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殺出都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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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視屏幕上出現的,是一排黑色的機甲。..neT

一共十五架,同樣的外形,同樣的顔色,同樣的武器。

在這之前,如果有人告訴唐納,有一種黑色讓人感覺到寒冷,他肯定不相信。

可是,皇城禁衛軍的機甲通體染成的黑色,卻給他看到冰山的幻覺。純淨而陰冷的黑色,和潔白無瑕的冰雪顔色竟然在人的腦海中合二爲一。看清楚對方機甲隊列的瞬間,唐納覺得,像是在三九寒天被人迎頭潑了一盆冷水般,連血液和骨髓都被凍僵了。

“殺氣……不是說皇城禁衛軍很少出現在戰場上嗎?上一次他們出動,還是拿破侖攻入奧匈利亞腹地,嚴重危及都林安全的時候,才在馬泰爾三世的命令下,狂奔六百公裏,擊殺對方一千二百名混編步兵。算起來,這些人應該都沒有參加過當時的戰争,爲什麽會有如此強烈的殺氣?”

唐納的問題在詹佛妮那裏得到了答案:“傳說,皇城禁衛軍的預備戰士每天都要進行實戰訓練,一千人的新兵,到最後隻有二十人活下來,成爲正式的禁衛軍。所以,他們有殺氣不足爲怪。”

唐納的心髒漏了一拍。雖然詹佛妮說的很簡單,可是唐納知道,那是何等殘酷的訓練。

今天還是同桌用餐、同屋而眠的戰友,明天就要生死相向。他們在殺死熟識面孔的同時,也将人應當有的一切善良、美好的品質徹底扼殺了。

仔細想想,除了這樣的軍隊,還有誰敢用十五架機甲便妄圖阻攔唐納的腳步。

皇城禁衛軍的機甲和唐納等人駕駛的制式機甲不同,更高大、瘦弱一些,手臂和大腿則相反,直徑比普通的機甲粗了整整一圈。

“赫本,你要小心。從他們的機甲上來看,他們的機動性更好,爆力更強。如果你陷入圍攻,不要和他們比拼技巧,原地不動進行防禦。”

唐納剛剛說完,詹佛妮便補充道:“他們的武器,至少是名器級别,而且,他們的外殼很薄,幾乎完全放棄了防禦。如果不能保證一下子殺死對手,不要貿然動進攻,不然,你固然能夠傷害到他們,他們也可以在死之前打傷你!”

詹佛妮的補充完全是針對唐納說的,赫本帶的封印卡全部是防護性的盾牌之類,指望她協助進攻是不可能的。

唐納并不領情,冷冷的說道:“活下來才重要。”

三人的交談并沒有影響到前進的度,眼看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皇城禁衛軍的十五架機甲突然同時舉起手中的武器,在兩步之内便将度提高到時一百二十公裏以上,整整齊齊的迎了上來。

也許禁衛軍的訓練模式,徹底抹殺了駕駛師個體的能力差異,讓他們像真正的輕裝步兵那樣以完善的隊列動進攻。十五支高高揚起,正沖着對手胸部駕駛艙位置的刺槍,宛若獵取性命的樹林,讓任何人都身不由己的感到膽寒。

長達二十五米的騎士刺槍,要比普通刺槍長五米左右,直徑加大了十厘米,算起來要比制式的騎士刺槍重上三百公斤左右,不用詹佛妮提醒,看到槍尖兩側猙獰的月牙刃,和上面閃動着的攝人心魄的藍色光芒,唐納便知道,被這樣的武器打在身上,會造成什麽樣的嚴重後果。

這不是機甲訓練場上如同兒戲的決鬥!

就在雙方之間距離不足三百米的時候,唐納将輔助推進器的能量輸出功率猛地開到了最大。

“熾天使之翼”上的筒狀翼翅旋轉過來,一一附着在機甲身上,從腿部向上蔓延,直到肩膀的後方。蓬勃而出的火焰在瞬間變成翅膀的形狀,唐納便借着最後一躍的力量騰空而起。

六十米的飛行高度,對于自然界的鳥類來說隻是低級的體驗,但十五米高的機甲,十一米長的手臂,加上二十五米長的騎士刺槍,禁衛軍們單手将刺槍高高舉起,也不過剛剛達到五十米的高度。幾杆刺槍的頂端從腳下掠過,唐納險之又險的躲過禁衛軍的第一波沖擊。

在空中輕巧的翻了個身,這是任何鳥類都做不出的奇妙動作,唐納手中的“星雲鎖鏈”爆出讓人不敢直視的光芒,如同雷霆般向地面劈下。

以百分之十的能量消耗爲代價,唐納一次性攻擊了五架機甲。這時他才看到,在他飛越禁衛軍防線的同時,七名禁衛軍做出了急停轉向的戰術動作,齊刷刷停下腳步,攻擊的矛頭回轉到唐納的方向。

一百四十公裏時下的急停轉向,就算是女性也會因爲腦部充血而失去戰鬥力吧,可是皇城禁衛軍卻依然冷靜的作出判斷,攻守兼備的防線一絲不亂。

隻是,唐納的雷霆并沒有把他們當作目标,而是掃向五架機甲的後背。

皇城禁衛軍的戰術很明顯,用七架機甲困住最強大的唐納,三架機甲圍鬥裝備優良的詹佛妮,剩下的五架,則以優勢兵力先殺掉最弱的赫本。

如果赫本被殺,五架機甲轉而攻擊詹佛妮。在八架機甲的圍攻下,别說是詹佛妮,就算駕駛“霜之哀傷”的是傑克遜,也無法支撐太長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當中,唐納可以拼盡全力制造對敵人的殺傷,可他的能量不足以支撐太長的時間,等到詹佛妮被打敗,唐納似乎也隻剩下束手就擒的份了。

所以,唐納第一次攻擊放在了把赫本當成目标的五架機甲身上。

七杆騎士刺槍彼此交叉,形成了一道金屬打造的栅欄,皇城禁衛軍們毫不猶豫的用武器和身體爲自己的戰友提供保護。金色的電火花打在刺槍上,順着武器蔓延到他們的機甲。黑色的機甲表面頓時響滿了“噼噼啪啪”的聲音。

看上去情勢喜人,唐納卻迅将高度拉到了一百米的空中。從武器中反饋回來的情況看,他的這一擊并沒有攻破對手的防護。鎖鏈将幾杆刺槍打成了弓的形狀,卻沒有能将它們折斷,而皇城禁衛軍的機甲表面,竟然罩着一層絕緣層!

“摻雜着橡膠顆粒的油漆嗎?”唐納暗自揣度,再次越過七架機甲,追向攻擊赫本的禁衛軍。

與此同時,赫本的頑強也大大出乎禁衛軍領隊的意料。

一看赫本那沒有防護的機甲和擎出的制式武器,禁衛軍領隊便明白她是一個普通的輕裝步兵,五名踩着同伴屍體爬上來的禁衛軍戰士列隊沖鋒,就算是普通的騎士機甲也不是一合之将,更何況輕裝步兵?

如果時間倒退上一年,連重裝步兵都無法抵擋的赫本肯定會被禁衛軍的沖擊淹沒。隻是,在唐納的悉心教誨下,見過無數次頂級騎士決鬥場面的她,已經不是昔日被史泰龍吓的連連噩夢的小兵。

而現在,看着如同獸群般撲來的皇城禁衛軍,她依然可以冷靜的将手中的塔盾插到地上。

伴随着“嘭”的一聲巨響,僅次于預構件盾牆的第二大防禦武器,高約十五米,重達四十噸的塔盾被三名禁衛軍硬生生撞倒。

隻遲延了幾秒鍾,赫本便往後方退了近二百米遠,她手中的空間不住虛化、扭曲,終于在禁衛軍追到面前的時候又解封了一面塔盾。

并不是說高等級武器一定可以很容易的毀壞掉制式武器,像預構件盾牆、塔盾這種高強度的盾牌,就算是唐納的“星雲鎖鏈”也不敢保證可以一下子穿透。

禁衛軍的刺槍在塔盾表面劇烈摩擦,出一陣陣穿透人耳膜的聲音,最終,憑借着高功率的雙臂,塔盾還是被破壞掉了。

這時,赫本又解封了第三面塔盾。

按照轉換倉的同一律原理,同樣的裝備連續解封,轉換倉的工作時間就會越來越短。隻是,皇城禁衛軍不是那些初上戰場的菜鳥,在赫本擎起第三面塔盾的同時,他們的隊形忽的散開,對赫本形成了包圍。

這一下,赫本的防護捉襟見肘起來,她将機甲的機動性能揮到了極限,時沒有低于過八十公裏,可依然躲不開禁衛軍們疾風驟雨般的打擊。伴着恐怖的撕裂聲,塔盾上厚厚的護甲和金屬層被刺槍穿的千瘡百孔,赫本的身上也被擊中了十幾次。

以放棄防禦能力爲代價換來的機動性和攻擊力果然駭人,機甲外殼在禁衛軍刺槍的攻擊下變得像硬紙闆般脆弱,一片片在刺槍的槍尖和側翼下飛舞起來,讓人難以想象,那同樣是用厚達一厘米的高強度合金鍛造而成。

赫本越打越心驚。雖然她盡力避開了要害部位,受到傷害的大都是腿部、肘部、腰部等外殼較厚的地方,但是,長時間在高度下進行戰術動作,她覺得胸口仿佛被千斤重石壓住般,幾乎喘不過氣來。不僅如此,血壓的上升,讓她的頭漸漸暈眩起來,眼前的屏幕也變得有些模糊。

“還能堅持多久呢?也許,下一次,禁衛軍的刺槍就會穿透我的胸膛吧……”

紅色的影子在監控屏幕上一閃即逝,赫本覺得壓力一輕,她來不及仔細觀察,本能的操縱機甲向出現的空當沖去。

跳過兩架禁衛軍機甲的殘骸,赫本松了口氣,最後一面塔盾轉換出來,在間不容之際擋住了來自身後的攻擊。

這個時候赫本才現,如同一年般漫長的戰鬥,隻進行了一分二十秒而已。她不知道的是,憑借着頑強的抵抗,她在皇城禁衛軍的心裏獲得了由衷的敬意。.

一個普通的輕裝步兵,使用最普通的武器,在五名禁衛軍精銳戰士的圍攻下竟然能堅持這麽久,一直堅持到同伴的支援,難以想象,她承受了多麽大的壓力。

如果她不是平民,而是可以使用高等級封印卡的騎士,換上一身名器或聖器級裝備,一定會成爲一個可怕的對手!

當然,作爲對手的敬意,肯定不會是以手下留情來表現。剩下的三名禁衛軍戰士默默的舉起騎士刺槍,不再爲後面的戰鬥節約能量和體力,他們要用最猛烈的進攻來回報赫本的堅強。

在七架機甲娴熟的防守中,唐納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個空當,從二十米的低空掠過,一舉擊殺了兩名追擊赫本的戰士。

幸好赫本那連綿不絕的高難度戰術動作,吸引了禁衛軍的全部注意,唐納才得以從背後偷襲成功。“星雲鎖鏈”上鋒利無比的尖刺切割開機甲的外殼,将強大的電流灌輸進去,任何機甲都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

随即,唐納收起翅膀,落到了地上。

不能再躲避了,唐納現,不僅赫本那裏,一直慢條斯理着阻擋詹佛妮的三名禁衛軍戰士,也突然加強了攻勢。

拼着受傷,也要盡快解決掉眼前的敵人,不然,赫本和詹佛妮總會有堅持不住的時候。

雖然唐納不喜歡詹佛妮,可是,作爲并肩作戰的戰友,誰受傷甚至戰死,都不是唐納希望看到的。

伴着唐納在一排按鍵上的點擊,能量輸出更改了分配方式,一直蟄伏在兩條手臂的十二面鳥形盾牌動了起來,如同清晨陽光下剛剛蘇醒的小鳥,它們歡快而輕靈的飛舞,帶動空氣的聲音宛若興奮的鳴唱。

開戰以來,唐納始終以快打快,用展開翅膀後無與倫比的機動性帶着對手團團轉,尋找可供攻擊的空隙。無奈皇城禁衛軍有一套非常熟練的防守方式,七架機甲并駕齊驅,七杆刺槍遮擋的風雨不透。雖然說他們的機動性和唐納比起來還有差距,但是比絕大部分輕裝步兵都要強多了。

如果不是有朱庇特大神賜予的飛翔能力,唐納也不敢保證在駕駛輕裝機甲的情況能不能從他們手中讨到便宜。

落到地上,還有一個原因是能量不足。隻一分多鍾時間,那對翅膀便燒掉了唐納近一半的能量,再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唐納的機甲就變成了不能動彈的死物了。

幾乎在唐納落地的同時,七名禁衛軍戰士猛然加,驚天動地的腳步聲中,寒光四射的刺槍瞄準唐納的前胸攢刺而來。

唐納高高躍起,勉強避開了要害部位,但在他跳起的同時,七杆騎士刺槍也從一點散開,籠罩住他可能落下和閃避的各個方向。

或許是能量不足,或許是重新啓動翅膀要耗費的時間太久,這一次,唐納沒有能夠躲開,當躍起的力量耗盡,無奈的重新落回地面時,七杆長槍中的四杆結結實實的刺在了他的大腿、腰部和小腹的位置。

如同在燒紅的鐵水當中濺入了幾滴水,無數朵耀眼的火花紛紛綻放。禁衛軍的刺擊沒有像他們想像的那樣,刺透唐納的機甲外殼,擊毀下面的部件。“座天使之守護”的四面護翼準确的擋在了被攻擊的路線上,名器級的護盾不隻是可以自動判斷攻擊落點那麽簡單,在每一面護翼的表面如同燃燒般的火焰,其實是奇異的力場,可以将自動化解襲來的攻擊力。

唐納第一次見識到“座天使之守護”的威力,還是他和護盾原來的主人,英格爾王國的理查王子決鬥的時候,那時,以“星雲鎖鏈”無堅不摧的力量,都被雲雀般飛舞的護盾們一一攔截下來。皇城禁衛軍的刺槍雖然都達到了名器的級别,和“星雲鎖鏈”比起來還是有不小的差距,所以,看上去驚險萬分的一輪攻擊,唐納卻是毫無傷。

這一下,唐納心中大定,沖着屏幕上的黑色機甲們獰笑一聲,“星雲鎖鏈”光芒大盛,金色的光暈将禁衛軍機甲的顔色徹底湮沒在其中。

雖然說唐納幫赫本消滅了兩個對手,減輕了她的壓力。但是,她的機甲格鬥能力和機甲裝備都遠遜于唐納和詹佛妮。同樣是面對三名禁衛軍戰士,詹佛妮在對方明顯加大攻擊力度的情況下還能夠堅持,赫本的情況卻越來越差。

憑借着苦練的基本功,在遭受到緻命攻擊的時候,赫本每次都險死還生,卻無法避免機甲受損的狀況愈嚴重。這些傷害不足以讓她喪失戰鬥力,卻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她的機動性,到了後來,多處傳感器和關節的損害,使得她的很多動作都無法準确的傳達到機甲的神經末梢,眼看就要陷入被動挨打的局面。

即使是這樣,赫本也沒有對唐納出一次求援的信号。除了相信唐納的能力之外,更重要的是,唐納那裏的敵人更多,赫本不希望讓他爲自己分心。

還是詹佛妮先覺到赫本的處境不妙,她格擋着三柄刺槍綿延不絕的攻擊,腳下不停移動,不動聲色的靠近了赫本。

這時,赫本背後的監視器被一名禁衛軍戰士打壞,失去了對身後的監控,雖然說通過拾音器傳來的風聲,也可以辨别來自後方的攻擊,但是,畢竟無法準确判斷對手的位置和動作。經驗豐富的禁衛軍很快現了這一點,兩名禁衛軍戰士一左一右卡在赫本身前,刺槍如同冰雹般密集的封住了她躲閃的路線。

這種攻擊方式非常耗費能量,不過他們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

“三名皇城禁衛軍戰士,圍攻一名輕裝步兵都需要這麽長時間,傳出去的話,會讓那些騎士們笑掉大牙的。”

當然,他們不認爲自己的行動會奏效,畢竟赫本手上還有剛剛轉換出來的兩面圓盾。

他們是爲了給同伴進行掩護。第三名禁衛軍戰士放輕腳步,悄悄靠近赫本,刺槍緩緩探出……

隻要突然力,借着踏出最後一步的力量,便能穿透赫本薄薄的機甲外殼,将她釘死在駕駛艙内——皇城禁衛軍們對于機甲結構的認識,不遜于任何一個整備師,對于如何攻擊才能将駕駛師一同殺死頗有心得。

“小心!”詹佛妮一聲輕叱,度突然間提到了極限。

爲了避免詹佛妮和赫本彙合,禁衛軍戰士已經做了充分的防範工作,但詹佛妮在趕去營救赫本的時候,做了一個誰都想不到的動作。

她的機甲突然通體放射出極其強烈的光芒,比唐納全功率啓動的“星雲鎖鏈”還要醒目,整架機甲變成了比太陽還要強烈幾十倍的光體。這樣強度的光線過了機甲攝像頭的負荷,那些精密的光學儀器頓時癱瘓了下來。

若不是儀器自動調整了感光度,關閉了監視屏幕,恐怕連盯着屏幕不放的駕駛師,雙眼也會被強光刺激到失明。

這不是機甲的功能,誰也不會無聊到在機甲的渾身上下安裝上幾百個高亮度的光設備,耗費大量能源隻爲了進行一次照明工作。

這個時候,沒有人會探究詹佛妮如何把自己變成了太陽,禁衛軍戰士們知道她的目的是和赫本靠攏,雖然說光學的監視屏幕變成了空白,熱感雷達上也被綠蒙蒙的一大團完全覆蓋,他們還是憑着之前的最後印象做出了封堵動作。

盲目的動作沒有獲得任何效果,光芒一閃即逝之後,詹佛妮的機甲如同化成了一縷輕煙,輕巧的光劍恰好擋住偷襲赫本的刺槍。

雖然兩人是第一次合作,赫本還是準确的做出了判斷,她向後退了半步,恰好和詹佛妮的背靠在了一起。

下一刻,赫本用小巧輕便的圓盾擋住了兩側的攻擊。因爲圓盾的厚度遠遜于塔盾,所以禁衛軍的刺槍很容易将它穿透,傾斜一個角度,卡住穿過圓盾的刺槍,赫本便争取到了幾秒鍾的時間。

沒有浪費難得的機會,詹佛妮的長劍輕巧的從一名禁衛軍的胸前劃過,表面上的傷痕細不可見,裏面的駕駛師卻受到了緻命的傷害。

再強健的體魄,也無法忍受突然降至零下六十攝氏度的低溫。

赫本松手,讓對手挑走了圓盾,随即又轉換出來新的盾牌。

十二張封印卡快要用光了,地面上散落着被她扔掉或者被擊落的各種盾牌,大部分都是傷痕累累。

“詹佛妮小姐,您還能夠進行類似的攻擊嗎?”赫本滿懷期待的問道。

“對不起。”詹佛妮搖頭道,“畢竟不是我的機甲,也不是我的封印卡。我是一名祭祀,殺人不是我的本職工作。”

裝備着全套封印卡序列套裝的詹佛妮說的太不負責任了,不管赫本還是唐納,都很想指着她的鼻子質問:“既然你不想打仗,爲什麽要頂替傑克遜來戰場?”

可是,現在不是探讨工作分工的時候,唐納憤憤的再次揮動起鎖鏈。

在現“座天使之守護”能夠近乎完美的防禦住禁衛軍的進攻之後,唐納再不肯耗費寶貴的能量飛到空中躲避。

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唐納自己就是利用機甲機動性與騎士步兵格鬥的老手,對于禁衛軍的作戰方式并不陌生,“星雲鎖鏈”灑出了點點寒星,以唐納的機甲爲中心,向四面八方不停迸射,将四周的禁衛軍戰士都籠在其中。

這些攻擊,并不都是直接針對禁衛軍機甲的,其中的大部分都落在了空處。

隻有到了唐納這個級别的格鬥大師才能看出,他并不是無的放矢。刹那之間,他封死了周圍四架機甲所有騰挪閃避的角度,逼迫他們要麽後退,要麽和自己硬碰硬的對抗。

在“座天使之守護”還在英格爾王國的理查王子殿下手中的時候,唐納曾經和他進行過一次決鬥,那時,爲了突破護盾天衣無縫的防禦,唐納用盡辦法,最後還是成功了。

他不相信,皇城禁衛軍以騎士刺槍來進行防守,能夠達到聖器級護盾的嚴密程度。

宛若夏日午夜的郊外,無數螢火蟲盡情釋放着星星點點的光芒,隻是每一隻螢火蟲都帶着緻命的能量,哪怕輕輕碰觸,也足以讓機甲輕薄的外殼碎裂。

和普通的制式裝備不同,“星雲鎖鏈”并不屬于機甲學院當中傳授機甲格鬥技巧的武器,而世界各**隊當中,和它最接近的武器是鏈枷,也隻有十五米長而已。二百米長度的鎖鏈,傳統意義上是用做束縛、牽引等輔助功能的。換到别人手中,斷斷無法揮出完全的作用。

唐納則不然,多達四百個傳感器和控制裝置,他可以分别控制,每一節鎖鏈在他靈活的手指下都似乎有了生命,可以扭曲成任何姿勢,在不同的角度用不同的力量随心所欲的進行攻擊和防禦。

伴着連續不斷的爆炸,四朵代表着死亡的火焰幾乎同時綻放,果然,唐納突然改變的戰術,讓皇城禁衛軍猝不及防,被無孔不入的閃電侵入到能量回路,連彈出駕駛艙的機會都沒有便和機甲一起化成了碎片。

一直緊繃的臉上,終于浮起自矜的笑容。“我真是天才……”唐納喃喃自語,撲向下一個目标。

皇城禁衛軍的精銳程度是毋庸置疑的,他們殘酷而有效的選拔方式,保證了他們并不是那種華而不實,徒有精良裝備卻沒有戰鬥經驗的部隊。

比如他們用騎士刺槍進行防禦的方式,就經過幾百年來的錘煉,從一架機甲的自我防護,到中隊規模的防守,都有全套嚴格的動作規程,不敢說滴水不漏,至少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護自己,并随時轉爲反擊。

可惜的是,誰也沒有意識到,因爲沒有真正參加過戰鬥,他們的戰鬥經驗,隻局限于彼此之間的對決。也就是說,他們隻是對同爲輕裝步兵的戰友的作戰方式最爲熟悉,對于形形色色的騎士步兵,他們的了解還隻是停留在理論的階段。

唐納則不然,他的戰鬥方式因地制宜,天馬行空,在進入部隊之前,就利用虛拟的訓練機器進行過無數次戰鬥,而近一年以來,他更是和世界上幾個頂尖的高手有過決鬥的經曆,當他現了皇城禁衛軍的弱點并針對弱點改變戰術後,對手在戰術上的呆闆就成爲了緻命的根本原因。

用腳尖挑起地上的一塊預制件盾牆,左手的“歎息之牆”用力撞了上去,龐大的盾牌如同一塊烏雲般劈頭蓋臉砸向遠處的兩名禁衛軍士兵。這兩人一直在追擊赫本,方才對付她的時候,對于應付盾牆已經輕車熟路了,也不躲閃,兩杆騎士刺槍同時探出,點在盾牆一側,讓它翻轉過來,改變了運行方向,擦着身體掠過。

機甲的報警聲瘋狂響起,兩名禁衛軍這才現,以盾牆做掩護,唐納的鎖鏈如同毒蛇般繞到了他們的監控死角,在他們松懈下來的刹那,準确的切開了兩架機甲的雙腿膝關節。

如此順利的獲得戰績,讓唐納也有些吃驚,他敏銳的感覺到,方才機甲的動作比平時更加流暢更加順利,仿佛有種外在的力量推動着他,讓他在準确做出動作的同時,效率提高了至少百分之十。

眼角斜了一下能量指示表盤,沒錯,不是他的錯覺,比他預計的能量消耗減少了百分之二十以上。按說這是好事情,不過,唐納還是忍不住有一點慌亂。

他的自信和能力,都建立在對機甲的熟悉上。每一個動作要耗費多少能量,什麽程度的戰鬥可以持續多少時間,這些對于外行來說無法理解和掌握的高難度判斷,對唐納來說就像呼吸一樣自然。機動性的增加和能量消耗的降低,固然是每個駕駛師都夢寐以求的事情,可要以失去對機甲的精确了解爲代價,就顯得得不償失了。

更加慌張的是皇城禁衛軍,他們一直穩占上風,沒想到轉眼間就被唐納幹掉了五架機甲,即便他們是以殺人爲目的訓練出來的特殊機器,再訓練有素,看到突然間如同靈魂附體的唐納,也難免有些慌了手腳。

不知道誰出一聲尖銳的呼嘯,剩下的禁衛軍機甲迅脫離了唐納的攻擊範圍,湊到了一起,他們高舉起手中的騎士刺槍,猛然力,向着唐納的位置投了出來。

從戰鬥開始到現在,唐納先殺死圍攻赫本的兩名敵人,又更換作戰方式殺死四人、打傷兩人,加上詹佛妮抽空殺死的一人,十五名對手隻剩下六人還能夠自由行動。不過,他們似乎專門受過投擲的訓練,沉重的騎士刺槍帶着風聲,以雷霆萬鈞之勢急飛來。

唐納不慌不忙,腳尖一次次挑動地上的盾牌,将刺槍一一攔了下來。

詹佛妮這才知道,原來赫本在地上扔下的十一面盾牌,并不是單純的被對手擊落,而是爲了後面的戰鬥做準備。

如果唐納沒有突神威,扭轉局面,而是一直陷入纏鬥當中的話,這些散落各處的盾牌就可以爲他提供最佳的防護。

當封印卡在轉換倉中的時候,會受到轉換倉工作定律的束縛,武器的使用和選擇都不自由。但使用落到地上或者别人送過來的武器,就不受此限了。

不過,在戰場上的時候,機甲必須以嚴密的隊形迎戰,除非武器受損,撿拾裝備作戰的情況并不多見,而一對一的決鬥,又不可能有人幫忙事先在地上扔一地的武器。所以,隻有在今天這種小隊規模的對抗,而且雙方勢均力敵的情況下,赫本的做法才有意義。

從出開始,詹佛妮和唐納他們始終保持着聯系,沒有看到唐納對赫本做相關指示,也就是說,赫本是自己選擇了正确的戰術。

從格鬥技巧和戰術眼光來看,赫本已經不再是普通的輕裝步兵,也不再是單純的用身體幫主官擋住攻擊的親衛,她的技術的足以和一流的騎士步兵媲美,成爲一名騎士步兵最好的助手。

就像“獅皇前驅”史泰龍和拿破侖的關系那樣。

自從知道這個女人和唐納之間的暧昧關系之後,詹佛妮一直瞧不起她。對于憑借凡的能力在無數優秀修士當中脫穎而出的天才祭祀來說,出賣身體的女人都是低下可恥的。然而,今天她才現,這個總是默默的站在唐納身後,就算他無恥的用肮髒的爪子調戲自己時,也毫不猶豫的予以支持的女人,竟然也算得上優秀的人才……

有如此本領,到什麽地方也能混出點名堂來——比如唯才是舉的維京王國,赫本當個少校綽綽有餘,何必委曲求全的跟着唐納呢?

這樣想着,詹佛妮的動作不由緩了一線。

唐納和赫本都不知道,赫本能夠堅持那麽久,固然有她自身實力和常揮的因素在内,詹佛妮的幫助更是必不可少的。

畢竟,聖主祭祀雖然地位崇高,數量稀少,始終還有三位存在于各大神殿當中。而“聖劍祭祀”的徽章,已經在神殿中沉睡了三百年,很久很久沒有在祭祀的胸前出現了。

别稱“戰鬥祭祀”的聖劍祭祀,對于騎士步兵到底有多大的幫助,也早在神殿刻意的隐瞞下變成不爲人知的秘密。

除了詹佛妮之外,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盡管沒有相應的職銜和徽章,她卻有着聖劍祭祀的能力和實力。

甚至于,由于神殿的資料不夠充分,連詹佛妮自己都不太清楚,到底她有着多少不同于普通祭祀的能力。

而現在,在唐納的保護下沒有生命危險,加之實戰經驗不足的詹佛妮分了一下神,忽略了赫本的情況時,意外事件生了。

那兩名失去小腿的禁衛軍士兵不能移動,卻沒有被唐納殺死,他們的兩條手臂還是能活動的。在其他人投出刺槍的時候,他們也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隻是,他們的目标不是唐納,而是赫本。

長時間的高強度運動讓赫本已經耗盡了所有的體力和精力,眼前一片模糊,到了最後,幾乎是憑着本能在戰鬥。當唐納幫她消滅了對手,禁衛軍殘餘兵力的主攻方向又轉到了唐納和詹佛妮一方,沒有了壓力,她一下子松懈了下來。

等到預警系統報警的時候,她知道該怎麽規避,卻現握着操縱杆的手臂像石頭一樣僵硬,什麽動作也做不出。

從唐納的機甲中,出一聲驚叫……

兩柄鋒利的刺槍,結結實實的刺到赫本的胸口位置。雖然說駕駛艙外部的機甲外殼做了加厚處理,但是,皇城禁衛軍的刺槍鋒利程度可以和聖器級的武器媲美,堅固的合金被輕易穿過,槍頭又從赫本的背後傳了出來。

屏幕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刺槍上淋漓的鮮血痕迹。

唐納的眼睛都紅了,他瘋狂的将“星雲鎖鏈”的能量輸出功率提高到了極限,放棄了其他所有裝備的效能。金色的光芒已經不能用閃電來形容,整條鎖鏈像是沒有了實體,而是純粹由能量構成的光帶。

隻一下,坐在地上不能行動的兩名禁衛軍就化成了灰燼,用他們的生命爲這次偷襲付出了代價。

禁衛軍指揮官忍不住退縮了一步,他在猶豫要不要出撤退的命令。

這時,唐納的第二擊到了。

鎖鏈還沒有碰到機甲,澎湃的能量就讓控制系統過載、崩潰,禁衛軍指揮官看着突然變暗的屏幕,無聲的歎息着,放棄了抵抗,靜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詹佛妮敢誓,這是她一生中看到的最瑰麗的景象。

如同極光一般虛幻而絢爛的雲彩飄過,六架不可一世的禁衛軍機甲便如同陽光下的雪人般松軟、崩潰。他們堅持着用刺槍組成了防線,可是刺槍沒有能夠再次承擔起保護主人的重任,而是第一個被“星雲鎖鏈”撕成了碎片。

每一塊機甲碎片上都籠罩着五顔六色的火花,每一架機甲都在悄無聲息中綻放着死亡的火焰,沒有爆炸,沒有哀号,隻有無數光點緩緩散落到地上。

不知道爲什麽,詹佛妮覺得自己的身體很冷,帶有溫度調節系統的駕駛師制服也不能抵禦從心底産生的震顫。

以神殿高級祭祀,以及維京王國老牌貴族子弟的雙重身份,詹佛妮了解很多著名騎士和英雄的事迹,也研究過數不勝數的知名裝備,可她想象不出,有什麽樣的裝備,可以在唐納含怒出手下能夠保護好自己。

那不是凡人可以抵禦的力量。

也許,隻有神話中才會出現的,傳說是由朱庇特大神親自祝福過的神器才勉強可以與之抗衡。

因爲操作的失誤,害得赫本重傷生死不明,這不是詹佛妮想要的結果。可是,因此無意中現了唐納更深一層的能力,很有可能是他全力揮的底線,也許,即使面對他的怒火,也還是值得的……

唐納的怒吼聲将詹佛妮驚醒,隻見唐納用光劍小心翼翼的砍斷刺槍,切開了赫本機甲的外殼,露出了裏面的駕駛艙:“你不是祭祀嗎?快去救她!”

将鏡頭切近,詹佛妮不禁吸了口冷氣。

以殺人爲唯一生活目的的禁衛軍很了解機甲的構造,兩柄刺槍都命中了目标。一柄刺槍從赫本的右肩穿過,她的手臂無力的垂着,隻和肩膀連着一點皮肉,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角度。另一柄刺槍從她的兩腿之間穿透了小腹,血液就像噴泉一樣噴射出來。

隻這麽一會,駕駛艙的地闆上已經被鮮血染紅,當前蓋被唐納切割開後,血液順着縫隙流了下來。

唐納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打開駕駛艙蓋,向着詹佛妮用力揮舞手臂,臉上的肌肉擰到一起,顯得格外猙獰。

——方才最後兩次攻擊,耗光了唐納的所有能量,如果不是開啓駕駛艙需要使用單獨的能量回路,恐怕他自己也要用暴力才能走出來了。

竄到赫本的身邊,将駕駛艙内的舷梯搭到赫本的身前,詹佛妮拎着個小包跑了過去。包中都是高品質的聖水,其中兩瓶還是聖主祭祀猊下親自祝福制作的。平常的貴族們要想找到一瓶,至少需要上萬金币,詹佛妮毫不心疼的打開,用洗澡一樣的水量給赫本清洗傷口。

“你的祝福呢?神聖痊愈祝福!”唐納咆哮着。

詹佛妮咬着嘴唇,沒有答話。

“***,你不是祭祀嗎?天才祭祀,快給我治好她!”

“對不起……你看到過我的衣襟上,有痊愈祝福的标識嗎?我隻擅長神聖懲戒祝福……”詹佛妮頭紮的更低了。

唐納晃了兩下,從機甲上一頭栽了下去。

史泰龍和尼古拉斯手挽手肩并肩,滿臉堆笑的走了過來。

“唐納大人,考慮良久之後,我覺得還是史泰龍大人更加符合我們的要求。對不起,你還是回都林貧民區吧,你不覺得,那裏才更加适合你嗎?”尼古拉斯的俊臉笑成了花,唐納很想在上面砸一拳,讓這朵花變成血紅色。

“伊莎貝爾,尼古拉斯什麽時候和史泰龍勾結起來的?難道說你從來沒有現嗎?”

女人猶猶豫豫的說道:“我……我的确早就知道了,尼古拉斯也是在征求了我的意見之後,才決定選擇史泰龍的。”

“爲什麽?”唐納絕望的瞪大了眼睛。

“因爲他比你帥啊……”

“尼古拉斯,我要和你決鬥!”唐納摘下手套,狠狠的摔在尼古拉斯的鼻子上。他滿意的看到,對方的帥臉上噴出兩股血箭,把手套沖到半空中,像小鳥一樣飛來飛去。

尼古拉斯的身體突然變得高大起來,就像一架機甲:“好啊,我早就想教訓你了。趁現在你的封印卡序列套裝還沒有湊齊,讓我送你去見朱庇特大神吧。”

唐納的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有了一張封印卡,他大喊道:“看我的星雲鎖鏈!”誰知道,封印卡在手中消失,變成了一把維修機甲時最常用的鉗子。

“你去死吧!”尼古拉斯舉起粗大的棍子拍了下來,棍子的直徑比唐納的脖子還粗。

“住手!”一個女人突然擋在了唐納身前,“要想殺唐納,就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

棍子落下的風聲卷動着女人紅色的長,明明背對着自己,唐納卻看到她臉上那決然而堅毅的臉色。

“赫本!赫本……”唐納驚叫着,猛然坐了起來。

“唐納大人,您做噩夢了?”尼古拉斯那張可恨的俊臉湊了過來。

想也沒有想,唐納揮手便是一拳,就像夢中看到的那樣,尼古拉斯的鼻孔裏飚出兩道紅色的液體……

撲倒唐納懷中的布蘭妮哭成了淚人:“你昏迷了七天了,我好擔心你!如果你再不醒過來,我就要送你去蘭登找聖主祭祀猊下了。”

居然昏迷了七天!唐納心中一驚,審視自己的身上,現兩腿都打着夾闆,頭上也纏着厚厚的急救紗布。

“聽詹佛妮姐姐說,你從十幾米高的機甲上摔下來,幸好是腿部先着地,不然……現在你兩腿粉碎性骨折,至少要再過一周才能夠自由活動。頭部原本有一些淤血,不過既然你醒了,應該沒事了。”

“我沒事,放心吧。”唐納歎口氣,剛要撫摸女孩的頭來安慰她,想到方才的夢境,想到昏迷之前生的事情,手又僵住了,“赫本怎麽樣?”

“赫本姐姐……她……她……”布蘭妮剛剛止住的眼淚又奔流而下。

不詳的感覺在心頭升起,唐納抓住布蘭妮的肩膀用力搖晃着:“她到底怎麽樣?她沒有死對不對?快告訴我!”

“我來告訴你吧。”菲真兒從門外走進來,将布蘭妮攬進懷中。

“她沒有死,可是,我不知道和她現在的狀況比起來,是不是死了會更好一些。”

唐納臉上頓時失去了顔色,像紙一樣蒼白:“什麽意思?你說清楚一點。”

“詹佛妮抱着你和赫本與我們會和的時候,隔的時間太久了,雖然說聖水止住了她的大出血,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她的右臂已經缺血壞死,無法手術恢複了。”

唐納呆呆的問道:“你的意思是,她……截肢了?她以後再也不能駕駛機甲了?”

深吸一口氣,菲真兒繼續道:“這還不是最壞的。另一個傷口的位置是小腹,小腸在截去一斷之後,對她的消化功能影響不大。但是……她的子宮受傷太重……也被迫切除了。”

唐納的目光變得呆滞了,他無神的看着菲真兒:“就是說,她不能生育了?”

“是。”菲真兒垂下頭,覺得這個字比塔盾還要重。

布蘭妮掙開菲真兒的手臂,使勁抱住了唐納:“唐納哥哥,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沒有能夠救赫本姐姐,你打我吧!如果我好好學習痊愈祝福,不學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肯定可以幫赫本姐姐治好的,都怪我……”說着話,女孩抓起唐納的手,向自己的臉龐狠狠的打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布蘭妮那如同羊脂美玉般的臉頰上出現了幾道紅色的指痕。

菲真兒大驚,連忙沖過來抓住布蘭妮:“傻妹妹,你已經盡力了。要說責怪,該責怪的人是我才對。如果不是爲了救我,也不會犧牲那麽多姐妹,赫本也不會出事……”

“犧牲?”唐納的身體抖了一下,厲聲問道,“誰犧牲了?”

“原本我們商議,先不告訴你……”菲真兒滿臉的羞愧,眼淚不停在眼眶中打轉,“皇城禁衛軍出動後,尼古拉斯擔心我的安全,所以,讓搶到機甲的火蓮花士兵每三人一組,分頭突圍,她們都遇到了禁衛軍……”

————————————————————————

最近一段時間的更新隻有這些了。

現在,每隔兩天,我就要在村外一個立交橋下面值勤24小時。雖然今年待遇格外的好,居然給搭上了帳篷,但是和螞蟻、蜘蛛、蜈蚣、蚊蟲蒼蠅等等共居一室,3o多度高溫下還要嚴格着裝,并不是什麽值得期待的際遇。

爲了奧運會,光我們這個小縣城,就有上萬人如我般辛苦工作,祝願奧運會圓滿結束,大家的辛苦也算沒有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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