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博物管基地裏,那些CM隊員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他們每天都算着時間等着三餐,連基本的操練也都消失了。取代更多的是打牌和籃球等運動。
小清和發财兄弟,空閑的時候也常常加入他們的運動中。那個籃球還是王甯惠在1号樓地下倉庫中找到的。
它不是普通的籃球,而是美國路易斯安娜州的一個城市送給河門市的友好禮物,據說是當年某個總統用過的。
不過它的價值還是個籃球,現在已經沒有人知道它的身價,反正不過是個球而已。
小辛抽空常常跑到王甯惠的實驗室裏,陪她聊天,偶爾會幫一幫忙。
“還沒有發現什麽嗎?”小辛問:“血清依舊沒有效果?”
王甯惠盯着離心機上的高速旋轉的試管回答:“分離出蛇毒裏能夠殺滅屍菌的成分,但依舊對人體殺傷極大,我改用别的抗毒血清綜合,似乎沒有效果,不過。。。我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哦。?”小辛睜大着雙眼等着王甯惠說出這個有意思的事。
“我雖然無法分離有用的物質用于抗屍菌,但是從你的血液裏我發現了更令人振奮的奇迹,你雖然可能被孢子再次感染,但很明顯,你的血液裏因爲孢子的死亡而分離出的信息素,這些東西讓你不再輕易地成爲被感染的目标。”王甯惠說。
“你的意思是,當我身體裏的孢子死亡的時候,我的體内已經有抗體了?”小辛問。
“原則上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王甯惠回答。
“這個我也知道,你用蛇毒治愈我,理論上是不可能出現抗體。”小辛說。
“但其實很好理解,就像是孢子寄宿在你身上,遇到襲擊後離開宿主,在你體内留下了信号,而這個信号警告所有的孢子,所以你不會輕易再被感染,但依然有風險。”
“你怎麽知道?”小辛問。
王甯惠拿出了一個試管,裏面裝着液體;“這些液體就是從你的血裏分離出來的。”
“我的血?”
“是啊。我通過實驗得出了一個結論,孢子隻要浸入你的血液中,就會發生奇怪的反應,它們會立即的離開你的血液範圍。而普通的人血液,則成了孢子延續生命的天堂。”
王甯惠說完,用閃着光芒的眼睛看着她。
“我那離心機裏正在試圖分離你血液裏的物質。看起來很困難。但是我們離病毒血清不遠了。”
小辛低頭不語。
“你不高興嗎?可能全世界都需要你的血去拯救。”王甯惠說。
“爲什麽是我?”
“因爲你是唯一一個得了屍菌又沒有死去的人。如果用同樣的蛇毒救助100人1000人,也未能保證他們中有一人能存活,因爲要把屍菌逼出體内并殺死,需要三倍量緻死人的蛇毒。我雖然用抗蛇毒血清綜合。但你能活過來是個奇迹。。。你本應該全身出血而死。”王甯惠因爲太興奮了,不小心說了太多,她一說完馬上明白自己講這些不合适,她看過去,小辛的臉上淡淡的哀愁,但沒有絲毫的生氣,總算放了心。
“對不起。。。我說了這些,你可能會怪我把你。。”
“沒關系,我不生你的氣。你這樣做也是對的,反正我那時和死也沒有兩樣,我還是要感謝你。”
“可是,目前我手裏的蛇毒已經沒有了。這種蛇也快要滅絕了,說不定當我們研究不出血清的時候,人類就跟随着這些瀕臨滅絕的生物而滅絕。”王甯惠感慨的說道。
“無所謂。。。”小辛回答:“都無所謂。”
王甯惠驚訝的看着她。
“難道你不想讓世界變得和原來一樣嗎?”
小辛含笑的搖了搖頭:“原來的世界和現在差不了多少,他們是死是活已經不關我的事了。。。”
王甯惠沒有想到小辛竟然這樣想。她倒是沒有說什麽,因爲她聽說小辛的精神狀态不穩定,也屬于正常的範圍。
“我和你不一樣,我倒是想把我的研究發給全世界看,等我成功後,諾貝爾醫學獎就是我了,我還可以拯救更多人的生命。可惜。電腦網絡中斷,這裏竟然沒有人會修。。。”
“我也希望你是。”小辛微笑的說:“你一定會成功。”
“那我還需要你的幫忙。”
小辛輕輕地點了點頭。
2月份的第一個星期一。
這個是小清在翻着日曆的時候,費了很大的勁,又是看手機又是問邊上的人,終于得出了一個結論。今天是2月份的第一個星期一。
日子依舊和往常一樣,昨天阿發帶着4個人到日光島的龍頭路那間特産超市又搬回了一些海鮮幹貨。
王甯惠告訴大家,從今天開始,海鮮幹貨将會成爲大家的主食。
所有的人都反胃,因爲自從那東西出現在他們的三餐裏後。天天都能吃到。現在聞到那些海腥味,就反胃。
阿發在下午回來。随行的CM不僅帶了海鮮幹貨,甚至抱着兩箱的牛奶。
他們說,在龍頭路的時候看見邊上的雜貨店,沒想到裏面有不少東西,路上遇見了一個大頭,但有驚無險的回來。
王甯惠走過去檢查了牛奶的保質期。很好,還在新鮮範圍。
“這些牛奶将會每個星期限量供應。”王甯惠說。
“那我甯願吃那些海鮮幹貨。。。”其中一個CM說:“我可不想因爲喝了這些牛奶而變成和外面的大頭一樣大的腦袋。。。”
所有人哄然大笑。
“下次如果見到藥房,請大家幫我帶幾樣東西回來,。”王甯惠告訴了大家藥品的名稱。并用紙寫上。
“拿這些藥幹什麽?”有人問:“不如帶些吃的。”
“是啊。”CM說,因爲去藥店可不在那條路上,而在别的區域範圍。
“是維生素等等。。。說出來,你們自己就會明白,有些人已經缺少了這些東西了。”王甯惠說:“我們現在的藥品儲量已經不多,何況感冒等藥也都沒有了。”
司令樓懸崖邊的石梯就是通往日光岩頂,日光岩由兩塊巨大的花崗岩石頭交疊在一起,海拔米,因爲以前戰争的關系,在上面建了個碉堡,而這個地方是前來日光岩攀登的人所必到的景點。這裏可以俯瞰整個日光島以及隔海相望的河門大陸。
這裏原本應該有大量遊客聚集,他們在這裏欣賞風景,拍照,好一副熱鬧的景象。而現在,卻成了CM隊員觀測河門大陸狀況和日光島情況的最佳地點。
每天都會派遣一個CM隊員到這裏進行觀測,用博物館内珍藏的友好城市贈送的望眼鏡觀測。
從開始到現在,沒有看過一艘船經過這片海域。(休息時間不算,因爲人數的關系,上次查看隻是形式)
偶爾看見河門大陸的高樓裏冒出的濃煙。
站在頂上,隻能聽見風聲。沒有任何的聲響。
星期二的早晨,竟然鎖起了大霧。
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再貼切不過。
在以前這都是正常不過的了。因爲日光島獨特的海上位置,經常成爲大霧籠罩的目标。所以日光島也被稱爲“海上仙洲。”
原本由阿發帶領4個CM隊員前往藥店的行動取消了。
而兩個CM隊員登上了日光岩頂,說是去看看大霧到底有多濃。
他們兩其實偷偷地藏起了一包煙,是跟阿發到龍頭路的時候,從那雜貨店裏拿的。這兩個人是想到那日光岩頂上抽煙。
他們沿着山路向上攀登,很快走到了兩塊巨石的平台下,再走上去,就到了頂。
他們很聰明的點了煙,因爲上去後風大,到時候就點不着了。
“這煙真好抽。。。”他們兩眯着眼睛享受着,因爲自從來到這個所謂的CM總部後,這裏就下令禁煙。
“好不容易找到一包。得留着好好享受,你若是也找到了,也可别落下我了。”那CM說。
正在吞雲吐霧的另一個CM隊員點頭道:“本來今天去藥店,到時候路過你昨天去的那個地方,就給你弄點回來。”
“那幾個人不抽煙?”
“你說現在的老大小清嗎?”
“是,”
“抽。。看過他抽。但他似乎沒找到煙抽。”那人說完。兩個人一起呵呵的笑了起來:“他沒這個福氣。而且覺得他的腦袋似乎就一根筋。”
“噓。。。别被聽到了,他脾氣可是壞了,身邊還有兩個幫兇。”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很快抽完了一隻煙,又點上了另一隻。
“我們上到上面去吧。”其中一人擡頭看那日光岩頂。隻見一片迷霧。似乎看不見頭。
“上去幹什麽?躲在這裏就可以了。”
“上去嘛!”那人說完沿着邊上的石階走了上去。後面那人也隻好跟了上去。
“說實在的,我從小出生在河門市,還沒登過這個日光岩呢。”他說。
“我也是。本地人一般對自己門口的公園不敢興趣。何況這個票也真貴。”
“所以,爬一下?”他說。
“沒事找事。”
那兩個CM爬到了最高的地方,隻見風吹得呼呼地響。四周白茫茫一片,那霧氣如同水一樣被風吹着流動着。
“爬上來幹什麽?什麽也看不見。下去吧。”
他們兩正準備轉身,突然看見霧裏似乎有東西在移動。
“有鳥。”
“看花眼了吧。”
“真的。你看?”他用手指着前方白茫茫一片。
那白色的濃霧中,突然出現了無數個密密麻麻的黑點。
他們兩愣了一下,第六感告訴他們。這不是海鷗或者别的什麽鳥類。
“我。。看。。下去。。。”他還沒有說完,突然從空中飛下一團東西,罩在他的腦袋上,那東西泛着紅色的表皮。粘糊糊如同鼻涕蟲的身體一樣。它整團的包住了他的腦袋,而那個CM确依然站在那裏。用手不停地扯着,但卻發不出聲響。如同蓋上一塊紅色的布匹,那團東西的邊緣有着數不清的細細的紅色觸須。
另一人何曾見過這樣恐怖的畫面。
他看着那人頭上如同包住了一個紅色蓋頭。他大叫一聲,然後愣愣的麻木的站着。
他的腦袋也被從空而降的東西嚴嚴實實的包住了。
在3号樓的陽台上,阿發正和3個CM聊着這個霧氣。
他們聽見了微弱的叫聲,但的确是聽見了。
“有人再叫?”阿發問。
當他們側耳再聽的時候,已經是一片寂靜。
“幻聽了。”
有一人盯着空中看,看了許久,他說:“阿發哥。。。那上面好像有鳥在飛?”
所有人往上面看。
隻見濃霧中無數的黑影在頭頂漂浮。
“這不是鳥。。。”阿發說。
濃霧突然被風吹了個缺口,如同棉花被扯絲一樣。
那些頭頂上的黑影,突然清晰了起來。
“這。。。是什麽?”有個CM從喉嚨裏發出了這樣的驚歎。
頭頂上的東西,長得如同水母一樣,他們全身透着透明的紅色,如同一把紅色的透明傘。它們張着那傘蓋,漂浮在空中,傘邊緣有許多細線狀的觸手。此刻空中已經密密麻麻的鋪滿在濃霧中。
“這是什麽東西。”阿發驚訝的問。但卻沒有人能回答他。
突然,從空中俯沖下來一團紅色的影子。瞬間把那陽台欄杆邊的正在張望的CM隊員的頭包了起來。那觸手随即緊緊地纏住了脖子。那人用手去扯那頭上包着的東西,但無論怎麽扯,隻扯出了一手紅色的粘液,滑溜溜的。無法扯下來。
阿發立即跑進屋子裏。當他進去并且等待後面的人跟着進來的時候,發現身後的兩人頭上已經罩着這些紅色的東西。他立即關上了門,拉下了窗戶。
那三個人在陽台上走了幾步,随即趟在了地上,再也不動了。
那些紅色的粘糊糊的水母樣的東西罩在他們三人的臉上。如同電影裏的異型産卵一樣。
阿發吓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