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嬰兒的哭聲
那嬰兒的哭聲從樓上傳來。他們三人靜立着聽着。
那是一聲嬰兒的啼哭聲,瞬間停止了。
“我沒聽錯吧。”阿才說。
“這聲音是樓上傳來的?”阿發問。
“嗯。”小辛心裏想着那一樓大廳的地圖,那5樓就是産區。嬰兒的聲音應該從那裏傳來。
“這也太詭異了。”阿才擡頭看着天花闆說着:“醫院裏應該都已經沒人了才對。”
“我們應該小心。”阿發說:“如果真有什麽,我就用我手裏的火焰噴槍把它給烤熟了。”
“呵呵。說的沒錯。我同意。美女,你東西找齊了嗎?”阿才問。
小辛心裏忽然感覺到..不詳的預告籠罩在她的心頭。她留意着樓上的動靜。而現在,樓上卻一片寂靜。在這裏找不到的藥品。現在卻必須再爬一樓。
“這裏沒有,我們要上去看看。”小辛說:“但是。。。一定要當心。”
時間緊迫,小辛明白。如果在耽擱時間。那麽施俊的生命就有危險了。
“我們現在從樓梯上去。拿到以後迅速下樓。”阿發對小辛說:“這個地方太詭異了,我是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裏。”
“我也是。”阿才補充道。
他們慢慢的爬上了一邊的消防梯。那樓梯上到處都撒滿了病曆和宣傳單。以及女用的包包等等。
樓梯邊白色的牆壁上有一道長長的血迹,那血迹已經幹了。還可以看見清晰可辨的手印。
“噓。”阿發瞪了阿才一眼。因爲在上樓梯的時候,阿才踢到了可樂罐子。那罐子在寂靜空蕩的醫院裏傳出了回聲。
“你就不能小心點嗎?”
“我一直看着前面的安全門,怎麽知道腳下有東西。”阿才辯解道。
“别吵了。這裏情況還不明了。我們小聲點。”小辛說。
他們走到了5樓,那走廊裏的燈全都開着。空蕩蕩的走廊上冷冷清清。米黃色的大理石地闆上劃着道道的血印。那些凝固的血印延續着長長的路程。似乎有人把這些原本躺在地上的東西,給清理了。
“真幹淨。”阿發開着玩笑:“我說阿才,你見過那麽幹淨的醫院嗎?看不見屍體,也見不到那些令人讨厭的紅色菌類。”
“可不是,美女,我還以爲我們兩必須爲你清理出一條路呢,看上去不用了。”阿才對着小辛說道。
小辛不說話。她眼睛在四處張望。那走廊上挂着牌子
産一區。。。産二區。。。護理室。。。
“你說剛剛那聲嬰兒的哭聲,是不是我聽錯了。”阿才問阿發。阿發搖着頭。
“誰忘了把自己的孩子給弄走了。應該是這樣吧。”阿發說:“但話說回來,如果看見那嬰兒,你準備怎麽辦?”
“這?。。。。”阿才左右爲難:“我還沒結婚呢。總不能讓我帶着嬰兒吧。”
“美女。。。你會收養着吧。”阿發問小辛。
小辛面無表情的走着。她現在心裏擔心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救施俊,但如果真是個嬰兒。
“我們就帶走她。”小辛回答。
跟在身後的兩人哈哈的笑了。
“我就說嘛,什麽叫母性,哈哈。”
“小聲點。”
他們經過了産一區。每間病房的擺設都一樣。白色的牆壁,淩亂的粉色床單和被套。有的上面沾着血迹,甚至在走廊上,還有産區病房的被子。
每間房間都淩亂的空着。
“真是奇怪。”阿發嘀咕着。
“奇怪什麽?”
“這個世界到處都在發黴,唯獨在大廳見到了幾處,似乎沒有見到了。”阿發說。
“你是不是恨這個世界不亂。也許艾草醫院的人跑得快嘛,你說發生了事情,哪有不跑的道理。像河門醫院。還沒爆發的時候,醫生和病人就全跑光了,不是嗎?”阿才回答。
他們提起了河門醫院。小辛才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他們兩人就一直跟在小辛的身後,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
經過了長長的嬰兒護理室的玻璃牆,他們總算安靜了下來。那玻璃都已經碎裂了一地。
裏面一個個排列的如同箱子的器材,就是讓需要護理的嬰兒躺在裏面。
他們瞄着那些奇怪的器材。裏面空空蕩蕩。沒有任何嬰兒的蹤影。
“你出生就被放裏面吧。”阿發說。
“你才是。聽說你不足月。”阿才知道阿發再開他的玩笑:“你小時候一定是被關在那箱子裏關傻了。”
他們一言一句又說開了。
“你們在外面等下我,我進去裏面拿藥品和血液。”小辛停在了護理室邊上大廳的玻璃門口。
“要跟着進去嗎?”阿發說。
小辛沒有回答他們,徑直的走了進去。
“如果沒有大叫,就代表房間是安全的。”阿發對在門邊點起煙的阿才說話:“也給我一根。”
他們兩還是不放心的探了頭,正看見小辛在那裏翻箱倒櫃。
這才站在門邊聊開了。
“你要去找那嬰兒嗎?”阿發問。
阿才搖了搖頭:“又不是我的小孩,我找他幹什麽?何況我也不會養他。”
“你瞧瞧你這個沒良心的。見死不救啊你。”阿發罵道。
“那你自己去找。找到了就當你孩子。”阿才說。
“這。。。。”
“看吧,我就知道你也是這樣的人。”
“不過,你真的聽到那哭聲了嗎?”阿發問。阿才點了點頭:“美女也聽見了。不過你看她那樣子。似乎很鎮靜。估計還沒結婚。要不聽見嬰兒的聲音,估計慈心大發。”
“你也不能怪人家。現在是救她男朋友的命呢。”
“那人不是他男朋友。”阿才補充說。
“你看出了什麽沒有?”阿發問。那煙已經燃盡,順手彈了出去。
“看出什麽?”阿才問。
“老大,似乎對她。。有那麽點意思。”
“噓。她人在裏面。小聲點。”
阿發又探了頭進去,小辛依舊在那找着東西。
待回過頭來,看見阿才走到了護理室的破碎玻璃牆那。
“找小孩啊!”阿發喊道。
“噓。。。”阿才做着不要出聲的姿勢。
阿發走到他邊上,他們一起探頭朝那護理室裏張望。
一股臭味撲鼻而來。
那保育箱的玻璃是破的。
血迹到處都是。
“啊。”阿才慌了一張。
“怎麽了?”
“手。。地上都是。。”阿才說。
阿發這才發現,地闆上都是屍體碎片。
“媽的,我就覺得這裏不正常。快點離開這裏。我們去看那女人好了沒。”
阿發回到了那門邊,小辛正好出來。阿才還在那玻璃牆邊張望。
“好了,我們下去。”小辛說。
“走了,阿才,你看什麽啊?”阿發說。
“哦。”阿才轉身正要走來。那火焰噴槍碰到了那玻璃牆,原本已經碎裂的玻璃牆掉了一塊碎片,那碎片掉在了大理石地闆。傳出了聲響。
突然一聲嬰兒的哭聲,從遠處的産二區護理室方向傳來。
他們三人都靜了下來。
“就是這個哭聲。我們聽到的,在前面。”阿發說。
緊接着,那玻璃牆卻突然間轟然倒塌。他們回頭看着阿才。
“不是我,雖然我剛剛碰到,但爲什麽會塌我也不知道。”阿才略帶無辜的說。
那玻璃牆轟然倒塌的巨大聲響過後,那嬰兒的哭聲停止了。
5樓的産區頓時籠罩在極度不協調的寂靜中。
但這寂靜持續不到一分鍾。
一聲嬰兒的啼哭,兩聲。。三聲。。。四聲。。。五聲。。。。
“這麽多嬰兒啊?”阿發說。
遠處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
不詳的預感在他們三人當中籠罩。
那遠處有黑影在閃爍。
“走。。下樓。。。”阿發說,他們開始撤退。
小辛快步的下了樓,阿發和阿才跟在身後。他們把那安全門給關了上,并且上了鎖。
透過安全門的玻璃。那走廊的遠處。一隻怪物從那護理室碎了一地的玻璃裏走了出來。它身形如同成年人般高大,四肢枯瘦,微泛紅的肌肉紋理絞在一起。四肢寬大,如同野獸一樣爬在地上,用四肢走路,手掌寬大長着鋒利的指甲,它擡起它的臉朝着安全門看。讓正在鎖門的阿發和阿才吸了一口冷氣。
它的臉依然是嬰兒的臉。它們啼哭着,發出了同嬰兒一般的哭聲。
胖子正依靠在醫院辦公室的門邊。看見了突然快速跑下的小辛和發财兩兄弟。
“回來了。”胖子打了個招呼。
“大哥呢?”阿發問。
“在房間裏。”胖子說。
“叫他出來。有事情。”阿發說。胖子急忙進了房間。
“美女,你進去裏面忙去吧,這裏交給我們。”阿發說。
小辛急忙走進了醫院的辦公室裏,正巧碰見了剛要出來的胖子和小清。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小清問。
“準備好了,這裏有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不用擔心我們。”小辛說。
“老大!”阿才和阿發叫道:“樓上有情況,5樓以下的安全門都鎖了,估計能撐一段時間。”
小清看了看表:“小辛這才進去,我們要在等她一段時間。”
阿發和阿才笑道:“明白。那我們也準備準備,那些東西下來的時候好應付。”
“胖子,你去把車上的汽油和噴槍全帶來。”小清命令道。
那胖子二話不說,出了大廳。下了樓梯往那車子走去。
阿發把他們的遭遇簡短的叙述了一遍。
“他NN的,這是什麽怪?”小清說。
“數量似乎挺多,那安全門很快就會被沖破了。”阿發說。
“我們把周圍布置一下。無論如何,給女士争取點時間。”小清說。
“可她。。。不跟我們一路。”阿才開口。
“勞資就想帶他們一起走!你們不幫可以現在就走。”小清說。
“大哥夠義氣我們才跟你。既然想帶他們同行,那就是一條船上了。”阿才說。
“别講的像武俠電視裏的對白。”阿發酸了阿才一句。
胖子把東西都搬了過來。
兩把噴槍和一罐汽油。
小清和胖子把噴槍背在了身上,準備好後,胖子在消防梯前撒了一地的汽油。
現在就剩下等待了。
“我們就在外面等你,你安心的動你的手術,别管外面的情況。”
小清對着辦公室喊話,好讓小辛放心。
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樓上傳來了撞門聲和嬰兒的啼哭聲。
“嬰兒?”胖子驚異的聽着那哭聲。
“呆會下來你見到後,保證這輩子不再想要小孩。”阿發開玩笑的說。
“記住,樓梯上有汽油,等它門下了樓梯在噴。”小清叮囑道。
“碰”門被打開了的聲音。那嬰兒的哭聲就更強烈。所有的哭聲擠在一起,就變成了雜吵般的“嗡嗡”的轟鳴聲。
那樓梯處爬下了一隻。四肢着地下樓梯,那彎曲的鋒利指甲敲着水泥樓梯,發出了“咔咔”的聲響。它探下了頭來。看見了站在大廳邊上,守着牆角辦公室的四個套着黃色防護服的人。
它張開它那嫩嫩的小嘴,發出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
然後飛快的如同猛獸捕食般,從樓梯跳了下來。張着巨大的爪子撲了過來。
阿才是離樓梯最近的人,他按動了按鈕,那火焰從那噴頭噴射出去,成一條直線的火舌。那嬰怪被燒得吱吱作響,發出了嬰兒的急促哭聲。
“罪過啊。”阿才說。“天使的臉孔,魔鬼的身材。”
阿發聽到這種描述,呵呵的笑着。
又下來兩隻。
“一隻給我,你可别浪費噴槍。”阿發說。
“給老大吧。”阿才說。
“别給他,他是個脆餅。”阿發舉着火焰瞄準最右的一隻。
“又開勞資玩笑。你們提高警惕。”小清說。
“知道的,老大。”阿發回答。
在樓梯的口的兩隻慢慢的爬了下來,爪子在地上發出了“咔咔”的聲響。它們用那白嫩嫩的嬰兒腦袋看着他們四人。然後啼哭着。突然沖了過來。
“給我!”阿發喊道,對準了迎面而來的怪物按動了噴槍。那怪物全身燃了起來。
另一隻卻突然躍上了樓梯的欄杆,然後蹬的跳到了天花闆上。爪子伸進了天花闆的石灰裏。在頂上爬着。
“這嬰兒怪還會這招。”阿發說。
它在頂上迅速的移動。小清舉起噴槍,對準那怪物發出火舌,那怪物掉到了地闆上。落在了大廳中央的屍菇叢裏。
“我來。”阿才舉起噴槍對那一陣火焰掃射,那怪物挂滿煙霧不在動彈,而那屍菇也燃起了火。
“真過瘾。”阿發說。
“也給我留一隻吧。”胖子在一端沒有搶到,有點遺憾。
“别慌嘛,後面有的是。”阿才說。
那嬰兒的啼哭聲越來越密集。樓梯口走下了一隻,兩隻,三隻。。。。。。
“這才像遊戲裏的打怪。來了一群了。”阿發開口道。
那樓梯沖下來一群嬰兒怪。他們飛快的往前爬行,張着巨大的爪子。
火焰槍一起發射,形成了一道火牆。擋住了他們的攻擊。
“阿才,點燃那汽油。”小清命令道。
那怪物源源不斷的從樓上跑下來。
發着嬰兒般的啼哭聲。
阿才對着那樓梯澆汽油處噴了一道火舌。那樓梯頓時燃成了一道火牆。那在樓梯上的嬰怪們發出了凄慘的嬰兒哭聲。有的爬上了屋頂,身上帶着火苗,然後再牆壁和屋頂間竄着。等待一次緻命的襲擊。
這些嬰兒怪,他們被屍菌感染,菌絲無法控制般的生長着,拉扯着他們的四肢,這些嬰兒遭到感染後,似乎沒有忘記它們當小孩或嬰兒的本領。那就是破壞。
它們的爪子能讓一個人頓時撕扯成碎片。
它們不是屍菌理想的宿主,無法傳播病毒。但卻可以控制它們。
那道火牆似乎組織了他們的襲擊。樓上嘈雜的各種聲音混成了一塊。
突然,頂上撒下了水。
這些濃煙和火焰引發了消防噴頭。那水灑在大廳裏。
“TNND,現在噴水出來。。搞錯。”小清罵道。
“我最讨厭被弄濕了,那麽冷的天。”阿發抱怨道。
“這樣情況很不妙。”胖子說:“帶回把我噴槍前的火焰弄熄了就壞事了。”
“哪有那麽好熄滅的。”阿才說。
“淅瀝瀝”那水噴了一段時間,停止了。樓梯上的火勢也漸漸的弱了。
已經在樓梯處堆了一堆的嬰兒怪屍體。新來的嬰兒怪就站在那燒給冒煙的同伴屍體上。用那天真無辜的臉,看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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