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有滋而有味,随便用筷子挑了幾口小菜,看向下面,因爲是知州大人派了都頭護送着葉若雪來,陸家的人見勢不太對勁,便連陸家家主陸展宗也親自迎了出來。
“原來是葉姑娘,葉姑娘新近喪父,想葉老與我也有多年交情,不勝悲痛啊。”陸展宗當着面說着鬼話,隻是葉若雪此時,卻根本沒有空和他扯鬼,冰着個臉來。
“陸展宗,不必再玩這一套,兩人都是心裏明白,玩這一套也沒有用。”葉若雪冰冷的說道,這位嬌滴滴的美人,已經完全動了怒氣:“實話說,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面對着葉若雪直接冰冷的回答,陸展宗哈哈一笑,當然,也有些尴尬,老狐狸們都是互相對陰,當着面說假話,很少有這樣直接說真話的,所以微微有些尴尬。
“葉姑娘是在說氣話了。”陸展宗當下說道,這隻狐狸是永遠不會當面說真話的。
白漸臣看着,有陸展宗這隻狐狸在,沉得住氣得很,是不可能現在起争鬥的,到是可惜了,白白的少了這一次的争鬥,給自己再挑了幾口小菜,發現這酒店的水平不錯,以後常來這裏吃。
做出這番決定後,便聽到了一陣飄飄渺渺的琴聲,琴聲悠悠,這本來是鬧市之間,卻因琴聲,似乎回到了青山綠水之間去,笛聲悠揚,天地起風,頗有種山林清泉之感。
如此動聽的琴聲,不知是哪位琴道高手所彈,白漸臣心中疑道,那邊上菜的小二,見得知縣大人皺眉,這小二是個機靈人,當下便估出來了:“應當是陸家的三姑娘,陸三姑娘,一手琴道,高明無比。”
“這陸三姑娘嫁出去了,連琴也少聽得多,最近回門一趟,到是讓我等又聽到了如此好聽的琴聲。”小二說道。
陸三姑娘?白漸臣心中微疑,心中隐隐一動:“那陸三姑娘,可是叫陸昭容。”
當下小二點頭:“沒錯,大人猜得沒錯,陸三姑娘便是叫陸昭容。”這小二說的話,同時暗估着,這知縣一向也有些風流之名,莫非和陸三姑娘有些瓜葛,不清不楚的關系,小二是個八卦男,當下把這件事到了後面,與其它的夥計們說。
随也沒有想到,這個八卦,在未來會越傳越遠。
閑話扯回,白漸臣聽着悠揚琴聲,隻如泉水滴在青石之上,那邊葉若雪面色微變,琴聲嘎然而止,陸府之中走來一個面上挂着面紗的女子,臉蛋完全遮擋了不見,但從身材來看,誘人得很。
白漸臣在這兒,雖然被面紗擋了,但是白漸臣可是知道,這位絕對是當日同在一個車隊的女子陸昭容,記得當日,白漸臣不時的打量下,這位陸昭容,确實是長得那種,讓人完全迷醉的清純到極點的臉蛋。
這是位絕色大美人,當日在車隊時,白漸臣便定過,這陸昭容的美貌,更在葉若雪之上一些,當真是舉世難見的大美人,白漸臣此時也不得不感歎,這年頭世事無常啊。
陸展宗這種老狐狸,居然會生出這樣漂亮的女兒來,其實白漸臣到是搞錯了,陸昭容并不是陸展宗的女兒,隻是陸家之人,又生得太過于美貌,加上嫁了遠方衛家這大族,身份不同了,所以被稱爲陸三小姐。
當然,陸昭容是陸家之人,這是絕對不用說的。
而顯然,陸昭容顯然也是以陸家身份的人出來的:“葉姐姐。”陸昭容的聲音清柔好聽。
“昭容妹子。”這是葉若雪的聲音,冰冷之極,其實由于兩人的口音,都是蘇杭口音,一口的吳越侬語,軟綿綿的,縱使是這種情況之下,也是甜膩之極,好聽得很。
“葉姐姐,我由夫家回來,卻是晚了一步,所以沒來得及阻止整個事情,這是小妹的錯。”陸昭容說道:“不過葉姐姐與我,自*好,姐妹情深,隻問姐姐一聲,這一場錯誤,真的無法挽回嗎?”
“姐姐一定要葉家與陸家,分個你死我活嗎?”陸昭容看向葉若雪。
葉若雪幾乎沒有遲疑:“是的,一定要分個你死我活,我弟弟死,我父親喪,我已經沒有了退路。”
這樣自*好的姐妹,站在長街的兩頭,兩邊都有不少人,但是都沒有人說話,都是看着這對姐妹,這樣的互相而立,再好的姐妹,在這種情況下,也隻有決裂。
是的,多年情義一朝了,有時候,現實就是這樣的殘酷,沒有絲毫可以挽回的地方。
“昭容妹子,對不起。”葉若雪的聲音很輕。
陸昭容看向葉若雪,良久,沒有說話。
白漸臣看着這一幕,看着自己最早認識的兩位美人兒,兩位自*好的姐妹,就這樣要決裂,不由的,有一種很難說明的感覺,這時候,不由然的,想起了方臘與盧俊義的長街對峙。
當時的江湖第一高手面對着江湖第四高手,對峙。
現今的葉若雪面對着陸昭容,兩位自*好的朋友,對峙。
氣氛,居然有些相似。
白漸臣深深的吐了一口氣,不得不感歎,有時候的人生際遇,真的是很難說明的,比如去年,在同一個車隊裏面,也根本就沒有想過,三個人,居然變化都這樣大。
際遇無常,人生道路難測。
白漸臣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這年頭,老天,真是讓人無奈啊。”發完如此的感歎之後,白漸臣繼續看熱鬧,一時的感歎隻能影響一時的心境,大體來說,白漸臣現在是抱着看好戲的心理來。
不知爲何,又想起了方臘和盧俊義來,這樣的兩位高手。
酒樓下,兩位悲傷的女子,默默的對望着。
一點聲音也沒有,此刻居然是出奇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