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裏依舊沒有任何确定的消息。
大家的日常生活裏多了一個談資。
那就是這個疾病。
我們所知道的無非就是。它是一種皮膚病。剛開始起黑色的癍痕,然後擴散全身。繼而潰爛。
患者在起黑癍後就漸漸失去理智,然後昏迷。
唯一安慰大家的是。在這個38位隔離的病人當中。
沒有一個人死亡。
電視還有和各大網絡裏都充斥着對感染者的同情和關心。
遠遠大于疾病本身。
而且從今天開始,再也沒有聽到如此頻繁的急救車的呼嘯聲。
似乎開始安靜了。恢複原來平靜的生活。
小學路上的私家車依舊擁擠。
聽說,那個官幻樓盤竟然奇迹般的在三天後解了禁。
那個肥頭大耳的開發商說。這隻是一個小小的意外。
但是短暫的平靜不代表着永遠的安甯。
那個不知名的疾病在那38個患者的身體裏慢慢的潛伏着。
等待着有一天,突然間的爆發。
我依舊在和萍萍讨論着這件事情。
今天下了些小雨。所以透過落地窗戶,街上少了許多的行人。
我們幹脆的坐了下來。各自發表着對這個疾病的讨論。
下班後,文瑣和他的女朋友小季來到咖啡店裏。
她的女朋友一卷長發。波浪狀的。甚是可愛。
他起先又開始抱怨起今天的客人。
然後說起了那38個患者。
因爲,那38個患者就隔離在他所在醫院裏。
“你還是别去上班了。”他的女朋友小季說:“聽說醫院裏的醫生是最容易感染的。”
文瑣也表現出了擔心。
“何況,你是個實習生。醫院把你當免費工人使喚,又沒給你上保險,又沒有半分錢。”
小季的擔心是對的。
“怎麽可以,我如果不去的話。家裏人會罵死我。再說沒有實習證明,我也畢不了業。”
文瑣說。
我在一旁聽着。不發表任何的看法。
因爲在當時,我覺得擔心感染是有點多餘。
他們兩人相戀隻有短短的兩個月。但卻表現得十分的恩愛。
文瑣是河門市本地人。所以他的父母本地觀念非常強烈。
他的父母是傳統的河門人。
他要求文瑣的另一半要是本地人。因爲他們覺得外地人都是來騙戶口的。
而且,要本地市區人。
他們一家鄙視農村來的人。
所以,漂亮可愛的小季在和文瑣相戀2個月後,依舊默默的等待着文瑣能把她介紹給他的父母。
這也正是,他沒有向他的父母公開他和小季關系的一道障礙。
文瑣也常常苦惱向我抱怨。
小季是外地人,而且是農村戶口。
他提到農村戶口這四個字的時候特别用力。
我想,他自己本身也已經不知不覺的被他的父母給洗了腦。
他們離開了。
我也下班回了家。在上樓的時候,碰見隔壁的張先生回來了。
我們互相點了點頭。
鄰居照面都這樣,我們已經算好了。還能點頭。這年代,鄰居都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
我和張先生有過幾次短暫的交談。
他在這附近開了一家便利店。
偶爾光顧過。
所以有時候碰面了,還會送我一些快過期的食品。
他的老婆經常呆在便利店裏。
估計吃住都在那裏。
這是我對他所知道的情況。
打了照面後,各自開門進屋。
照例打開電腦上網。
發現,電腦上的新聞多了好幾條。
其中幾條是關于那38個患者的情況。他們依然陷入昏迷。
标本已經檢驗出來了。
那不是病毒。
而是真菌。
就像日常生活中,我們感染了牛皮藓之類的病。
那些科學家依舊在研究這個東西。
他們把它稱呼爲“屍菌”
因爲,目前階段他們認爲,被感染“屍菌”的人,會陷入一種假死的昏迷狀态。
他們感到擔心。
因爲那38個人是因爲接觸過現場和觸碰過那破碎的陶罐。
他們得出的結論是:
挖掘工人挖破了那陶罐。而當時的施工現場因爲剛下過雨,所以有積水。真菌就藏在那陶罐裏。
可能蔓延到水裏。那些打撈陶罐和文物的工人相繼被感染。
後來存放在倉庫裏。又有一部分搬運工接觸了。所以發生大規模的感染擴散。
“屍菌”---聽起來就不舒服。據說,他們檢驗的那個陶罐裏。似乎是裝着屍骨的骨壇。
他們懷疑,壇裏的古代人,在臨死之前,已經感染了這種真菌。
看完他們的結論後。總覺得,這些科學家辦事還挺有效率的。
似乎各國的實驗式都在研究這種真菌.
誰都希望能夠盡快的确定它的傳播方式和表現的特征.
當然,最終都希望能夠戰勝它.
晚上,博康給我打了個電話.問我死了沒有.
他這是開玩笑.而這種玩笑一般都體現在好朋友的身上.
我回答他,還沒,然後反問他.你不也沒死.
他開始和我讨論他的未婚妻.
說他其實并不喜歡她.而是因爲他年紀已經35歲了.
家裏特别希望他能盡早的成家立業.
他不愛她.
這個是事實.
做爲朋友的我,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于是約定明天我上完早班後.面談.
那個晚上如此的平靜的度過.
早上出門的時候,下了一點小雨.
萍萍依靠在吧台裏,她已經早早的把衛生做好了.
她似乎已經不太關心這件在本市裏發生的疾病.
因爲,新聞上再也沒有任何關于它們的消息.也沒有任何的新的感染者出現.
下午的時候.我在繁華的中山路的路邊咖啡亭,見到了博康.
他喜歡在這個地方聊天.
他坐下來,要了一杯梅子茶後,然後開始心事重重的看着我.
我很明白他的眼神,我們是多年的老朋友.我們之間的事情從不隐瞞.
他說:"他已經和她登記了."
她?這有點突然.不過也像他的作風.她的女朋友叫小辛.很巧的是,她和文瑣在同一家醫院裏上班.
身高不到一米六.五官精緻,但說不上好看.短發.戴眼鏡.
她不是博康喜歡的類型.
但是博康的優柔寡斷決定了他現在的抱怨.
"怎麽辦?"博康說:"他們雙方的父母都給了我壓力.所以,在明年的一月5号.我要結婚了."
我不知道這個消息對我來說是驚喜還是什麽的.
因爲我了解他,所以,我沒有高興.
"你怎麽想.她已經跟了你4年了.你不和她結婚,那怎麽對得起她."
他陷入了沉思.
我們的談話持續了2個小時.然後一起吃了飯.臨走的時候.他把請貼給了我.
"看來,我這次怎麽樣也都要和她結婚了."
我隻能笑而不答.然後看着他孤單的背影朝着人群擁擠的中山路上隐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