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易站在一邊,不敢吭聲。
耳邊隻有呼呼的風聲,下方是被破壞的坑坑窪窪的地表,還有觸目驚心的大裂縫,深不見底。
良久之後,張恒長歎一口氣:“你真要做出這個選擇?”
“是的,請主人成全。”
秀甯目光坦誠,直視張恒的目光,再無一絲的畏懼。
張恒笑了:“其實你大可以換取其它的請求,比如說,我可以贈予你一件通靈法寶,你想要嗎?”
通靈法寶!!!
這四個字就如同萬斤炸彈一般,轟炸在雲易和秀甯的腦海中。
在他們的眼中,通靈法寶是傳說中的寶物,擁有翻江倒海的大神通。對于能否擁有這個級别的寶物,他們連想都不敢想。縱然給他們一件通靈法寶,也不敢輕易認主。
而在此刻,張恒在提到通靈法寶幾個字的時候,是那般的輕描淡寫。
“通靈法寶?”
秀甯和雲易終于反應過來,一臉震驚的望着眼前神秘莫測的青年,眼眸裏還有些懷疑。
通靈法寶在他們的眼中,那就是神物!
試想,如此寶物,張恒如果擁有一兩件的話,也不可能贈予他們。
雲易小心翼翼的問道:“師尊,您是在開玩笑吧……”
“絕無虛言。”
張恒在紫月方舟上,輕輕踏出一小步。
刹那間,他身上的氣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給雲易和秀甯帶來一種面對無盡虛空的錯覺。
如果說,之前的張恒在他們的眼中,就是一個隐藏實力的元嬰期修士。那麽到現在,張恒給他們一種融入虛空,毫無破綻、不可抗衡的錯覺。
這個狀态的張恒所說出的話,讓他們心中絕對的相信,不敢有絲毫的懷疑。
雲易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卻是狂喜,感覺自己能拜如此高人爲師,乃是上天賜予的機會。連通靈法寶都能輕易送人,試想,天底下有多少人能有如此手筆?而作爲徒弟的他,以後将會得到多少的好處?
“不,要如此重寶又有何用,秀甯隻想拜前輩爲師。”
秀甯一臉決然。
張恒見通靈法寶無法誘惑她,心中一動,便道:“你曾經也是有師尊的人,如果你在此刻拜我爲師,怎能對得起你死去的師尊?”
說完這句話以後,張恒的嘴角還帶着屬于勝利者的笑容。
秀甯一聽此言,俏臉白了一霎,眼眸裏流露出悲痛之極的神情,想起星月門陷入災禍的那幾日。
一滴晶瑩的眼淚,從她的雪白秀臉上滑落,秀甯玉手按着心髒,“噗”的一下,竟然吐出了一口血,傷心欲絕。
張恒詫然,十分不解的望着她。
既然和自己原先的師尊,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又何苦拜張恒爲師呢?
“在秀甯的心中,除了想爲‘星月門’上下報仇、完成師尊的遺願以外,還有一個最大的願望。那就是延續我‘星月門’自上古時期便存在的技藝傳承!秀甯知道,振興‘星月門’實則也是師尊以及世世代代星月門主的願望。”
“既然整個‘星月門’隻剩下秀甯一身,那麽我亦要把它傳承下去,這比秀甯追求長生大道還要重要。如果無法完成此事,秀甯就對不起那些死去的同門、師長、甚至會永遠活在這個陰影當中。”
秀甯低聲哭訴着自己心中的苦衷,又向張恒苦苦哀求:“秀甯請求拜您爲師,開啓‘星月遺迹’之後,就有希望傳承這上古時期延續千萬年的宿命門派。”
張恒沉默片刻,他也明白,秀甯之所以拜自己爲師,最重要的原因不是在爲她自己考慮。她所要圖謀的,是一個宿命門派的傳承和興衰存亡。
實則上,張恒剛才以通靈法寶相誘、以秀甯死去的師尊動之以情,不僅僅是爲了考驗她拜師的真誠,還要試探出她真正的目的。
“不求成爲前輩的關門弟子,隻願成爲您的記名弟子,秀甯就萬分滿足。如果能成爲您的弟子,秀甯以心魔發誓,永不背叛師門,縱然若幹年年後能複興‘星月門’,您依舊是我的師尊,亦是整個‘星月門’的恩人。”
秀甯說完這句話,就開始行拜師禮。
張恒沒有阻止,算是默許了。
行完拜師禮之後,秀甯輕呼一聲“師尊”,嫣然站于一旁,自然而簡潔,很符合張恒的胃口。
張恒饒有興趣的道:“好吧,你就算我張某今日收的第二個記名弟子,也是我平生第三個弟子。”
“真沒想到,師尊竟然允許徒兒以這種方式拜師,秀甯真的很好奇。”
秀甯嫣然一笑,在張恒的面前,大膽的提出自己的疑惑,表現的遠比雲易要自然得到。女性的心思終究是比男性要細膩得多,善于觀察和琢磨人的性格、心思,也更能體貼人,與人相處。
張恒也意識到這麽一點,淡淡一笑:“師尊要看一看,你這上古強橫門派,到底是何等的存在,又如何能稱之‘宿命’二字。”
“星月門”顯然是一個極爲另類的門派,修習的竟然是可以占蔔未來的神通,這自然讓張恒産生了興趣。
同時,秀甯是擁有“未見先知”靈根天賦的絕世天才,盡管此刻還沒有結丹期的實力,但假以時日,發展潛力甚至比雲易還要高。
秀甯淺笑道:“弟子定不辱師命,讓師尊見到未來的‘星月門’。”
張恒點了點頭,不再說話,駕馭“紫月方舟”,繼續超遠方飛去。
“雲易在此見過秀甯師妹。”
雲易見自己突然又多出了一個師妹,不由欣然,連忙上前招呼。
“秀甯見過雲師兄,望師兄日後關照。”
這師兄師妹兩人倒是熟絡起來了。
張恒表面上雖然聲色,但心裏卻在想,到如今爲之,自己收了三個弟子,每一個都是資質絕頂之輩。
大弟子郭楓,身具“天機神脈”,可以說是資質最高的,未來的發展前途,不可估量。
二弟子雲易,乃是極品靈根,修煉的更是血魔道功法,憑借他的心性和毅力,日後的成就同樣不會小。
三弟子秀甯,擁有“未見先知”的靈根天賦不說,還是上古宿命門派“星月門”唯一的傳承,日後更有可能成爲受萬人敬仰的一代聖女。
“如果再多收幾個弟子,日後或許不用自己費力,整個‘周王朝’都有可能臣服于他們的腳下。”張恒心中如是yy道。
就在這時,身旁傳來秀甯的聲音:“師尊,我們到了!”
“哦?到了!”張恒從yy中恢複過來,輕輕“咳嗽”兩兩聲,不由慶幸自己沒有在弟子面前露出醜态。
秀甯奇怪的道:“師尊您怎麽了?”
“沒事,隻不過是在考慮你們二人的未來。”張恒淡淡的道。
一聽此言,秀甯和雲易都很感動。
“咦,竟然是這裏?”
張恒神識往下一掃,面色微微一變。
隻見三人的腳下,坑坑窪窪的一片,地表龜裂無數塊,巨大的裂縫就是從這裏開始的。
如果仔細觀察一下,還會發現,這裏似乎經曆過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戰鬥。
不用問,這裏就是張恒、血魔君、紫忻、鐵鲨王等人戰鬥的區域,也是凡雲島爆發末日危機的源頭。
“師尊,這裏似乎爆發過一場戰鬥,而且我還在這裏感受到一股血魔道的氣息,莫非大洞主他也……”雲易一臉詫異的道,最後竟然猜出了事實的幾分真相。
“是的,血魔君也參與過與妖族的戰鬥,這其中甚至還有神獸參戰。最終,人類一方和妖獸一方都僅存一人。”
張恒淡淡的道,駕馭着紫月方舟往下方落去,三人徐徐飄落于地。
“難怪我身在血魔洞,都感受到了那股強大到極點的狂暴妖氣,原來是妖族入侵我‘凡雲島’,竟然還有傳說中的神獸,這也太可怕了!”雲易心有餘悸的道:“幸虧我當時被天地間那恐怖的戰鬥景象給震住,沒敢接近。”
秀甯俏眸微轉,望向張恒:“師尊,那麽您肯定是人類一方唯一幸存之人。”
張恒點頭:“不錯,當時的戰鬥很慘烈,妖獸一方有兩隻妖獸,一隻是化神巅峰神獸,另外一隻是合體中期妖獸。而人類一方就是我和血魔君,爲師能活到最後,也有僥幸的成份。”
“這麽說來,大洞主他死了?”
雲易微微一怔,似乎有些不相信的樣子。秀甯也有類似的想法。
在凡雲島,“血魔君”隐隐間就是無敵的存在,幾乎沒有任何修士能與之抗衡。同時,島嶼上的修士,也不清楚,血魔君到底有多強。
張恒淡淡的道:“是的,血魔君雖然也實力不俗,但比之化神巅峰神獸和合體中期妖獸,依舊有些遜色。”
“如此看來,血魔君是死在了妖獸手中,那兩隻妖獸之所以一死一逃,全是因爲師尊您的功勞?”秀甯喜滋滋的道。
雲易也是面露自豪之色,雖然對血魔君的死去有些遺憾,但他和對方僅局限于上司和下司的關系。
“不,血魔君不是死在妖獸手中,而是死在我的手裏。”張恒輕描淡寫的說出了真相,本來還想稍加隐瞞的,但轉念一想,眼前的二人都是自己的弟子,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不是共抗妖獸嗎?”
雲易疑惑的道,秀甯黛眉更是一蹙,似乎有些不認同。
張恒卻笑了:“我可不管什麽妖獸和人類,在本質上,他們都是修真者。隻要得罪了我的敵人,無論妖獸還是人類,爲師都不會心慈手軟。可惜的是,施展秘術後的爲師,法力大損,讓那隻合體中期的妖獸逃跑,日後恐怕會有些麻煩,所以我們必須盡早離開‘凡雲島’。”
雲易和秀甯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在震驚于張恒實力的同時,也是驚異于他爲人處世的方式。
“徒兒佩服師尊的手段和實力,對于任何敵人,我們都不能心慈手軟。”
雲易眸中厲光一閃,身上陡然生出了一股洶洶戰意。
秀甯則面露怪異之色,思索了一會,覺得他們說得很有道理。
“秀甯,‘星月遺迹’具體在何處?”
張恒問道,他的神識已經仔細掃視過此地好久,都沒有發覺什麽貓膩。
“星月遺迹的具體位置隻有修煉了‘星月門’特殊法門的修士知道。”秀甯微微一笑,目光投向不遠處那條寬達百丈的無底裂縫,說道:
“入口應該在那裏,在平常的時候,我們知道星月遺迹的位置,但很難确定具體入口。”
大裂縫!
張恒不由恍然,感情是自己使用寶塔的“震壓訣”,巧合之下,牽動了“星月遺迹”裏的某個觸發條件,從而把入口打開。
秀甯露出回憶的神情,突然道:“我想起了一件事,在星月門古籍的記載中曾說道:星月遺迹開啓之時,亦是災難降臨之日。”
星月遺迹開啓之時,亦是災難降臨之日。
張恒不由震驚,沒想到“星月門”的前輩竟然有如此神通,這可是橫貫十萬年的驚世布局!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一種強大預見能力和布局能力的體現。
望着那漆黑無底的大裂縫,秀甯和雲易都有些心顫。
“好吧,我們出發!”
張恒身形一閃,便飛到了大裂縫的上空。
在這寬達百丈的大裂縫面前,他渺小的就如一隻蝼蟻,但秀甯和雲易兩人卻不會這麽認爲。因爲帶個凡雲島如此災難的元兇,就是眼前的青年。
“師尊,等等,徒兒還有事沒說。”
秀甯突然喊住了張恒。
“還有什麽事?”張恒轉頭望向自己的這名女徒弟,詫異的問道。
“據門派古籍記載,這‘星月遺迹’裏危機重重,對修習星月門功法的弟子,造成的傷害會減少許多,但對于外來修士,卻會造成數倍的傷害。所以,秀甯建議雲易師兄最好不要進去……”
秀甯說到這裏,還歉然的望了雲易一眼。
雲易神色微微一變,沒有說話,望向自己的師尊。
張恒沉吟片刻,便對雲易道:“如此也好,你就先回血魔洞一趟,替你師妹解決曾經滅殺‘星月門’的那群幫兇。開啓星月遺迹的時候還需要秀甯幫忙,不然的話,爲師一個人去那裏倒是最合适。”
“是,師尊。”
雲易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對秀甯道:“師妹,我這就去幫你解決那些殘渣。”
“謝雲師兄。”秀甯感激的道。
目送雲易離開好久之後,張恒才不淡不嫌的問了一句:“爲何要調開你的師兄?”
周圍的空氣一窒,很壓抑。
面對張恒的質問,秀甯并沒有驚慌,神色平靜道:“請師尊原諒秀甯的擅作主張,因爲這‘星月遺迹’涉及門派秘辛和驚天秘密,且危機四伏。師尊保護我一人進去,便是困難無比,如果再加上一人,壓力就會更大。”
張恒輕哼一聲:“如果讓我知道你師兄妹之間心存鬼胎的話,休怪爲師手下無情。你雲師兄雖是血魔道修士,且心狠手辣,但爲人還算不錯,不會傷害自己人,望你不要對他心生芥蒂。”
秀甯俏臉一白,眼淚差點都流出來了:“師尊,徒兒絕對沒有那個意思,我這樣做隻是爲雲師兄和師尊着想。”
“爲師隻是提前警告!”張恒淡漠的道。
秀甯垂下螓首,淚光點點,低聲道:“秀甯謹記師尊教訓。”
“好,我們出發。”
張恒也沒有多說什麽,招呼秀甯和自己一起朝無底深淵的大裂縫裏飛去。
一飛進大裂縫,張恒就感受到一股冷幽幽的氣息,身旁的秀甯略顯畏懼,憑借星月門的特殊法門,爲張恒帶路。
不知道往下面飛了幾百丈,四周越發的漆黑,溫度急降。
“似乎快到了……”
秀甯閉眸片刻,對張恒道。
正在這時,四周陡然刮來了一股怪風,強大之極,嗡嗡作響,元嬰期修士都難以抗拒。
“啊~”
秀甯驚呼一聲,花容失色。
張恒面色淡然,一把抓住秀甯的手,身上銀光一閃,把兩人籠罩在其中。
“好險……”
秀甯心有餘悸的道,感覺自己的手被張恒握着,心裏暖暖的,沒有抗拒,俏臉上抹過一絲淡淡的嫣紅。
呼呼~
四周的怪風持續不斷的刮來,卻被張恒發出的銀色光罩給阻擋。
“快點帶路。”
張恒連忙吩咐道。
經過銀焰在遠方長時間燃燒,他也漸漸恢複到巅峰狀态,法力充足,精神充沛。
“是,師尊。”
秀甯恢複了一貫的秀雅和恬淡,繼續爲張恒指路。
随着秀甯的指點,在行進的過程中,周圍的怪風越發的強大起來。
到最後,縱然是普通化神期的修士,也隻能勉強抗住這股怪風。
張恒心中一動,沒有帶雲易一起來,還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不然的話,自己還真得多照顧一個人。
就在這時,前方的怪風又變強了數倍,其中心區域,隐隐間可以看到一個漩渦。
這漩渦中星光點點,在黑暗中頗爲引人注目。
秀甯驚喜的道:“那裏就是真正的入口。”
“可是,這中心區域的風力太可怕,我們要如何進去呢?”
秀甯又一臉擔憂的道。
在那漩渦的周圍,不但有可怕之極的怪風,還存在着密密麻麻不可覺察的風刃,從其隐隐傳導的氣息來看,完全可以在瞬間割裂僞靈寶級别的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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