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盧雲章
盧雲章最近感到一切都不順,自從自己的兩位好友出事以後,整個西méng科研所的擔子都壓在了他的身上,對于一個隻想一心做研究的學者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包袱。
來談收購和投資的人很多,但大多都是一些家族或有着軍方的背景,而這兩種人恰好是盧雲章所不願接觸的,當年他辭去聯盟科學院首席研究員的職位,就是因爲他讨厭勾心鬥角,彼此算計。與其在那種不純粹的科學院裏工作,還不如自己成立一間研究所,安心自由的進行自己的研究。
可事實上,即使是自己的研究所,也并沒有那麽自由,這些年爲了維持研究所的正常運作,盧雲章真正從事自己研究的時間并不多,很多時候他的研究都不得不爲臨時接到的任務而讓道,用他兩位好友的話來說就是“隻有賺到了錢,才能維持你研究的一切開銷”。
所以,當盧雲章再次面臨選擇時,他加了很多條件,也正是因爲這些條件,讓絕大多數人都望而卻步,也讓西méng科研所到了瀕臨倒閉的邊緣,但固執的盧雲章并沒有因此而改變自己的想法,如果不能一勞永逸,結束目前這種狀況也不是不能接受。
好在事情并沒有發展到那一步,終于有人同意了他所有的條件,雖然換了投資人,但“西méng科研所”還是他的“西méng科研所”,他甚至比以前還要自由。本以爲所有的一切都走上了正規,今後自己就可以享受自由純粹的研究生活了,結果沒想到新來的年輕nv所長卻提出了異議。有合同的約束,盧雲章并不擔心她能剝奪自己的權利,隻是她和那個叫蘇逸川的外公三天兩頭過來攪擾,讓盧雲章有些煩不勝煩。
但真正讓盧雲章煩心的還不是這些,與自己最近研究項目所遇到的難題相比,這些都隻是xiǎo事而已。
盧雲章這些年一直在研究如何讓細胞迅速再生這一重大課題,一旦有所突破,往xiǎo了說能救人一命,往大了說就能讓人類長生不老永生不死。可是,生命的奧秘哪有那麽容易被勘破,以人類目前的知識層面,能造出“肌體修補液”就已經算是偷天之作了。
經過這麽多年的研究,盧雲章更是深深意識到了這一點,如果不是他已故恩師,前聯盟科學院院長的臨終囑托,或許他早就已經放棄了。
最近的一次實驗又徹底失敗了,再生的細胞又一次産生了變異,而且這次的反應尤爲強烈,變異的細胞甚至吞噬了本體,這讓盧雲章懷疑是助手粗心大意加錯了劑量,當滕雅琳陪同徐超走進“西méng科研所”實驗室時,盧雲章正在大發雷霆。
“老師,我真的沒有加錯,在添加之前我還特意又檢查了一遍。”一名男孩委屈地解釋道。
“你還敢狡辯?”
“本來就不是我的錯,隻要你用‘聚星漿液’,細胞就會受到限制,無論你怎麽做,隻要超過活力值限制,細胞就會變異,我...”
“出去你給我滾出去”盧雲章怒不可遏,“聚星漿液”是他已故導師最偉大的發現,“肌體修補液”就是以“聚星漿液”爲主材而研制出來的,他的導師在臨終之時曾告訴他,“聚星漿液”的作用還遠遠不止于此,所以他這一輩子的研究都是圍繞着“聚星漿液”進行的,而如今,一個máo頭xiǎo子居然說這一切都是“聚星漿液”的錯,這等于否定了他所有的努力,否定了他導師臨終遺言,這怎能不讓他怒發沖冠呢?
男孩滿臉漲得通紅,眼中的淚水幾乎就要奪眶而出了,他呆立了半晌,猛然轉身快步向實驗室大mén跑了過來。
就在他即将與徐超擦身而過的時候,“等等”徐超忽然一把抓住了男孩的手臂。
實驗室裏的所有人都是一愣,盧雲章更是怒視着徐超,他并不認識徐超,但他卻認識徐超身邊的滕雅琳,而且他知道能走進這間實驗室,肯定會經過mén外守衛的身份驗證,如果不是研究所的内部人員,就算滕雅琳是所長,她也沒權利帶一個外人進來。
所以盧雲章并沒有開口怒斥,他隻是怒顔以對,等待着徐超或滕雅琳的解釋。
“盧老,這是我們研究所的副所長徐超,他今天剛到。徐超,這位就是...”滕雅琳走到徐超的身前,向盧雲章介紹徐超的身份,這個身份是他們事先商量好的,如果徐超不想暴lù自己是後台老闆的身份,那他就必須要有一個身份才能夠随時進入科研所。
當滕雅琳回頭想向徐超介紹盧雲章時,她一下就愣住了,此時的徐超根本就沒聽她的介紹,而是緊緊地抓住那名男孩的雙手,嘴裏正低聲地詢問着什麽,本來那名男孩還在掙紮,但聽到徐超的問話後就忽然不動了,眼睛瞪得溜圓,仿佛被徐超的話給震住了。
“徐超”滕雅琳xiǎo聲地喊了一句。
還好,徐超馬上就轉過頭,但在轉頭之間他卻對那名男孩道:“就站在這,别動沒人敢趕你走。”
聲音雖然不大,但實驗室裏的所有人卻都聽得清清楚楚,幾名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員看看徐超,又偷偷瞅了瞅盧雲章,心道,馬上就有好戲看了。
“哼”果然,盧雲章冷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滕所長就已經夠年輕了,沒想到徐副所長還更年輕,看來,我是真的老了...”
沒等盧雲章把話說完,徐超就接了過來,“呵呵盧老您太客氣了,有道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更何況是盧老這種德高睿智的長者,今日能親見盧老,聆聽盧老的教誨,晚輩真是三生有幸。”
這番話讓盧雲章怒容微斂,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這些學者們除了研究以外,最看重的就是名聲,徐超這頂高帽子一扣下來,盧雲章心裏的氣竟然消了一半。
“教誨?徐副所言重了,兩位所長如此年青有爲,也算是西méng科研所有幸,今後盧某還多有仰仗兩位之處,還望兩位所長能不吝賜教。”盧雲章也知道,這兩個年輕人就是西méng科研所今後的财神爺,如果關系鬧僵的話,對自己的研究也沒有好處,所以語氣也緩和了許多。
“這個您盡管放心,以後大家熟了,盧老就會知道我的爲人,我向來都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能賜教的地方,絕對不會吝啬,比如今天這個‘聚星漿液’的事,就是您的錯。”
這句話猶如一道半空響雷,炸得在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他們都呆呆地望着徐超,就如同是看着一個白癡,一個在億萬富翁面前炫耀财富的乞丐。
是個人都能聽出盧雲章話語中的休戰之意,所謂賜教之語不過是謙言,更何況盧雲章的“賜教”指的還是今後的資金撥款,也隻有白癡才會自不量力,在研究學術領域去“賜教”盧雲章。
可是這個新來的徐副所長卻這樣幹了,而且還是當着所有研究人員的面,幹的理直氣壯振振有詞。
盧雲章的臉sè頓時就沉了下來,在短暫的沉寂之後,他忽然拍手笑道:“好好好!今日盧某就洗耳恭聽,聽聽徐副所的高論,請徐副所告訴我,我哪裏錯了?...”說到這裏,盧雲章的笑容已經完全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怒意,“...隻要你能說得我心服口服,西méng科研所的一切我都可以jiāo給兩位,但如果你是信口開河...哼我的條件也不高,隻要你們以後不要來打擾我,按時撥款就夠了,至于雇員方面...”盧雲章看了一眼站在mén口發呆的年輕助手,“其他的我不管,但實驗室裏的人事任免,必須由我全權做主。怎麽樣?兩位大所長。”
這段時間滕雅琳和蘇逸川鬧得盧雲章很心煩,雖說對方站不住理,但畢竟還是要huā時間去應付,好不容易逮住了這個機會,所以盧雲章就想趁着這個機會一次xìng解決了,願賭服輸,既不用跟對方鬧得太僵,還能擺脫對方的糾纏。
滕雅琳暗暗向徐超搖了搖頭,意示他不要答應盧雲章的條件,他們現在連盧雲章究竟在研究什麽都搞不清楚,怎麽可能就說對方犯了錯呢?
可是徐超卻像沒看見她暗示似的,他笑嘻嘻地看着盧雲章,欣然道:“既然盧老有此雅興,xiǎo子豈敢有不奉陪的道理,那就讓在場的所有人作證,我來告訴盧老您哪裏錯了。”
徐超對于這些科研可說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他不懂什麽方程式,化學反應,以及分子結構,他所知道的隻有現成的配方,如果不是那個助理男孩說出“聚星漿液”,他才不會自讨沒趣地留住那個男孩。
之所以他敢說盧雲章錯了,原因很簡單,因爲他手上的“肌體修補液提純劑”的主要功效就是提純修補液中“聚星漿液”,使其發揮更大的功效,“聚星漿液”就如同一輛汽車的發動機,沒有發動機,汽車就不可能有動力,有了發動機,汽車的運動速度就要受到發動機的限制,想要提高汽車的速度,唯一辦法就提升發動機的功率,而“肌體修補液提純劑”的作用就在于此。
經過簡單的詢問,徐超從年輕助手的反應中知道,盧雲章遇到的難題跟當初他們試制提純劑所遇的難題很相似,也就是說,盧雲章并沒有意識到真正的問題是出在“聚星漿液”的純度上,所以他才敢大膽妄言。
徐超回過頭對滕雅琳xiǎo聲說道:“去拿一點提純劑來。”
滕雅琳先是一愣,但馬上就明白了徐超的意思,她眼睛一亮,急沖沖地跑出了實驗室。
然後徐超拍了拍依然還在發呆的年輕助手,摟着他的肩膀,一起走到了盧雲章面前。
“盧老,您的這位助手雖然說得不準确,但他的思路卻沒有錯,能在沒有任何佐證的情況下就大膽懷疑‘聚星漿液’,單憑這一點,他就無愧爲您的助手。”
盧雲章面無表情地緊盯着徐超,沒有說話,他知道徐超這句話的意思。“研究人員要有懷疑一切的勇氣”這本就是他平時常常教導學生的,隻是這次的懷疑對象是他先師的畢生成就,所以他剛才才會怒不可遏,現在想來,自己這個學生其實并沒有錯,不管他的質疑是不是正确,至少他的思維并沒有被前輩們耀眼的光環給罩住,在這一點上,自己甚至都不如他。
盧雲章并不是一個冥頑不靈,不敢承認錯誤的人,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已經暗暗打定了主意,等這件事完了之後再向自己的學生道歉,而現在,他隻想聽到徐超能給出什麽樣的答案。
“我并不知道盧老你們研究的具體項目是什麽,但既然涉及到‘聚星漿液’,想必就一定跟細胞的再生有關,如果你們依舊使用以前的‘聚星漿液’,我敢保證,盧老您絕不會有成功的一天,您的錯在于您太相信‘聚星漿液’了。”
“以前的‘聚星漿液’?”盧雲章立刻就抓住了徐超這句話的關鍵之處。
徐超聳了聳肩,輕描淡寫地回答道:“就是沒經過再次提純的‘聚星漿液’。”
“提純?”盧雲章頓時皺起了眉頭,“聚星漿液”自發現以來就已經被各種高科技儀器提純過了,雖說不敢保證百分之百沒有其他雜質,但以目前的科技水平來說,這已經算是最高純度了,怎麽可能還會被提純?如果聯盟真的又出現了更高的提純技術,自己怎麽可能會不知道。
想到這,盧雲章冷笑道:“這就是你要說的?難道你以爲用無法辦到的科技做解釋,就能說服我?”
“如果不能辦到,我還說它幹什麽?你不會真的以爲我這麽幼稚吧?”徐超嘿嘿笑了起來。
“哼口說無憑,隻要你能拿出實物,我就承認我錯了,隻是...你能拿得出嗎?”
徐超笑而不答。
這時,mén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滕雅琳拿着一管yào劑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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