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邊的錦服少年淡淡問道:
“玄殺奴,我父親特将你從試劍閣中調到玄石谷,你可知何意?”
少年身邊跟着一個狠毒模樣的男人,三角眼中閃爍着冷冷的光芒,微微低頭回道:
“離少爺,可是讓我将那個礦頭老五擠走?我聽說,老五是六長老的心腹。”
離少爺淡淡一笑輕斥道:
“玄殺奴,别胡說,這些事你不要管,記着,到了谷中你這個監工必須強勢起來,給我拼命壓榨那些礦奴的潛力。老五太軟弱,我早就琢磨着換掉他,你先監工兩個月,如果在這兩個月礦山開采量有了提升,父親就好和宗族說話,把你徹底換上去。”
玄殺奴臉上一片冰冷,淡淡說道:
“離少爺,你放心,我玄殺奴的行事手段你也應該有所聽聞,那夥礦奴若不拔層皮你唯我是問。”
公孫離滿意地點頭,如果玄殺奴能将老五擠下來,那麽這個玄石谷就全落入他們父子掌控中了。天色越來越暗,山石的陰影更重,兩人攀行在山道間,突然同時停住腳步霍然擡頭。
山石後一下子湧出十多個手執刀叉的漢子,粗布麻服,全都是獵戶打扮,衆人大喝了一聲,呼地一聲就向公孫離二人擁了上來。
“是公孫家的小崽子。”
“對,就是他,掌管玄石谷的公孫離,别放他跑了。”
亂糟糟的喊聲中,十多人刀叉齊舉,武藝精熟,相互之間配合的頗爲精妙,呼呼的兵器破風聲讓人心驚膽顫,眼望着公孫離,衆人都幾欲紅眼。
公孫離與玄殺奴吃了一驚,同時擎出長劍,劍芒飛舞,當當聲不絕于耳。
玄殺奴不知這是群什麽人,驚疑地向公孫離喊道:“離少爺,這是……”
公孫離滿眼冷色,陰寒着聲音哼了一聲:“又是這夥強盜,玄殺奴,别留情,給我全殺了,以絕後患。”
公孫離方說到這裏,突然一個領頭模樣的漢子挺着一柄鐵叉直奔了過來,兜頭蓋臉一連三叉砸下,公孫離精元勁疾轉,當當兩聲擋在鐵叉上,第三劍斜斜揚起,點在叉上順勢下滑,想要将鐵叉蕩開,哪知這個頭領臂力非同小可,山中敢生博虎熊,鐵叉用力向外揚起,呼地一聲反将公孫離的長劍彈到一邊。
公孫離情不自禁後退一步,惱羞成怒,他也是精元勁三重功力的強者,奈何實戰經驗欠缺,隻一個照面就落了下風。
又有兩人在另一側向公孫離偷襲,招招狠毒,刀風鋒可及骨,公孫離一下子手忙腳亂。沒想到自己處處小心,這一次山中遇險。
這夥獵人不知哪位親人遭過自己的毒手,已經在山中追堵過自己一次,上次被族中強者趕走,哪曾想這次離玄石谷這麽近,這幫人也敢公然出手。這裏的喊殺聲怕用不了多久就能将玄石谷的衆守衛引來,他們竟夷然不懼。
公孫離眼神一冷,長劍疾吐,當當兩聲将兩柄刀架開,再次當地一聲劇震,卻被那柄鐵叉震退一步。
那個頭領怒目瞪圓了向前踏上一步。
公孫離暗咬牙方要下狠手,突聽耳邊一陣密集的金鐵交鳴聲,數人同時被玄殺奴的長劍逼退,玄殺奴如一隻大鶴般一縱身落到公孫離身邊,掌中長劍嗡嗡顫動,劍上一層淡淡的金芒唰地一閃而沒,就如一道金虹強行貫入劍中。…。
那個頭領眼神中一下子流露出極度的驚駭,就見玄殺奴掌上寒芒吞吐,從鐵叉空隙間直透過去,嗤地一聲輕響,頭領的脖頸就被這柄劍一下子削斷,頭顱轱辘辘地滾下山去。
這一劍太狠了,十餘人同時一呆,公孫離情不自禁大喜,他早就聽說過玄殺奴的手段,今日親眼看見猶自感覺震撼。同是精元勁三重功力,玄殺奴的殺伐之力要遠強于他。
玄殺奴的劍芒不斷,向公孫離身邊那兩名持刀的獵人削去。那兩人見頭領死了,盡皆大聲呼叫,紅了眼不顧性命地撲上,瘋了一樣全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身後一獵人悲聲大喊:“二哥,三哥,敵人太強,我們先退,再找一日爲大哥報仇。”
那兩個執刀的漢子充耳不聞,将兩柄刀使的發了,潑潑揚揚着隻顧向玄殺奴身上砍去。
又有一人高聲叫道:“二哥,三哥,情勢不利,我們速退,再做緩圖。”十餘人同時向後,那兩名執刀之人臉孔都猙獰了,高聲喊道:“兄長死了,我二人絕不獨生,誓與大哥同生共死。”
玄殺奴金劍太過犀利,寒芒到處,嗤地一聲又将一人的胸膛刺透。
十餘人同時大悲,虎目含目,齊聲大叫:“二哥三哥,來日誓将爲你們報仇。”十餘人嘩地散入山石中遠遠遁去了。
玄殺奴冷着臉,再次一劍将最後這人的刀砍成兩段,劍尖疾點在這人的咽喉之上凝立不動,厲聲喝道:“說,你們的同夥都是何人?你們都是哪裏人氏?”
那個漢子嘿然冷笑,突然頭向前撞,一篷鮮血激射而出,自己撞在劍尖上就此死去。
公孫離鐵青着臉,冷冷地哼了一聲,這夥人如此慘烈,可着實令他頭疼。
自己的宗族勢力龐大,但是,不可能出門總将宗族綁在身上,總有落單的時候,這夥人明顯悍不畏死,這一次放虎歸山,日後終是麻煩。
公孫離正煩惱着,心中警兆突生,霍然擡頭向一方山石後看去,大聲喊道:“誰?給我出來!”
暮色中,一道瘦弱的身影緩緩地山石後走了出來。用一方布帛将面部蒙住,不過從額頭及眼睛上看去,也就是少年模樣,目光中一樣的仇恨之色。山風将他的衣服吹起,幾處明顯撕裂開的口子。
這人正是李燃刀。進入迷霧谷之前,公孫離必須除去,否則父親又将遭受不知名的酷刑折磨。隻不過緊趕慢趕,還是看到了血濺當地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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