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阿東來到了他家的樓下,然後也跟着上了樓。
原因是因爲,我自己一個人留在那,我覺得不安全。原因二是因爲,也許阿東想做**,還需要我這個恐怖迷的幫忙。
上了7樓。就到了阿東的家。這是我第一次到他家裏。
他家的格局和我家的一模一樣。都是單身公寓。客廳的沙發移到了一邊,因爲需要把牆壁打通的關系。
地上都是黃色的灰塵粉末。
茶幾也淩亂的擺放着。上面擺滿了酒瓶子。甚至電視櫃上也可以看見空瓶子的影子。
窗戶都關閉着,以至房間裏有股彌漫不出去的酒臭味。
他家比我家更亂。
進了客廳,阿東急忙從邊上掏出了四瓶洋酒。他看了看度數。
“就這四瓶了。度數高,才能燒起來。”他現在似乎舍得這些洋酒了。
“還需要布。”我說。同時拿起他放在沙發的望眼鏡朝着對面張望。
我什麽也沒看見。那藍色的玻璃上的确用指甲油寫着東西。但字是反的。隻能辨認一個救字。
“好了。”阿東說。“四瓶夠了吧。”
“我想應該夠,說實在的,電影裏一瓶就可以燒掉整棟樓了。”我說。
“那可要當心了,我不想燒了那屍菇,反而把我們要就得鄰居給燒了。”阿東回我。
我依舊在用望眼鏡望着對面的樓房。
然後我放下了望眼鏡,再繼續舉起張望。因爲我似乎看見了對面樓房牆壁上有什麽東西爬過。
“阿東。。剛剛我好像看見了什麽東西在牆壁上。好像在E号樓那裏。”
“你看花了吧。”阿東說。
我也懷疑,也許真是自己看花了眼。
我放下了望眼鏡,看着那四瓶被打開的洋酒,裏面塞着布條,那些布條也都被洋酒給浸濕了。
“走吧。”阿東說。
“等等。。。”我說:“你家有小鏡子和透明膠布嗎?”
“有。”
“那就拿給我。”我說。
我們又小心的來到了B棟樓的6樓。那個需要被救的女人家。
阿東站在門邊。把酒放在地上。他抓起兩瓶,我拿打火機幫他點燃。
“可以了嗎?”阿東問我。
“恩。小心點。”
阿東站在門邊,然後快速的把其中一瓶酒甩到了客廳的後方。接着又甩了另一瓶酒。
但這隻聽見其中一瓶破裂的聲音。
我拿起小鐵錘,鐵錘上用透明膠布粘着小玻璃。我把他伸向門邊的客廳處。那鏡子剛好可以反射客廳裏那有屍體的地方。
從鏡子裏看見了火光。在地闆上。另一瓶似乎扔到了屍菇生長的屍體那。
酒瓶沒有破裂,因爲屍體是軟的。
屍菇也是軟的。
“燒起來沒有。”阿東着急的看着那鏡子。但因爲鏡子面積小,他的角度和我不在同一個角度上看。沒有看清楚。
“周圍燒了,好像屍體也燒了,但火很小。”我說。阿東急切的拿走我手上的鏡子。
他仔細的看了看。那火在屍體邊上燒着。那屍體的身上也附着着火焰。但不大。
他放下了鏡子。從地上又拿起最後的兩瓶。
“點上。”阿東說。
我掏出了阿東的打火機幫他點上那兩瓶洋酒。
他這次似乎有點感覺。他迅速的朝那後方扔去。這次,兩瓶都在屍體邊的地闆上碎裂。
我用鏡子觀看。
那屍體開始燃着火焰。
“燒起來了沒有。”阿東問。
“燒了。。”我回答。
火焰在那具未完全腐爛的屍體上燒着,那些紅色的屍菇快速的左右晃動,然後慢慢的萎縮了下去,如同洩了氣的氣球。憋下去的同時,從那菌頭上滲出了大量紅色的粘液。那火焰燒得屍菇吱吱的響着。冒着泡。
“我看看。”阿東拿着鏡子。向後照着:“燒起來了。”
他看了一會,然後把鏡子給了我:“差不多了嗎?好像燒到了邊上的餐椅了。”
我接過鏡子,那煙霧開始冒出來。同時一股焦味迎面而來。
那紅色的屍菇已經憋在地上,冒着的紅色粘液被燒得吱吱的冒着泡。它們都萎縮了。很快就成了黑色焦塊。邊上的椅子和桌子已經着了火。那濃煙開始讓鏡子看不清楚了。
“可以了。”我說。
阿東走了進去,拐了個彎,面對着那團火焰。那屍體在燃燒着。屍菇完全的沒有任何的傳播能力了。
我跟在了後面。
客廳裏有兩個卧室的門。阿東小心的避着火焰,走到了那屍體前的房門邊,他盡量不讓自己踩到地上的不明液體。
他感覺了熱浪襲來。回頭一看,那火焰已經燃到了天花闆上。
他伸手去旋轉那房門的木把手。那門打了開。
卧室的窗戶開了一個縫隙,估計是剛剛丢花瓶下去開的。裏面一張床,床上淩亂着散落着被單。房間裏有個洗手間。門打開着,散發着一股味道。地上散落着各種食物的包裝袋。在那窗戶底下的地闆上。坐着一個瘦削的女人。皮膚蒼白,頭發淩亂且長。已經昏迷的女人。
阿東走了進去。我則在客廳張望。我瞧見他盯着那女人看了很久。似乎是在感覺她,是不是屍菌的感染者。然後他抱起了那個女人。
我們迅速的跑下了樓,阿東背着她,我跟在身後。
“那。。。外面那屍體應該是他父親吧。”我問阿東。阿東顯然不想知道這些。
回頭張望,那煙霧已經從那女人的房間裏竄了出來。
然後我的餘光瞄到了E棟樓的5樓牆壁上,有一個黑影。
“阿東。”我叫道:"那是什麽?”
阿東回過頭來,朝我指的方向望。
隻見一個身形如同蜘蛛一樣的東西爬在牆壁上。大概有一個人的身形一樣巨大。
“是蜘蛛?”我問。同時心裏感覺到發毛。蜘蛛不可能有那麽大?那怪物在5層樓高的地方。突然爬了兩步。然後擡起了頭。那頭應該是張人臉。
“是。。什麽?”阿東盯着那看。
那怪物突然發出了一聲哭聲。那聲音就像小孩子的哭聲。
阿東愣住了。
“記得那天我在你家睡覺的時候,我告訴過你我聽過的聲音嗎?我現在想起來了。是小孩的哭聲。”阿東說轉過身子。快步的背着那女人跑去。
我也迅速的跟在後面。
我不停的回頭張望。那怪物迅速的朝着另一頭爬去。直到我們拐彎,看不見它的蹤迹。
我的心裏不停的跳着,就生怕他追了過來。
阿東叫我掏他的口袋,因爲他背着那個女人。我掏出了鑰匙打開了阿東家的門。
随後,我徑直走到落地玻璃門邊,把窗簾給拉了下來。
我可不想讓那牆壁上爬的怪物發現我們。
他把那女人輕輕的放在他那張米白色的皮沙發上。
那女人卻睜開了眼睛。
“你還好吧。我們已經把你救出來了。”阿東說。
那女人的樣子非常的憔悴。阿東從冰箱裏找到了一包牛奶。倒在了杯子裏,遞在了那女人的嘴巴邊。
她慢慢的把那杯子裏的牛奶全喝了個光。
因爲牛奶,那女人的身體似乎好了些。她從嘴巴裏擠出了幾個字:“謝謝。。。你們。。。”
阿東模了模她的額頭,發現這個女人有點發燒。
他走到卧室裏,翻出了一盒藥,估計是退燒藥,然後配着開水讓她吃下。
他要我去熬粥,等我到廚房的時候,他才告訴我,他家裏沒有米。
我想阿東一定也是個東西放哪自己不記得的人。
我從冰箱裏找到了凍鴨肉,這似乎是他第一次自己從光輝超市裏帶回來的那塊。
阿東告訴我,今晚就熬這個給她喝。
我坐在一邊。看着這個已經睡着的女人。如果她不是那麽憔悴還真是個美女。我的印象中。她曾經朝我的窗戶招手過。我應該沒有記錯吧。
“阿東。你說她是不是感染了屍菌?”我小聲的問。
“不是。”他也小聲的但卻肯定的回答。就生怕這個睡着的女人聽到:“她的身體虛弱吧。而且,她的手上和臉上沒有黑色的瘢痕。再說了,感染屍菌暈倒的人基本上就是挂了。”
我也同意。
“你今天就住在這裏吧。晚上你睡上鋪。”阿東說。
我答應了。
晚上,我熬鴨湯,阿東給那女的喂了一碗,那女的臉色漸漸的有點了血色。不像原先那樣蒼白。
她的眼睛其實挺大的。而且也很漂亮。他看着我們。眼睛裏似乎在說着:“謝謝。”這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睛。
阿東從櫃子裏抱了一床棉被,蓋在她的身上。又拿了個枕頭墊在了她的頭下。
我們隻能期待,明天她會好一點。因爲現在這個時候,醫院是不可能去的。
我在阿東家裏一住就是兩天,這兩天的夥食都是由我在負責。我把阿東家裏覺得有營養的東西全都下了鍋,當然,我都是省着做。畢竟,不是我自己的東西。但阿東似乎從不和我計較這些東西。即使是現在多了兩個人在吃。
那個女人似乎好了一點。她告訴我們,她叫做何青紅。
在三天過後的8号,這個女人已經完全的康複了。
“很謝謝你們救了我。”她已經把自己給整理整齊了。隻是沒有女士的衣服,所以她的衣服全都是阿東的,穿起來就像個小孩穿大人的衣服。而且穿的像個農民工進城。
不過現在誰會在意呢?
她把頭發紮了個馬尾,看上去精神多了。氣色也恢複得差不多。漸漸的顯現出她清晰的五官是個美女胚子的輪廓。
“謝謝你們救了我,而且還照顧我。”她說。她的聲音很親切而且很好聽。
她回憶起了痛苦的事情。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淚。
她流着眼淚把事情的來龍氣脈講給了我們聽。
”因爲家裏快沒有了食物,所以父親出門去朋友那找食物。父親的朋友是開食雜店的。父親出去後,家裏隻剩下我和繼母。30号那天繼母突然全身潰爛的死在了床上。我很害怕。父親當時還沒有回來。新年那天淩晨,父親回了家。打開繼母房門的時候被那紅色的粘液噴到了身上。他大叫一聲。我從房間裏驚醒過來,打開房門,看見父親捂着那張爛了的臉。他說繼母同樓下的屍體一樣。那東西噴了他。。。然後父親倒在了我的房門前。我不敢動他,也不敢離開這個地方。我躲在自己的房間裏,把自己關了起來。當我決定想離開的時候,我打開房門留了一道縫隙,發現父親身上已經長着半人高的東西,我急忙關起了門,它們就在門口,我知道我走不出去了。。。。三天裏,沒有吃過一點東西,加上先前有點感冒。。。。”
她邊說邊哭。
“我偶然發現了對面陽台上的你們,但我已經疲倦的無法喊出聲音了。還好,你們看見了我。”
那張寬大的沙發已經被改成了一張很舒适的床。而且搬到了阿東的房間裏。
因爲阿東說,讓女孩子家一個人睡在外面成何體統,我還真不知道,原來阿東是個憐香惜玉的人。
自然的,那上下鋪的鐵架床就擺在了客廳裏。
那天青紅站在了落地玻璃門窗那,望着那已經燒成了灰燼的家。那外牆已經熏黑得面目全非,但好在沒有蔓延到其他的住戶。
我們把救她的經過也說給她聽,告訴了她,她家裏的火是我們爲了殺死那屍菇不小心引起的火災。
她難過的微笑着,她告訴我們:如果是她,她也會燒的。
我冒險的在阿東家和自己家來回的穿梭。隻爲了把食物拿到阿東家裏。因爲多出了一個人,阿東存的那些東西明顯的接濟不了。
何況,他家的電視出了問題,突然間什麽畫面也接收不了。
但這些都不是我所在乎的。
我們迫切的希望趕緊把那堵牆給敲一個洞。
于是在14号這天。終于把橫在我和阿東中間的牆,給敲了一個隻能容一人經過的洞。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可以自由的往返在阿東家和我家。當然,康複了的青紅和阿東也一樣。隻不過,我把房間讓給了青紅,讓她告别了睡沙發的日子。而我和阿東照樣睡在鐵架床上。這樣,大家都有了房間。
而且是兩室兩卧兩衛外加兩個陽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