地,老壯哈着腰走了個把分鍾,終于到了中樞樓的大樓拐角處,眼看着前面又是一棟樓房,比中樞樓矮了不少,因爲排列錯着位,之前在正門并沒有看到。
反正現在也沒有任何頭緒,幹脆先用一夜時間把醫院之内每棟建築物的名稱和位置先記下來,明天再和林一輝子商量。老壯這樣想着,就擡腳離開了大樓的陰影處,走上了院内的柏油小馬路。
院内的路燈都是用的高亮的白熾燈,路燈的照射範圍内亮如白晝一般,完全不像普通路燈那樣昏黃的燈光。
老壯剛一露頭,突然感覺餘光掃到了左面似乎有人影在晃動,趕緊一個閃身又回到了偏僻處,身子緊挨着牆體,偷眼往左邊觀察。
他不禁暗叫一聲好險。果然在左邊馬路上,這有兩個保安正在往他這邊行進。
“我怎麽感覺剛才前面有個黑影?你看見了嗎?”兩個保安距離老壯的位置大概有個五十米左右,估計說話的這個保安也是感覺比較靈敏的人。
“沒注意啊。”另一個保安聽了他的話,眼神動作稍微警覺了點,但是回答的比較平靜,“沒準是路過的病人家屬或者醫生什麽吧?沒必要大驚小怪。”
“也是,要說這醫院也真夠事兒的。我當了這麽多年保安了,第一次見到執勤要求這麽嚴格的,每天上班都對表,誤差不超過30秒,走路速度都有要求,我現在下了班都快不知道怎麽正常走路了。”開始說話的保安似乎是憋的久了,有了一個話茬,突然抱怨起來。
“行了,别說了,你忘了規定了?巡邏時不能閑聊,被發現就該被罰錢了。”一個保安說着,突然偏離了馬路,來到了中樞樓的牆邊,拿出一個小的金屬筆一樣的東西在牆上按了一下,之後快速的追上另一個保安,繼續向前走去,而被提醒了不要說話的保安似乎也是擔心自己的工資安全,不再說話開始認真巡邏。
老壯在在角落裏看到了兩個保安的動作也聽到了所有談話,他蹲卧在草叢中眼瞅着兩個保安從身前走過,待到出了安全距離,才警戒的看了一眼兩側,确認再沒有任何保安後,才快步走到了馬路另一側的小樓陰影下。
老壯邊走邊還在回想剛才那個保安在牆上刻了什麽,按說這麽高級的醫院,保安不應該需要在牆上刻字來确認巡邏完成的。他也是無聊至極,想了幾下沒有什麽記過就繼續往前探路。
現在眼前的這棟樓隻有三層高,但是占地面積也不小,一眼并不能很容易的看到另一側。老壯走了片刻,看到了一扇對開的大玻璃門,玻璃門緊閉着,裏面也沒有燈光溢出,更沒有人影,門口也沒有個指示牌,老壯正在好奇如何才能知道此處的名稱時,發現前方終于能看到一個丁字路口,而路口的一側,似乎立着一個微微閃着燈光的牌子,看高度和大小,應該是個醫院交通指示牌。
确認沒人巡邏之後,老壯來到了指示牌附近的一處相對安全的地方,借着明亮的燈光,可以清晰的辨認出指示牌上的文字。
老壯先是确認了一下大門和中樞樓的位置,才一點點往這邊縷,發現指示牌上并沒有這棟樓的位置标注,隻是用一個建築物的圖标一帶而過,而在往裏看,相應的有很多建築的中文名,大部分是各個醫院的常規科室或部門的名稱。
老壯認真的看着指示圖,并且努力的記憶着這些建築的相對方位和名稱,不過越看内容越多,大壯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開始考慮應該帶個筆紙,畫下來才簡單而且不會出錯。
老壯伸手擦了擦腦門上因爲過度用腦而出現的汗珠,就在準備放棄記憶地圖的時候,不經意的往指示圖角落裏一掃,老壯突然發現了一個立刻讓他心跳加速的名稱,“仁愛基因研究所”。
看到了這個名字,老壯知道自己不用再記那些沒用的名字了,他現在要做的隻是需要記下從大門口到研究所的幾條路線。他明白,既然要去探查,而且這裏的安保等級這麽高,那肯定不排除有危險的可能,多記下一條路,就等于多一分逃跑的可能。
老壯把幾條路線都熟記後,反複回想确認無誤了,才準備離開,他仔細斟酌着要不要先去研究所附近查看一下情況,這樣第二天行動時候也能多掌握點資料。
眼瞅着天都快亮了,不遠處馬路上巡邏的保安還在按照他剛發現的頻率一組一組的走過,老壯終于決定了要去查探一番,不過就在他準備行動的時候,突然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老壯還沒有推算出腳步的速度和人數的時候,一隊六個人已經跑了過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明顯打亂了老壯的計劃,并且他也不再對之前掌握的保安行動的時間有任何信心。
怎麽半夜都過去了,這會突然出來一隊跑步巡邏的人,而且看樣子并不是常規巡邏,應該有什麽特殊情況才對。
老壯暗自思索着,他雖然好奇但是并不敢冒然的跟上去看個究竟,萬一是有什麽搗亂分子出現,再把他給殃及了,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老壯見那一隊人跑過去後,再沒有後續的人來,找準了個時機,趕緊順着來時的路往醫院外面走去,他知道剛才看見了那一隊人之後,今晚繼續探查的好時機已經完全錯過了,隻能明天再找借口繼續深入了。
出了醫院大門,老壯的心才完全踏實下來,他知道在外面呆着,他至少不用再緊張的去擔心随時走過的腳步聲了。
又是一支香煙被點燃拿在手裏,老壯正在想着剩下的幾個小時該如何度過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語氣慌張的說道:“你終于出來了,林一……林一找不到了。”
說話的居然是應該正在旅館睡覺的小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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