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傳說
很久以前,七閩之地内,人類還未出現,天神和惡魔在此争鬥了千年,當他們兩敗俱傷時,土地上聰明的動物偷吃了神的種子,種子在動物身上結出了果,于是變成了人。人開始繁衍生息,天神和惡魔也在不斷的征戰,當有一天兩位大神兩敗俱傷時,他們看見了人,于是天神說,你們的聰慧是從我這裏偷來的智慧之果,是我賜予你們第二次生命,并在你們體内留下我的種子,你們用我的智慧尋求食物,蓋起擋風遮雨的屋子,你們應該選擇我,幫我對付眼前的惡魔。惡魔卻說,你看,你們偷了天神的東西,現在是需要回報的時候,但是如果選擇我,我不需要你們回報,相反你們身邊堆積如山的金子寶石,天神不會告訴你們它的秘密,而我将會告訴你們,财富,權利還有欲望。我還将送你們禮物,把我的力量給你們。人類用天神給的智慧選擇了惡魔的禮物,他讓人迷失心智,戰争,财富,欲望,惡魔因爲有了人類的幫助,力量越發強大,最後人類在惡魔的控制下殺死了天神。天神臨死時運用神力毀滅了惡魔,惡魔卻化身煙霧逃進信任他的人類心中。天神警告人類,當地獄來臨的時候,你們才會明白你們的選擇是錯誤的,我将不會原諒你們,除非有人來尋我的屍骨,我必告訴她一個人。
人類重新主宰了大地,他們在惡魔的教導下明白了什麽是财富權利欲望,他們無法滿足日漸貪婪的追求,于是戰争降臨,惡魔從心裏萌芽,人變成惡魔,惡魔變成人,四處都是非魔似魔之人。到處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于是尚存人性的人類後悔了,他們決定去尋找天神的屍體,但是包圍天神屍體的是毒蛇之海,惡魔控制的人類不敢越過,這時,一位名叫千葉的女子卻踏入蛇海中,毒蛇将她環繞,毒牙深深的刺進身體,她醒來後,蛇海讓開了道路,盡頭是天神綻放屍花的屍體,她得到神谕,神告訴她:進入蛇海的人必是悔恨殺我之人,也是我命定之人,我将用世人懼怕的毒牙殺滅體内惡魔之種,你來找我,我将給你神力控制惡魔,内心的種子是我給予,它沒有善惡,信我,我給予,不信我,惡魔必将它占據,這是你們和惡魔的交易。惡魔将在你們内心足夠黑暗時化成型重回人間,而你信我,我将住進你心裏,你将帶領善良信我的贖罪之人和惡魔對抗。把我屍體上屍花結成的贖罪之果賜予他們,他們将會成爲守門人,和你一起關閉地獄之門,并确保它不會開啓,惡魔不會重回人間。
于是千葉帶着神谕和贖罪之果回去,未被惡魔控制之人分食果實,成了守門人,他們确保千葉不會被惡魔控制之人所害,但人心黑暗之力終無法阻止惡魔現身,地獄之門開啓,千葉借助天神之力制服惡魔,天神以爲勝利了,當他爲勝利的喜悅而驕傲時,惡魔伺機進入了千葉心中。他和天神糾纏一起,誰會醒來,交予人類決定。。。
視頻裏的中央方格五人沉默的看着柳言,柳言放下手稿,看着同樣面無表情注視着她的五人小組。
“荒唐。。。占用寶貴的時間就爲了說一個如此。。。”她想不到詞彙解釋:“如此荒唐的故事。”
“不盡是荒唐,我知道龍城博士,他是民俗學家同時也是病毒和基因專家,守門人菌種最早就出現在他的論文中。”
柳言點了點頭。
“那麽告訴我,守門人菌種有什麽作用?”
柳言回答:“它的作用和特性我們所知的不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至少能留存感染者的生命和意識。如果體内含有紫菌的守門人狀态,或許不會被屍菌和紫菌再次感染。”
“我想中央基地會很開心聽見這個消息,因爲如果像你所說,那麽守門人也許用得上,把你的研究成果詳細整理後立即上傳。。。”
“我也認爲這是一個偉大的發現,如同發現了疫苗B213還有Diu疫苗。。。”
“柳博士,我想需要打斷一下,有重要連線進來。。。”
柳言點頭示意明白,她看着視頻突然切因,正中的人正在接聽連線,然後五人開始讨論,他們深情凝重。
柳言摘下了眼鏡,揉了揉雙眼,整理桌上的文件。
“柳博士,很抱歉打斷剛才的會議。剛剛接到了中央基地許部長的急電。。。”
“許部長?”柳言重複,許部長是所有方格的最高領導,是臨時中央衛生與疾病防治中心部長。
“有一架飛機正在朝着你們基地飛來,途中航線遇到紅色水母群,不能趕回中央方格。”
柳言皺着眉頭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五人臉色沉重的互相看着,方才讨論成果的激情已經不複存在,他們似乎在默契的尋找可供訴說的焦點,最後中間人嚴肅的說道:“柳博士,本來方格中心是不過問地面上的任何事情,各位認真研究,爲了人類存活犧牲自己,我能告訴你的就是,松嶼基地失守,連同地下方格。。。”
“松嶼基地方格怎麽會失守?”柳言驚訝的問。
“我們也是剛才才知道,具體情況請恕我們沒有權限告知。”
“現在有一架飛機正在趕來,機上有兩名我們中央方格的研究人員,還有許部長的兒子,許益明,現任松嶼島基地市長。”
柳言疑問的問道:“我們方格能幫什麽?”
“他感染了屍菌病毒。”
“你們的意思是。。。”柳言沒有把話說完,她觀察着五位方格中心高管的表情。
他們凝重的點了點頭。
柳言靠後,雙手交叉的注視着這五個人:“什麽時候到?”
“20分鍾後,這個基地離松嶼基地最近,在機上我們配備了紅色玻璃隔離室,可以确保他安全的到達方格通道,将由我們的研究員護送下來,我們已經給了他們權限,進入你們的方格,屍菌感染者無藥可救,或許,守門人病菌能夠讓他留存性命。”
“他感染了多久?”柳言問。
“到剛才回報的數據,12小時。。。”
“未陷入昏迷?”柳言問。
“暫未。”
柳言起身整理資料,同時對着屏幕說道:“各位方格中心的領導,抱歉我必須離開,我必須安排接受是菌感染者的方案。”
“請吧,柳博士,等你手上的研究計劃完畢後,鑒于你得表現,我們将考慮讓你進入中央方格。”
柳言頓了一下,她回道:“謝謝,這裏我暫時不會走,以後再說,各位,失陪了。”
柳言走出了會議室。
她快步的來到了指揮室,徐豪早已經趕到門口,他問道:“剛才接到上面基地的信息還有授權碼,你知道?”
柳言放下資料夾,點了點頭:“松嶼基地已經失守,方格也淪陷,許部長的兒子在那架飛機裏,還有。。。”柳言看着電子屏幕上的時間:“還有16分鍾進入基地,我們有25分鍾的時間準備。”
“松嶼基地失守?”徐豪問道。
“我也不知道,現在不是談論這個的時候,許市長在機上,他感染了屍菌病毒,時間12小時左右,2級感染未昏迷,我們必須趕在它前面。”柳言說完,發布了緊急通道接受預告。
“屍菌感染者無藥可醫。。。柳言,你該不會不知道吧。”徐豪問。
柳言看了徐豪一眼:“我當然知道,方格中心的各位領導也比我清楚。”
“那。。。”
“試驗體是人,許市長也是人不是嗎?何況我們分離出了紫菌的守門人菌種,不是嗎?”
徐豪搖了搖頭:“柳言,雖說都是人,但是許市長不一樣。。。他是我們頭兒的兒子。”
柳言看着徐豪:“他即使是貴爲部長,也不會不清楚屍菌感染者無藥可醫的道理,我們這裏還有一線生機不是嗎?”
“但是,我們沒有做過實驗?”
柳言微微一笑:“試驗體不是來了嗎?”
徐豪目瞪口呆。
“許部長是當時活體實驗推行的積極分子,沒有他的長篇大論和帶頭,如何能順利啓動,現在我正好接受了,即使将來我受懲罰和唾罵,何況屍菌感染者不算試驗體,你何必大驚小怪,我們隻是拯患救病。”
“也是。”徐豪點頭。
“那麽就抓緊接受病患。”柳言吩咐道:“接受完,必須馬上進行守門人菌種實驗。”
徐豪點了點頭,快步的離開指揮室。
*
徐豪帶領着陳博士一幹人,趕到了B1紅房通道路口,兩位穿着防護服的研究員正擡着一具紅色如同棺材的隔離箱穿過紅房守衛。
“他們兩沒問題。”陳博士說:“但是要進來,還是先暫時留在紅房裏,我們必須先隔離他們。”
徐豪點了點頭:“他們從疫區進來,必須詳細檢查。”
陳博士于是通過紅房麥克風告知隔離程序,兩位研究員點頭,調整頻率對着徐豪說道:“我們了解程序,我們會留在這裏進行檢查。”
徐豪點頭:“那就麻煩兩位兄弟。請把病患的隔離箱放在紅房3号通道,我們将消毒外壁後進入方格,接下來接受病患由我們負責。”
“收到。”
“請把病患已經信息告知。”徐豪說道。
“随隔離箱附上病患發現資料和目前信息。”兩位研究員說道:“我希望隔離完進去後,你們能砌一杯熱茶,最好是上好的碧螺春。。。”
徐豪笑着說道:“我還指望隔離箱裏裝的是上好的碧螺春。。。”
“那您可能要失望了。”
“您也是,很久以前就已經斷貨了,培育區沒有引進。”徐豪說道。
隔離箱送進了方格裏,陳博士一行人靠近,并把他擡上了隔離箱專用推車上。
他正睜着眼睛,眼神茫然空洞的望着玻璃外張望他的臉孔,紅色血絲充滿了他渾濁的眼睛,他轉頭看着四周,直到看見了清晰的紅色标志映在了牆上。
三葉草。
他閉上眼睛。。。
“病患情緒穩定。。。”陳博士說道:“看他模樣,天知道他發生了什麽?”
“立即轉移進入方格中心。”徐豪命令道。
方格中心的門緩緩開啓。
柳言在觀察窗看着隔離箱被推了進來,然後方格平台升起,隔離箱結合方格門縫,機械吊臂把病患移到了方格裏。
“已經接收到病患。”徐豪說道:“安全轉移進入方格裏。”
“很好。”柳言說道:“10分鍾後進入守門人菌種實驗。”
徐豪收到命令即可傳達:“各位方格研究員,10分鍾後進入方格進行守門人實驗,請即刻準備,進入崗位。”
徐豪觀察着方格裏的男人。
柔弱的身軀,縮在角落裏,蜷着雙腿,雙手抱着膝蓋,渾身沾滿黑色的煙灰,他少了一隻右耳,血液夾着泥漿和在臉頰。
他擡頭注視着眼前,眼裏裝滿悲傷。
陳博士歎了一口氣說:“一個市長也難逃厄運。。。”
“許部長的兒子。。。”陳博士好奇的問:“他這個年紀能擔當基地的最高指揮?”
“幸好,他聽不見,否則進去的可能是你。”劉院長調侃道。
“柳博士一定願意接收,我們正好缺試驗體。”李博士說道。
“這個方格可沒讓我們閑着。。。”
“總比沒事做好。”
“我已經準備好了。”
“一切OK。”
柳言走了進來,已經換好防護服,她走到徐豪身邊說道:“這裏現在交給我,我需要你到指揮室上傳實驗過程和數據,彙報到中央方格,中央基地也會很重視。”
“放心。”徐豪點頭微笑:“指揮室不能沒人,我知道,你要小心。一級戒備已經無法啓動了。”
陳博士聽見後開心的說道:“那是再好不過,我可不希望再被關進方格中煎熬。”
“這也代表各位一定要更加謹慎。”徐豪說道。
“你放心,這次實驗我胸有成竹。”柳言說道:“如果成功了,紫丁香計劃也許可以提上議程。”
“我相信你。”徐豪回答:“我必須離開了。”
柳言沒有目送徐豪離開方格中心,她立在紅色玻璃前,翻閱陳博士遞給的資料。
“屍菌感染者,許益民,男。。。”她念完後,意味深長的看着各位:“屍菌感染保守估計13個小時,正常而言最快半小時,最慢需要更長,馬上消毒提取血樣分析菌種,排除女皇菌感染。”
“收到。”
“還有需要提醒大家的是,眼前這位屍菌感染者是許部長的兒子,松嶼基地最高指揮官許益民市長,他是病患,同時也是守門人紫色菌種的試驗體,請大家務必小心謹慎,基地和方格中心會格外注意實時上傳數據。”
“明白。”
“那麽實驗開始,授權傳輸指令開通,準備消毒程序。”柳言吩咐道。
消毒水開始從方格四面八方注入,打在感染者身上,他沒有躲藏,而是埋頭躲避水柱。
柳言觀察着他,突然問着身邊觀察資料的陳博士道:
“他少了一隻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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