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停機坪的對抗


空曠的地下停機坪大廳放大了槍聲的餘響,這些餘響相互交鳴混合成了如同魔鬼嗚咽一樣的共鳴。

江岸偉的隊伍拉開陣勢進入了紅龍1号飛機的戰鬥範圍内,那裏就是這魔鬼嗚咽咆哮的中點。

夏維朵在後,痕遠捧着操作儀在前,他們沿着牆邊縱橫交錯的電纜管線朝着紅龍1号飛機靠近,痕遠的屏幕上漸漸的出現了紅黃色的影像,他放慢了步伐。

“組長,有信号了。”痕遠說道,他停下了腳步,蹲在地上,開始放置儀器校對。

夏維朵警惕的朝着槍聲的方向看去,紅龍1号的的機頭面對着她來的方向,艙門邊一架起落梯已經貼近機身,隊伍正圍繞在艙門附近的範圍,能夠隐蔽的地方也隻有不遠處的兩架執勤車,子彈就從那裏朝着艙門發射,地上躺着守衛隊隊員的屍體。

她的目光很快搜索到了進入飛機腹部下方的江岸偉,他和隊伍正在慢慢靠近支援。

“組長,組長。。。”痕遠低着頭呼叫着:“我已經定位到地下停機坪的所有範圍。”

夏維朵把目光從江岸偉身上移開,她問道:“情況如何?”

痕遠皺着眉頭,露出不可思議的微笑:“似乎比想像中複雜。”

“彙報情況。”夏維朵命令道。

痕遠盯着被它鎖定的掃瞄圖案回答道:“這些圖像看上去很奇怪,雖然機身的材質會讓結果有所誤差,但是我可以斷定機上沒有幸存者。”

“你肯定?”夏維朵湊過頭瞄了一眼,雖然她看不懂那些專業的像素數據,但還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許部長不是還在飛機上?”

痕遠眼珠一轉,一手繞着自己細長的脖勁,然而近處的流彈彈射的聲音,又讓他下意識的俯下腦門:“所以,這就是奇怪的地方。”

“那是誰在開槍?”夏維朵問道。

“艙門附近隻有一個與衆不同的圖像生成,它的顔色彙集成一團,和我在第三停機坪維修室附近掃瞄到的東西差不多,就是它,皇後菌感染者。”痕遠說道:“它果然順着管道溜進了這裏,也活該。。。他們倒黴。”

“可是江隊長接受指揮中心的意思是:許部長還活着。要不,這些停止撤離的命令又是誰發出的?不行。。。”夏維朵低頭對着痕遠說道:“你再仔細的看看飛機内部。”

痕遠翻了翻白眼,顯然對于不信任自己數據專業的夏維朵感到無奈,但他依然配合的重新定位掃瞄:“我還是要再說一句,我不可能會出現錯誤,即使沒有見過的五級感染者,我依然有自己的專業判斷。”

夏維朵拍了一下他得腦袋:“少廢話。”

“你下手輕點!”痕遠抱怨道:“怪不得江隊長沒留意你,你就是個漢子,女漢子。”

夏維朵擡起拳頭佯裝要打:“你再說一句?”

“你還要我好好執行任務嗎?”痕遠回過頭頂撞道。

夏維朵的拳頭慢慢落下,攤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行,姐不爲難你,你快看看。”

痕遠嘟哝着擺弄儀器,他回答:“再次确認機上沒有幸存者。”

“那他們全死了?”夏維朵問道。

“根據這些微弱的圖像對比,他們和死了并無分别,它們成了感染者。”

夏維朵咬牙切齒的拍在痕遠的腦門上:“你有本事,話不一次性說清楚。”

“我也是再次确認才敢說的。”痕遠委屈的說道。

夏維朵不在搭理痕遠,她打開對講裝置對着江岸偉彙報道:“老江,情況緊急,我不得不聯線你。”

江岸偉正在機腹底部,他收到了夏維朵的信号:“說。”

他簡單的回答。

“痕遠的掃瞄裝置顯示,紅龍1号并無幸存者,艙門開槍的人并非内部警衛,它是皇後菌感染者,而且。。。機艙裏所有人都變成了屍菌感染者,估計還在潛伏期内。”

江岸偉擡起手勢,讓隊伍停止行動。

“這個消息準确?許部長已經遇難?”

“确定,你需要把計劃更改爲應付感染者,而不是救援,機上已經沒有活人。”

“那爲何指揮中心答複,許部長在機艙内等待營救?”

“我不知道。”夏維朵說道:“你最好把情況彙報給指揮室。”

“我明白,你們在哪?”

江岸偉的目光快速的搜尋着,很快找到了他們的位置:“我不是命令你原地待命?”

“我。。。”

突然之間,槍聲雜亂的從紅龍1号飛機附近傳來,江岸偉快速的掩護在機輪附近的位置,流彈朝着他們的方向四射開來。

“老江。。。那裏情況?”夏維朵努力的朝着飛機那張望,江岸偉的對講機已經掐停了信号。

“組長?江隊長不相信?”痕遠問道。

“不。。。”夏維朵警惕的望着飛機那,一個黑影從機艙跳落在地上,子彈密集的撕裂着它的軀體。

“那裏有情況。”夏維朵回答。

痕遠低頭看着掃描儀,然後哆嗦的說道:“組長,是不是該回去原地待命,皇後菌感染者不在機艙裏。。。”

“是不在,它出來了。”夏維朵盯着跳落地上的黑影,那些躲在掩體的隊伍正在把槍口對準它掃射,它弓着身子蹲在地上,背部的黑色制服已經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組長。。。”痕遠捧着電腦站了起來:“我們該回去通道内部。。。機艙裏的信号開始強烈,它們醒了。。。”

痕遠開始朝着身後的通道跑去,夏維朵沒有留住他,她望着江岸偉掩護的方向,内部守衛掃射皇後菌感染者的位置讓江岸偉處于被動,這是流彈射擊的範圍之内。

“老江。。。離開那裏。”夏維朵聯線江岸偉:“機艙裏的感染者蘇醒了。”

“你确定感染者周期蘇醒如此快?”江岸偉不可思議的問道。

“我相信痕遠的判斷。”夏維朵回答。

穿着黑色制服的皇後菌感染者躍落在地面上,它弓着身子俯首着。

子彈開始密集的撕裂它身上的衣物和皮膚。它的頭盔被子彈削成了碎片,腦袋被子彈削成了爛泥,它就像一具沒有腦袋的人蹲在地上任憑擺布,雙手交叉環抱胸前的手臂,也被子彈一片片的撕開皮肉,然而當守衛咆哮着自信的從掩體裏邁開步伐,圍繞成一個包圍圈,槍口無情兇猛掃射的時候,機艙裏出現了幾個熟悉的身影,他們或胖或瘦,扯着尖銳的利爪,像幽靈一樣從機艙跳落在彈火之中。

“暴屍!”

他們看清了這些人的面孔,獠牙紅面,血紅的眼睛,它們曾經是對他們發号司令的上司,如今卻潰爛成了流着膿疱的暴屍。

它們紅着得眼睛就像無盡的地獄深淵,咆哮就像地獄深淵裏透出的亡者呐喊。

“吖。。。”

它們快速的接近這個無頭男子,子彈開始從它的身上被分離開來,暴屍的速度足夠讓它們嗅到死亡的逼迫感。

江岸偉察覺到了瞬間的變化,就像空氣中瞬間彌漫的腐屍氣味,他對着内置麥克風命令道:“感染者進入。”

無頭的皇後菌感染者被暴屍分開了子彈的撕裂,它身上的菌絲開始在組織上爬升蔓延,很快它站了起來,恢複了原來的樣子,在它的周圍是掉落一地的腐蝕夾帶黏液的彈頭碎片。

一隻一隻暴屍從機上跌落,它們咆哮着揮舞着剛長成的利爪,它們的眼睛轉向了江岸偉的方向。

“火槍隊,跟我上!”夏維朵還不等江岸偉下令,便呼叫身後通道的火焰槍隊,當她們快速的集合在夏維朵身邊的時候,她命令道:“火槍組隊員們,用手裏的武器烤熟它們。”

所有的槍管點上了火焰,夏維朵快速的朝着混亂的飛機範圍跑去,她一邊接近,一邊對着江岸偉說道:“火焰組前來支援。”

“注意這裏守衛隊的攻擊範圍,這裏沒有掩體,我們從後面增援實際上進入了守衛隊的射擊範圍。。。”江岸偉囑咐道:“守衛隊希望我們配合隊伍清理左機翼附近暴屍。”

“是。”夏維朵帶領隊伍快步向前。

火焰槍很快發射了熊熊烈火,對着朝着隊伍撲來的暴屍襲去,配合着子彈密集的撕扯着,很快它成了一堆黑色的煤炭堆。

暴屍依舊不斷的從機艙裏跌落在地上,它們攀爬而起,利爪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撕裂一切東西。

在這混戰中,皇後菌男子在子彈交錯呼嘯中前行,當防衛隊用子彈撕扯一隻撲來的暴屍,移開槍口時,他已經站立在他面前,八隻觸手像蛇一般從他的背部彈開,它們張開三瓣口器,朝着持槍的守衛隊襲去。

“那怪物明明。。。被削去了腦袋!”江岸偉看見了前方混戰的場面,怪物借着暴屍的穿行,毫無阻攔的信步在槍林彈雨之中,并且張開背後蛇一樣的網,捕食着眼前存活的人。

“我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們看見了嗎?它有自我修複的能力。”江岸偉說道,他希望自己的聲音能帶入每個投入戰鬥的人中,讓他們警惕自己對付的敵人。

皇後菌感染者慢慢的踱步,它自信于自己的力量,相信這裏每一個人都會成爲他的傀儡,化爲它記憶的一部分,它就像紛争之神,也似地獄的死神,在兩軍會戰時,如如無人之境般穿梭,把死亡和絕望播撒在戰場上。

“它究竟是什麽東西?”夏維朵不由得一陣膽寒。

江岸偉也不由得愣了幾秒,但是暴屍的接近,讓他無法繼續關注那個在前方吞噬自己兄弟的怪物。

很快,前方的子彈稀稀拉拉,最後,一發子彈再也沒有在前方響起。

皇後菌感染者正在用它的觸須深入護衛隊長的口中,他翻着白眼,黑色的筋脈布滿着他的腦門,他的身軀被觸須緊緊纏繞,雙手被束縛,口裏塞着觸手,喉結處鼓起起伏,在他離地的腳下,一群暴屍轉過了悠紅的眼睛,回頭瞪着江岸偉的側翼增援。

“老江。。。防衛隊已經全軍潰敗,它們沖我們過來了。”夏維朵說道。

江岸偉正在收拾前方迎面撲來的暴屍,身邊的槍聲驟響,他看見了成群結隊撲來的暴屍。

“兄弟們,給我掃!”江岸偉命令道。

“火焰槍組,把它們烤成焦炭!”夏維朵也命令道:“無論是爬的還是倒地的,一律燒成灰燼。”

子彈和火焰瞬間在機尾附近組成一道強力的火網,暴屍快速的撲來,瞬間被扯成爛肉,随及火焰灼燒。

防禦隊員和火焰槍組很快默契的配合着,暴屍開始橫沖直撞,試圖沖破這道封鎖。

這時。

皇後菌男子收回了觸須,它轉過身,在一堆血肉模糊暴屍和防衛隊屍體上回眸,幽紅的眼睛像落滿鮮血,他朝着這裏一躍,瞬間落在了江岸偉的隊伍前。

它快速的張開了八隻觸手,朝着江岸偉的隊伍散播開,暴屍趁機而入,撕扯着那些毫無準備的慌神之人。

死神的陰影籠罩着所有人的眉間,但是江岸偉聲嘶力竭的命令卻讓他們穩住了腳。

“對準它的心髒!”江岸偉喊道。

觸須在子彈中穿行,卷入了隊員的口中,火焰槍組用噴火器朝着它們焚燒,子彈對準皇後菌的心髒猛擊。

它的八隻觸手縮回了背部。

是的,對準它的心髒,那裏才是它脆弱的部分。

可是,暴屍沖向前,阻擋住子彈繼續撕扯皇後菌的心髒。

“這群走狗!”江岸偉狠狠的罵了一聲,他的槍口被迫從皇後菌男子的心髒處移開,因爲暴屍的侵入,一不留神,他可能會被剖腸劃肚,或者削去腦門。

男子怒瞪紅色的雙眼,他咆哮一聲,八隻觸手在暴屍的掩護下升向空中,它向駭浪一樣甩向開槍的隊員身上,并且卷起他們,在空中把三瓣口器塞入他們的面罩之中。

火力一下子被打開缺口,江岸偉看見了那血紅的眼睛正在盯着他。

暴屍不斷的倒地,卻又不斷的逼近,江岸偉的隊伍也在不斷的後退。

遠處那八隻觸手正在混亂中抽動,它們蛇形着朝着隊伍再次撲來。

它的速度如此的快,江岸偉看見了前方的兄弟突然間消失在他的面前,觸手卷起他們,子彈在四周随處掃射。

被流彈擊中和被火焰灼燒成冤魂的弟兄在他身邊倒下。

暴屍依然在前,掩護着它的主人步伐。

江岸偉發現他的步伐不斷的後退着,當他把槍口對準皇後菌感染者時候,暴屍就會移到他的槍口上。

那八隻觸須依然在空中甩蕩,當撲向前的暴屍吸引住火力時,它就會從空中甩下,卷起無法防備的隊員,亦或者當你把槍頭或者火焰噴射器對準撲來的觸爪,暴屍就會削去你的腦袋,讓勁動脈的血像噴泉一樣湧出,然後歪扭的倒地。

他們已經退到了機頭範圍,想讓皇後菌的八隻觸手阻隔在紅龍1号飛機前,巨大的機身能夠抑制它從空中襲來的風險。

“把子彈對準暴屍。”江岸偉下令道。

子彈開始找到了方向,單一的對付暴屍讓火力網逐漸增強,火焰噴槍的阻隔也讓暴屍不那麽難對付,這是他們能夠想到的在這巨大空曠,毫無掩體的地方阻擋屍菌感染者的辦法。

暴屍穿過機身腹部朝着他們撲來,彈頭撕裂它們的軀體,它們咆哮的倒下,揮舞這利爪,它們依然穿着未被表皮腐蝕幹淨的西裝外套。

那一眨眼,江岸偉的餘光掃到了騰地而起的皇後菌男子,它甩着八隻觸手躍到了機頂。他急忙退到了隊伍的最後,朝着紅龍1号的機頂看去。

隊伍正在陸續的從機腹穿行後退。

“小心頭頂!”江岸偉喊道,但他的角度無法清楚的觀測到機頂的位置,他擡頭隻見巨大的機身在他的視線中,然後,從機頂抛下了八隻觸手,他眼睜睜的看着眼前的兄弟被卷起,腳離地甩向空中,手裏的槍械依然按着扳機,子彈在機身上劃出一條橫線。

他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看着迎面而來的暴屍,呲着黏糊鋒利的牙,朝着它撲來。

一道火焰在他的眼前凝聚成光芒,暴屍就在這團光芒之中,它被炙烤着哀嚎咆哮,火焰粘在它發濃的軀體上,灼出黑色的濃煙。

他一回頭,見是夏維朵,她腳一踢,方才跌落江岸偉手中的槍械又回到他的手邊。

他拾起槍,對準暴屍的腦門就是幾發。

“它在機頂上。”江岸偉命令道:“撤離飛機範圍。”

但是夏維朵卻朝機尾跑去。

“夏組長,你這是幹嘛,回來!”江岸偉吼道。

“我發現了。。。火箭組遺落的武器。”夏維朵回答,她快速的捧起火箭彈發射器還有彈藥箱,隻能把它的火焰噴射器丢在一旁。

“掩護夏組長!”江岸偉發出了命令,他環視着還剩下的10個不到的隊員。

子彈掃射在夏維朵身後的暴屍上。

然而,從空中甩下的觸須,把他爲數不多的隊員卷了去,在空中張開三瓣口器進入喉管,再把他們抛向四周。

瞬間身後啪啪的落着倒地的隊員,有的一動不動,有的依然在痛苦的抽搐着,被撕裂腐蝕的面罩,露出了他們被腐蝕的牙床,那裏将會感染屍菌後,長出尖銳的利齒。

夏維朵快速的朝着江岸偉的方向跑來,江岸偉不斷後退,不斷的開槍阻止前來的暴屍,那些倒地的防衛隊,抽搐着伸出尖銳的利爪,在空曠的停機坪裏站了起來。

“隊長。。。不行。。。我們不行了。”剩下的隊員随着他的步伐一邊撤退,一邊開槍阻止前進的暴屍。

“該死的皇後菌。。。”江岸偉随着隊伍退到了機身以外,他的視線終于能夠看到遠處機頂的位置,皇後菌男子站在機頭位置,歪着腦袋,身後的八隻觸手像他的翅膀。

“我看你還能抓住我!”江岸偉瞄準它的心髒,就是連發。

子彈突突的把它的觸手打回身子内。

“就是這樣。。。”江岸偉咆哮着。

但是他的準鏡裏突然消失了這個站在飛機頭部的男子,他移開瞄準鏡,一個黑影沉沉的立在他幾步之遙。

他從沒有如此近距離的看到這個皇後菌感染者的面容,他沒有流膿發痂,沒有扭曲的五官,他的臉龐幹淨得就像天使,深邃鮮紅的眼睛就像憤怒絕望的地獄之火,他看見兄弟們朝着它的胸膛掃射,子彈穿過它的皮膚,它用手臂遮擋着,子彈撕扯它的手臂,但他卻面無表情,沒有疼痛,沒有感覺,它身上的傷痕在快速的愈合,彈頭被融化成金屬液質排除體内,或者掉落地上。

它身後悄無聲息的探出了八隻猙獰的觸手,像無數蠕動的蠕蟲纏繞而成的筋脈,在尖端分成三瓣口器。

“讓開!”

江岸偉隻聽見了對講機内夏維朵的聲音,他看着從空中撲來的觸須,那是死神給予的邀請,他下意識瞥過頭去,那瞬間,看見了孤零一人的夏維朵,她在身後持着火箭組的火箭發射器,彈頭已經越過了他的鼻尖面罩,他甚至來不及轉頭,彈頭已經擊在了皇後菌男子的胸前,它被導彈的沖擊朝着機腹拖曳,最終在機輪處爆炸。

熱焱撕裂了機身,火焰把機身擡起,強烈的轟鳴震耳欲聾,在空曠密閉的地下停機坪回蕩彙集,這足以造成沉重的災難,氣旋和熱浪把撕裂的飛機擡起,随之而來的再次轟鳴,是紅龍1号被重重摔在地上的機身,它被氣旋推着朝着江岸偉和夏維朵滑來,外斜的機身磨擦着地面尖銳的顫抖,那印有紅色龍頭圖案的機頭,像山崩一樣朝着他們快速推進。

“跑啊!”夏維朵喊道,她的面罩玻璃反射着強烈的火焰,那是撕裂的飛機機油燃起,它像火山一樣,朝着隊伍靠近,滾滾黑煙是它的挑釁。

江岸偉快速的爬起,他飛快的跟在夏維朵身後,朝着來時的通道跑去。

背後是炙熱的熱浪和令地面顫抖的轟鳴。

他牽住了夏維朵的手,用力的朝前拽着。

然後江岸偉拽着夏維朵朝着右側牆壁跑去,當他們一貼近牆壁,巨大的火焰裹着機頭翻過了他們的眼前。

夏維朵隻聽見自己的喘息聲,他轉頭看着同樣氣喘籲籲的江岸偉,他的汗水已經浸濕了面罩,泛出了一股霧氣。

她低頭看着自己被牽着的手,雖然隔着一層防疫手套,但是似乎感覺到了溫度。

“謝謝。。。”江岸偉說道。

“謝。。。什麽?”夏維朵問道。

“若不是用火箭組的火箭發射器。。。”江岸偉喘着說:“我也許已經成了它的走狗了。”

“我也該謝謝你,若不是你拉着我跑向右側,我還傻乎乎的一直跑,早就。。。沒了。”夏維朵望着四周一片狼藉,但不知道爲甚麽,渾身就像被火焰炙烤一樣發燙:“火箭組的導彈是執行轟炸任務。。。效果不一般啊。。。”

江岸偉松開了她的手,持起了槍:“你沒事吧?”

夏維朵點了點頭:“沒有,你呢?”

“我的防護服似乎出了破損,可能在背後。”江岸偉說道:“我能聞到焦味。”

“你的面罩透了氣,也許是這個問題。”夏維朵仔細的看着他的面罩,眼睛卻突然撇向一邊:“現在你還不是解開防護服的時候。”

“我知道。”江岸偉四周環顧,幾位兄弟正在朝着他聚攏,他們的防護服上有些已經焦黑一片,還有幾位火焰槍組的隊員,他們在艱難的彙合。

江岸偉朝着遠處燃燒的火團看去,那裏就是皇後菌感染者爆炸的地方,但是随後,地下停機坪裏閃出了藍紅色的警告燈。

“注意!火災警告!”

機械冰冷的聲音伴随着頂端激活的噴頭,冰冷的水霧打在每一個人身上,也打在了燃燒的火焰之上,黑色的濃煙瞬間變稠,通風管道來不及排散開,開始在四處蔓延,伴随着劈劈啪啪的爆炸餘響。

在這淅淅瀝瀝的水聲中,暴屍凄厲的哀嚎伴着火焰噼啪之聲,讓聚合的隊伍又拉上了緊繃的神經。

“老江,現在黑煙越來越重,起飛閘門又緊緊閉合,指揮中心難道看不出來這裏經曆一場惡戰嗎?”夏維朵罵道:“現在能見度不佳,我們必須撤離。”

“我必須清理這裏,不能讓皇後菌那東西有一絲殘存的生命,我們不能在犯同一次錯誤。”江岸偉喝道:“兄弟們,跟我一起朝前清理,不能讓那東西在溜掉。”

他看了一眼衆人,面罩下是一副疲憊的臉龐,甚至還有紅着眼睛含着淚水的人,他們沒有恐懼,眼裏雖然含着淚水,但是卻異常堅決。

暴屍其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前一秒還是并肩的戰友。

“江隊長。。。這裏是指揮室。。。”江岸偉的對講系統突然傳來信号。

他暗罵一聲,即刻回道:“收到,請求打開起飛閘門。”

“對不起,我已經努力,但是剛才的爆炸似乎毀壞了操作系統,我這裏無法操作。”

江岸偉再也無法抑制内心的怒火,他吼道:“許部長已經死了,這裏所有的高層都死了,皇後菌在這裏,**眼睛瞎了。。。你看看監視器,這裏發生了什麽,暴屍,是暴屍,還有那怪物!”

“我需要派人支援你們嗎?”指揮室回答:“我沒有這個權限你知道的。。。而且,地下停機坪出現屍菌感染者,我不知道爲什麽地下停機坪在你們出現前,機艙的警衛就開槍擊破攝像頭,我也必須封鎖所有出入口,你能理解嗎?”

江岸偉的臉一陣紅一陣青,他已經氣到無話可說。

夏維朵也叉腰的立在一邊看着江岸偉的表情變化,她知道一定是指揮室。

“你們确定許部長已經死了嗎?”指揮室問道。

“我。。。他媽的之前已經和你說過了,飛機裏所有人都死了。”

“許部長告訴我,他在來指揮室的路上。。。”指揮室說道。

江岸偉心裏一驚,他問道:“小劉,你在耍我?”

指揮室回答:“江隊長,這次我聯線給你不是指示你,也不是傳達命令,我就想告訴你起飛閘門的問題,也私底下問你,我就覺得奇怪。。。”

“立刻離開那裏,他不是許部長。。。”江岸偉說道:“小劉,叫指揮室裏的人立刻離開那裏。”

“江隊長,我知道了,我正在追蹤通道攝像頭。。。我開通了你們來時的通道,你可以從原來下來的地方撤離,順便會合方格李博士。。。”

麥克風在這裏被切斷,江岸偉連續呼叫幾聲後均無應答。

“皇後菌已經溜走了。”江岸偉說道。

“怎麽回事?”夏維朵疑惑的問道,朝着那團火焰望去。

“機上的人都死了,在我們來時,但是指揮室小劉卻聽見許部長下命令。現在他又說,許部長已經在去指揮室的路上。。。”

“他難道不會看監視器做出判斷?”夏維朵也皺眉問道:“都是一群蠢貨。”

“不。”江岸偉看着濃煙四起地下停機坪,他說道:“在我們增援前,機艙警衛就開槍擊破主要攝像頭,它是皇後菌感染者,我們看見的男人,他似乎了解這裏這裏的構造。”

“難道真的像李博士說的,它感染了飛機上的人,擁有他們的記憶?”夏維朵吃驚的自語道:“天啊,機上都是這個基地的大腦!”

“我不知道。。。”江岸偉看着衆人說道:“我必須到前面确認,皇後菌感染者是不是還在這裏。”

“你瘋了。。。”夏維朵罵道:“你忘記你差點被那東西給搞了?”

“我隻想确認,它是不是真的溜走,如果還在,我就必須毀掉它。”江岸偉固執的說。

夏維朵已經漲紅了臉,她鼓着一口氣,看着疲憊的火焰組剩餘的人數,喊道:“火焰組的隊員聽令,看好火焰機的油箱位置,現在清理現場是咋們份内的事情,我們這身衣服比他們奈燒,走,去看那章魚是不是烤熟了。”

夏維朵命令完,頭也不回的朝着殘垣處走去。

暴屍在黑煙間穿行,但對于江岸偉一行,已經構不成威脅,很快他們接近了火箭彈爆炸的炸點,在一堆燃燒的金屬間,已經無法分辨是否藏有皇後菌體的痕迹。

“老江,我确定我正面對着它,它就在機輪這裏爆炸。。。”夏維朵說道。

江岸偉盯着火焰看着,他輕輕的咳了兩聲。

“你必須離開這裏,你的防護服出了問題。”夏維朵說道。

“隊長。。。”前方隊員彙報道:“A2的入口被腐蝕出一個窟窿,那裏是鏈接指揮室的通道。”

江岸偉小心踏着路面走去,果然,那裏被腐蝕出了一個可以容下一人穿行的窟窿。

“指揮室,立即派人增援A2通道。。。指揮室。。。”江岸偉試着呼叫聯線,都沒有反應。

“老江,指揮室開不了這個門,我們也追不上它,從這個窟窿鑽進可是冒風險的,那些紅色的黏液碰見可你不是那麽好玩的。”

江岸偉又試了幾次,依然沒有反應。

這個時候,他身後不遠處的兄弟突然凄厲的哀嚎咆哮,他持槍朝着自己腿下的地闆射擊,但是雙腿卻挪不開步伐。

“救我。。。有東西爬上我的腳。。。”他凄厲的哀嚎着。

接着又是一位隊員哀嚎着,他丢掉了手裏的槍械,甚至試圖脫下自己的防護服,他手舞足蹈,雙腳卻一動不動。

“地下。。。地下。。。”他慘叫着。

江岸偉一行開始留意自己的腳下,那裏剛噴了水,莫非屍菌黏液或者暴屍碎塊不小心被他們踩到?

夏維朵低頭環視自己的腳邊,她突然皺下眉頭,細細的紅線像絲在地闆延伸,朝着她的雙腳靠攏。

她随及持着火焰噴槍在地上噴射,那些紅線被灼燒成黑炭,她一邊喊道:“朝着地上噴火。。。”一邊朝着江岸偉跑去,當跑到江岸偉身邊的時候,她用火焰噴槍畫了一個火焰圈。

來不及照做的隊員開始痛苦的哀嚎,他們似乎無法彎腰,隻能站着。。。站着痛苦的咆哮。

“這是什麽?”江岸偉愣在那,他的眼前是他剩餘的隊員,他們痛苦的求救,痛苦的哀嚎,他們手舞足蹈的揮動,最後歸于平靜,他們揚着腦袋,直挺挺的站着。。。死去。

也許那不是死去,而是屍菌在感染。。。

“園丁。。。”夏維朵痛苦的說道:“它一定躲在哪?”

江岸偉直勾勾的看着前方,舉起了槍械,瞄準了遠處黑煙籠罩間站立的人影。

“它在那。。。一定是在機艙内,被甩了出來。。。它在那,我看見了。。。”江岸偉咬着牙,他的瞄準鏡對準着它。

“許部長。。。”

夏維朵朝着黑煙那看去,在一片狼藉中,一個肥胖的男人站立不動,就像一尊蠟像,他站得筆直,擡着腦袋,張着嘴巴。。。他就是許部長。

它的雙腳已經被菌絲固定在地上,就像長了根一樣,它的根絲會朝外擴散,一旦觸到活人就會立即攀附它,腐蝕衣服鞋子,把菌絲從腳底穿進,被園丁感染的人不會彎腰,不會屈腿,它們隻有一個特點,站着死去,站着讓屍菌感染,被感染的人叫做人樹。

人樹不會擴散菌絲,隻有園丁會,最後孢芽将從它們仰天的口中抽出。。。

“燒了它們。。。”江岸偉放下瞄準鏡,對着夏維朵說道:“燒了。。。”

夏維朵集合剩餘的火焰槍組隊員,他們用手裏的噴槍朝着地上開路,那細細的紅色菌絲就像地闆發黴一般覆蓋,火焰過後剩下幹枯的焦黑,江岸偉走在這個隊形的中央,當靠近了園丁時,夏維朵狠狠的對準它噴射火焰。

“這裏的濃煙的越來越密集,沒有開放的閘門讓這裏的溫度越來越高,就像一個烤箱。。。”夏維朵說道:“老江,現在不是處理他們後事的時候,我的溫度顯示這裏不能久留,你的防護服更無法阻隔熱量。”

江岸偉沉重的喘着氣,他輕輕的咳嗽着,臉頰已經被汗水浸濕,他點頭道:“我們從原來的地方撤離,會合李博士。。。”

“我來開路。”夏維朵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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