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是清晨,但是這條街上已經頗爲熱鬧了。
李燃刀順着人流緩緩前行,仔細打量着長街兩側的店鋪,前方一個燙金招牌,上邊寫着三個大字——杏春堂,藥房足有兩層樓高,門臉頗大,遠遠地藥香就飄了過來。
“就是這裏了。”
李燃刀眼睛一亮,快步走去,藥房大堂内,已經排了十多個人等着抓藥,櫃台後花白胡子的老朗中慢條斯理地一個一個答對着。
李燃刀排在了隊伍的最後,壓住心中隐隐的熱切,随着隊伍緩緩向前移動。
整整過去半個時辰,看着前邊一人将抓好的藥包揣入懷中轉身離開,李燃刀方才有機會走到櫃台之前。
那個老朗中擡頭看了李燃刀一眼,見眼前還隻是一個稍顯瘦弱的少年,衣物老舊,不禁微微一笑,還未說話,突然從外邊風風火火闖進一個精瘦的漢子,硬擠到李燃刀面前,回頭不好意思地說道:
“兄弟勞駕,我這裏病人是急症,兄弟通融一二。”
李燃刀微微皺眉,緩緩退後一步,那個人急三火四地取出藥方,連連催促着,老朗中仔細核對,将方子上所有藥物抓齊,包成一個大包,那個精瘦的漢子提着藥包快速離開了,耽擱了這一會,李燃刀方才又走到櫃台前。
老朗中擡起眼眉看向眼前這個落迫少年,淡淡問道:
“有方子嗎?”
李燃刀搖了搖頭:“沒有。”
老朗中微微點頭:“沒有方子先等在一邊,等我幫後邊這些人抓完藥,我再根據你家病人的情況給你開一方子。”
說完,老朗中轉頭向李燃刀後邊喊道:“下一個。”後邊的人拿着方子用力向前擠來。李燃刀突然将頭湊向前壓低了聲音說道:“我買靈藥。”
“咦?”
老朗中吃了一驚,迅速擡頭向李燃刀仔細打量了一下,然後渾若無事地揚起頭向隊伍後邊喊道:“下一個。”
在這同時,老朗中右手拇指與食指成環,在櫃台後悄然向身後的一個夥計打了個手勢。
那個夥計緊走上兩步,低頭向李燃刀使了個眼色,李燃刀邁步離開隊伍,跟着這個夥計向後房走去。
曲曲折折轉過一道回廊,來到一間精雅的小廳,夥計讓李燃刀坐下稍侯,自行出去了,不一會,一位寬闊臉龐的中年人笑吟吟地走了進來,向李燃刀用力一拱手,坐在李燃刀對面。
“小兄弟,方才前廳怠慢之處還慢包涵,不知小兄弟想買什麽靈藥。”
李燃刀微微一笑,他早就聽說杏春堂的背景不一般,傳說這的掌櫃乃是一山門中的仙師,前堂與世俗藥堂一樣,而後堂則專門接待有靈藥需求的修行之人。
李燃刀淡淡說道:
“我買一株二十年生赤練參,外加朱血、丹紅、苦礬與百練草各六錢。”
中年人聽到這裏,眼睛漸漸亮了。
靈藥貴重,能知道這裏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家族或門派在外曆練的弟子。李燃刀談吐不俗,赤練參這種靈藥到不是太出奇,奇在李燃刀開出的那四種凡藥,憑這個中年人多年藥行的經驗,他隐隐能感覺到,這四種凡藥放在一起,有可能對赤練參的能量萃取達到一個驚人的程度。…。
能知曉如此秘方的,必不是尋常之人。
中年人淡淡微笑,對李燃刀越發重視起來,沖旁邊的那個夥計點頭,讓他去準備藥物,然後轉頭看向李燃刀說道:“小兄弟,你抓的這些藥,一共八兩黃金。”
在這裏買藥,動辄是用黃金計的了。
李燃刀也不驚訝,點了點頭,随手将那兩錠黃金取出放在中年人面前。
片刻,幾種藥物都包好了拿了過來,外邊還加罩了一件粗布包裹。李燃刀微微掀開包裹,藥香傳出,幾包藥驗點無誤,再接過中年人找的銀兩,背起包裹點頭起身告辭。
靈藥極爲順利地買到手,李燃刀心中也頗爲欣喜。
從頭到尾,李燃刀身上都透着一種遠非這個年齡所能擁有的成熟,中年人心中暗暗詫異,越發的不敢怠慢,熱切地站起身,執着李燃刀的手相送:“小兄弟,出門在外都不容易,以後有什麽需求了歡迎常來杏春堂。”
“小虎子,後門送客。”
那個夥計領着李燃刀轉過一條走廊,來到一處隐蔽的後門,悄然推開門,低聲對李燃刀說道:
“這裏出去就是長春大街,出門右拐,直接進入主街人流,一會自己小心。”
靈藥貴重,很容易被一些宵小盯上。杏春堂将一切都想到頭裏,李燃刀對杏春堂的服務極爲滿意,他也知道,對方定是将他認做某個勢力出外曆練的弟子了。
李燃刀點頭笑了笑,轉身走了出去,如夥計所言右拐進入主街,混入人流中悄然走遠了。
這幾日内迷霧谷就會開啓,半年後玄機派公開選撥弟子的比賽就會開始,李燃刀迫切需求實力。從得到那兩綻黃金的那一刻起,李燃刀就将主意打在了靈藥上,這一刻靈藥到手,李燃刀心中掩飾不住的興奮。
下一步就需覓地修煉,使用靈藥讓自己的實力盡快提升。
轉過幾條街,李燃刀确認身後無人跟蹤,背着那個不起眼的粗布包裹,再次悄然回到于家那條偏僻的胡同附近。
臨風城住民不多,但是流動人口不少,大多都是趕山的隊伍,因此城中到處可見租售房屋的告示。
在于家不遠處,李燃刀早就注意到一間小院,裏邊閣樓高聳,門前張挂着一方獸皮,上邊寫着租售字樣。
李燃刀沿着胡同快速向裏行去,經過于家時身體微微一頓,聽到裏邊孩子們笑鬧聲,心中漾起一絲暖意,走到前方那家小院,拍開門,一個脊背微駝的老者打開院門,一雙渾濁的雙眼詫異地盯着李燃刀:
“小哥,你找誰?”
李燃刀笑了笑:“我想租這座小院,敢問老丈需多少銀兩。”
老者盯着李燃刀的打扮,微露不滿之色搖了搖頭:“小哥是自己住還是另有家人?我這間閣樓要租住可有條件,居者最多不得超過五人,每月租金七錢銀子,三個月起租上打珠支付,絕不拖欠。還有,若是獵到野獸了絕不許将房子染上血迹……”
老者還要絮叨,李燃刀随手遞出三兩銀子淡淡說道:
“沒别人,隻我自己住,不會給你弄壞哪裏的。”
老者一下子愕然,怔了怔,接過銀子,搖着頭回屋收拾了一個包裹,背着包裹離開了。
城中空房子太多,老者這裏已經好長時間沒人光顧了,今天遇到一個這樣幹脆利落的租戶,還僅是一個人沒有半點說道,老者廢話再也沒有,直接拿錢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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