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0日.大雨剛過.開始倒數...
在下班回來的路上,我和我的好朋友兼同事一起坐一趟車.
車裏很擠,就像沙丁魚罐頭裏面的魚肉一樣.一片一片的連在一起.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的好朋友文瑣卻依舊能夠唠叨着.即使我的面沒有朝向他.
我們在車站相遇,他是個口腔實習醫生.剛畢業.目前在實習階段.
他抱怨今天的顧客.的确,他是該抱怨.
他說客人張開嘴巴的時候就像個傻瓜.
聽不懂他發号的司令.
所以,他認爲那個病人是個傻子.因爲他讓他的工作變得煩瑣和沒有耐心.
而我呢.我是在車站附近的咖啡店上班.
工作不夠體面.但卻很舒服.
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普通得不能夠再普通的人.
就連我們的工作也一樣.
隻要口腔有問題,就能得到文瑣免費的服務.因爲他是個實習生.
隻要花10元就能得到一杯咖啡,以及我親切的微笑.
我之所以扯到他--文瑣.是因爲,我想記錄我能夠回憶出的任何人.
在以後我所經曆的災難中.能夠想到的人.
我們一起在下城區的湖裏老街下了車.
以爲從車裏出來的情況會好一點.
但這裏太過熱鬧.很快,我們就像沙丁魚片一樣.從這個罐頭跳到那個罐頭.
沿街的兩邊擺滿了小吃攤.燒餅,豆腐什麽的.
很是熱鬧.
我們就在這條街的二樓吃飯.
我點了一份照燒飯.他點了一份豬排.
然後,我們聽見了急救車的聲音.
那聲音由遠而近.
這是我所能回想的第一聲急救車的聲音.
往後,我就不記得有多少次聽到了.
當然,我們不會擔心.因爲裏面是誰,不關我們的事情.
用完餐後.他的女朋友給他打了個電話.
對,他叫小季.一個有着波浪卷頭發的美女.
他問我.明天晚上要不要去找博康.
我告訴他,明天晚上我要上班.
顯然,他忘記了.
那麽博康是誰?是我們共同的一個好朋友.認識到現在已經有7年了.
他在一家外貿公司上班.
我是該提起他.
他在災難中失去了聯系.
我說過,我要回憶我所碰見的人.并且記錄這場災難.
又一輛急救車穿過了老街.因爲老街的車太多.所以它很無奈的堵在那,艱難的前行.
那些開着小車的人,也沒有一個願意讓着它.
因爲他們覺得自己能夠趕快離開這裏,到達他們所想要的目的地.
比這輛急救車的使命還要重要.
我們從二樓的後車窗目睹了這個經過.
直到急救車艱難的走出車群.
我們才各自買單,下了樓.向往常一樣告别.
這裏離我們住的地方并不遠.
他往北,我往前直走.
他回去找等他的女友.我回去過我的單身生活.
他穿過人群,點着煙走着.
一切就如往常.
街邊的小販吆喝.煎豆腐冒出的濃煙和香氣.百貨商場裏的音樂.
這是一個多麽普通的一天.
我穿過了公園.因爲從這裏走到我家.可以省20分鍾的路.
順便當做飯後散步.
接着,就到了我家小區樓下.
穿過停滿了私家車的過道.
上了7樓.
我家住在706.再上去就是頂層的陽台了.
隻有一房一廳,房間不大,但是客廳卻蠻寬敞的.
一張沙發和茶幾.一台21寸電視.一個書櫃.這些都是房東留下來的.
她們家在市區更繁華的地方又買了一套.聽說她不止這麽兩套.
應該有三四套吧.
他把這套小的租給了我.租金600.不包水電.還是勉強能負擔得起.
回到家裏,就接到了房東打來的電話.她說,房租快到了.叫我趕快彙給她.
我看了一下日曆.離交房租那天還有一個星期.
房東我覺得不是個好東西.
從第一天見她就覺得她是個厲害角色.
是個胖胖的中年婦女.
名字,忘記了,隻記得姓羅.
他很嚴肅的盤查我的身份.因爲我不是本地人.
他再我面前說,外地人手腳不幹淨.或者經常鬧事.
當然,我對她還是相當客氣.
因爲,我急切的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
急救車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而且,在間隔了3分鍾後.又再次的聽見了.
我隻是覺得奇怪.但不會太好奇.
開了電視.看了新聞.沒有什麽太大的不同.
有些節目還挺有趣.就像相親一樣.十幾個女的.選一個男的.
有房有車.還嫌棄人家.
對比條件.我這樣的人找不到女朋友.那是正常不過了.人家都有房有車了.還找不到.
那麽我呢?什麽都沒有.
打開電腦上了一會網,卻看見.主頁上有條新聞.
我點開看了看.
那條新聞是講,今天河門市突發了一場罕見的不知名的疾病.
第一例.就在今天下午3點多發現.是樓房的建築工人.
我很耐心的看完了.心裏覺得唏噓.
也很擔心,因爲河門市,就是我現在的地方.
但是,上面并沒有多寫.隻是描述了感冒的症狀.
因爲除了類似感冒這些病狀的描述外.
其他什麽都沒有.
可能情況還不明吧.
但後來我所見到的症狀,遠比這些類似感冒的輕描淡寫的恐怖一百倍.
甚至,更甚...
以前也曾經有過這些不知名的疾病.死了些人.但很快就再也沒有下文了.
應該類似于非典等等之類的變種疾病吧.
不用太過擔心.當時是這麽想的.
聊了一會QQ,覺得累了,于是關了燈睡覺.
在進入睡眠的前一刻.急救車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因爲太遠.所以已經分辨不出是救護車還是消防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