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聽六爺的話,瞬間大喜,一步竄過去拉起六爺的手道:“你知道中華會館在哪?我找了一早上都沒問出一點消息。太好了,快告訴我,在哪?”
六爺一下甩開了少年的手,輕笑着問道:“你就不好奇我怎麽知道你丢的是中華會館的鑰匙嗎,嗯?”
少年這才想起來,自始至終他也沒和六爺提到過中華會館幾個字,況且鑰匙和中華會館這兩個線索他也一直沒有一起提起來過。
“好啊,原來是你們偷了我的鑰匙,快點還給我。”少年聽了六爺的話後,立刻反應了過來,伸手就要揪住六爺的衣服,但六爺身邊的幾個小跟班在六爺說完之後立刻就圍在了六爺周圍,将少年生生的擋在了外面。
“偷?呵呵,别上來就給我定性,我隻是碰巧撿到了而已,本來想做個好人還給你的,誰知道你這麽不識相,那說不得,我隻好先去看看這中華會館307裏面到底有什麽值錢的了,哎,誰叫你上來就說我偷呢,那我不拿點什麽,還真對不起你這話了。”六爺見少年被擋在了外面,而且已經承認了鑰匙是他的,索性從兜裏掏出了鑰匙和那張已經破爛的紙條。他把紙條随意的扔在了地上,開始一上一下的抛起并接住手裏的鑰匙,調侃的看着少年。
“那是我的鑰匙,麻煩你趕緊還給我,他對我真的很重要。”少年在外圍央求道,但語氣卻明顯因爲着急而有些生硬。
“我都說了,我會給你的,你帶我去中華會館,我幫你開門,既然鑰匙都幫你撿到了,那我就好事做到底,幫你把門都開了完了。”六爺說道。
“沒錯,沒錯,整個縣城誰不知道我們六爺最愛幫助人,這整個集市都因爲六爺的幫襯,十裏八鄉的鄉親們才能平平安安的買賣日常所需的東西,要不肯定有土匪惡霸出來搗亂,你說,是不是啊,小花。”在一旁站着的黑子聽了六爺的話後接口道,并在說道小花兩個字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
“是是是,全靠六爺和黑子哥一幫兄弟們照顧,也沒人欺負我們,我們都在心裏感激你們呢。”花子趕緊哈着腰,滿臉堆笑的谄媚道。
“你知道中華會館在哪?”少年沒理會黑子和小花的言語,倒是對六爺的話倍加用心。
“地方我倒是沒聽過,你給我帶路就行了,今天我也沒什麽事,就是在城裏,六爺我也去定了。”
少年一聽六爺也不知道中華會館在哪,頓時又是滿面愁容,“哎,我實話告訴你吧,我雖然拿着這個鑰匙,但是這個中華會館到底在哪我也不知道,我本來還以爲你知道呢,如果你能帶我去,我情願把裏面的錢都給你。”
“嘿,說的還挺好聽,你不知道,難道鑰匙也是你撿的?你不知道中華會館在哪,你能這麽着急忙慌的找這把鑰匙?”六爺的表情開始陰晴不定了起來,“看來今天不吃點虧你是不準備說實話了吧?”六爺一邊說着,一邊揮手示意了一下圍在少年周圍小跟班們。
小跟班們都是長期跟在六爺身邊作威作福慣了的,一看手勢,立刻心領神會,幾個人有過去把少年兩臂一抱,令其不能反抗的,有照着下三路開始踹的,有照着上三路開始掄拳的,一時間,場面混亂了起來。
周圍擺攤的人群都唯恐被波及到,呼啦一下子閃出了好遠,隻留下了少年和六爺一幫人在中間,連小花都三下五除二的卷起了地上的一堆衣服跑到了旁邊不礙事的地方。
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少年根本就不像是個會打架的人,立刻被幾個人打翻在地,渾身沾滿了泥土。
幾個人打了也就半分鍾就開始氣喘籲籲的,動作也明顯慢了下來,這時六爺也怕人被打壞,鬧出事情,索性就勢讓他們停了下來,“行了行了,差不多就得了,你看看你們,欺負一個外鄉人,不知道咱們的,還以爲咱們就是壞人呢,小黑子,你快看看,他還行不行了,能走路的話,問問他現在能不能帶咱們去中華會館了。”
“哎,哎,我說你呢,别裝死了。”黑子聽了吩咐,立刻跑到躺着的少年身邊,用腳在少年側着的肩膀上又踹了一腳。
少年蜷縮在地上,臉上已經被從嘴裏和鼻子裏流出的血和地上的土的混合物覆蓋了大半,被黑子踹了一腳後,雙手捂着肚子躺在地上,裸露在外的皮膚上也有了很多明顯的擦傷。
“能說話就說話,能站起來帶路就帶路,别再躺着裝死了啊,再沒反應,兄弟們繼續招呼你,你信不信?”黑子看少年沒有回應,繼續威脅道,并且摩拳擦掌,作勢又要上去打的樣子。
“别打了,别打了,我都跟你們說了,我是真的不知道中華會館在哪。我說的都是實話。”少年渾身吃痛,隻能開口解釋,并且和盤托出自己的遭遇,“我之前在縣城外面的樹林裏被打暈了,之前的事情都忘記了,醒來之後我什麽都沒有了,隻有那把鑰匙和那張寫着字的紙,之後我就搭車來了這個縣城,想找找中華會館是不是在這裏。我也很着急找到中華會館,也許在那能有什麽有關我的東西能幫我想起來點什麽,我知道的都說了,我現在有的東西也都在你手裏了。我答應你,找到中華會館,東西都給你,隻要讓我看看是不是能幫我喚回記憶就可以。”
六爺聽完少年的話,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難道你說的都是實話,那看來中華會館是真的不在這個縣城了,那我對你的東西也就不感興趣了,裏面有什麽跟我又有什麽關系,難不成我爲了你身上的一把破鑰匙,還把全世界的中華會館都跑一遍。”六爺冷笑着說完後,不再看向少年,扭頭帶着一幹跟班就走了。
“我的鑰匙,哎呦,哎呦。”少年看六爺扭頭就走,根本沒有想要還給他鑰匙的意思,掙紮着要站起來去追讨,但這一動立刻牽動了身上被打的地方,痛的不自覺的喊出了聲。
六爺衆人根本沒有再回頭多看少年一眼,前呼後擁的消失在了少年的視線中,而一旁的衆多看熱鬧的村民們也都各自歸了原位,恢複了攤位,繼續叫賣了起來,一切在六爺等人走後的幾分鍾内,全部恢複了原樣,隻留下少年一個人半卧在地上,彷徨着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少年似乎有些死心,又或者是因爲傷真的很重,在地上一直躺了很久,慢慢的昏迷了過去,直到有個聲音在他旁邊和他說話,他才突然驚醒:“哎,傷的重不重?還能不能走路了?不用我背着你吧?”
“啊,不用,我能走,就是渾身酸疼。”少年被聲音驚醒後,睜眼看見的一張大約50來歲的蒼老面容,似乎在哪裏見過,卻沒有準确的印象,随後掙紮着開始起身,但他明顯感覺到站起來并沒有那麽難,而且胳膊上面的挫傷也好的差不多了,隻是明顯的有一點過度運動後的脫力感。
“好,能走就跟着我回去吧。”老人看少年已經站起來了,就扭頭背着手往前面走去。
“跟您去哪?”少年有些迷惑,他不認識這個老頭,也不知道老頭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還能去哪,我帶你去中華會館。”老人頭都沒回的說道。
“您,您知道中華會館?可,可我鑰匙被剛才那幫人搶走了已經,那您在這等會我,我說什麽也把鑰匙搶回來。”少年聽說老人知道中華會館在哪,立刻充滿了信心,馬上就要去找六爺那幫人,心想就算拼了命也要把鑰匙搶回來。
“不用了,鑰匙我已經幫你拿回來了,哎,毛毛躁躁的。”老人繼續向前慢慢的行走着,一隻手伸進兜裏,掏出了那把簡單至極的鑰匙,少年看得清楚,沒錯,就是他丢的那把。
“您是誰?我問了差不多全縣城的人都不知道,您怎麽會知道,而且還會主動來找我。”少年突然開始警覺了起來,覺得幸福似乎來得太過突然。
“你們這鬧的全縣城都快知道了,我本來想今天晚上再找你的,不過我怕再不來,晚上就看不見你了。”老人慢慢的說着,終于回頭看了少年一眼,眯着眼睛繼續說道,“他們都叫我張叔,昨晚就是我把你弄進旅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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