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辛看着窗外的河門市,現在已經是下午4點多.她被隔離在這裏已經2個小時多了.
她不知道和她一起被隔離的醫生和護士現在在做什麽.
是否也一樣的孤獨和擔心.
今天原本約了他的未婚夫一起到街邊的餐廳吃晚飯.
現在,她把這裏的擔心告訴了他.
希望他能離開河門市.回到他的外地老家一段時間.
說不定,他已經整理好了行李.現在正在車上.
小辛默默的流着眼淚.
她擔心自己.
但更擔心他的未婚夫.
隻不過,他的未婚夫卻從爲擔心過她.
3年了...
小辛歎了一口氣.
然後,她突然發現,窗外的景象有點異常.
從這裏俯瞰醫院的廣場.
那裏的人群突然往外散去.
有些人奔跑着.有些人摔倒在地上.他們慌忙的逃離醫院廣場.
那些從這裏看如同的螞蟻的人群.爲什麽如此慌張.
小辛的心裏湧現出了不祥的預感.
她走到門邊,對着門邊的玻璃向外看.走廊裏一個人都沒有.
她按動了邊上的服務器.
沒有人應答.
口腔科
文瑣剛結束和醫生的談話後.進來了一個病人.
他正俯身.仔細的檢查着那個病人的口腔狀況.
然後,外面傳來的叫喊聲.接着是人群的喧鬧聲.和腳步聲.
"你等等."文瑣抱歉的對那個中年病人說着.然後走到門口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走廊裏等候的病人也以同樣驚訝的眼神看着另一頭大廳的亂象.
那裏焦躁的喧嚣和喊叫.
人群都往醫院大門外奔跑.
"發生了什麽事情?"文瑣在門口碰見了一位正要到大廳查看的醫生.
"不知道.突然間一陣吵鬧.是不是有人挂急診死了."那醫生說.
"那是正常的.等不及就死了."文瑣調侃着.
于是,文瑣跟着那醫生走到大廳.
人群已經跑出去了.大廳一片混亂.病曆,水杯.撒滿了一地.
在大廳的中央.躺着一個人.
那人全身腐爛.已經死去.肚子爆裂的撕扯開着.腸子内髒噴了一地.
文瑣和醫生驚呆了.
那醫生徑直的走到那屍體邊上.低頭查看.文瑣慢慢的後退着.
他發現,挂号和其他的醫院人員已經不在大廳.
一種不祥的預感突然湧向了心頭.
這是"屍菌"感染的患者.
醫院召開過一次緊急會議.
包括新的疾病控制方法.每個醫生都要警惕感染屍菌的患者.
他們共有的特征.全身腐爛.昏迷不醒.
前兩天追加一項.
肚子異常的隆起.
...
文瑣退回了值班室,他告訴正躺在牙床上的病人.
"你改天在來,醫院出現了緊急情況.從左邊門出去.不要走大廳."
然後他迅速的整理東西.
這事情一定發生的很突然.在完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發生.
因爲.醫院的警報還沒有響起.
他急忙離開科室,從邊上的門撤離.
誰也不想感染這種病毒.
即使不死.以後也無法見人.
況且.文瑣心裏想着.我隻是一個實習生.沒有領工資,沒有保險,我才不冒這樣的風險.
他在離開的通道上,碰見了同是口腔科,剛剛聊天的醫生.
他告訴他,立刻離開.
但那醫生卻徑直的走到大廳.
而在文瑣離開前.他看見醫生和護士們跑進大廳.用擔架把那具屍體給擡起來.
這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文瑣跑出了廣場.看到許多人雖然離開了醫院.但卻并沒有離開.他們遠遠的看着醫院的挂号大廳.
讨論着剛剛發生的事情.
"太可怕了..."有人說.
"真是慘不忍睹."另一個人附和.
"發生了什麽事情..."有人在問.
這些從河門醫院跑出來的,和路過的路人,突然間默契相同.
有個阿姨說:
"有個女人背着他的老公來挂急診.她沒帶錢.求他們能不能先治療他老公.然後被拒絕了.是個農村婦女.挺可憐的.當時她背着他老公.因爲全身都用床單蓋住.所以許多人都留意到.
....結果,那女的摔倒在地上.你想想,一個女人家背着男人.要用多少勁.而且,那背上的男的突然開始抽搐.不摔倒那才怪....他的床單一掉.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的身體都爛了.而且挺着個大肚子.
開始有人往外逃跑.說是什麽"屍菌".聽說會傳染.我當然也跑了.連護士醫生都跑了..."
"太可怕了..."有人說道.
"更可怕的是,那人的肚子突然爆炸開來.那血不知道噴了多少人.而且,還有紅色的煙霧.."
"那女人呢?"
"不知道.她看到後吓傻了,不知道跑哪去了..."
"聽說那女的和醫生談話.說他老公在工地裏,好幾天沒上工.也沒有人知道他生病了,是她從娘家
趕回來的時候.他的老公已經生病了..."
"會不會是新聞說的那病啊?"有人突然驚呼.
"那會傳染吧..."
于是人群一陣喧鬧後,又自動的散開.
文瑣覺得應該立刻離開這些人群.如果真是"屍菌"的話.是能通過接觸感染.
醫生的敏感,讓他決定離開人群.
接着,醫院裏響起了警報...
文瑣拿出了手機.給胡川打了一個電話.
"胡川.醫院裏出事情了."
*
我接到他的電話的時候.這一天是18号的下午.在多多超市裏.
文瑣向我描述那屍體的慘樣.
以及他的想法.
他說:"醫生和護士都跑光了,不是"屍菌"感染,又是什麽.我也得跑.明天開始請假.這樣也好,晚上我要帶小季去見我的家人。"
我正驚訝的想要問他,他的父母不是不喜歡外地人小季嗎?他卻匆忙的挂上了電話.
博康也給我打了一個.
他說:"小辛給他打了個電話.好象醫院出了什麽事情.叫我最好離開河門市..."
我挂上了電話.
離開河門市?
怎麽可能?離開了?我去哪?
看着超市裏的人們.
他們也許都還不知道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也正因爲他們兩個人的電話.我才預感到.這次的疾病
不會那麽輕易的就過去.不會像當年的非典.也不會像禽流感...
畢竟誰都想體面的死去.
而不願意在死的時候,全身潰爛結痂.肚子爆裂而亡.
因此相比較之下.
我更害怕這種疾病.
如果在醫院裏的朋友說的是真的,那麽,感染已經無法逆轉的發生了.
文瑣說.
當時圍在那病人身邊的有許多挂号病人吧.
那麽應該都傳染了.
而他們也都跑了.
挂了号的能追回來.
還沒挂号的,誰也不知道是誰....
那麽...我是否該選擇呆在家裏不出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