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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和6地上的機甲戰鬥不同。.neT即便唐納這種從心裏看不起騎士精神,經常靠着鑽騎士守則空子的做法來獲得利益的人,戰鬥當中也不會故意的殺死敵人。
按照朱庇特神殿祭祀們的說法,人生來就是有罪的,心中都存有惡的種子。祭祀秉承朱庇特大神的教誨,讓人們多做善事,多反省自己的行爲,就是爲了将惡的種子扼殺在襁褓狀态。
雖然唐納對此不以爲然,也不得不承認,騎士守則是一種逼迫人向善的規則。如果你不遵守,别人對待你的時候也可以不遵守,結果是,你可以通過作惡獲取一時的利益,卻早晚會死在同樣卑劣的手法之下。
在戰場上,一旦敵人落敗或者投降,就絕不允許殺害或者虐待。這是大家賴以保命的規則。如果你殺了俘虜,下次你投降的時候也會被殺。
因此,唐納到了火蓮花之後參加的第一場戰鬥,盡管在面對史泰龍的時候大占上風,也沒有殺死他,而是大方的把他放回去,僅僅敲詐了一大筆贖金而已。
作爲連神殿都敢亵渎的人,這些海盜仿佛不知道什麽叫做“贖金”,更不要說騎士精神了。明明對手的武器已經被打落,甚至引擎都被破壞,無助的在海面上飄蕩,他們依然要趕過去補上一槍。
這是不死不休的戰争。即便隻有二百多架機甲參加,其慘烈程度卻過了唐納參加過的任何一場戰鬥。
在雪原反擊戰役當中,唐納曾經把一個法蘭斯輕裝步兵團的鬥志徹底打垮。那次,死在他和他部下的法蘭斯士兵同樣爲數不少,但是,他也沒有覺得像今天一樣驚心動魄。
沖刺,劈砍,阻攔,撞擊。紅黑兩色的機甲在蔚藍色的海面上反複沖殺,沒有人用公開頻道說話,就連内部頻道當中也沒有完整的語句。海盜們用一種類似于呐喊的聲調,反複呼喝着幾個單調的音節。
“嗬——哈!”“嘿——哈!”
唐納暗自猜測,當粗如鵝卵的刺槍穿透機甲外殼,刺入駕駛師的身體時,他們是不是當場斃命,是不是感到了難以忍受的疼痛。爲什麽,過半機甲在短短的十幾秒内陷入死寂,卻沒有聽到一聲慘叫?
機甲母艦的度很快,鏖戰中的機甲很快變成了一群模糊的亮點,湮沒在浪花當中。升降梯依然在不停的吞吐着機甲,仿佛在提醒唐納,剛才的那場惡鬥不過是開始。
警報聲蓦然響起,幾十架黑鬼機甲從紅頭号的一側神不知鬼不覺的浮了上來。
那警報,居然是唐納機甲上的熱敏雷達現異狀,自動出敵我識别信号沒有得到回應後響起的。
赫本跨了一大步,擋到唐納面前,唐納一把把她拉到旁邊。
直到這個時候,機甲母艦上的遇敵數據才傳輸到機甲當中。
戰艦周圍護衛的機甲分布在船舷兩側,敵人隻出現在一個方向,紅魔一方機甲的數量隻有對方的一小半,頓時落到了下風。唐納看着幾百米外進行的戰鬥,幹着急用不上力,眼見紅色的機甲以驚人的度銳減,氣的把甲闆跺得山響:“聲納系統呢?爲什麽沒有現敵人?難道都是白癡不成!”
他大罵得聲音傳到艦橋指揮室,一個參謀耐心解釋道:“聲納是定向送的,隻能進行扇面搜索,存在死角。現在我艦的聲納系統一直對準敵人的潛水艇……”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變成了充滿驚駭的呼叫:“血染之花!”
果然,在唐納眼前的屏幕上,紛亂的戰局突然明朗起來,一架黑色的機甲周圍突然空出了好大一片海面。隻見他四條手臂上下翻飛,如同虎入羊群般連挑了四架紅魔機甲,竟然沒有人能在他手下撐過一個回合。
在他的手中,赫然握着那柄罕見的名器級裝備“花之噩夢”。
這件武器就像是兩把大剪刀垂直着連在一起,四個分叉的前端各有一個撞錘,開合之間如同一朵爲了殺戮而出生的金屬之花。
此刻,“血染之花”的駕駛師,黑鬼艦隊旗艦,“黑胡子”号機甲母艦艦載機甲部隊的領傑克遜将花之噩夢分成了四份,每隻手臂都握着半個剪刀。如果他再多上四條手臂,就和螃蟹沒有什麽區别了。無論是橫劈斜砍,還是用前端沉重的撞錘平平砸出來,都會有一架紅魔機甲失去戰鬥力。
到了後來,也許是要保存戰鬥力,也許壓根看不上前來阻擊的紅魔機甲,傑克遜做了個手勢,讓自己的手下退到了後方,一個人應戰前仆後繼的紅色機甲們。
被他的嚣張和自負激怒的紅魔海盜們失去了理智,分開死去戰友飄在海上的機甲殘骸,奮不顧身的動了一波又一波的進攻。傑克遜如同岸邊屹立的礁石,任憑浪濤拍擊也巋然不動。
半分鍾之後,已經有十五架機甲魂飛魄散。
在唐納這個機甲格鬥的大行家眼裏看來,傑克遜對于海戰機甲的操縱到了爐火純青的程度。機甲自身的平衡性及協調性好,算是基本功紮實,火蓮花的每一個士兵都能夠做到。但他把握時機的眼力、戰術動作的準确、手段的狠辣程度,都讓唐納覺得,傑克遜的風格和自己頗有相似之處。
他用行雲流水般流暢的動作,毫無遲滞的殺死一個又一個對手。也許,名器級武器“花之噩夢”讓他占了不少便宜,但唐納也曾經用名器級武器“怒火”參加了多場戰鬥,他最清楚,優良的武器确實能夠對機甲戰士的能力有一定程度上的提升,但是,給一個沒有受過任何訓練的孩子一架滿身神器裝備的機甲,他也打不過随便一個輕裝步兵。
若不是傑克遜自己有着越同僚的能力,“花之噩夢”的威力也不會被他如此淋漓盡緻的揮出來。
唐納越看越覺得心癢難耐,在雪原反擊的最後一戰當中,他一個人挑翻了半支騎士團,可是,那些法蘭斯的騎士們遠遠比不上他們的司令史泰龍侯爵,除了勞累之外,并沒有給唐納帶來更多的困擾。
現在,突然遇到了一個和自己有着同樣作戰風格,同樣戰術水平的對手,難怪唐納心動不已。
“唐納大人,這個人和你很像。”赫本也出了同樣的贊歎,“雖然說他戰術技巧的應用距離你還有一點差距,不過他下手比你狠多了。”
唐納默默點頭,赫本說得沒錯,如果在特殊的情況下,唐納也能夠像這架“血染之花”的駕駛師傑克遜一樣,直接攻擊敵人的駕駛艙位置,以殺死駕駛師爲目标。但是,畢竟6地上的機甲戰鬥受到的限制太多,唐納習慣使用的格鬥技巧,基本上目的都是讓對手失去作戰能力。
如果傑克遜是一個6戰機甲駕駛師,擁有和海戰技巧同樣的能力,唐納與之戰鬥,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這個時候,唐納突然現了一個事實。
機甲母艦始終用最高度保持着直線前進的方向,傑克遜一邊擊殺圍堵上來的紅魔機甲,一邊追趕着機甲母艦,極力保持陣型的其他黑鬼機甲緊緊跟随,竟然始終沒有被機甲母艦丢下!
如果不能和他交手,晚上做夢都不會安穩吧?這樣想着,唐納覺得一股熱血從心肺之間湧動而出,莫名的沖動不停沖擊到他的全身,握着操縱手柄的右手竟然在微微顫抖。
不知不覺地,唐納已經走到了甲闆邊緣的護欄前,上半身探了出去。在他面前的各項監視設備中,其他作戰信息統統被屏蔽掉,隻在監視屏幕上,緊緊追随着“血染之花”的一舉一動。
盡管紅魔艦隊的機甲們依然排着整齊的隊列一排排進行阻擊,奈何他們和“血染之花”之間,不論機甲裝備還是操作水平都存在相當大的差距,監視屏幕右下角的數據提示,已經有二十五架機甲在傑克遜手中喪生了。
客觀點說,不能把壓倒性的勝利都歸功于傑克遜一人身上。
在他側後方的兩翼護衛的黑鬼艦隊機甲,雖然沒有“血染之花”的神勇,卻擋住了紅魔機甲進行隊形變化的路線,這樣,傑克遜隻需要對付面前的對手,爲整支隊伍殺開血路。
毫無疑問,機甲的續航能力肯定不如戰艦,但在短距離的沖刺上,海戰機甲的最高度達到了六十節,龐大的機甲母艦卻隻有可憐的四十五節。因此,一旦被敵人的機甲纏上,機甲母艦光憑借自身的度是無法擺脫的。
“紅頭”号機甲母艦釋放出去的機甲分批投入戰鬥,盡管損失嚴重,也努力出了一些成果。傑克遜手下的機甲數量下降了一半,“血染之花”上也有了或大或小的傷痕。但是,當增援的機甲遠遠比不上消耗的數量時,傑克遜的隊伍便一舉突破了紅魔機甲的防線,沖向了保護在紅頭号後方的最後屏障。
那是一直追随在機甲母艦後方的兩個機甲小隊,他們手中都牢牢地握着預構件盾牆。..neT
依然是那種意義不明的呼喊,“嗬——哈!”聲響過,原本背着追來的黑鬼部隊的二十架機甲突然同時轉身。一半機甲将手中的預構件盾牆熟練的拼到了一起,在水中搭起了一道長六十米的盾牆。另外一半機甲則迅潛入水下,把預構件盾牆的上端與戰友搭起的盾牆下端連接起來。
二十架機甲全力動引擎,于是,長六十米、高四十米,全部用複式護甲打造而成的盾牆便迎着傑克遜等人前進的方向推進過去。
體積龐大、重量驚人的盾牆連爲一體之後,機甲再想如常動作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加也變得非常困難。幸好,支撐盾牆的機甲們不需要将度提到太高,因爲傑克遜爲了追上機甲母艦,早已經引擎全開,船型底座後噴射出六道白色的水花,宛若一隻生着長長的尾巴的海獸一半,結結實實的撞到了盾牆上。
波浪在沖撞之中濺起了上百米高,震耳欲聾的聲音讓人的心髒都收縮起來,每個人的耳鼓都在嗡嗡作響。
唐納現又出現了自己不了解的狀況,他不明白爲什麽紅魔機甲要在艦尾組織這道防線,也不明白爲什麽傑克遜這個戰術動作娴熟的戰士,爲什麽像傻子一樣徑直撞上去,而不是繞開。
這時,耳中傳來泰森的命令:“機庫内所有機甲加裝盾牆,已經可以确認敵人的攻擊重點,全力保護污水排出口。”
唐納突然想起,這是他第二次聽到類似的命令了。“不知道污水排出口到底是做什麽用的,不過它肯定是戰艦的弱點之一,而且位置在艦尾,這兩點确信無疑。”
一邊想着,唐納一邊調低了監控耳機的音量。黑鬼機甲部隊在傑克遜帶頭撞向盾牆之後,剩餘的機甲緊随其後,一架架惡狠狠的撞了上去。如同山崩地裂般的巨響連綿不絕,給人一種天将塌地将陷的錯覺。
支撐盾牆的紅魔機甲按動預構件盾牆上的按鍵,在外殼上豎起一個個粗大的撞釘,竭盡全力抵擋一波又一波沖擊。可是,他們畢竟處于被動局面,船型底座的動力輸出無法和撞擊力抗衡,幾乎每次撞擊都導緻了整面盾牆的後退。
眼看着,紅魔機甲們的手臂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損害,而黑鬼機甲也不好受,盾牆上高強度金屬打造而成的撞釘讓他們每次沖撞都要付出外殼破裂的代價,盡管在撞擊聲中,外殼金屬破裂的聲音顯得細不可聞,可是損管系統還是忠實地将損害情況反饋到控制台上。
如此緩了一緩,紅頭号已經遠遠的遁走,升降梯瘋狂的不停上下運動,将機甲運到甲闆上,再投入水中。
就在第二批攜帶預構件盾牆的機甲展開武器的時候,傑克遜在面前的障礙物上打開了一道缺口。他将“花之噩夢”的四瓣花瓣合并,前端的四個撞錘便拼在一起、鎖定,變成了标準的攻城用武器。
預構件盾牆畢竟不是真正的城牆,不但硬度、厚度都決定了它隻能作爲輔助品使用,沒有大地作爲基座,單靠二十架機甲也無法起到應有的作用。
伴随着連續的悶響,傑克遜将“花之噩夢”硬生生穿透了前方的預構件盾牆,又砸進後面機甲的胸膛當中。
金屬撕裂的聲音讓人牙縫都變癢了,“血染之花”的四條手臂一起用力,竟然将厚度過六十公分的預構件盾牆從中撕開,那神勇無敵的震撼感,讓紅魔艦隊的機甲駕駛師們都不由有片刻的失神。
缺口既然打開,傑克遜沒有半點猶豫,一馬當先的沖了過去,他的手下們也蜂擁而上,将缺口沖得更大。
“果然厲害,不過他如此消耗能量,還能夠堅持多久呢?”機甲母艦上,唐納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陰冷的微笑,“雖然說名器級武器有它無可比拟的強悍,可是,難道說馬拉多納手下的機甲駕駛師們就如此不濟?既然如此,就讓我給他們一個驚喜吧。”
因爲傑克遜突破的太快,剛剛從甲闆上滑到大海中的紅魔機甲們還沒有來得及組織隊形,“血染之花”已經氣勢洶洶的殺到。
即便他們是在大海上橫行無忌的老手,殺人越貨的慣犯,也不禁産生了畏縮和無所适從的感覺。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唐納注視着監視屏幕上不停跳動着的數字,當“血染之花”距離“紅頭”号機甲母艦的尾部還有二百五十米的時候,唐納的手指在麥克風上敲擊了幾下,然後一聲爆喝:“赫本,現在!”
赫本應聲蹲在甲闆上,盾牌上端搭在肩膀上,下端緊緊抵住炮塔,形成了一個斜坡。
唐納退後幾步,腿部如同紅色翅膀般的輔助推進器噴射出淺淺的藍色火焰,他第一步輕輕踩在甲闆上,第二步就重重踏上了赫本用盾牌架起的斜坡。
赫本機甲的關節出滿負荷運轉的呻吟聲,她用力向上方舉起盾牌。
借着赫本的力量,唐納高高躍起,躍過甲闆邊的護欄,迎着越來越近的“血染之花”,投向蒼茫的大海。
從艦橋上的指揮中心,從甲闆下的機甲倉庫,從戰艦的各個角落,無數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出了震驚的叫喊聲。
隻有馬拉多納的肥臉上,浮起一絲狡黠的微笑:“終于……6戰機甲再一次進入了大海!”
而另一個胖子在長長的感歎之後,果斷的下了命令:“減,下錨,停靠!”
在躍到最高點,眼看就要下墜的時候,唐納将輔助推進器開到了最大。藍色的火焰逐漸變成了白色,推動着龐大的機身繼續向前。
“嘭”的一聲,唐納踩在一架紅魔機甲平放在身前的預構件盾牆上,那架機甲猝不及防,頓時翻轉過來,摔倒在海面上。而憑着一踏之力,唐納又跳了起來——
第一步的距離竟然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八十米,第二步跳得沒有那麽高,也就沒有那麽遠,但是,在他即将落下的地方,正是高前進的“血染之花”。
以摧枯拉朽之勢掃清障礙的傑克遜志得意滿,他的任務本來是應付“紅頭”号機甲母艦上的王牌駕駛師,沒有想到,一直到了現在,傳說中馬拉多納手下的頭号打手“八爪章魚”也沒有出現。機甲身側浪花翻滾,他已經進入了戰艦拖出的尾迹當中,眼看勝利在望,他那充滿血絲的眼睛裏滿是嗜血的興奮。
就在這時,“血染之花”的駕駛艙内警鍾大作,所有屏幕自動切換,主屏幕上更是出現了一架越來越大的機甲。
說來好笑,因爲海面上沒有地形起伏也沒有建築物的遮擋,海戰機甲的預警範圍原本遠高于6戰機甲。但是,因爲海戰機甲的性能限制,它不可能躍離海面過高,而動攻擊的時候,高高跳起,把沒有任何防護的底座暴露出來,無異于找死。所以,海戰機甲的預警雷達在掃描空中的時候,隻要目标度沒有達到音,也就是艦炮射的底線,就不會報警。
當唐納從空中落下,“血染之花”的熱敏雷達捕捉到了他的能量反應,同時掃描到這個龐大的身軀時,迅判斷出目标的危險程度爲最高等級,這才強行切斷了傑克遜的控制,把注意力集中到唐納身上來。
“這是個什麽樣的怪物啊!”傑克遜看着四肢俱全,淩空落下的機甲,不由得頭皮麻。
第一次看到懸浮車的人,會覺得它是一個可以把人吞到肚子裏的怪物;第一次看到人騎馬,會認爲他是有四條腿、人身的怪物;第一次看到擁有四條手臂,沒有雙腿的海戰機甲,唐納也覺得這是怪物……
所以,傑克遜覺得6戰機甲是怪物,也就不足爲奇了。
心中的震驚并沒有影響到動作,經驗豐富的傑克遜本能做出了反應,機甲猛地轉向,上半身都貼到了海面上,堪堪擦着一架同伴的機甲身側掠過,險些撞在一起。
晴朗的天空中劃過一道奪目的閃電。金色的鋸齒狀不斷蜿蜒伸展,二百米範圍之内的海面上,仿佛被樹立起了金色的叢林,又仿佛被無數金色鏈條形成的鳥籠罩在當中。
那個瞬間,以唐納爲中心,一百米爲半徑,海面升騰起氤氲的水霧,水位陡然下降了一米之多。當周圍的海水咆哮着補充過來時,浪花擁擠出五架海戰機甲的殘骸。
傑克遜成功的逃脫了唐納蓄勢已久的重擊,他的屬下卻沒有那麽幸運。唐納的“星雲鎖鏈”全力出手,澎湃的能量附着在堅硬的鎖鏈上,将攻擊範圍内的黑鬼機甲統統撕成了碎片。
名器級裝備“熾天使之翼”持續不斷的噴射出灼熱的白色火焰,本應當墜落的唐納緩緩地降落,他探出右腳,輕輕點在海面上漂浮着的機甲殘骸上,那是一塊保存還算完整的機甲底座,上面還蕩漾着一攤沒有凝固的鮮血。
打開公衆頻道,唐納傲然說道:“我是奧匈利亞王國輕裝步兵,唐納*達*沃爾夫男爵,誰敢冒犯神聖的奧匈利亞王國使團?”
傑克遜沒有說話。
唐納帶給他一連串的震驚。
他從來沒有見過6戰機甲。雖然說各個國家都通過情報部門搞到了其他國家的機甲資料,比如戰鬥錄像之類。但是,傑克遜和唐納一樣,都沒有接觸這些資料的資格。
所以,看到和人的體型相仿的6戰機甲,他難免心中一驚。
其次,唐納的一擊過于震撼了。聖器級别的武器,在被神靈遺棄,嚴重匮乏祭祀的維京王國,是隻存在于傳說中的裝備,傑克遜憑仗着名器“花之噩夢”殺死了無數對手,卻從來沒有見過像唐納一樣迅若雷霆的大範圍攻擊。一個小隊的機甲,連反抗的意識都沒有,就喪生在在如同夢幻般的光芒下,傑克遜自問是不可能做到的。
而且,一架6戰機甲,一架看上去就知道非常沉重,沒有像海戰機甲那樣采用特殊金屬制造的6戰機甲,居然如此輕松的站在殘破的機甲底座上!他爲什麽沒有沉到海底去?
最讓他震驚的,卻是唐納的話。
他舉起前方的右臂,居然在不住的顫抖。心中那句話翻來覆去,終于還是沒有罵出來:“你身上穿的裝甲、手中拿的武器,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貨色,竟然還有臉說自己是輕裝步兵!”
相信和傑克遜有同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因爲唐納從通訊頻道當中聽到了很多人不約而同苦笑的聲音。
腳下的機甲底座伴着海水的波動不停晃動,整架機甲也随之有韻律的上下起伏。唐納表面上輕描淡寫,宛若閑庭信步,其實始終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熾天使之翼”的助推力大的出他的想象,現在,機甲的重量當中,至少百分之六十以上被輔助推進器承擔,并沒有放在腳下。唐納靠着敏銳地感覺,讓機甲随時調整姿态,這才能保證矗立不倒。
在輔助推進器的動力輸出到了最高的時候,唐納現控制器顯示屏上又多了一條紅色的進度條。這意味着“熾天使之翼”還可以加大功率。隻是唐納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不敢貿然嘗試。
最重要的是,盡管現在機甲的能量消耗在“星雲鎖鏈”的作用下降低了很多,可是方才那種程度的攻擊,一下就消耗了總能量的四分之一,不可能再使用一次了。否則,一旦能量耗盡,唐納就隻能束手就擒,那可不符合他的戰鬥風格。
說起來啰嗦,在當時卻隻是短短的一瞬,距離唐納最近的六架黑鬼機甲沒有等傑克遜的命令,就一起沖了上來。
六架機甲,三個方向,唐納腳下輕輕一點,底座在輔助推進器的作用下滑向稍稍落後的那一組機甲。
他們兩個反應的時間慢了半拍,意味着他們比别人怕死……
當他們擎起海戰機甲的制式刺槍,做好沖撞準備的時候,卻現代表隊友的亮點突然消失了兩個。
唐納身後的海面上,突然從水下鑽出來一條鎖鏈,恰好攔在追擊來的兩架機甲面前。原來,唐納手中的鎖鏈不知道什麽時候沒入海中,借着海水的掩護延伸到了身後。
金色光芒雖然黯淡了許多,但身爲聖器級裝備的“星雲鎖鏈”即使沒有附加屬性,也一樣是可怕的武器。在光華的金屬環表面突然彈出無數長長的刺針,悄無聲息的刺入機甲的外殼。就在連接到機甲内電路的刹那,所有的能量都被鎖鏈吸收,繼而釋放。
在人們的眼中看來,唐納沖鋒的同時,身後的兩架敵人機甲自己生了強烈的爆炸……
收回鎖鏈肯定來不及了,沒有進攻武器的唐納反而猛然加,盾牌豎在小腹的位置。
海戰機甲比唐納矮了一個頭,又習慣攻擊對手的胸部,所以刺槍攻擊的位置恰好是唐納的小腹。伴着清脆的金屬斷裂聲,兩支刺槍在唐納的盾牌上雙雙折斷,接着是沉悶的撞擊。
聖器級裝備“歎息之牆”,曾經保護着它的主人布魯斯在亞平甯格戰場上全身而退。當時,布魯斯的對手,是擁有名器“死神鐮刀”的法蘭斯殖民軍司令史泰龍。
連“死神鐮刀”都無法損傷的“歎息之牆”,普通的刺槍連它表面噴塗的油漆都無法劃傷。
而後的撞擊,更把兩架機甲抛離了海面,在空中團團亂轉起來。
爲了在海上更輕松的漂浮、移動,海戰機甲的外殼使用了特殊合金,重量比6戰機甲輕了一半,唐納用盾牌護住身體,在“熾天使之翼”的強大推力之下,輕而易舉的撞飛了兩名對手。
轉眼間,圍上來的六架黑鬼機甲就隻剩下兩架了。他們緊急刹車,停在距離唐納不足一百米的地方,進退維谷。
傑克遜已經從最初的震驚當中清醒過來,一個名字躍入腦海,他的底座後部推進器激射起高達一米的水浪,高沖向唐納,同時拼命呼喊着下達命令:“你們不是6戰之狼的對手,快撤退!”
然而,他的命令還是晚了幾秒。黑鬼海盜根本沒有判斷出唐納的“星雲鎖鏈”到底有多長,自以爲停在了安全位置,卻沒有想到唐納第一次攻擊隻使用了一半鎖鏈,隻是因爲他要節省能量。此刻,全長二百米的鎖鏈盡數放出,頂端長滿尖刺的金屬球滴溜溜旋轉着,帶着如同割裂空間般的呼嘯,重重砸在左面機甲的胸部。
直徑不足五十公分的金屬球,實際重量卻在一噸以上,加上迅急無比的度,那架黑鬼機甲的駕駛師連規避動作都沒有來得及做,眼看着胸部外殼被硬生生砸開,眼看着自己頸部以下變成了一攤肉醬。另外一架機甲轉身便逃,卻從背後的監視器上看到一個黑影越來越大,接着就是天旋地轉。
卻是唐納用鎖鏈纏繞上方才的機甲,狠狠砸了過去。
傑克遜還在高運動中,“花之噩夢”被分拆成兩把巨大的剪刀,一上一下,鋒利的刀刃上濺射着海水,反射出星星點點的七彩陽光。唐納的動作很快,快到六架敵人機甲被他統統打倒的時候,傑克遜還沒有越過兩人間短短的三百米距離。不過,身爲一名王牌駕駛師,傑克遜還是通過監視器看清楚了對手的全部動作。
他的瞳孔不由自主地收縮了起來。駕駛着不适合海上作戰的6戰機甲,緊緊靠破損的底座支撐沉重的機體,還能做出如此幹淨利索的戰術動作,“6戰之狼”果然名不虛傳。
隻是——
“海洋是維京鲨魚的天下,輪不到6地上的猴子來猖狂!”傑克遜呐喊着,在一道波浪蕩起的刹那,猛推操作杆,機甲“嗖”的沉入了海底。
唐納冷笑了一聲,若是他第一次見到機甲沉入水中作戰,可能會有些驚慌,畢竟在海水的掩護下,熱敏雷達完全失去了索敵的功能。
可是,唐納和布魯斯一起在“紅頭”号機甲母艦觀戰的時候,馬拉多納曾經給他們簡要的解釋過“短暫入水規避”這個戰術動作。
“不過二十秒,隻能直線前進。”
對于唐納來說,知道這兩點已經足夠了。
當傑克遜沖出水面的時候,兩柄剪刀按照他預想的位置,用标準的進攻動作一通揮舞,既保護了自己,又能給敵人最大程度的傷害。然後,他現唐納消失了。
二十秒時間,唐納能夠做很多事情。他躲開了實力最強的傑克遜,殺向遠處垃圾裝備的普通黑鬼機甲。唐納抱着戰決的念頭,咬牙把向“星雲鎖鏈”傳輸的能量開大,海面上電光閃爍,霧氣沖天,仿佛朱庇特大神親自降臨。
黑鬼海盜們徹底喪失了鬥志。他們雖然拼命,也要能拼出效果來才行。唐納的鎖鏈長達二百米,黑鬼機甲們沒有裝備弓弩,沒有任何遠程攻擊能力,根本無法貼近到唐納身側,隻能被動挨打。更何況“星雲鎖鏈”的威力過于恐怖,基本上每次攻擊,毀掉的都不止一兩架機甲那麽簡單。
盡管他們不信仰神明,可是并不意味着他們有着和擁有神明力量的人作戰的勇氣。
所以,等到傑克遜尋找到唐納的位置,重新調整好戰鬥姿态的時候,驚訝的現,他的屬下們死的死,逃的逃,最仗義的也不過在内部頻道當中提醒了他一句:“團長大人,我們去找援軍,您堅持住!”
“紅頭”号機甲母艦已經停泊了下來,在護衛艦隊的保護下,靜靜的觀看着難得的戰鬥場面。
指揮室内,馬拉多納和泰森湊到一起竊竊私語:“如何,不虛此行吧?”
泰森連連點頭:“的确。不枉我們冒着艦毀人亡的危險,把所有王牌駕駛師都留在了戰艦上。”
“我早就懷疑,這個唐納有能力參加海戰,要不把戲演得逼真一點,怎麽能看到他的真本領?”
兩人一起陰笑起來,卻看到布魯斯聞聲投來探尋的目光,連忙收斂笑容,裝出一副全神貫注的盯着屏幕,對戰況憂心忡忡的樣子來。
開始階段的戰況基本上都在唐納的意料之中,用聖器級武器攻擊那些小喽羅,也有些小題大做了。現在到了和“血染之花”正面交鋒的時刻,唐納的能量隻剩下不足百分之三十,不考慮返回機甲母艦這個問題的話,還能夠支持他動一次全力攻擊。
唐納考慮過另外一種戰術:集中使用能量,連續大範圍攻擊。“血染之花”隻是有一件名器武器,外殼并沒有特别的防護,隻要被唐納打到,也逃不掉灰飛煙滅的下場。不過仔細觀察了傑克遜的戰鬥過程之後,唐納現他的規避動作非常到位。
因爲耗費的能量過高,在星雲鎖鏈全部放出的情況下使用,能量供應會出現困難,無法實現全功率攻擊。而一百米的攻擊半徑,對于傑克遜這個級别的駕駛師來說并不難規避。
唐納決定用普通點的辦法來打赢這一仗,紅魔海盜們見識一下,什麽才叫做機甲駕駛。
仿佛偉大的朱庇特大神故意給唐納開玩笑,當他再次加大輔助推進器的能量輸出,功率達到了新出現的紅色進度條上時,他的機甲再一次生了變化。
如同有了生命般,唐納火紅色的輔助推進器“熾天使之翼”後部攀着機甲的腿部模組向上延伸。一個又一個粗大的噴射口憑空出現。
“熾天使之翼”在腿部前方,原本各有九個鋒利的翼翅,此刻,它們轉到了身後,整齊的排在了噴射口旁邊。
九個翼翅,九個噴射口,這神奇的變化、詭異的造型,讓所有人都深感意外,連唐納也不例外。
在沒有進行操作的情況下,機甲猛然震動起來,唐納大驚,極力想調整姿态,穩住重心,卻忘記了現在他是在海面上,腳下隻點着一塊小小的機甲底座而已。頓時一腳踩空,落入海中。
“難道這場戰鬥,竟然虎頭蛇尾,用這種方式結束?”菲真兒失望的看着唐納瞬間被海水吞沒,隻在海面上濺射起一片小小的水花,“原來,即使是近百年來機甲駕駛技巧最強大的你,也隻能做到這個程度嗎?”
這個曾經多次冒犯自己的人終于遭遇滅頂之災,也許應該幸災樂禍。可是,爲什麽心裏卻又有一種淡淡的失落,甚至隐隐作痛呢?菲真兒爲自己矛盾的想法迷惑了起來。
一直保持着拜俯祈禱姿勢的布蘭妮卻甜蜜的微笑着:“感謝萬能的朱庇特大神,您的榮光指引着迷途羔羊,您的威名震懾一切邪惡。”
傑克遜也在呆,面對空前強勁的對手,他已經做好了苦戰的準備,設計了七、八套不同的作戰方案,可是,唐納卻沉到海底了。
别說6戰機甲,就是專門爲海戰設計的機甲,在非戰鬥狀态下入水,也不能過十分鍾。倒不是說氧氣供應不足,駕駛艙的救生設備當中,氧氣瓶足以支持二十四小時呼吸之用。主要是過十分鍾,順着縫隙侵入機甲當中的海水就會過機甲的承受能力,對機甲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唐納肯定沒有水下作戰的能力,那麽他在玩什麽花樣?
或者說——他真的是不小心,或者能量不足導緻了失誤?
傑克遜片刻的猶豫,足以讓唐納的機甲完成最後的變化。
在他落水的地方,海水猛烈的沸騰起來,大團大團的氣泡不停翻騰、崩裂,濃烈的水霧泛着七彩的光芒,宛若夢境中的天上雲朵。
在雲霧當中,隐約出現了一隻大鳥的身影,紅色的翅膀燃燒着熊熊烈焰,緩緩地扇動了兩下翅膀,身體便升到了近百米的空中。
于是,翼展達到六十米,身高十米的紅色大鳥,便清晰的出現在衆人眼中。
“這是……”
“竟然……”
“絕不可能!”
“我們是在做夢嗎?”
一時間,仿佛人們都患上了牙痛的症狀,吸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更誇張的是,爲了驗證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不少人選擇了扇自己耳光的方式,内部頻道當中“劈啪”聲不斷。不少人的臉直到第二天還紅腫的五道指印。
他們沒有看錯,如同大鳥般緩緩飛到空中的,正是唐納的機甲。
“熾天使之翼”的九個噴射口,已經延伸到了他的後背上,在腰部上端彙合。一起噴射而出的火焰化作了鮮豔的紅色,緊挨着噴射口的翼翅似乎被灼熱的火焰熔化,化成了宛若實質的翅膀。
兩條各長三十米的火焰翅膀,扇動着空氣,灼燒着空氣,在身周卷起無數漩渦。不斷折射變換的光線,帶給人如夢如幻的朦胧感覺。
聖器諧振增幅,神恩降臨,人間唯一可以期待的神迹。不管人們如何稱呼唐納機甲剛剛獲得的能力,都代表了同樣的震撼。
他,竟然飛了起來!
所有對準唐納機甲的監控設備上,同時出現了一個金色的名字:“朔風飛揚。”
和無數傳說中的英雄機甲一樣,唐納的機甲終于擁有了自己的名字。
而且,這個名字并非他自己命名,而是系統自動添加到敵我識别系統當中。這是神的恩賜,是永遠屬于唐納一個人的榮耀。
以後,不論哪個國家的機甲,隻要對唐納送敵我識别信号,都會看到這個耀眼的顔色。黃金的顔色代表他永遠無法掩蓋自己的身份,同時,他也不需要掩蓋。
英雄機甲永遠都沐浴在陽光之下,即便被海浪一般的敵人圍攻甚至淹沒,也是一種屬于騎士的最高的榮譽。
布魯斯看着屏幕上那隻懸停在空中的火鳥,臉上不停變換着顔色,誰也不知道,在這個見證曆史的時刻,他在想着什麽。
即便是用陰謀詭計逼迫唐納出擊的始作俑者,馬拉多納和泰森也相顧無言。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一個活生生的傳奇竟然在自己的眼前誕生。
用一個海盜開玩笑的話來說,他後半輩子已經不需要搶劫——也不會在見到了神恩降臨之後還會去搶劫——隻要帶着這段錄像,到世界各地去講述親身經曆,就可以舒舒服服的度過餘生了。
菲真兒脫口而出:“這不可能,人類已經過五百年沒有飛上天空了!”
布蘭妮認真地反駁她:“這是神的恩典。”
看着滿臉散虔誠光輝的女孩,尼古拉斯輕笑道:“是啊,隻是聖器諧振增幅和朱庇特大神親自給他賜名,我們還可以接受。可是,降臨的神恩竟然是飛翔能力,而且降臨在這樣一個……的家夥身上,難怪你們都不肯接受呢。”
所有人的視線都對準了唐納,所有人談論的話題都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他們不會看到,有一個人躲在機甲之内,熱淚盈眶。
這是幸福的淚水,是開心的哭泣,是激動地顫抖。赫本雙手捂着臉,任憑淚水從指縫當中奔湧而下。
這不是她的夢想。她從來沒有奢望過,可以見到這樣的景象,更不敢想象,自己竟然成爲一個傳奇的參與者。
赫本關閉通話頻道,讓再也壓抑不住的哭聲痛快淋漓的釋放了出來。
看到了嗎,那個在天空中飛翔的男人,就是我的主官,我的……男人。
在空中的大鳥抖動了一下翅膀,唐納承受着絕不遜于觀衆們的震驚,他清醒過來之後,試着控制了一下機甲,很快便找到了一點竅門。
看着在空中飛來的機甲,傑克遜完全喪失了鬥志,“花之噩夢”收到一起,通過轉換倉封裝到封印卡當中。四條手臂在頭頂握住,這是海盜們放棄抵抗,向對手投降的姿勢。獵獵海風當中,黑鬼艦隊的王牌駕駛師俯下機甲的上半身,向着代表神明力量的對手拜倒。
唐納聽到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無數人向着神明祈禱,他們大聲忏悔自己的罪過,希望獲得朱庇特大神的寬恕,毫不顧慮自己的聲音通過通訊系統到達所有人的耳中。
馬拉多納滿臉苦笑:“該死的大神早就剝奪了我們飛翔的能力,把空中定爲他的私人領域。怎麽會突然允許這樣的機甲出現?”
泰森搖頭道:“請允許我提醒您,維京王國第一支虔誠信仰朱庇特大神的艦隊誕生了,您以後還是注意一下措詞吧。該死的……奧匈利亞猴子!”
一條戰報在屏幕角落裏閃爍了一下,還沒有被陷入狂熱的人們注意到,已經淹沒在“朔風飛揚”那火紅的圖像當中。
“黑鬼艦隊開始脫離戰鬥,戰團内所有戰艦宣布投降,并承認成爲朱庇特大神的信徒,希望紅魔艦隊給與他們符合神明意旨的優待……”
那團懸停在空中,如同天使又宛若惡魔的身影,成爲很多人終身難忘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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