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裏看着電視打發時間的時候.突然響起了悶雷.
往陽台望去.天色突然下沉.馬上就要迎來一場大雨.
我已經在家裏呆了三天.這三天從沒有出過門.
大部分的時間都在上網.和博康還有文瑣聊着天.
文瑣告訴我她的女朋友小季突然消失的事情.我便安慰了他幾句.
房東打了電話催房租.我應了幾句.想着自己的卡裏已經沒有什麽錢了.現在沒去上班.已經過了15号.工資不知道已經打在卡裏了沒有.我推辭了房東幾句.那個老女人在電話一頭大聲的喊着:"沒錢就搬出去."
又響了幾聲悶雷.
天氣格外的寒冷.我把陽台的玻璃門關了起來.
繼續看我的電視.
這也許是最好明白外界消息的方法.在電視上已經公布了這次的疫情.
全市進入了警戒狀态.
現在已經開始覺得無聊了.家裏能打發時間的東西都已經用上了.
沒有人說話.真是讓人難受.
雨聲開始響起.那雨水劈啪的下着.這是這個月底的第二場雨.
外面不知道如何了.隻是知道很少人在街上走動.大家都關在自己的家裏.希望能躲過這次瘟疫.
新聞依舊反複的提到這個名詞:"屍菌"
依舊在尋找新的可能感染的疑似患者.
我知道了關于"屍菌"的最新情況.
那就是.感染"屍菌"的人.最後都會進行傳播.他們會把孢子散放出去.尋找新的寄主.
當電視再次的播放"屍菌"的"常識"的時候.我突然害怕了起來.
即使隻有幾分鍾的時間.當"屍菌"附着在你的皮膚表面.就可能完成了感染的全過程.
雖然隻有比米粒在小一點.但是,想起來卻讓人寒心.
我走到陽台邊.隔着玻璃門向外望.
那家家戶戶都關起來的門窗.把自己封得嚴嚴實實.
那雨一直下到了晚上才停.
對面的大樓早已經點起了燈火.從玻璃門望去.可以看到大家都在日常的生活着.煮飯曬衣服.
似乎什麽事情都沒有.
我捂了捂手.呵着氣.因爲碰見了玻璃就變得模糊.幹脆打開了玻璃門.在陽台上看着對面.
很有趣的是.那對面也有許多人站在陽台上看着這裏.
也許,他們不敢出門.唯一能出門的地方就是站在陽台上.看着這個小區.這樣就是佯裝出門了.
平常陽台上無論春夏秋冬.除了晾衣服.似乎都沒看見人.現在的人都喜歡把自己藏起來.
而現在,又全都出來了.
那陽台上,有人在說笑,有人在抽煙喝茶.有人在看着我.而我也看着他們.
對面那相鄰很近的陽台上,兩個中年婦女正在聊天.
她們的聲音很大.可能這兩棟樓的人都可以聽見.
"我聽說,現在菜市場都沒開了."
"那怎麽辦.我家裏現在沒菜了."
"我給你電話.現在可以送菜過來.但價錢貴哦."
"是啊.這個世道..."
"對了,你家有醋嗎?"
"有...怎麽了."
"倒一杯給我."
那些在陽台上的人,都仔細的聽着.他們似乎在欣賞一場舞台劇.
也隻有春節等一些重要的節日.家家戶戶才能集在一起.而現在.幾乎所有的家人都到齊了.
那對面的人紛紛的探頭往下看.
他們在看什麽?
我順着他們的方向看去.在那小區的路上.一個人站在那.一動不動.
那黑影擺着一個詭異的姿勢定在那.
"那是誰?"有人問道.
"不知道.現在還有人出來活動?"一人回答.
"要不要報警..."
大家正在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
那個人始終保持着這個姿勢.
然後突然倒了地.
随即聽見了一聲悶響.就如同一個大氣球被針刺了破.
那路燈下躺着的人面朝天,一動不動.估計已經死去.
在光線的照耀下.屍體的上方一陣煙霧在飄散.
有人喊道:"不好了,快進屋."
于是對面陽台的人紛紛往屋裏躲.然後關上了門窗.拉上了窗簾.
我退了回來.拉上了落地玻璃門.
但是無論怎麽探頭張望,都無法看見那一樓的情況.
對面的樓裏有人打起了手電.那光線的方向正是那一樓躺着的屍體的方向.随即第2道手電光芒從四面八方透過玻璃照射着.
我突然想起.自己也有一把手電.于是翻箱倒櫃找了出來.我又走到落地玻璃門邊.
方才覺得自己可笑.因爲我的角度根本看不見.
那對面亮燈的人家邊照着,邊和一旁的家人說話.有人在打電話.估計是報警.
有人拿着望遠鏡.
不一會,那四五把手電的方向開始移動.他們都把光線照到了另一個地方.
窗戶上張望的人們開始往着另一個方向張望.
他們驚恐的捂着嘴巴.一定是見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我的心跳不知道爲什麽突然加快.也許是我自己一個人呆在這個房間的緣故.
我知道,那東西會随着空氣飄進家裏.也許我的擔心是多餘的.畢竟我在七樓.那夾着孢子傳播的空氣應該卷不到我這個高度.
我回頭張望,确定自己已經把所有的門窗都關好了.
然後望着那手電光線集聚的方向.被陽台擋着,我始終無法看見下面的狀況.
那對面窗戶的一個女人.誤着嘴巴.摸樣驚恐.她稍微的後退了一步.邊上她的小孩跑了進來.她急忙窗簾給拉上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透過陽台的落地玻璃.還依稀可以聽見他們驚恐的喊叫.和竊竊私語的說話聲.
但我終究看不見.
對了,我在大廳裏把椅子搬了過來.然後站在椅子上.這樣我的角度也可以透過陽台的欄杆縫隙看見下面的情況.
我站了上去.還沒打開手電.就已經可以很清楚的看見了.
因爲他們已經把燈光都積聚在了那裏.
在那方才的屍體邊上的小區草地裏.又躺了一具.現在可以更清楚的看見.他的肚子如同橘子剝開了皮.
已經看不見那煙霧狀的氣體.估計已經随着微風飄散了.他們倒地的地方,就在C棟和D棟的道路上.真擔心那住在一樓和二樓的人.如果他們忘記關了窗戶,那麽就真的不秒了.
我把手電打開,也往那照去.那燈光搖晃着.除了我們.似乎所有的大樓裏有手電的都拿了出來.
有人不停的撥着電話.
我想,他一定是打不通.
我也拿起了電話.播給了博康.無人接聽.
于是我播給了文瑣.當我打通的時候.文瑣在電話那頭也以慌張的口吻告訴我.
從他家望過去,馬路上躺着十幾個人.
都已經死了.
我把這裏的事情和他說了一遍.然後挂了電話.
我又走到落地玻璃門那.看着對面.對面也一樣看着我.也許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意識到恐怖的事情即将發生.也許事情已經面臨着失控.
我想有人打了報警電話,估計警察是不可能來的,也有人打了急救電話。
我想這些應該都癱瘓了。
如果這樣.我就必須好好的保護自己.
我從廚房找出了保鮮膜.然後拉出了抽屜.在地上翻找出透明膠布和剪刀.然後我把所有窗戶的框邊都用保鮮膜覆蓋了兩層.然後用透明膠布粘上.我檢查了房間的窗戶和房間陽台的門.廚房和洗手間.除了大門的底下縫隙.我找來了沒用的衣服.把他們堵在了門縫下.
這樣就算随着風飄起的孢子.也很難進入我的房間.我可以把他們都擋在門外.
據說,他們如果在幹燥的時間裏.存活的時間不長也就幾分鍾.
但是今天大雨剛過.
我想着想着.那對面照進了一絲手電光芒.似乎一晃而過.然後隐隐約約又傳來了聲響.那手電筒的光芒從雜序到一緻排列成一條直線.他們把那光芒指向了另一個地方.
我立即登上椅子.那C棟和D棟,的過道上.又走出一個人.他的關節像被機器鎖住.每走一步身體就重重的抖動着和抽搐着.它似乎沒有方向感.歪着頭向前走着.他經過了那兩具屍體.那手電的燈光也在跟蹤着他的方向.
他漸漸的走到了我們這棟樓和對面樓的底下.也就是A和B棟.
我看不見了.從我的角度,我無法看見.隻能看着對面的手電在不停的移動.然後靜止.
我可以想象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人突然倒地抽搐,然後肚子裂開.裝滿子囊的肚子,把孢子噴射了出去.這個人就死了.
那一晚上對面的手電沒停止過照射.
電視依舊打開着.除了一條不停滾動的消息:"請市民注意防範......."
剩下的新聞.都還沒來得及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