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識破奸計(上)
何去何從?陳幽洛一陣茫然,抱着紅茶的屍身,呆呆伫立在原地,看着風掠過空闊的斯特拉平原。
“洛,答應我,好好活下去,完成你要完成的事。”
陳幽洛腦海突然響起這句話,紅茶的音容笑貌曆曆在目,她那慘白的臉龐,黯淡的眼眸,再次浮現起心頭,。
“好好活下去,完成要完成的事?”陳幽洛輕聲默念,又扪心自問:“要完成的事又是什麽呢?”
自從被當做“垃圾”,扔到垃圾處理星魔域星,遭了這麽多的罪,他心裏就有很多的不平:憑什麽他們能把我當小白鼠那樣抓到實驗室做實驗?憑什麽決定我的命運,把我扔到魔域星?憑什麽無視我的意願,踐踏我的尊嚴?
憑什麽?他們憑什麽?陳幽洛有太多的不平和不甘,使他擁有了強烈的**——活着離開魔域星,殺回地球去,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我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
對于陳幽洛的這個人生方向,紅茶也知道,在與他朝夕相處,滋生情愫之後她甚至幻想過兩人攜手,形影不離的行走在宇宙星際之中,無論是魔域星還是地球還是銀河系太陽系哪顆星球,他們都共闖天涯。不管是在哪,隻要有陳幽洛在身邊,她就可以心安。
可惜事與願違,天不遂人願,紅茶……
紅茶并不後悔,不管爲陳幽洛付出多少,甚至是自己的生命,直到臨死之際她還在爲陳幽洛考慮——如果陳幽洛因爲自己的死自暴自棄,甚至是自尋短見,那該如何是好?因此紅茶臨終之前對陳幽洛囑咐:“洛,答應我,好好的活下去。”
隻有活着才能明白生的意義,紅茶希望陳幽洛能堅強的活下去,活得更好,這樣她的死也就有了價值。
“茶茶,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一定會按照你的囑咐,好好的活下去,完成我要完成的事!”陳幽洛是個聰明人,鎮靜下來後對紅茶當初遺言的目的很快就知曉了,感歎紅茶是那樣的冰雪聰明,體貼人意之餘又自責自己竟有自暴自棄的念頭。
離開魔域星,回到地球去!
陳幽洛把紅茶屍身帶到大胡楊樹下,仰頭看着他們躲在裏面避難養傷、朝夕相處的樹洞,不禁唏噓不已,感慨無限。
古老相傳,大胡楊樹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可是人呢?人的性命相比之下确實那麽的短暫。生,能活個百年就已經很難得;死,死法太多,誰也不能确保哪天滅頂之災不會突然降臨在自己頭上;朽,人死之後,屍身腐爛生蛆,潰爛成森白骨架的時間同樣很是迅速。
紅茶還很年輕,可是就這麽遭遇不測,死後不用多久她的屍身就會變成白骨。
陳幽洛雙手在大胡楊樹下扒了個洞,深半米,把紅茶屍身放下,再把土掩埋上。
“就讓大胡楊陪伴着你吧,茶,這樣你就不會寂寞了。”陳幽洛聽着風吹拂大胡楊樹葉發出的莎莎聲,大胡楊樹幹筆直肅穆,仿佛無言的英雄樹一般挺立。
多年以後,大胡楊依然會挺立在這片土地上,迎風招展,可是紅茶……紅茶隻怕已變成一堆白骨。
物是人非,實在讓人感傷。
陳幽洛終于告别了紅茶,準備踏上歸途。
在他回歸地球之前,他在魔域星還有一事未了,他答應泰坦族族長安吉瑞幫忙搜尋基因克隆人,不過搜尋許久,一直沒有發現任何痕迹,而安吉瑞則在尋找回去地球的方法。
陳幽洛前往泰坦族部落,在半路中就聽到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氣味。
“洛,太好了,終于找到你了,主人你哪去了,害得人家擔心死了,飯也吃不下。”墨舞看見陳幽洛,立馬撲了上去,緊緊摟住他的脖子,用粉嫩的臉蛋去蹭。
“小子你跑哪去了,這麽久?下次要是敢讓小舞擔心,我就殺了你。”銳利哼哼的說道。
陳幽洛笑道:“殺了我?你有那實力嗎?”
“爲了小舞,殺不了也要殺。”銳利語氣高昂的說。
“小舞,我說過洛,命硬,福大命大死不了,你看,沒說錯吧。”說話的是魔狼。
“哼。”墨舞鄙視了下魔狼,看着陳幽洛褴褛的衣衫還有衣服上的斑斑血迹,眼睛都快紅了:“洛,你沒事吧?哪受傷了,讓小舞給你看看。”
“沒事,小傷而已。”陳幽洛爲了不讓墨舞擔憂,更是說得雲淡風輕,仿佛他與魚淚滿江的那場生死決戰不過是演練而已。
墨舞仍然不放心,掀開陳幽洛衣服,查看他傷勢,發現膚肉完好,并沒有什麽傷口,這才放心,喜極而泣,梨花帶雨,更添了幾分動人春色。
“小子,去哪去了這麽久?那蝮蛇獸呢?你們該不會是……呵呵”銳利嘻嘻的笑了起來。
“我們遇到了風雷獸魚淚滿江,還有黑烏鴉尺兒。”陳幽洛淡淡的一句話迅速引起巨大反應。
“什麽?”率先驚叫起來的是墨舞,她臉色都變了。以魚淚滿江的實力,陳幽洛和紅茶碰到她,實在是九死一生,很兇險的事。
“魚淚滿江?又碰到她了?”銳利同樣很驚訝。
“然後呢?”魔狼鎮定的問道。
“魚淚滿江死了,尺兒受了重傷,不知怎麽的,變成本體黑烏鴉了。”陳幽洛再次淡淡的說道。他因爲紅茶身死,所以心情有些低落,并不覺得擊殺實力比自己強的魚淚滿江有多得意。相反,紅茶是他心頭的刺,他并不想在人前提起,他更想的是一個人靜靜的思念她,回憶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
“什麽?魚淚滿江死了?你殺的?”銳利再次大驚。他并不覺得陳幽洛有殺死魚淚滿江的實力,哪怕是和蝮蛇獸紅茶聯手,兩人要對付魚淚滿江,同樣是個未知數。
“太好了,活該!誰叫她和我家洛洛作對,死了才好。”墨舞拍手叫好,手舞足蹈,滿臉蕩漾着興奮的神采。
“她呢?紅茶呢?”魔狼注意到陳幽洛身上那一抹揮之不去的低落失意,隐隐的猜到了什麽。
“她……”心裏的刺痛再次被挑起,陳幽洛泛起酸楚,從墨舞,銳利,魔狼身旁走過,往泰坦族部落走去,咬着牙悲痛的說道:“死了!”
紅茶死了?墨舞想到之前陳幽洛看紅茶的眼神,心裏一酸,現在紅茶死了,那麽就少一個“情敵”了,她和紅茶并沒有深交,紅茶死了她心裏反而竊喜,看到陳幽洛那悲傷神情,卻不敢在他面前流露出來。
“紅茶死了?陳幽洛一個人就殺死了風雷獸魚淚滿江?陳幽洛不過三階實力吧,怎麽可能?”魔狼看着遠去的陳幽洛,頗有不解。
陳幽洛回到泰坦族,遠遠的就看見花梨兒和族長安吉瑞,不過他并沒有心情閑談,徑直走回自己的寝室。
直到過去了數十天,陳幽洛從徹底恢複,開始跟着泰坦族人在斯特拉平原搜尋基因克隆人的蹤迹,他們幾乎把整個斯特拉平原翻了過來,都沒找到基因克隆人的蛛絲馬迹。
“哎,什麽基因克隆人,鬼影都沒有。”一名泰坦部落的族人埋怨道。
“我看,基因克隆人根本不存在,我們純粹是找罪受,瞎折騰。”另一名泰坦部落跟着起哄。
陳幽洛對這些話并不在意,不過同樣很是失落,畢竟這麽多時日的努力全部白費,換了是誰都不好受。
“洛,你聽到我了嗎?”就在陳幽洛失落極了,情緒低迷的時候,耳畔傳來泰坦族長安吉瑞的聲音。
什麽?族長安吉瑞也出來搜尋了?陳幽洛心裏一驚,往四周看去,左顧右盼,可是都沒找到安吉瑞的身影。
“呵呵,不要找了,我不在你身邊,我還在泰坦部落呢。”安吉瑞的聲音再度傳來。
“在泰坦部落?”陳幽洛更加驚詫了,他所在地方距離泰坦部落少說也有數百裏遠,安吉瑞的聲音竟然能傳來,而且他似乎還能看到我這邊的情況。
“我是用一種古老的傳信方法和你聯絡的,不過這并不重要,重要是我有個重要訊息告訴你。”
“什麽訊息?”陳幽洛不禁問道。族長安吉瑞既然特地用古老傳信方法千裏傳音,而沒有等自己回泰坦部落再告知訊息,可見這訊息是多麽的重要。
“我找到回地球的方法了!”
安吉瑞的這句話仿佛平地起驚雷炸響在陳幽洛心頭。
“什麽?”陳幽洛又驚又喜。自從被流放到這鬼地方魔域星,他不知道有多少個日日夜夜渴望着離開這鬼地方,重回地球,現在機會終于到來了!
“什麽方法?”陳幽洛發現他的聲音因爲興奮而變得有些顫抖。
“回來再說吧,那樣比較方便。”
“好的。”陳幽洛立馬風塵仆仆的往泰坦部落趕去。
當晚,泰坦部落族長安吉瑞把部落人都聚集了起來,說有重要事要宣布。
泰坦部落族長很少這樣鄭重的聚集全部落人的,泰坦部落族人都很好奇族長會有什麽重要事要宣布。
陳幽洛知道是關于回到地球的事。
果然聚會上族長安吉瑞鄭重大聲的宣布了聚會的的目的“找到回地球的方法了”。
“什麽?”人群迅速炸開了鍋,人人狂喜興奮了起來,他們被困魔域星太久太久,卻無能無力,對家園的思念實在是太深太深,這時突然得知能回到魂牽夢繞的家園地球,個個都是振奮無比。
“衆所周知,地球會定期的駕駛宇宙飛船到魔域星投放“垃圾”,這就是諸位在這裏的原因。”
族長這話一出,很多人猜到了他所要說的方法——劫持垃圾投放飛船。
這時,振奮狂喜的人群反而沉寂了下來,因爲這個逃離魔域星的方法實在太簡單,簡單并不代表着容易,相反它可以難度很大。
所有人都會想到劫持垃圾投放飛船離開魔域星,難道投放飛船的人會想不到?他們的戒備一定會及其的森嚴,何況魔域星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誰知道飛船會在哪降落?會什麽時候降落?這無疑對劫持飛船提升了許多難度。
就連陳幽洛也不禁疑惑了起來:這方法可行嗎?似乎太簡單了,如果容易的話,那麽就不會存在有史以來魔域星的“垃圾”沒有一人逃離成功過。
一例都沒有,從未聽說有誰被流放到魔域星後還能活着離開那“恐怖的地獄”。
這時,陳幽洛不禁想到那創造出“武魂功法”的奇人天才人物南宮旭,他也曾被流放到魔域星來,那麽他是否逃離出魔域星呢?還是說依然在魔域星上?
人群中爆發出激烈的讨論,有認爲可行,然而更多數人并不看好這個計劃,不過這一類人他們也提不出更有建設性的建議——除了劫持垃圾投放飛船外還有其他方法逃離魔域星嗎?
當泰坦族長安吉瑞這樣反問時,喧鬧的人群立馬就靜了下來。雖然不少人不願承認,不過劫持飛船确實是唯一的方法了。
“可是……”人群中發出此起彼伏的質疑和疑問。
“我知道大家的疑惑。魔域星千百年沒有人成功逃離過,數以萬計的人被流放到這裏,我想他們一定有人想過劫持飛船這種逃離魔域星的方法,可是毫無疑問,他們沒有成功過。不過這并不代表我們同樣會失敗。”
安吉瑞大聲的說,自信、威望的聲音壓過人們的質疑聲:“任是誰也會想到,飛船的戒備一定會森嚴,要劫持飛船沒那麽容易,不過我們遇上了百年難得一遇的大好機會,正因爲這樣,我才敢提出劫持飛船這一方法!”
“什麽?劫持飛船離開魔域星?”那個和陳幽洛長相相似,人形蛇尾的變異人吃驚道。
他躲在人群的角落中,不禁眉頭緊鎖,憂慮了起來。
“不行,一定不能讓他離開魔域星,否則我的計劃就全白費了。”變異人咬牙下定了決心,帶着幾分無奈:“看來我的計劃要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