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若虛頓時大喜,九轉蓮華體的海修都抓到了,老門主完全可以奪舍重生了啊,到那時一身實力回複到巅峰狀态,那麽還怕什麽世人知曉他的下落,還怕什麽外人得到他的消息嗎?
想到這裏,對這位新門主方才的不滿一下子沖淡,不過轉頭又苦笑了,搖了搖頭說道:
“門主,你有所不知,每次都是老門主主動出來召見我們,我們實無辦法給老門主傳過訊息去,不過再有三個月的時間,就又到了老門主爲我們開壇論道之ri了,我們等上一等。如此天大喜事,卻不能第一時間讓老門主得知,真是、唉……”
旁邊的章族族長青流河轉頭看了紫玉台一眼,突然緩緩開口道:“沒事,我有辦法給你們的老門主傳訊。”
慢慢轉身走到紫玉台旁邊。
淩若虛與下首的十餘人臉上再次同時變se,呼地一聲一齊上前一步。
淩若虛見這位外人竟然直接威脅到紫玉台,并且說有手段迫老門主出來,實不知他對老門主的元嬰體會不會構成威脅。在老門主沒有奪舍成功之前,任何的威脅都要滅在萌芽之中啊。
淩若虛厲聲向李燃刀問道:
“門主,這個外人到底是誰?你怎能讓他就那麽接近紫玉台聖地?”
十餘人同時目光如火看向這位新門主。
李燃刀緩緩轉頭看向淩若虛,笑着說道:“淩副門主。難道連我都不相信了,不要忘了,是老門主一手将門主令傳給我的,說過以後我的話就如他親自開口,這可是老門主對我的信任,你們也敢懷疑嗎?”
淩若虛一下子遲疑起來,皺眉說道:“可是、可是……這人到底是誰?”
李燃刀轉過頭去。看着族長青流河徑直将手掌按在了紫玉台上,頭也未回說道:“他是老門主的親生兄弟。”
“什麽……”
後邊的淩若虛衆人頓時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裏,再也無法淡然了。這位新門主回來。關于海中的正事還未提呢,僅是随口的兩個消息就将他們震驚的風中淩亂了。
李燃刀旁邊,那座蓮花狀的紫玉台上散發着絲絲寒氣。寒氣在空中散發,形成缭繞不盡的雲霧,宛若仙境。
一道青芒在青流河的掌下,沿着紫玉台疾速向裏傳了進去,不一會的工夫,玉台上一道湛藍se的光華隐隐流轉,越旋越濃,就如打開了一扇另外時間的大門。
刹那間藍光大作。
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咦?是誰喚醒了我?能量竟然如此熟悉?”
紫玉台上,元嬰青流海的身影憑空出現,在煙霞缭繞的雲台上盤膝而坐。刹那間與對面的族長青流河四目交投,愕然相對。
兩個人同時驚愣在了那裏。
下首的淩若虛衆人甚至都忘記跪伏了,張口結舌地看向紫玉台處,空氣中靜的有些壓抑,好半晌。坐在紫玉台正中的元嬰手抖抖地伸了出去,聲音都發顫了:
“流河?是你、真的是你?”
修行了數千年的那位章地皇族長,這一刻再也無法自持,如一個小孩子一般一下子跪了下去,雙手緊緊抓住紫玉台的蓮瓣,泣不成聲:
“哥。是我,是我啊。我的心已死了數千年了,哪裏想到,此生還能看見兄長活生生地出現在眼前啊。”
淩若虛衆人眼中一下子濕潤了。
看到兄弟相認這一幕,他們的心也終于完全放了下去,轉頭再看向滿臉欣慰之se站在一邊的那個新門主,眼中全是由衷的感激。
他們無數年間都無法實現的心願,這位新門主僅幾年時間就大刀闊斧地全部完成,讓老門主有了再世爲人、兄弟相認的奇迹。
直到這一刻,淩若虛衆人心中,方才将李燃刀完完全全地當做了他們的門主,真心擁護起來。
李燃刀臉上露出笑意,緩緩地揮手,招呼大家都退了下去,将天都峰完全讓給了這對兄弟叙舊。
老門主的奪舍重生,自有他的兄弟全程在旁邊護法,也沒有勞動他們的事情了。
相信到後來,元嬰青流海自然會将李燃刀的身份完完整整地告訴他的兄弟。混入章族本身就是青流海的主意,那位章族族長,到後來就是怪罪也無法厚顔深責。
雖然李燃刀是以人族的身份混進章族的,也得到了章族的資源大力支持。但是話又說回來,沒有李燃刀,章族也無從得到萬族大賽總冠軍的名額。
到後來,總還要感謝這位人修。
青山綠水,石階古道,沿古道而上的半山腰處,一座龐大奢華的敞軒,朱紅漆柱雕梁畫棟,此時,古仙門數十位丹升修者齊聚,将李燃刀圍在中間。
聽着門主娓娓道來,講述着入海的經過,人人臉上都顯得極爲難看,因爲這位門主所說的信息實在是太過驚人了:滅世天劫?
自己所生存的這方世界,竟然僅是一方更大空間的褶皺而以?
那方空間的更強天道生靈,一念之間就可讓天地更換?一念就是天意,而天意注定了,再過幾年這方世界中的生靈就要大範圍滅絕,那些天道者們要用消滅生命的辦法來杜絕這方世界的擴張,維護更大空間的平衡?
天劫已近,李燃刀也不想将這個消息隐瞞下去。早點告訴給衆人,也好早做準備。
乍聽此消息,衆修者全如李燃刀當年一樣驚呆住,心中均極爲沉重,半晌方才将這個消息消化了,壓低了聲音議論着。心中的沉重與茫然讓他們有些手足無措。就在這時,從山上的古道中,兩道身影并肩而行,緩緩走下。
一個顯得意氣風發,額頭上獨角峥嵘,一身昂揚氣息,另一個老者。此刻腰背也全都挺直了,一付淵停嶽峙般的氣度油然而生,再也不複那種蒼老憔悴的表象。
敞軒中。數十人愕然着停下聲音,怔怔地向上首看去,那個獨角之人身上的氣息對于他們來說極爲熟悉。難道是……
李燃刀眼睛也亮了,緩緩站起身,看着那兩道身影從古道中一步一步走下,未及近前,那個“季布奇”哈哈朗笑着:
“怎麽,換了一身皮囊,你們就連這參見之禮都全給我免了嗎?”
“是老門主,是老門主奪舍成功了。”
衆人一時全都大喜,形象改變了,但是那個獨角之人身上的能量氣息可是還是老門主的啊。那個聲音也絕對假冒不的啊。
淩若虛領頭,衆人一齊跪拜下去,歡聲喊道:
“恭喜門主奪舍成功。”
“恭喜門主兄弟團圓。”
那兩人同時哈哈大笑,昂揚着徑直走入敞軒中。
章族族長滿眼深意地向微笑着站在那裏的李燃刀瞥了一眼,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兄弟兩人走向上首,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
季布奇形象的青流海笑着向下揮手道:
“你們全起來。幾千年了,終于重獲zi you,終于可以到處行走了,今ri高興,這禮呀就全免了。”
衆人歡喜而起。恭立在一邊。
上首的章族族長目光再瞥向李燃刀,淡淡哼了一聲:
“李燃刀,你瞞的我好苦,原來取得萬族大賽總冠軍的這位章族天才,竟然是一位人修。在比賽中,我們章族族人那樣賣力地爲你呐喊歡呼,現在想想讓我們情何以堪。”
李燃刀笑笑,沒有說話,面對着這位章族族長這樣質問,他真就無言以駁,當年真是辜負了章族那樣歡天喜地的熱情啊。
想到這裏,一顆心暗暗提了起來,知道真相揭曉之後,就是兩族爲了利益博弈的時候了。
一方天然絕地,那麽究竟兩族各進入多少人?這位族長會不會獅子大開口,強行打壓人修,擴大章族的進入份額。
不過……
暗中将雙拳攥在一處,李燃刀也不怕博弈。
不提自己幫着章族搶下萬族大賽冠軍的這份功勞,不提幫助那個老門主青流海尋到奪舍軀體,幫助他們兄弟相認之情,單說自己掌握着青流海的元嬰jing血,這就是自己最大的博弈籌碼。
如果逼急了他們也怕自己氣急敗壞,拼個魚死網破。上首這兩位就是有通天徹地之能,想來也不敢太過分打壓自己。
别人都未說話,還是那個章族族長開口,搖了搖頭,繼續問道:
“李燃刀,事已至此,追究也沒有什麽用處了,天然絕地界碑在你的手裏,你是一定要讓人修占一份額了,說,你準備如何分配兩族的進入比例?”
“博弈、開始了嗎?”
李燃刀聽這位老族長徑直步入正題,心再次一緊,目光微眯,擡頭看向上首沉聲說道:
“族長,我是借章族名義取得的這份成績,但是我本身卻是人修,在天劫之前,我即感謝章族,又絕不會忘了我自己的真實身份的。
因此兩族均不偏頗,各分五十萬的名額進入天然絕地。”
說到這裏心懸的更緊了,盯着上首那位章族族長的臉se,頓了頓方才接着又說道“族長,這是我心中一直以來的想法,也是我的底限,望你不要逼我……”
說出這個數額,敞軒中的衆人同時緊張起來,氣氛頗顯得凝重。
如果上首的那個族長不同意,要強行打壓人族進入的名額怎麽辦?要知道,就是減少一成,那都代表着要損失十萬人修啊。
此刻博弈的雙方,随便的一句話就是多少生命啊。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那位老族長。
那位族長沉吟,最終緩緩點了點頭:“行,還算公平。”
“呼”地一聲,李燃刀聽到這裏長籲了一口氣,一顆心頓時就放了下去,眼睛亮了,沒有想到談判如此順利,那位老族長并沒有任何爲難自己之處,想來也是真心感謝自己爲他們所做的一切。
臉上緩緩露出笑容。
而這時,上首季布奇形象的青流海看向李燃刀,玩味地一笑,召手道:
“燃刀,你過來。”
李燃刀一怔,不知元嬰所爲何事,邁步走了過去。
元嬰青流海微微點了點頭,沉聲說道:
“燃刀,咱們兩人之間的恩怨啊,也糾纏不清了,你幫我奪舍成功,重見天ri,這份謝意我也不說了,下一步我就要離開這方世界,在天劫到來之前進入真靈世界,你們還要度劫,沒有什麽幫你的,我現在無需異果維持能量,這些異果現在對我也無甚太大用處,就全送你。”
“異果?”
李燃刀一聽臉se頓時就變了,驚喜之甚。
當年他從秦荒古地中僅搶到了五枚異果,一枚異果可分十瓣,每到最關鍵最危險的時刻,異果讓天賦神通暴漲的特xing總能讓他化險爲夷。
可說是一個保命的手段。
從這位章神皇手中接過一枚納戒,神識粗粗向裏邊掃去,裏邊足足懸浮着數百枚那樣的天地靈果。
看到這些,李燃刀的心都跳做一團,眉開眼笑。
這麽多的數量,以後就是揮霍着使用都沒事了。
這兩位剛從山上下來時,李燃刀想到人修身份揭穿,心中還是頗爲忐忑的,沒有想到,最終的一切可比方才想像的要好多了,如此收獲,驚喜啊。
看李燃刀這樣的表情,上首的兄弟兩個轉頭相視一眼,再也忍不住同時笑了出來。青流海微笑搖了搖頭說道:
“燃刀,異果對現階段的你來說,效用明顯,但是随着你層次的提升,他能讓你天賦短時間内暴漲的作用就變的微乎其微了,外力終有限度,以後還需自己刻苦修行才是。”
這是至理名言,李燃刀深深感懷,用力施禮道:“燃刀記下了。”
以後的幾天裏,那位老門主将古仙門的所有權限完全移交給李燃刀,叮囑這些弟子将來保重,自己則與那位章族族長飄然而去,不知所蹤。
囚禁了數千年了,天劫之前,終究要到外面再看這個世界一眼,再看看當年的親人還都在否。再無留戀之後,可能下一步就直接進入真靈世界的通道,到更廣闊的世界中逍遙去了。
那些大道者的行迹不是這些弟子所能猜測的。想到以後可能再無相見之ri,所有人心中都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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