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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匈利亞曆6o6年五月,春風還沒有将亞爾皮斯山脈峰頂的積雪融化,在山腳卻已經到處開滿了色彩斑斓的野花。
一列長長的車隊毫不憐惜的碾軋着剛剛萌芽的小草和星星點點的野花,帶着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呼嘯而過。此時,若有一個人站在山峰頂上,放眼望去,一定會驚訝于車隊的龐大規模。
足足上千輛機甲運輸車,排出長達二十公裏的陣勢,若不是開路的工程車隊不停在地面上噴射凝的地面加固劑,連一半的車都過不完,地面就将徹底毀壞無法通行。
各種懸浮車輛,指揮車、雷達預警車、後勤保障車、野營炊事車等等,因爲不受地面環境影響,所以讓到了臨時道路的兩側,強大的氣流将泥水和花草的碎屑吹起,不時濺射到後面的車上。
這些車顯然已經在沒有保養的情況下行駛了太長時間,車身髒的隻剩下前擋風玻璃還能看清楚原來的模樣。甚至于,連被軍人們視爲生命的番号和徽章,都被厚厚的泥水遮擋住,看不出他們是哪一支部隊。
部分車上高高豎起了旗幟,純淨的白色,沒有一行字母,一張圖片,因爲車過快,它們都扯滿了風,悲涼的搖擺着。
隻要不是瞎子聾子,就能夠猜出,這肯定是奧匈利亞王國的軍隊。皇帝陛下馬泰爾三世駕崩的消息傳開之後,全國上下已經成爲白色的海洋,所有的軍營都高高挂起了代表悼念的旗幟。
當然,若是目睹車隊經過的人,對于機甲和軍車有一定的研究,就會現,車隊當中并沒有多少奧匈利亞的軍車,絕大部分,看上去更像是法蘭斯人的軍隊。
沒錯,以菲真兒爲的使團,正是在史泰龍的法蘭斯殖民軍護送下,從那不勒斯港口出,返回奧匈利亞内6。
“恕我直言,現在你們更應該防範的,不是我們法蘭斯,而是你們自己的軍隊。”在唐納拒絕史泰龍護送請求的時候,法蘭斯殖民軍司令隻說了一句話,就讓執拗的唐納改變了主意。
的确,現在最大的威脅并不是來自國外,而是國内。
史泰龍仗義的調集了一個重裝步兵師過來,而後勤更是按照軍級編制來配備,充足的能量保證他們可以在路上盡情馳騁。隻要人能受得了,車輛便可以一直開到奧匈利亞的都都林去。
就連菲真兒也放棄了華而不實的鳳辇,轉乘火蓮花護衛隊的指揮車。
在得知噩耗的時候,菲真兒原本打算獨自一人乘坐度最快的懸浮車趕回都林去。因爲和機甲運輸車隊一起行進的話,就算是在符合戰備标準的高公路上,最高時也不能過六十公裏。
百般勸說無效,無奈之下,唐納隻能将陷入癫狂狀态的公主殿下打暈。
從那不勒斯出,他們已經狂奔了四天,每一天,都有海量的信息從四面八方傳遞過來。官方的記者招待會,民間的謠言,情報員的打探,奧匈利亞王國的形勢正在以讓人瞠目結舌的度急轉直下。
五月十一日,馬泰爾三世皇帝陛下駕崩。同日,以内務部尚書大人裏皮*達*斯巴達克公爵大人領銜的治喪委員會成立。據說,第一次出現在各國外交使節面前的裏皮大人因爲過分悲傷,形銷骨立,短短的言稿被哽咽打斷了四次。
五月十二日,奧匈利亞王國的二王子、第二順位繼承人、菲真兒的哥哥沃倫王子殿下宣布,在他的妹妹菲真兒公主殿下回到都林之前,不能開啓馬泰爾三世的遺囑,因此無法确認最終的繼承人選,由自己暫時處理國務。對于大皇子鐵托殿下,他隻字不提。在記者招待會上,内務尚書裏皮大人出席,雖然沒有言,他的存在也證明了内務部的意見和傾向。
當天下午,奧匈利亞王國的大王子、第一順位繼承人、菲真兒的同父異母哥哥鐵托王子殿下宣布,根據奧匈利亞王國憲法,他身爲王國第一順位繼承人,在父皇逝世的同時,當然的繼承皇位。.但是,基于對父皇的尊重,他要等待妹妹菲真兒公主殿下到來後,共同開啓父皇的遺囑。
值得注意的是,鐵托王子舉行記者招待會的地方不是奧匈利亞王國的都都林,而是距離都林四百公裏的城市卡布。
衆所周知,卡布是奧匈利亞的王牌軍隊,衛戍集團軍第四軍的駐地,同時城市内外還有若幹軍務部下屬的科研機構,所有的頂級裝備,幾乎都是從這些機構研制成功的。在鐵托王子的會議上,若幹軍方重将穿着軍禮服出席,旗幟鮮明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比如,軍務尚書紮爾托*達*維裏斯侯爵之子,剛剛被任命爲軍務部總參謀部的副總參謀長布魯斯*達*維裏斯子爵,他的軍銜一夜之間從少校變成了少将。再比如,原軍務部風紀司糾察三處處長,維亞迪*達*斯科玆男爵,他現在的身份是風紀司總糾察長。
五月十三日,沃倫殿下再次緊急召見在都林的各大家族領袖、各部尚書以及各國公使,由都林巡察局和軍務部風紀司負責刑事偵破的糾察一處共同宣布,經過缜密的調查,他們認爲馬泰爾三世的去世存在着若幹疑點,在做出最後結論之前,不能排除是有人暗害陛下的可能。
在會議上,都林巡察局出示了若幹證據,比如在馬泰爾三世去世前食用的奶油蛋糕,其糖分的含量是普通蛋糕的二十倍以上,卻用特殊的方法降低了甜膩的味道,讓人難以察覺。這對于患有嚴重糖尿病的陛下來說,簡直比毒藥還厲害。
同時出示的,還有内務尚書裏皮大人的住院證明和病例,證明陪陛下一起用餐的裏皮大人也突然病情加重,經過二十四小時的搶救,才勉強挽回了一條生命。
當然,裏皮大人并不能用此完全證明自己的清白,所以他已經被暫時禁足,由都林巡察局和皇宮内務部隊聯合監控起來。神奇的是,代理内務部尚書職位的,是原王國内務部書記官安博爾德*達*科爾内托男爵。
要知道,在唐納第一次見到布魯斯的時候,他身邊形影不離的跟着兩個人,一個是維亞迪,另一個就是安博爾德。
現在,維亞迪跟着布魯斯成爲鐵托王子的堅定支持者,安博爾德卻留在了沃倫王子身邊。
是和唐納一樣,在最後關頭放棄了自己的忠誠,還是作爲布魯斯的内應,這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說都林巡察局的結論還比較晦澀,風紀司糾察一處卻毫不猶豫的将矛頭指向了鐵托王子殿下。一系列蛛絲馬迹,從臨時更替的服侍人員,到皇家醫院突然被調離的主治醫師,都有鐵托王子和他屬下的影子。
而皇帝陛下駕崩後,鐵托王子沒有守在他的靈柩之前,卻連夜遠遁,更讓人不得不産生懷疑。
正如人們所料的那樣,沃倫王子的記者招待會實況剛剛向全世界播出去,兩個小時後,鐵托王子便立即散了嚴正聲明。對于都林巡察局的調查結果,他表示震驚和關注,希望盡快抓住兇手,将事實大白于天下。
上任不久的風紀司總糾察長維亞迪則出一份措辭嚴厲的通電,認爲在沒有自己命令的情況下,糾察一處擅自散布對皇位繼承人不利的言論,嚴重影響了風紀司的中立、公正形象,違反了若幹條工作條例,責令糾察一處處長立刻趕來向自己述職。
人們簡直把維亞迪的話當成笑話來聽,因爲鐵托和他在今天的位置已經不是昨天的卡布,而是距離都林達一千一百公裏的布達佩斯。
布達佩斯是原匈牙利亞公國的府,鐵托王子逃到那裏,用意一望即知,難道讓風紀司總部搬到那裏去辦公嗎?
五月十四日,也就是今天,天還沒有亮,簽有軍務部特殊密碼簽名的命令就飛到了唐納的懸浮車中,命令唐納保護菲真兒公主殿下到南方集團軍的總部,以保證她的絕對安全。
随即,伊莎貝爾那條二十四小時開通的通訊線路開始瘋狂運轉,從全國各地的情報人員手中,不斷傳來各種各樣的情報,都是軍務部出的調動命令。馬泰爾三世在世的時候,親自批準了名爲“皇家旗幟”的軍事演習,有四大方面集團軍的二十六個軍參與。盡管在皇帝去世後所有的軍事調動暫時停止,但同時也進入了戰備狀态。
所以,以軍務部演習總指揮部的名義出的命令,在法律上來說依然是有效的。
與此同時,軍務尚書紮爾托侯爵也親自将軍令下達到了軍一級指揮機關,可他的命令和軍務部演習總指揮部的命令往往大相徑庭,甚至截然相反。
一下子,全**隊都陷入到混亂當中。曾經受到紮爾托侯爵恩惠并向他宣誓效忠的将領們執行了他的命令,一些在演習中正在運動過程中,騎虎難下的軍隊則按照軍務部演習總指揮部的命令,繼續開進。更多的人,在這種敏感的時候,選擇了中立和觀望。
雖然說暫時還沒有沖突的報告生,但是很多命令本身便互相矛盾,比如紮爾托讓一支部隊進駐到另一支部隊的營地,而對方部隊從演習總指揮部獲得的命令卻是固守駐地。這種情況延續下去,奧匈利亞王**隊的内讧将不可避免。
僅僅四天時間,世界第二強國奧匈利亞便陷入了混亂當中。世界各國都對奧匈利亞的政局表示出嚴密關注,就連在拿破侖打擊下自顧不暇的法蘭斯波旁皇帝,也來通電,希望兩位王子殿下保持克制态度,不要輕易動用武力。若是菲真兒公主或者哪位王子殿下遇到危險,可以退到亞平甯格半島,由史泰龍将軍予以庇護。
看到波旁陛下的通電,唐納不由破口大罵。這哪裏是勸慰,分明是趁火打劫。史泰龍早就秉承波旁皇帝的旨意,向奧匈利亞王國求和,準備撤回法蘭斯本土進行支援。要不是馬拉多納占領了那不勒斯,他現在已經回國了。
現在,波旁皇帝的意思,明明又把亞平甯格半島當成了法蘭斯王國的殖民地,說不定,他還存着讓史泰龍固守不退,一旦被拿破侖徹底打敗,就遠渡重洋逃過去的打算。
坐在他一旁的史泰龍微笑道:“現在你明白了吧,爲什麽我國的皇帝陛下用三十年時間擴充軍備,在拿破侖将軍脫困之後,還是不堪一擊。”
幾天來,唐納對史泰龍的态度好了很多。爲了表示沒有惡意,史泰龍和唐納共乘一車,本來就有親自做人質的意味在内。除了秘密資料,很多情報都是公開的通報,史泰龍也能獲得,唐納與他略做探讨就現,史泰龍并不是以前印象當中那麽粗鄙。
雖然還不知道史泰龍在三十年前充當了什麽角色,唐納也不得不承認,他隐瞞自己本性和實力的功夫實在不錯。
隻是,對于輸掉的那場決鬥,唐納依舊耿耿于懷。若不是在自己全力動“熾天使之翼”,飛到空中準備進行絕命攻擊的時候,恰好聽到馬泰爾三世去世的消息,一時失去了對機甲的控制,誰勝誰負還未可知。
史泰龍也坦然承認這一點。在聖器級武器“奧丁的反抗”全力一擊下,唐納先是用盾牌“歎息之牆”擋偏了攻擊的方向,護盾“權天使之守護”又飛來格擋,唐納的落敗看似慘重,實際上隻是受到了一些震蕩,胸甲的損害度還不到百分之十五。要想在正常情況下徹底打敗唐納,史泰龍恐怕還要耗費幾倍的時間。
“不用耿耿于懷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給你講述一下當年的故事。聽完之後,也許你會對奧匈利亞的局勢,以及你要做的事情有一些心理準備。”
唐納已經看完了手上的文件,在伊莎貝爾送來新的情報之前可以休息一下。他看到充當司機的赫本豎起了耳朵,知道女人都有聽故事的愛好,更何況事關不敗戰神拿破侖,唐納也不是一點興趣沒有,便從酒櫃當中取出一瓶純麥威士忌,給兩人各倒了一杯,示意史泰龍可以開始了。
“我曾經是将軍的親衛之一,隻是當的不太合格,因爲戰鬥的時候,我總喜歡沖在最前面。将軍獲得了封印卡序列套裝‘萊茵獅皇’之後,我就給機甲取了個‘獅皇前驅’的名字。”史泰龍選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捧着酒杯講述起來。
“在将軍的手下,大家都過的很愉快。不光因爲有打不完的勝仗,有花不盡的金錢,有無數仰慕的美女投懷送抱,更因爲,我們都是平民和沒落貴族出身。随着戰争的延續,我們身上那些簡陋的制式裝備,都換成了閃閃光的名器和聖器,數以百計的貴族,原本高高在上的大老爺們,在我們的刀下流淚、流血。”
史泰龍滿是緬懷的神情:“将軍告訴我們,國家的柱石是我們這些戰士,不管輕裝步兵,重裝步兵,還是高貴的騎士,都應當有守衛國家保護平民的信念。我們通過戰争來獲得爵位和财富,也通過戰争來保護妻兒。可波旁王朝原來的那些大貴族不同,他們的财富和地位,是從戰士的功勞中剝削而來,他們花的每一枚金币,都浸透了平民的血汗。”
“所以,我們并不是爲自己而戰,我們的目标,是建立一個具有公平制度的國家。讓每一個人的勞動,都獲得應有的尊重和回報。”
聽到這裏,唐納和赫本同時冷哼了一聲。
“怎麽,你們不相信他的話?”
唐納懶洋洋的說道:“開始的時候或許他是這麽想的,不過到了最後就未必了。不要忘記了,爲了達成你們的所謂目标,拿破侖先生讓整個大6陷入了戰火之中。從駕駛師的角度,我尊重他,崇拜他。但是,爲了達成個人目的,就采取讓别人痛苦的手段,不管這個目标多麽崇高,我也無法認同。”
史泰龍反問:“如果你有這樣的能力,有同樣的機會,你不會這樣做嗎?”
“當然會!”唐納幹脆的回答,“但是,我不會給自己戴上一頂正義的帽子。”
史泰龍沒有想到唐納居然這麽坦率,他愣了一下:“我們還是不要争論了,我不想聽到任何诋毀将軍的言辭。”
“拿破侖先生以你擁有的封印卡爲誘餌,讓我來殺死你,你居然還這麽尊重他。平心而論,也許有你這樣的親衛,才是他縱橫天下百戰百勝的根本原因吧。”
“謝謝誇獎,還是聽我往下講吧。法蘭斯擴張的腳步,在俄勒斯王國被遏止了,十五萬大軍,三萬機甲部隊,被那裏惡劣的氣候和複雜的地理環境打敗,隻有不到兩萬人活着回到了祖國。雖然說這沒有損害将軍不敗戰神的稱号,但回國之後,他的意志明顯消沉了下來。”
“更大的問題出現在軍隊以外。如果動用預備役,我們還可以在半年之内組織起不少于兩萬機甲部隊。可是,很多新崛起的貴族開始蠢蠢欲動。和我們不同,我們是單純的軍人,最大的榮譽來自于戰場,最大的夢想就是持續不斷的勝利,除此之外,别無所求。”
“他們卻不一樣,同樣從戰場上獲得了财富和地位,他們不但沒有獲得動力,反而在奢靡的生活當中喪失了銳氣。他們認爲,征伐俄勒斯的戰争,沒有讓他們獲得利益,反倒浪費了大量的軍費,所以,偉大的将軍要爲這件事情負責。”
聽到這裏,不自覺的,谒見英格爾皇帝埃德化陛下時,他告誡自己的話又浮現在唐納的腦海之中:“君君臣臣,是完全用利益維系在一起的關系。”
“貴族要維護皇族的統治,皇帝要爲貴族們謀求利益,這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忠誠隻是因爲背叛的代價不夠。”
唐納不禁低聲嘀咕道:“我怎麽覺得,那些新晉貴族的做法沒有錯,不能爲貴族謀求利益的皇帝怎麽會被擁戴?”當然,他不敢讓史泰龍聽到,否則誰也不敢保證瘋狂崇拜拿破侖皇帝的家夥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史泰龍的講述告一段落了:“一個英雄,可以打敗面前的敵人,卻無法防範來自身後的暗算,所以,當神殿和反叛的新貴族們勾結起來,以加冕的借口設置陷阱抓住将軍的時候,我們的機甲卻因爲缺乏能量無法啓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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