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白漸臣指掌之間,玩弄人心,以官勢、勢力、手頭的實力,威逼着陸展池,逼得陸展池想要活下去,隻有在自己手下,逼得陸展池隻有臣服于其,得到了許多陸家的内部資料。
陸家這個家族,很有趣。
便在白漸臣這樣想的時候,腳步聲匆匆,李酸才走了進來:“大人,東南王府上有密使到。”
指手遮天東南王朱勔,這位在東南沿海,權勢熏天,找自己卻有何事?白漸臣心頭微疑,當下便道:“請密使進來吧。”
過得片刻,便見李酸才帶着密使進來,在同時,白漸臣也下了令,令得無關之人全部走開,既然叫都叫密使,不秘密一些怎麽行,而那邊密使一行已經進來。
密使是個看起來相當猥瑣,黃黃瘦瘦的中年男子,隻是雙眼之中偶爾爆出精光,看來也是位厲害人物,其實東南王府上,能辦實事的,哪個會太弱,不能辦實事的,早在閑位上坐着,東南王不是蠢人,否則也撈不到這樣大的家業,權傾東南。
且說密使進來,先讓手下探查一番,這才坐定在白漸臣的身前:“白大人。”
白漸臣當下便道:“密使大人。”
密使微微一笑:“這一回來,是得了王爺之命,頒一道密旨的。”王爺之命,自然是東南王的命令,那密使笑着說道:“王爺早就聽聞白大人精明能幹,所以密旨傳到這裏來。”
說實話,白漸臣的官位是賄賂朱勔而來,所以也可以說,他是朱勔一系的官員,投靠權臣,投靠貪官,本來就是升官最好的辦法,而且白漸臣還知道,北宋不亡,這群貪官不倒。
現實,就是如此的殘酷,白漸臣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做什麽天下皆混我獨清的清者,白漸臣本來就是一個極度厚黑的官員:“密使大人請說,王爺派來的命令,下官自然是遵從,便是刀山火海,也定會辦到。”
“沒有刀山火海那樣嚴重。”密使笑笑,說罷遞過了一道淡黃的卷帛,白漸臣得了卷帛,展開來看,這樣一看,當下是心中大喜,你道爲何,原來在密旨上寫的事情,實在對白漸臣正要做的事情,有大幫助。
這其實是牽扯到神宗朝時的一樁恩怨,當時王安石變法,排擠了司馬光等一幹守舊派,但饒是如此,王安石的政治生涯,還是在與守舊派中争鬥而渡過,待得神宗逝,變法徹底失變。
隻是在其中,穿插着兩個影響後世的人物,一個是曾布,一個是蔡京,這曾布是變法派的幹将之一,之後哲宗朝,到現在本朝,幾經宦海沉浮,但仍是天下有數的大臣之一。
蔡京也是神宗朝時出現的人物,當時也投過變法派,當然,守舊派得勢時,又投入到守舊派,簡單的來說,超級牆頭草,風一吹就倒,不折不扣的一個小人。
小人有小人的好處,當年神宗時的人物,沒有多少還活着,或者不得重用,而蔡京此時卻是六賊之首,權勢傾天。
曾布與蔡京,可以說是關系極深,當年還都是變法派中的幹将,隻是這兩人,到了本朝徽宗,都是權勢極大,兩人權勢都大,自然要争鬥上一番,真是兩大權臣相争。
争啊争,結果到了後面,曾布還是敵不過蔡京,蔡就當了第一權相,曾布權勢大失,最後挂了,這是大觀元年的事,這挂就挂吧,隻是曾布死後,其手下還有些親信,當時蔡京軟了一手,貶了這些親信到各地,沒有找借口弄死,結果過了些年月,到了這宣和元年,曾布的原來有些親信,又返回京城去做官了,比如陸家陸平謙,便是當年曾布的親信之一。
蔡京自然不爽,朱勔是靠讨好皇帝和蔡京起家的,蔡京不爽他自然更不爽,所以想鬥倒陸平謙來,以至于就從陸家來找,看看能不能由陸家身上找到破綻,所以頒下一道密令來。
上面的那幾位争鬥,牽扯到下面來了。而白漸臣也正好想弄陸家,當真是一拍即合,白漸臣隻要放倒了陸家,不但是自己勢力擴大,而且可以撈到不少的功勞,在當權者心中增加些份量。
而且這明擺着,有赢無輸之戰,隻是麻煩些,要知道,大勢上面,蔡京一黨是占據着絕對的優勢,當然也要防着些,陸平謙是京官裏面的四品階,如果他真正了狠手,隻怕自己這個知縣也有得頭痛的。
但是總體來說,這一戰對白漸臣相當有利。
這叫啥,這叫瞌睡就有人送來枕頭,當下白漸臣心中大喜,當然,表面上未有一點喜悅,反而是皺起眉頭來:“密使大人,陸家勢大,還真是難以動手,再加上陸平謙的四品官啊。”
先訴好苦,見得那密使微微的一皺眉頭,當下白漸臣便道:“不過大人放心,陸家便是勢再大,但是東南王大人交待下來的,下官一定會把此事完成,給東南王一個完美的交待。”
“下官早就說過,便是下刀山,進油鍋,隻要東南王交待的事情,下官一定會去做。”白漸臣說得相當的慷慨激昂,當真是一副絕對忠心的模樣,完美的表演啊。
不過這年頭,官場上的,有幾個不是影帝級别的,當下那密使也道:“大人說得好,正當如此,我等在聖天子的手底下,在東南王的領導下,自然要努力忠于本職。”
兩個官員對視哈哈一笑,官員對官員,無恥對無恥,這到是官場上的舊例,官場上面,有幾個是清白的,哪個不是心黑的人物,白漸臣當下便道:“密使大人,難得來一趟,不如先玩幾天再走。”
密使道:“還是不用了,本官這一趟是密使,自然是交了任務就回去交差。”
白漸臣當下便道:“那喝一頓酒的功夫還是有吧。”當下留住密使,這一頓,足足花費幾十兩銀子,如果換在後世,這幾十兩,也是足足幾萬塊的人民币,在縣城一級的算是高檔的。
當真是喝着主客兩歡,反正錢是官府的錢,不用白不用。
“白大人當真是年輕有爲啊。”
“密使大人更是中年沉穩,升官可期。”這兩個官員對着吹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