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裝甲車的小口徑火炮和*槍頭早已對準了那個女子的方向。
所有的槍口都對着站在追燈下的這個女子。
她用八隻觸手的其中四條着地,身體騰空,另外的四條紅色的觸手在不斷的迎空蠕動着。
她的面孔如死一般的蒼白,閃着紅色的駭人目光,下颚的傷口流着紅色的粘液。
“開槍!”
聯合隊長一聲令下,頓時聚光燈處地動山搖般的震動,*槍和機槍不間斷的掃射在那女子站立的方位。
那隊長确信有些子彈已經打在了她的身上,他親眼看見了那子彈射入她的體内,濺出了紅色的汁液。
“注意!!!注意目标!”那隊長喊着。
所有人停住了火力,那燈光邊緣隻有雨滴的輪廓,沒有見到那女子的身影。
隊長的目光警惕的盯着四面八方的黑暗。
所有人持槍以待。
“注意四周,以及頭頂。。。”隊長發号着司令。
隻見遠處零星火光的陪襯下,一個黑影快速的移動。如同在黑暗的曠野裏裏奔跑的野狼。更如同快速移動的蜘蛛。
“我看見她了!”有人喊道。
隊長的手勢示意注意觀察情況,一邊舉着對講機說道:“302隊請求支援,目标在防禦區外。。。”
“收到!”
那追燈照耀外的基地廣場,泥濘的黑色土地開始松動,從那土裏升起了一個又一個的機槍台。
“基地已經開啓了防禦設備,隻要我們不離開這個範圍就沒事了,那些機槍台之間有紅外線相連,隻要那怪物碰見,那機槍台就會射擊。”隊長說道。
那些士兵往那漆黑的廣場上望去,他們知道自己無法目視到這些紅外線。
“呆在這個地方,誰也不準離開,所有的槍台槍口無法對準這個範圍。”隊長說着,拭着臉頰上的雨水,好不讓雨滴模糊了自己的眼睛。
那黑暗處槍聲大作。
機槍台在黑暗中閃着光芒,那是發射子彈時産生的光亮。
一台。。。兩台。。。三台。。。
“她在靠近我們!”那隊長說完,隻見空中突然沖出一道影子,待那隊長回頭,隻見那惡心的如同章魚觸手的爪子已經盤在了裝甲車上。那女子正在裝甲車槍炮口的背後。一隻觸須卷着那細長的炮管。
“在3号車上!”有人喊道。
四面八方的隊員把那火力集中在了3号裝甲車那,他們朝着那高高聳立在他們面前的女人開着槍。
那子彈嵌進了那女人的肌膚裏。子彈把那軀體打得如同一個馬蜂窩般,腦袋已經完全辨認不出輪廓,流着紅色的汁液覆蓋着,那女人的輪廓似乎隻是她沒有用的表殼而已。
隐藏在她體内的是紅色的如同腐爛的透明物質,就在她軀體的心髒邊。
她用觸手卷起了那炮管,轟的一聲。
把那炮台生生的從那裝甲車上扯下,丢到了士兵群裏。沒來得急反應的士兵,就這樣,被那鋼鐵砸成了肉醬。
突然。2号車一門炮彈打在了她的身上,她彈了出去。身上燃氣了火焰,冒着黑煙。
“打中了!!”士兵狂呼道。
“瘋了!!近距離開炮!!”聯合隊長捂住了自己的臉頰,那爆炸的火焰幾乎要灼傷他。
他的耳朵嗡嗡的鳴着,他聽不見士兵在說什麽。
他們看着燈下那被炮彈擊中的女人,她正躺在泥濘的土地上,身上焦黑冒着青煙,八隻觸手在不斷的揮舞着。
“繼續開火!!”隊長喊道,他的耳朵恢複了聽覺。
當他喊完話後,那八隻觸手快速的在地上移動,載着那個女子的軀體,如同蜘蛛一樣迅速的朝他們爬來。
士兵們扣動了扳機,但是已經晚了,那八爪在裝甲車間不斷的換位移動着,那裝甲車的槍炮來不及轉換,而士兵的射擊又進入了盲區。
那觸手突然伸向了其中的一個士兵,那幾乎隻有一眨眼的瞬間。
那觸手的頂端細部進入了口腔,而後迅速的抽出。
士兵們隻見到了那忽長忽短的觸手在四周出現,然後那觸手繞過了裝甲車盤旋着伸向了那些士兵。
他們不知道往哪裏開槍,是射擊那已經被打成了馬蜂窩的女性軀體。還是開槍射殺這些惡心的觸手。
但在這裏幾乎沒有任何的時間讓他們思考。
當他們發現了那燒焦的軀體在2号裝甲車後,舉起槍來已經來不及了。
那觸手伸入了他們的口腔中,既準又快。
那隊長看見了這片光亮處升起的觸手,那紛紛倒下的士兵。那如蛇般伸展自如的怪物觸手着實吓了他一跳。
他舉着槍和另外的隊員朝着隐藏在2好裝甲車後的黑影開槍。
那觸手沿着泥濘的土地蔓延而來,像蛇一般,但比它快速。
那隊長把槍對準了那地上快速蠕動而來的觸手,他開槍對準它瘋狂的掃射,邊上的士兵用*槍不停的噴着火焰。
那隻觸手快速的退了回去,隊長擡頭,一個黑色的影子已經躍在他們的前面。背後的觸手依舊遊蕩在裝甲車的附近範圍。
這就是剛才隐藏在2号裝甲車後的女子,她此刻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所有士兵目瞪口呆。
全身焦黑,聞到了刺鼻的煙味。她的面目猙獰。被火燒焦的面容,沒有表情的面對着他們。
而讓這些面對他的士兵膽寒的是,他們竟然看見了這張燒焦的臉,揚起了微笑。那笑容僵硬詭異,仿佛有不爲所知的神經在牽扯着臉部的肌肉,扯着那些幹焦的輪廓做出微笑的表情。
身後的八隻觸手已經回複到了她背後的方向,就像張開的翅膀。瞬間掩下。
在這個女人的身後,已經沒有任何士兵站立着。
觸手流着粘液,當士兵意識到應該用手中的武器進行反擊的時候,她突然從背後散開觸手,朝着那些幸存的士兵襲來。
他們開槍,那子彈的确打在了那個女人的身上,打在她那焦黑如碳的軀殼上,但是怪物依舊站立在那裏,一動不動。任憑子彈打着。
然後那些觸手飛快的朝着士兵的腦袋撲去,盤旋着他們的脖子,把那尖端塞進他們的嘴巴。
那個捂着嘴巴的士兵的手,在倒在泥巴的那瞬間。那觸手瘋狂的襲來,穿透了他的手掌,直接伸入了嘴巴裏,鮮血濺紅手臂。。。
隊長一個翻滾躲過了那從士兵嘴巴裏快速抽出的觸手,在向他襲來的那一霎那,他躲到了裝甲車的邊上。
女子幾乎原地不動,觸手在讓士兵倒下的時候,盤旋着朝着裝甲車襲來。
四部裝甲車的其中三部旋轉了炮台,把那漆黑的炮口對準了那個女人。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那觸須竟然穿入了鋼筋鐵甲的裝甲車身裏。
他們隻發射了兩門火炮,而這兩門都未擊中這個女子。裝甲車遍癱瘓。
隊長看着百來号人馬,隻剩下他一個人孤零零在這追燈下。他躲在了裝甲車的履帶附近。
看着那紅色的觸手伸出了鋼闆,車裏的士兵已經沒有一個存活着。
他急忙躲在了那輛被這個女子摘去炮台的3号車邊,那三号車竟然在此時快速的發動馬力,離開這個防禦區。
那聲響讓這個女人縮回了所有的觸須,她目送着那輛車子快速的碾過士兵的身體,在泥潭上朝着基地大門方向行駛,而此刻的聯合隊長,正撲倒在地上,希望這樣能夠逃過一劫。
車子飛快的朝着基地方向行駛。
女子的觸手絢麗的張開,幾根貼在泥潭裏,撐起了這個女子的身體,那八隻觸手恍然間變成了如同蜘蛛的八條腿,而這個燒焦的女人身體,則如同蜘蛛的身子。
這是怎樣一種恐怖的摸樣。
聯合隊長幾乎不敢從泥潭裏擡起頭,他明白自己難逃一死。那紅色的黏糊的觸手會像她襲擊所有的士兵一樣,深入他的喉嚨中。。。
那裝甲車依然朝着前方開着。那女子的堅實的觸手一彈,她輕而易舉的躍入了黑暗的空中。
咚!。。。
隻見那女子躍上了疾馳而走的3号裝甲車頂。
然後伸出了六隻觸手,忽然朝着她的腳下鋼闆刺穿。
觸手穿進了這被評介于擁有超強防禦力的裝甲車盔甲上,這一度在戰争中值得炫耀的資本,如今在這個女人面前,顯得如同紙張一樣薄弱。
那觸手在伸縮着,裝甲車的艙内一定布滿着這些紅色的爪子。裏面的人應該難逃一死。
那女子縮回了所有的觸手,在裝甲車上留在了黑色的冒着青煙的窟窿。
然後她如同蜘蛛般的爬下了地面,在那黑暗中隐藏、
也許3号車裏早已經沒有活人,但車子依然開動着,它沒有掉頭,徑直的朝着基地方向開去,沿途經過的炮台,瘋狂的射擊着這部觸及機關的裝甲車。
那些炮台的槍管咚咚咚的掃射着3号裝甲車的金屬外殼。它不偏不倚的撞到了基地陸地大門的門柱。一陣巨大的轟鳴聲,燃起了火苗。
廣場上傳來哒哒哒的槍聲,那是炮台自動瞄準着在這片廣場移動的女子。
那幾聲爆炸聲,隻見其中一個下沉式的自動炮台,被抛向了空中,那瘋狂的觸手襲擊着這些發出子彈的金屬台。
聯合隊長躺在那泥漿裏,一動也不敢動。
青紅和胡川看見了所有的這一切。
那追燈能照射到的範圍裏,三輛報廢的裝甲車橫在那裏。四周躺滿了士兵。
現在他們知道了兩件事。
第一,基地的廣場前,布滿了機槍台。
第二,那個女人是個感染者,現在正在他們附近活動。
胡川已經被着現場的氣氛弄得目瞪口呆,幾乎連寒冷的冷顫都忘了打。話也說不出來,隻是愣愣的縮在泥潭形成的角落裏。
青紅看見了所有的士兵倒下,那怪物的速度異常的迅速,和她以往看見的感染者不同。
那是一個成熟的感染者,她的速度在紅色暴屍之上,它的強勁在大手和清理者之上,她幾乎是個完美的感染變異者。
青紅同樣害怕,她望着除了那追燈所及的範圍,漆黑的廣場上星星點點的火焰餘威,她的目光在搜尋着到這坡下尋找武器的宏剛,他一定沒有料到這隻聯合軍竟然如此脆弱,在半個小時未到,就已經全軍覆沒。
她的眼光不停地在坡下張望,心裏做着最壞的打算。
她不希望宏剛如同那些士兵一樣,沒來及反應,就倒在了基地前的泥濘路上。。。此刻青紅多想站起來對着那裏喊道:“宏剛,你在哪裏!”
天空的雨越來越小,小到隻能細心的感覺那雨滴輕輕地撫過肌膚,而像青紅這樣全身包裹着黑色的爛泥,已經感覺不到了。
黑暗中依舊有槍聲在掃射着。那子彈的軌迹也能看得清楚,有時候還能看見那如同蜘蛛一樣的怪物飛奔在廣場上,然後報銷了另一架自動炮台。
也許聲音,是屍菌感染者最爲敏感的知覺。這樣下去,這個陷阱般的防禦裝置将徹底報廢。
青紅想到的也許正是基地所想到的,他們很聰明的把那所剩不多的炮台重新的下沉于地下。
自動控制防禦槍炮台解除入侵攻擊。。。
整個廣場上突然死一般的沉寂起來。
“青紅。。。我。。”胡川剛要開口說話,青紅立即阻止了他:“噓。。。想死嗎。”
胡川立即安靜了下來。
青紅的眼睛在不斷地尋找着宏剛的行蹤,她看見了他下坡的方向,但是因爲那裏被*槍燃起火焰的地方已經熄滅了,那個範圍一片漆黑。什麽也無法看到。
她一邊警惕的看着那廣場上移動的怪物。
雖然漆黑無比,但她也極力想要知道。
突然一陣沉沉的聲音,青紅感覺到了濺在她臉上的泥漿。那似乎是有什麽東西落在了這附近的泥巴台上。
青紅發現自己無法看見那基地前追燈的光芒,因爲她的前方坡面上有人站在她面前。擋住了她的視線。
她知道那是什麽,因爲沒有什麽東西會沉沉的落下。
青紅緊緊地抓住了胡川的手臂。她知道自己的下一步就是如同那些倒下的士兵一樣,不知道什麽時候,但是很快就會發生。
她沒有和胡川講她看見了什麽,隻是緊緊地抓住了胡川的手臂。
胡川依舊蜷縮在那小小的泥坑中,他不明白死神已經靠近了。
他的肢體已經麻木了,盡管青紅再用力的捏他,他都不會感覺到有多疼痛。
那遠處的追燈範圍,讓眼前這個黑影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
唯一能記住的就是那蠕動在空中的觸手。
青紅一句話也不說,空氣中的氣息裏,能聞到腐爛的味道。
那觸須在漆黑的空中揚起。随即一道兇猛的火光。青紅立即埋下了腦袋,那火焰從她頭上洶湧而過。
“哇。。。”胡川被這突如起來的火焰驚吓着:“青紅。。。怎麽了?”
“那怪物。。。在我們前面。”
“什麽!”胡川能清晰地看到了青紅的臉孔,因爲那火焰在她們的頭頂上方不斷地噴射着。
當一切光亮熄滅的時候,一隻有力的手臂抓住了青紅的胳膊。
“青紅,快跟我走!”宏剛的聲音從那黑暗處傳來。
青紅和胡川擡起了眼睛,那眼前的人是宏剛,渾身淌滿了泥漿,方才青紅看見那逼近眼前的怪物,隻剩下地上燃着的餘火,她已經不知所蹤。
宏剛的手上握着*槍,随即他扔了一把給胡川。
“這裏已經沒有地方時安全的,我們必須保護自己。胡川拿起那槍,我教你怎樣用。”宏剛說。
“我。。。我不行。。。”胡川害怕的說:“我不會。。。”
宏剛轉過身,青紅已經爬出了坑裏,她站在宏剛身後,叫道:“胡川,撿起來啊!”
宏剛舉着噴槍朝着前方黑暗的地方噴出了火焰,他敏銳的感覺果然沒有錯,當它按動噴槍按鈕的時候,那急速靠近的女人,拖着八隻爪子被火舌阻止了前進。它迅速的躍離了地面。
隐藏在黑暗中。
“媽的!!胡川,你還是不是個男人!”青紅喊道:“拿給我,我可不想死在這裏。”
胡川撿起了火焰噴槍。慢慢的從那坑裏探出了頭。
“胡川,我一個人無法應對,那怪物随時都可能襲來。你若不用,給青紅。”宏剛說着,又朝着左手邊噴射了火焰噴槍。
而這一次又準确的逮住了那怪物襲來的方向。那怪物被火焰舔到觸手後,迅速移動着。
“胡川!!”青紅蹲下從胡川手裏搶走了那噴槍:“你應該看見,那怪物的行動還有那恐怖的觸須,你應該學着如何讓自己活得久點。即使我們已經被輻射感染了。”
說完,青紅背上了氣筒,宏剛簡短的說完如何操作後,青紅朝着左邊和右邊間歇性的噴射着火焰。
“不停地噴。。。”宏剛說:“左右還有天空,隻要有火焰,它就不會輕易地從空中躍下,屍菌感染者都不喜歡火炎。”宏剛說完,對着坑裏的胡川喊道:“你還打算在那坑裏等死嗎?”
“胡川,你要是想在坑裏等死的話,你就呆着,這裏已經爲你挖好坑了。”青紅罵道。
胡川慢慢的從那坑裏出來,站在了他們兩人的中間。
“胡川,青紅,我們要退到基地那裏,你看見了嗎?”宏剛說:“一輛裝甲車把那門柱給撞了。我們要到那裏。現在已經無路可去了,在這裏也是等死。一路上你見到武器,你就撿起來,挂在你的脖子上。聽見了沒有胡川。”
胡川點頭。
“你聽見了沒有,我和青紅的火焰不能間斷,一旦間斷,它随時都可能撲來。”宏剛說:“有武器你就撿,那些倒下的人,解開武器的時候千萬小心。你聽見了嗎?胡川。”
胡川點頭。
“你到底聽見了沒有!”青紅嘶啞的喊着。
“聽見了!”胡川說着。
宏剛和青紅不停地噴射着火焰噴槍,那女子似乎也沒有襲擊。
但是宏剛知道,那怪物一定在遠處的黑暗處盯着他們。
這裏唯一能想到的地方,隻有那追燈所在的基地。
除了這個地方外,他們還能期待哪裏?
基地已經解除了所有的陷阱槍炮台,基地應該能夠看見外面發生的事情。
除了基地外,别無他處可以隐藏。
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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