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冕心中隐約升起一絲疑窦:剛才那個女人的眼神好不奇怪,好像跟我認識似的。據我所知,就算在我穿越來以前,劉冕也應該是一直生活在長安。沒理由跟她認識呀
馬敬臣此刻已經在興奮的搓着手了。他本來是與劉冕同桌一桌兒,這時拿手肘碰了劉冕一下就朝臨座空位挪去:兄弟,一會兒芙玉要來親自爲我作陪。兄弟就不陪你了,你自己照顧自己吧,我要使盡渾身解數拿下我的心肝寶貝兒了
劉冕聽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拿肩膀用力撞了他一下:去吧去吧,小心花柳
馬敬臣渾身輕輕一彈,随即咧嘴壞笑:不怕,她可不是尋常俗妓,身子幹淨着呢再說了,我若能和芙玉共度,就算舍了這小命也值得,又何懼花柳
劉冕作悲天憫人狀搖頭歎息:精谷上腦,沒救了祝騰等人也跟着一起嘲諷的奸笑起來。
按理來說,馬敬臣官居三品,劉冕與他嘻笑打罵尚可理解;祝騰等人官銜低微,若是其他官員見了必定視爲怪談。不過馬敬臣爲人一向随和沒有絲毫官架子,再加上大家夥都是一個戰壕裏出來的生死之交,彼此在一起親密無間自然其樂融融。
少頃房間的門被輕輕敲響,爾後芙玉輕輕拉開房門走了進來,身後跟着七八個各有特色的靓麗少女。她們個個衣衫華麗裝扮入時,動作輕盈斯文秀氣,乍一眼看來個個都如良家閨秀,哪裏像是風塵女子。
劉冕不禁暗自稱奇,清荷莺菀果然不同凡想。這裏的女子個個出落得标緻也就算了。偏偏還不帶一絲風塵氣息宛如鄰家小妹或是良家少婦,怪不得能迎合許多悶騷文人的脾胃。對于大多數男人來說,都是希望端莊的女人上了床能像蕩婦;而真正的蕩婦表面看來又足夠端莊。那種一上來就剝得精光然後躺下任人洩的俗妓,顯然無法與清荷莺菀這些頗有内涵與玩味地女人相提并論。
一時間,祝騰等人個個喜笑顔開。馬敬臣則是死死盯着芙玉眼睛都要直了。劉冕真想拿個杯子放到他嘴下接着,生怕他口水流出來弄濕了華麗的明光戰甲。
芙玉徐徐走到堂中矮身拜了一禮。她身後的美人兒也齊齊拜倒下來:拜見諸位将軍
諸位将軍,賤妾的這些女兒們個個精通琴棋書畫,都能吟詩作對。至于外貌身材已是一目了然。諸位将軍喜歡哪一位來作陪,就盡情挑選。芙玉不急不忙的說,末了還補充一句,不過,想必諸位将軍也知道。清荷莺菀不比别的香娛之地,如若姑娘不願相陪。還請不要用強。芙玉先謝過諸位将軍了
那言下之意便是說:陪你喝喝酒唱唱曲可以。要上床還得人家姑娘願意你得有本事
馬敬臣是個中老手了,十分熟悉這些地方地各種規矩,這時異常大方的一擺手朗聲道:我等都是規矩人,芙玉就不必擔心了各位兄弟,盡情挑選自己喜歡的小妞兒哦不,姑娘吧天官兄弟,你是今天的主角兒。你先挑。
劉冕爲難的撓起頭來。活了兩輩子了,還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來這種地方玩,多少有點不自在和尴尬。瞟了那些女人一眼,雖然各有姿色,但一想到她們是人盡可夫的玩物心裏總感覺有點别扭于是随手朝她們當中一指:就左手排頭第一個吧
芙玉淺然一笑輕揚素手:蘇蘇,你去陪這位劉将
個叫蘇蘇的女孩子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身裁比較高挑穿一身兒碎花襦裙,顯得落落大方。她小臉兒還紅了一紅,移着碎步子走到劉冕的桌邊跪坐下來,以頭貼地先給劉冕行了一禮:謝劉将軍擡愛。
免禮。劉冕地動作有點僵硬心裏直犯别扭。不斷對自己說道:好吧,入鄉随俗。我要時尚了,我要堕落了。
爾後祝騰等人各自挑了姑娘陪在旁邊。房間裏七八張桌兒盡是一對一對的男女了。芙玉也爽快的陪坐到了馬敬臣旁邊給他敬上了一杯酒,樂得他險些笑掉了大牙。
曲樂歌舞呢馬敬臣出聲來問。
芙玉微然一笑拍了一下手,幾名婀娜少女飄然而入。時值正月天氣嚴寒,她們個個都穿着袒胸露臂的薄衫紗裙,肌膚外露春光乍洩,裝飾性感撩人。
拜見諸位将軍衆舞伎拜倒下來,一陣莺莺燕燕,一排排深淺不一的乳溝勾魂奪魄。
劉冕又有拿杯子遞給馬敬臣的沖動了。馬敬臣睜大眼睛瞪了半晌。自己也回過神來,轉臉裝作若無其事的對芙玉哈哈地幹笑:好,不錯不錯。開始吧
芙玉卻是不以爲然的淡然一笑,又拍了一下手。房間正西面的一排推門向旁邊滑開,一席古樸的木質珠簾出現在衆人眼前。隐約可以看見珠簾後方有一名女子坐在那裏。身前放一盞琴。與此同時。另外還有幾名女子圍繞在她身邊跪坐着,手裏拿着各式各樣的樂器。
劉冕一時也煞感新鮮。心道果然是個有檔次的地方。聲色歌舞,一應俱齊,又安排得這麽有格調和品味,不錯。
開始吧。芙玉開腔說了一句,隔間裏便傳出一聲編鍾的脆響。那些舞伎們也擺好了造型,就等着樂曲奏起。與此同時,芙玉也特意看了一眼劉冕,二人剛好眼神相對。劉冕總感覺,這個女人的眼神中有些異樣,卻又無法捉摸究竟是什麽不對勁。
一聲弦響,悠然入耳。随即清揚飄逸的琴聲連綿響起,音質淳正婉轉,頗有古味。那些舞伎們也随之翩然起舞。柔若無骨的嬌軀靈巧地扭動,間或春光流洩。
正式開始了。馬敬臣已經和芙玉肩挨着肩的湊在了一起,彼此不停的灌着酒。祝騰那些色中餓鬼則是環抱美人喝酒吃肉,偏就沒有一個吟風弄月的。想來也可憐,大家都隻會提了刀子跟人拼命,哪裏會什麽附庸風雅。
相比之下,劉冕還算有文化一點,不過吟詩作對這種事情也不是強項。而且此時,他被那琴聲吸引住了。那個曲調非常的輕盈灑脫,一點兒也不像是流傳在風塵之地的靡靡之音,反倒有點陽春白雪的淡淡清雅韻味。細聽之下,那曲子就如同一個正當花季的少女正在心無旁鹜的遊玩,偏又偶然流露出一些淡淡的傷感與憂郁。
劉冕自認在音樂方面比較地白癡,偏偏卻能有這種心德體會,自己也有些不解。
身邊的小美人兒蘇蘇見劉冕隻顧愣愣的聽着曲兒都不搭理她,仿佛有些不樂意了。她倒上一杯酒遞到劉冕唇邊還輕輕拽了一下她的胳膊肘兒:劉将軍,賤妾莫非就比那些跳舞的姐姐們醜了許多嗎你隻顧盯着她們看,都不搭理我。好叫人傷心呢
哦劉冕回過神來接過酒杯,好吧,我們共飲此杯。
蘇蘇這才面露笑容,圓圓地臉龐露出兩顆小虎牙,怎麽看怎麽像鄰家初長成地懵懂少女。
一杯喝下,劉冕咂了咂嘴:嗯,這就是傳說中的喝花酒了。
将軍我們來吟詩作對如何蘇蘇笑嘻嘻地靠緊了劉冕,柔軟的嬌軀在他身上輕輕磨蹭。
不如就你做詩句我來評賞吧。
那我們下棋如何
此間喧嘩,無法靜心下棋吧
那将軍可有意與賤妾另到靜室小叙蘇蘇笑得好不暧昧,眼中的誘惑神色表露無疑。敢情這小姑娘今日算是遇到自己看到上的小帥哥了,還先行主動起了攻勢。反觀祝騰那些人,都在使勁渾身解數的哄那些身邊的美人兒,個個忙得焦頭爛額。如同情了的公狗倉皇的圍着母狗急得團團轉。
劉冕心裏卻有些犯嘀咕了:怎麽辦,就這樣去和她開房把我這輩子的處男之身奉獻給這個風塵女子吓萬一惹上花柳怎麽辦,現在應該沒有傑士邦這種玩藝吧
正待舉棋不定的時候,席間一曲終了。那些舞伎們也暫時退下略作休息。隔間的珠簾被撩起一角,裏面走出一名紅衫女子,繞着牆角徑直朝劉冕走來。
衆人都隻顧玩樂,也沒怎麽注意到這名紅衫女子。她走到劉冕身邊跪坐下來拜了一禮,輕聲道:冒昧打擾,賤妾死罪。敢問尊駕,就是劉天官劉将軍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