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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機甲部隊的戰備等級,特級戰備是最高的。.一般來說是受到敵人襲擊,已經無法組織成建制抵抗的時候才會啓用。它意味着所有的機甲無需等待準備結束,無需進行充分的預熱,無需考慮機甲以後的保養和使用,隻要可以運行了,就在沒有編隊、沒有具體作戰計劃的情況下馬上出擊。
一級戰備雖然在等級上低了一級,同樣要求非常緊急。它表示戰鬥馬上打響,作戰計劃會在準備過程中傳達給各級軍官。機甲需要在三十分鍾内準備完畢,并不惜能量的保持在運行狀态,一旦命令下達,就要立即出動。
不過,唐納過于着急,忽略了他們還在機甲母艦“紅頭”号上的事實。所以當他闖進自己的寝室時,反而被裏面的人吓了一跳。
屋中隻有尼古拉斯和赫本兩人。他們全副武裝,不但穿上了駕駛師制服,還在身上裝備了很多零碎的東西。自衛手槍、長柄戰刀、短刀、防彈背心、急救包,一應俱全。
一見到唐納,尼古拉斯馬上問道:“是不是馬拉多納那個老頭子想奪取我們的機甲?我早知道他不是什麽好東西。你放心,就算是我們不習慣在軍艦上作戰,他們也不是對手。我已經制定了詳細的作戰計劃,最多半個小時就能控制住整艘軍艦。隻是我們都不懂軍艦的駕駛,這是個麻煩……”不等他說完,唐納揚手在他的腦門上拍了一巴掌:“閉嘴!什麽時候了還給我添亂!馬拉多納沒有問題,是另外一支維京艦隊,黑胡子基德要來進攻他。”
尼古拉斯松了口氣,不在意的說道:“你早說啊,那我還擔心什麽。他們打他們的就是了,和我們有什麽關系。”
赫本瞪着自己的師參謀部主官,看樣子也想給他一巴掌:“我們就在馬拉多納的旗艦上,他們之間開戰,能夠放過旗艦嗎?”
尼古拉斯“啊”了一聲,撥開唐納就走:“我要去更改作戰計劃。這裏太危險了,我們還是住到機甲裏面吧。”
“等等,伊莎貝爾和布蘭妮呢?我不是讓她們也來我的寝室集合嗎?”
尼古拉斯回答道:“伊莎貝爾說要去檢查機甲準備情況。”
赫本則說:“布蘭妮告訴我,伊莎貝爾讓她幫忙修理一架機甲,就是你在阿姆斯特朗港口使用的那架,據說轉換倉壞掉了。”
唐納的臉色大變:“赫本,你……布蘭妮已經失蹤過一次了,你怎麽還沒有提起警惕?”
說着話,唐納從赫本手裏奪過自衛手槍就往外跑。
“尼古拉斯跟我去找布蘭妮。赫本,以我的名義直接聯系馬拉多納,讓他打開戰艦内的監控系統,全艦尋找布蘭妮和伊莎貝爾!告訴他,如果現兩人之間有任何不正常的情況,立刻擊斃伊莎貝爾!”
這幾句話,讓赫本渾身冰涼。唐納這樣說,意思就是伊莎貝爾找理由騙走布蘭妮,意圖對她不利。
這怎麽可能?雖然說伊莎貝爾不是火蓮花步兵團出身,但是她原來做團長的時候,和赫本當初追随的團長赫絲紅私交很好。在伊莎貝爾被法蘭斯殖民軍司令史泰龍抓走的時候,是唐納救了她。後來,爲了從風紀司手中解救擅自使用貴族裝備的伊莎貝爾,唐納又冒了極大的風險。
在伊莎貝爾剛剛到唐納身邊的時候,就明确的表示願意成爲他的親衛,願意爲保護他奉獻生命,甚至願意獻上貞潔的身體,來換取唐納的信任。
這樣的人,怎麽會背叛唐納,怎麽會忍心加害天真可愛的布蘭妮妹妹?
雖然心中疑心重重,赫本還是按照唐納的命令,用他房間内戰艦的内部通訊系統呼叫馬拉多納。
因爲她看到唐納往機甲倉庫的方向跑去,知道男人同樣存有僥幸心理。隻要伊莎貝爾和布蘭妮在機甲旁邊,這些懷疑就不攻自破。
反之……
赫本最清楚布蘭妮在唐納心中的地位,别說伊莎貝爾害了女孩,就算讓女孩受到驚吓,唐納也會毫不猶豫地殺死她!
布蘭妮,是自己和阿妮塔,甚至包括莎朗老師都不能相比的人。
旗艦上的接線員說,馬拉多納元帥正在召開緊急軍事會議,暫時無法接聽通訊。從他興高采烈的和自己聊天的樣子看,赫本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爲了和自己多說幾句話,故意拖延時間。
赫本是從都林城紅燈區混出來的,應付這種人駕輕就熟,聲音一下子變的綿軟甜糯,像是在加滿砂糖的奶油裏浸過:“不知道你們海軍是不是也像6軍一樣強壯呢?”
小夥子馬上像打了一針興奮劑一樣高亢了起來:“那當然了,别看我們瘦,渾身都是肉。我們沖擊起來,比6軍機甲都強勁有力!你要不相信,等我換班之後就可以實際演練一下!”
“我本來很有興趣的,可是,上司交給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說不定我會被關禁閉……到時候你就隻能在禁閉室外面演練了。”
“任務?太簡單了。”于是,赫本就聽到通訊頻道中那個小夥子大聲叫喊起來。
“元帥大人,元帥!唐納大人有急事找您,緊急公務!”
因爲彼此之間的合作已經持續了很多年,“紅頭”号機甲母艦的機甲倉庫早就進行了改裝,隔成了兩個互不連通的部分。
表面上看來,這是爲了保護奧匈利亞王國的機甲。一則輕裝步兵都是女性,擔心受到戰艦上水兵的騷擾,二則6戰機甲對于維京王國來說,就像海戰機甲對于奧匈利亞一樣稀缺,馬拉多納不能落下一個偷窺6戰機甲機密的名聲。
其實大家都清楚,雖然沒有水兵可以進入運輸倉,但是倉庫四周一定安裝着大量的監視儀器,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維京人的監控之下。
對于海盜來說,隻有利益才是第一位的。什麽騎士精神,什麽神的旨意,什麽法律道德,統統都是胡扯。
唐納沖進機甲倉庫的時候,整備師們正在井然有序的進行着戰前準備工作。鎖定裝置已經打開,機甲的駕駛艙中都有一個整備師在檢測儀表,而腿部能量灌注口上也都連着長長的傳送管,一直連接到遠途蓄能車上。
駕駛師們同樣着裝整齊,在自己的機甲下肅立着,随時準備參加戰鬥。
目光掃了一圈,沒有看到伊莎貝爾和布蘭妮的影子。唐納抓住一個從身前經過的整備師,問道:“你看到伊莎貝爾團長了嗎?”
“沒有。”
“那麽,你們誰看到布蘭妮祭祀了?”
唐納扯着嗓子喊道,聲音在空曠的倉庫當中回響着。
一個士兵跑步過來,向唐納敬禮道:“報告師長,我看到伊莎貝爾團長和布蘭妮祭祀往升降梯的方向去了。”
“什麽時間?”
“您布一級戰備命令前五分鍾。”
唐納轉身奔向升降梯,尼古拉斯跟着他跑到倉庫門口的時候,停下腳步,布了一個事後證明非常有用的命令:“做好戰鬥準備後,駕駛師進入機甲,系好安全帶。整備師将機甲重新鎖定到運輸車上,并且給運輸車做好加固,然後暫時回寝室。所有人必須做好防碰撞準備。沒有唐納師長或者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擅自行動!”
若是尼古拉斯也像唐納一樣因爲布蘭妮得失蹤慌了手腳,讓士兵們在沒有任何防護的情況下,按照6地作戰的方式進行戰備,在後面的戰鬥當中,光是軍艦的搖晃和碰撞就會讓大量士兵受傷。
不過,這也不能怪唐納,因爲這些具體事務本來就應該是參謀的職責。隻是尼古拉斯做爲唐納的随從和親衛的時候都不很稱職,成爲參謀主管之後,添亂的時候也要比正經的時候多得多。所以,他下達命令之後,軍官們都愣了一下,這才想起,身爲師參謀部主管的尼古拉斯的确有權命令她們這樣做。
等她們立正,雜亂無章的喊出“遵命”的時候,尼古拉斯已經如同旋風般卷了出去。
這架升降梯也是專門給奧匈利亞的人準備的,隻能往上走,向下的時候,最低也就是到機甲倉庫的這一層。當然,這也是爲了保密的需要。
唐納進入升降梯,門關上之前,尼古拉斯及時趕了過來。
“方才我下來的時候,升降梯在甲闆的位置。一定是她們兩個剛剛上去。如果我早出來一會就好了。那個該死的馬拉多納,唠唠叨叨了半天……”“唐納先生,背後說人壞話,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啊。”從升降梯頭頂的一角,傳來馬拉多納的聲音。
唐納心情不好,當即頂了回去:“偷聽别人的對話,似乎也是一件不禮貌的事情吧?”
馬拉多納哈哈了兩聲:“你要找的人我找到了,在甲闆上,看上去她們聊得挺愉快。.我派了一個孩子在升降梯口等你。”
唐納分不清馬拉多納口中的“聊得挺愉快”是不是反話,也無暇去分析。戰鬥随時可能爆的時候,出現這種事情,已經讓他心急如焚了。升降梯剛剛停穩,門都沒有完全打開,唐納已經擠了出去。
一個年輕的軍官果然等候在升降梯口。這些海盜的皮膚被海上強烈的陽光曬得黝黑亮,或許是營養不良的緣故,都有些消瘦,若是頭的顔色沒有差别,唐納根本分不清他們之間有什麽區别。
那個軍官行了一個水手禮:“唐納大人?我奉元帥之命,帶你們去兩位小姐的位置。”
唐納顧不上和他客氣,急切的說道:“她們在什麽地方?快帶我們去!”
軍官轉身,大踏步地繞過甲闆上的建築,向着左側的船舷走去。
他現在心中其實很不滿意。要知道,他不是一個普通的海盜,而是艦上的大副。
對于海軍來說,艦長的權利極大。馬拉多納雖然是“紅魔”艦隊的領,可以指揮所有軍艦作戰,但是,命令的具體實施,各艦艦長都擁有全權。即便他的旗艦“紅頭”号,艦長也可以無視他針對戰艦的任何指示。
而大副則是艦上權利僅小于艦長的人。在沒有戰鬥的時候,艦長很少具體操作,都是大副代行艦長的職務。
就算是英格爾王國這種軍事制度非常嚴格的國家,機甲母艦的大副也是上校軍銜,而紅頭的大副,則是重金購買的上将。
一個上将大副親自來給唐納帶路找他的女人,他居然連句客氣的話也沒有說,大副心中自然暗暗咒罵起來。于是,他用了一招坑害第一次出海的人的絕技,這一招過去用過好多遍,百試不爽。
船艙當中感覺不到戰艦航行的搖動,是因爲船艙和外殼之間有着減震的隔層,到了甲闆上就不是一回事了。高行駛的機甲母艦破開波浪,也被波浪拍擊,即便是風平浪靜的情況下,船身的搖擺幅度也不是6地上的懸浮車可以比拟的。
再加上甲闆上海風的風力很大,不時被海水沖刷得甲闆滑膩異常,更增加了行走的難度。
所以,一般他們會告誡那些第一次出海的人,在甲闆上行走時随時扶住一樣固定的東西,保持身體的平衡。而他們想看人的笑話時,就會忘記這個告誡。
大副故意走到了空曠的甲闆處,讓唐納他們即便是想借助别的東西也找不到。過去,有些膽子小的人遇到這樣的情況,甚至會吓得趴在地上寸步難行。
可是這一次大副的壞念頭落空了。
唐納能夠熟練駕駛機動性最好的輕裝機甲,身體的平衡性和協調性比起常年在海上漂泊的海盜來也毫不遜色。尼古拉斯更加輕松,看他閑庭信步的樣子,似乎把甲闆當成了自己家的後花園。
海風吹動着艦橋桅杆上的軍旗、元帥旗,獵獵作響。在風中走了一段路之後,大副明白,今天遇到的兩個人都不是泛泛之輩,頓時收起了輕視的心态,說話的态度也變得恭敬起來。
走到一座三聯裝弩塔後,大副作了一個手勢:“她們就在後面。”
然後,大副驚駭的看到,唐納和尼古拉斯兩人一個拿着自衛手槍,一個抽出短刀,一左一右蹑手蹑腳的摸了過去。
他對唐納等人的态度不客氣,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原來以爲,唐納請馬拉多納幫忙找的是他的情人。馬拉多納也是這樣吩咐的:唐納,就是奧匈利亞王國那個小夥子,他的小情人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私奔——周圍都是大海,她找了一個私奔的好地方啊,你們看看,留神别傷着她。
對于唐納說的那句,若是伊莎貝爾有什麽異動,可以當場格殺,馬拉多納當成了年輕人争風吃醋的氣話,一笑置之了。
大敵當前,整支艦隊已經進入戰備狀态,唐納卻讓馬拉多納中斷軍事會議,調用全艦監控系統找一個女人,大副怎麽能對他有什麽尊敬的意思?
可是看到唐納和尼古拉斯鄭重其事的樣子,大副開始懷疑自己原本的猜測是不是正确了。
想到這裏,大副也從腰間抽出海盜最喜歡用的彎刀,悄悄跟在唐納身後走了過去。
兩人在甲闆邊緣的護欄旁,布蘭妮靠着護欄,伊莎貝爾面朝大海,對她說着什麽。伊莎貝爾背對着唐納等人,沒有看到三個全神戒備的人慢慢靠近。而布蘭妮被她擋住了視線,也沒有覺。唐納距離她們還有十幾米的時候,海風吹動一根線纜,打在三聯裝弩塔上,出了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唐納心道不好,舉起手槍瞄準伊莎貝爾。隻是他以前根本沒有使用過自衛手槍,擔心誤傷了布蘭妮,猶豫了一下,沒有敢開槍。
這時,伊莎貝爾回過頭來,目光和唐納對在了一起。
“伊莎貝爾,不許動!”
唐納話音未落,伊莎貝爾左手抓住布蘭妮的衣襟,把她護在自己身前,右手抽出一柄短刀,逼在了女孩的脖頸上。
“不要過來!”女人的臉上,滿是絕望和無助。
布蘭妮一聲驚叫:“伊莎貝爾姐姐,你要做什麽?唐納哥哥,你們又在做什麽?”
“布蘭妮,你别着急,哥哥會救你的。”看到鋒利的刀刃壓在女孩雪白的脖子上,唐納一下子慌了,“伊莎貝爾,你别做傻事,放開布蘭妮!”
伊莎貝爾慘然一笑:“我一直都這麽傻,你剛剛知道嗎?放開她,我還能活嗎?”
“我保證!”唐納揮舞着手槍,讓走近他的尼古拉斯擔心他會不會走火。
伊莎貝爾搖頭道:“沒有用的。你保證沒有什麽用。”
“你太讓我失望了,伊莎貝爾,你忘記了你是怎麽來到我身邊的?你曾經向我宣誓效忠,現在,你就這樣來履行你的誓言嗎?”
伊莎貝爾臉如死灰,緊緊咬着牙,沒有答話。
“如果你傷布蘭妮一根毫毛,我會把你扔到海裏去喂鲨魚!”唐納惱怒的喊道。
“不好意思,唐納先生,請允許我提醒您。”跟過來的大副道,“附近海域沒有鲨魚……”“閉嘴!”看着布蘭妮茫然無助的樣子,唐納心都在滴血,對着天空開了一槍。
尼古拉斯猛地跳了過來,抓住唐納的手腕向後一擰,同時膝蓋撞在唐納的腿上。唐納猝不及防,被尼古拉斯按在地上,手槍也被搶了過去。
“伊莎貝爾,我們把武器扔了,好好談談吧。”尼古拉斯冷靜的說着,先把自己的短刀遠遠扔掉。
看到伊莎貝爾的目光閃動了一下,尼古拉斯拿着手槍的手臂平伸,松手,手槍翻滾着落下。
伊莎貝爾的刀鋒離開了布蘭妮的身體。
手槍還沒有落地,尼古拉斯右腳彈起,淩空踢在手槍上,手腕一翻一抖,重新将手槍握在手上。
槍聲幹淨利落的響了,伊莎貝爾的短刀被子彈打上了半空,飛過甲闆邊緣的護欄,落進了大海。
沒有任何停頓,槍聲還在衆人耳邊回蕩,尼古拉斯已經如同一隻獵豹般竄了出去。三步過後,尼古拉斯的身體回旋着沖出,右腿帶着呼嘯輪起,砸向伊莎貝爾和布蘭妮中間的位置。
短刀被尼古拉斯神乎其神的一槍打掉,子彈帶起的沖擊波讓伊莎貝爾有了短暫的失神,等她反應過來,尼古拉斯的右腿已經如同大山壓頂般砸到。
來不及多想,伊莎貝爾一把将布蘭妮推開,自己借力後退了一步。
尼古拉斯的力量極大,伊莎貝爾甚至覺得,他腿上帶起的波動比剛才子彈的沖擊還要厲害,隻是擦着她的鼻子落下,鼻子已經酸痛的像是要掉下來。
“嘭”的一聲巨響,尼古拉斯勢大力沉一腳砸在了甲闆護欄上,他的身體恰好隔在了伊莎貝爾和布蘭妮兩人中間。
這個時候,唐納才剛剛從甲闆上爬起來。
不知道是因爲鼻子酸,還是因爲失去了人質和希望,伊莎貝爾沒有再試圖反抗,而是雙手捂着臉,順着護欄慢慢坐到甲闆上,輕聲哭泣起來。
唐納幾步跑到布蘭妮身邊,把女孩拉起,心疼得上看下看,直到現她完好無損的時候才松了口氣:“吓死我了,布蘭妮妹妹不要怕,哥哥把伊莎貝爾殺了給你出氣!”
“爲什麽要殺伊莎貝爾姐姐呢?”布蘭妮卻沒有任何的驚慌,“我在下面覺得憋悶,姐姐帶我到甲闆上透透氣,她剛給我說了一些事情……”“布蘭妮,不要給他說。”伊莎貝爾帶着哭腔的聲音打斷了布蘭妮,“他要殺我,盡管來殺好了!”
唐納一下子楞住了,不知道中間什麽地方出了問題。
尼古拉斯一寸寸将腿從護欄上擡起,靠着護欄站好,接着就是久違的那種撕心裂肺的咳嗽。
“紅頭”号的大副先生已經傻了,他看到金屬制成的護欄,被剛才尼古拉斯的一腿砸出了一個凹陷。要是打中了伊莎貝爾,她的下場比被子彈命中也好不了多少吧。
扯着唐納走開幾步,布蘭妮輕聲說道:“伊莎貝爾姐姐向我道歉。她說,她來你身邊,是因爲受到了風紀司的要挾。如果不答應監視你的命令,她的弟弟就沒命了。”
“她有一個弟弟?爲什麽我沒有聽說過。”
“伊莎貝爾姐姐說,她的弟弟在南方集團軍第六軍豪豬重裝步兵師,也是一個罪犯士兵。後來,到了都林的時候,風紀司南方局想要害我,恰好咱們駐地的重裝士兵叫我出去,她就……不過,伊莎貝爾姐姐已經向我道歉了。”
看看一臉真誠的布蘭妮,再看看萎頓在地,不停哭泣的伊莎貝爾,唐納疑窦叢生。
伊莎貝爾受誰的指派來監視自己?爲什麽自己接任風紀司南方局局長一職的時候,這樣重大的事情皮耶羅都沒有說明?伊莎貝爾既然打算害布蘭妮,爲什麽不直接殺掉她,或者制造意外?爲什麽她要向布蘭妮說明真相并且道歉?
最不能理解的就是,既然伊莎貝爾說她已經放棄了傷害布蘭妮的打算,并且主動向布蘭妮說出了真相,爲什麽看到唐納和尼古拉斯到來,又要劫持布蘭妮進行威脅?
一陣旗幟飄舞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大副擡頭一看,連忙叫道:“唐納先生,不管怎麽樣,你們都要趕快回到船艙當中去,作戰旗已經挂起,我們随時都有可能和敵人艦隊接觸。”
在沒有機甲的情況下停留在甲闆上,戰鬥打響之後鐵定是死路一條,唐納吓了一跳,顧不上思考那些問題,對伊莎貝爾道:“你要是想死,就自己跳到海裏去。不想死,就去我的船艙,把事情說清楚。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尼古拉斯也說道:“對,你有什麽心事都說出來吧,唐納大人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隻是不講理的時候不是人。”
饒是伊莎貝爾心事重重,也被尼古拉斯的話逗得笑了一聲。她站起身,帶着滿臉淚痕說道:“我沒臉再活下去了。唐納大人,對不起。”
說完,抓住護欄就要翻過去。
“伊莎貝爾姐姐!”布蘭妮沖上去,死死抓住了她的衣角,“沒關系的,我沒有怪你,你跟唐納哥哥回去吧。阿妮塔姐姐,赫本姐姐,莎朗姐姐,還有你,少了你們哪一個,唐納哥哥都會傷心的。”
伊莎貝爾向唐納望去,男人冷哼了一聲,轉身走了,海風送來他冰冷的聲音:“别忘了,你的命是我救下來的,你也過誓,把你的生命和你的一切都獻給我。”
淚水再次從伊莎貝爾的眼中傾瀉而下,她松開護欄,抱着布蘭妮放聲痛哭。
“兩位小姐,尼古拉斯先生,我不想打擾你們,可是職責所在,我必須要去做戰鬥準備的工作了。”大副确實不想打擾他們。從剛才走出升降梯開始,生的一幕幕讓他目不暇給,雖然不明白到底怎麽回事,依然覺得比最好看的電影還要精彩刺激。
“不哭了,伊莎貝爾姐姐,我們下去吧。”布蘭妮掏出手帕,踮起腳尖給伊莎貝爾擦眼淚。
“布蘭妮妹妹,麻煩你一件事。”依然靠在護欄上,用酷酷的姿勢站着的尼古拉斯說道。
“什麽事情啊。”
“剛才那一腳,我好像用的力氣太大,似乎小腿骨折了,你能幫我治療一下嗎?”
大副正在依依不舍的往自己工作崗位趕,聽到尼古拉斯這句話,腳下一滑,結結實實的摔倒在甲闆上。
伊莎貝爾敲開唐納艙門的時候,通道中正一遍遍的響着馬拉多納的聲音:“所有孩子們注意,預警艦已經現了敵人,距離我艦二百四十公裏,預計四十分鍾後進入火力範圍,戰鬥部門給武器填充能量,損管部門做好應急準備。所有孩子們注意……”“你有二十分鍾的時間來說清楚這件事情。”唐納趕走了因爲擔心而跟來的布蘭妮和赫本,坐在椅子上,“我……”伊莎貝爾站在狹窄的艙房内,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你不想傷害布蘭妮。”唐納盯着伊莎貝爾,清晰的說出了讓她不敢相信的話,“先,你沒有必要等我和尼古拉斯趕到的時候才挾持她。其次,在尼古拉斯向你起攻擊的時候,你先推開了布蘭妮,自己才躲閃。”
“我當時的情緒失控,不僅僅是因爲擔心布蘭妮受到傷害,更重要的是,你的表現讓我太失望了。我原本以爲,你和阿妮塔、赫本一樣,會在面對任何選擇時都毫不猶豫地站在我的一邊,有什麽心事都會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我原本以爲,你和她們一樣,與我的關系不僅是軍隊中的上下級,更是朋友、親人。我原本以爲……”“不要說了!”伊莎貝爾哭着哀求。唐納的話,像一柄錘子,砸開了她堅固的心房。
“我弟弟戰死了,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雪原反擊的時候,列在清理名單上的人有一百多個,風紀司的人威脅我說,如果我不服從他們的命令,名單上就會增加我和我弟弟的名字。我自己無所謂,可是,我的弟弟才十六歲……貴族生活的幸福他沒有享受,卻從小就受到了罪犯士兵的苦難,我不能不照顧他。”
“可是,他還是戰死了。”
“是的,風紀司的人對我說那是一個意外!”伊莎貝爾咬牙切齒。
“那麽,他們想要你做什麽?”
“我和赫絲紅團長不一樣。在家族出事之前,我交際廣泛,所以認識很多同齡的姐妹。到了南方集團軍之後,通過過去的關系,我和很多輕裝步兵的官兵保持着聯系。所以,我有着屬于自己的情報網絡。”
聽伊莎貝爾這麽一說,唐納也回憶起來,伊莎貝爾向他宣誓效忠的時候,曾經提到過自己擁有很廣泛的情報:“風紀司想讓你把情報網絡交給他們?”
“不光這樣。他們說,朱庇特神殿當中,有人不喜歡布蘭妮妹妹。但是,她有大人物撐腰,不能殺了她。所以讓我想辦法毀掉她的清白。他們知道,布蘭妮喜歡的人是你,如果讓她**給别人,肯定對她在修行上有極大的損害。”
好毒辣的計策!若是布蘭妮被别人玷污,以她對唐納的癡情,肯定會自殺的!唐納不禁後怕起來,剛剛緩和的語氣又嚴厲起來:“所以,在都林城外的時候,你就放任布蘭妮被那些色狼士兵帶走?”
“那些士兵當中有我的人,他會保護布蘭妮的,我隻是想讓他們知道,我一直在設法完成他們給我的任務。不過我沒有想到,我還沒有來得及上報,風紀司就任命你做南方局局長,同時告訴我,我弟弟已經戰死,以前所有的協議作廢。”
聽到這裏,唐納就全都明白了。他壓低聲音問道:“最後一個問題。剛才在甲闆上,爲什麽看到我和尼古拉斯趕過去,你會突然對布蘭妮動手?”
“我……”伊莎貝爾擡起頭,第一次直面唐納的目光,“我已經沒有親人了,看到你那樣擔心布蘭妮的安危,想看一下,在你的心裏,到底把我放在什麽位置。”
唐納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
“我早就懷疑你和風紀司有關,不然,他們怎麽會用那種費力的手段,一定把你塞到我的身邊?而且,你急迫的向我表示忠誠,也沒有任何理由。可是,從你來到火蓮花之後,我對你和對她們,有過什麽區别嗎?到現在你還不明白,你有親人,而且有好多親人。”
“有區别的!要是真的沒有區别,也就不會生這麽多事情了……”伊莎貝爾的聲音越來越低,頭也垂了下去。
有什麽區别啊?唐納皺眉想着。職務,軍銜,權力,伊莎貝爾和阿妮塔沒有任何差别。
看到伊莎貝爾耳根處慢慢升起了一抹紅暈,唐納突然明白了。他哈哈大笑起來,站起身,把伊莎貝爾用力抱到了懷中。
“原來,你是因爲我始終沒有和你在一起親熱,所以覺得我并不相信你?”
“誰想和你親熱了?”伊莎貝爾大窘,低着頭不敢看唐納,身體僵硬的如同木頭一般。
“真的不想?那我就放手了。”
“真的……”伊莎貝爾的聲音像是蚊子嗡嗡,在唐納松手的時候,她卻緊張的趕快抱了上去。
這一下,唐納色心頓起。
屈指一算,自都林啓程奔赴維京王國以來,二十多天的時間都在車上度過。因爲他們的任務是護送馬泰爾公主,唐納總不能當着那麽多内務部官員和公主侍女的面,明目張膽的把赫本叫到自己身邊陪自己過夜。
不過前段時間鞍馬勞頓,大家都是第一次長途跋涉,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每天層出不窮,唐納窮于應付。到了晚上,颠簸一天之後勞累不堪,支上帳篷倒頭就睡,也顧不上親近女人了。
今天,伊莎貝爾溫軟的身體投入懷中,尤其是那欲拒還迎姿态,一下子勾起了唐納心中的欲火。
盡管唐納是護衛部隊的領,也不過是個中校。大一點的艙房給了馬泰爾公主等人之後,唐納也隻能和普通士兵一樣,住在狹小的艙房内。尤其是那張固定在牆邊的床,一個人睡上去還算湊合,唐納抱着伊莎貝爾滾上去,就有點施展不開了。
“唐納,我……我很開心你會這樣對我,隻是艦隊已經布了戰備命令……”伊莎貝爾阻擋着唐納無處不在的一雙大手,臉頰紅的像着了火,說話也氣喘籲籲起來。
“沒事,有我在,怕什麽?最少還有三十分鍾才能遇敵,足夠了。”唐納千辛萬苦,躲開伊莎貝爾的阻撓,把手探到了她的衣服當中,頓時覆蓋上了火熱柔軟的一團。
等唐納輕巧的褪下伊莎貝爾衣服的時候,女孩已經癱軟在他的懷中。看她還想推拒,唐納湊到她的耳邊,輕聲道:“乖,很快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這句話,甚至比唐納方才熟練的**動作還能打動伊莎貝爾。她的激情像一堆幹燥的稻草般被點燃,身上突然有了力量,撕扯起唐納的衣服來。
很快,兩人的衣服扔了一地,唐納疊到伊莎貝爾的身上,也不覺得床狹窄了。伊莎貝爾的膽子最大,不但沒有閉上眼睛,反而深情款款的注視着馬上要成爲自己男人的唐納,那眼神給了他莫大的鼓勵。
兩人眼看就要合而爲一,敲門聲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叫道:“唐納在不在?”
聲音有些耳熟,哪個下屬這麽不長眼?回頭一定關她兩天禁閉!唐納快讓熊熊燃燒的欲火烤焦了,大喝一聲:“我不在!”
“嘭”的一聲,艙門被踹開了。接着,從門口處傳來一聲女人高亢的尖叫。
唐納回頭,現了一個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南方集團軍第九軍作戰參謀部副部長、運籌部負責人,菲真兒上校。
也許是朱庇特大神故意讓唐納倒黴。菲真兒一直躲在鳳辇當中,不願意見到唐納。知道她擁有兩個身份的布魯斯和安博爾德也被她嚴令保密,所以,直到現在唐納也不知道,那個曾經被他調戲過的女上校,就是尊貴的馬泰爾公主殿下。
要是沒有意外生,也許到了英格爾之後唐納也不會見到菲真兒。可是,在馬拉多納元帥給艦隊下達戰備命令之後,布魯斯不肯錯過觀察海戰詳情的大好時機,要求到艦橋指揮室觀摩戰鬥。臨行前告訴菲真兒,唐納給她準備了一架機甲,而布魯斯也把救命用的封印卡“歎息之牆”給了唐納。
安博爾德身爲内務部官員,自然要把公主殿下的安危放在位。聯系了一下尼古拉斯,卻現沒有這回事。
唐納原本惦記着布魯斯的囑托,誰知道還沒有安排,就生了伊莎貝爾和布蘭妮“失蹤”的事情,一連串變故下,他徹底忘記了。
現在,“歎息之牆”插在他的封印卡包當中,胡亂扔在地下,上面還蓋着伊莎貝爾帶着身體餘香的文胸!
安博爾德早就對唐納不滿,在菲真兒面前添油加醋的一說,菲真兒頓時大怒,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便親自沖下來找唐納的麻煩。
偏偏方才伊莎貝爾進來的時候,赫本和布蘭妮陪她一起過來,被唐納趕了出去,也就沒有鎖好門。菲真兒聽到唐納高喊“我不在”,盛怒之下也就忘記了自己應當保持公主風度,一腳把門踹開了。
頓時,不堪入目的一幕盡收眼底。
沒有想到,在大敵當前,生死存亡懸于一線的時候,唐納居然和一個女人躲在屋中,一絲不挂的做這種勾當!
菲真兒再能幹,也是一個清純少女,二十多年來,攝于她的身份氣質,哪個男人見了她不是畢恭畢敬,盡現紳士風度?眼前這種場景,别說親眼看到,就是想上一想,也玷污了馬泰爾公主高貴的身份。
不過,此時菲真兒想不了那麽多,她就像任何一個遇到這種事情的女孩一樣,放聲尖叫起來。
眼看艙門大開,菲真兒叫個不停,唐納也急了,若是其他士兵以爲生了什麽事故,跑過來救援,他和伊莎貝爾丢人就丢到英格爾海峽了。
顧不上考慮爲什麽菲真兒會出現在這裏,唐納爬起身撲上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擡腳踢上艙門。
菲真兒掙紮了幾下,駭然現,唐納渾身上下不着片縷,偏偏還緊緊地抱着自己,醜陋的男人身體盡在眼前,眼前一黑,險些昏迷過去。
等到反應過來,菲真兒就不客氣了,好歹她也是在軍隊受過正式訓練的軍官,擡起腳在唐納的腳上狠狠踩了一記。
菲真兒穿的是宮廷便裝,高跟鞋的鞋跟又高又尖,不遜于民間常用的殺人利器尖頭錘,唐納卻連襪子都沒有穿。菲真兒含恨出腳,用上了全身力氣,幾乎唐納從腳背剁到了腳掌。唐納慘叫一聲,竟然比菲真兒方才的聲音還要凄苦悲怆。
把抱着腳亂跳的唐納推翻在地,菲真兒伸手就去腰間拔自衛手槍,摸了一個空,這才想到,她不是在軍隊,更沒有穿軍裝。
伊莎貝爾原本掀起床上的毯子,連身體帶臉一起蒙了起來,聽到唐納的慘叫,露頭一看,卻見唐納倒在地上,一個穿着紅色宮廷便裙的冷豔女子,撩起裙角,擡起腳正要過去踩踏。高跟鞋那足足有二十公分長的鞋跟上,似乎閃爍着類似于刀鋒的光芒。
伊莎貝爾大驚,這一腳要是踩在唐納的某個部位,自己就永遠别想和他成爲一家人了。情急之下,她忘記了自己**着身體的事實,帶着毛毯撲向菲真兒,兩人一起滾倒在地。
“捆起她來,堵上嘴巴!我受傷很重,趕快幫我看看!”
和一直坐在參謀部辦公室的菲真兒不同,伊莎貝爾在最基層當兵,跌爬滾打好幾年,身手比公主殿下高明很多,那張毛毯也束縛住了菲真兒的揮,沒一會,公主殿下就被捆在了床腳,嘴裏還塞上了一塊毛巾。
到了後來,菲真兒也不掙紮了,順從的讓春光畢露的伊莎貝爾把自己捆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麽,在伊莎貝爾把毛巾塞到她嘴中的時候,她還微笑了一下。
菲真兒心目中的“奸夫淫婦”手忙腳亂的穿上衣服,唐納屋子裏面沒有急救包,看着流血不止的腳闆卻無計可施。
“我去給你拿急救包,可是,她怎麽辦?”
唐納也有點頭疼,總不能把她殺了滅口吧:“要是她不叫了,就取下她的毛巾。”
菲真兒很冷靜的看着唐納:“傷口還疼不疼?可惜沒有踩斷你的爪子,不然我看你拿什麽駕駛機甲。”
“你爲什麽在船上?護送軍隊序列當中根本沒有你的名字,你闖到我的艙房來,又是爲什麽?”
菲真兒氣笑了:“你爲什麽在船上呢?”
“這是我的任務!護送馬泰爾公主殿下。至于具體内容,你的級别還不夠吧?”
菲真兒不說話了,用奸計得逞的笑容盯着唐納。
一個不祥的預感在唐納心底浮起:“你……不會……”
“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全名是菲真兒*達*馬泰爾,王國公爵,被皇帝陛下親口授予馬泰爾公主的稱号。”
“撲通”一聲,伊莎貝爾坐倒在地上。
“冒充公主是死罪。”唐納垂死掙紮。
“捆起公主來似乎也是死罪。”菲真兒得意洋洋。
其實,菲真兒是一個很有修養、很有素質、很有才華的公主,然而她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麽一見到唐納,就會有這些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生。
如果說因爲唐納不知道她公主的身份,所以才膽大妄爲,可是,難道說他對手下的女兵們也動辄又捆又打?
唐納咳嗽了兩聲:“不管你是不是公主,捆着一個女孩子總不是件禮貌的事情。伊莎貝爾,去給菲真兒上校松綁。”
“不用,安博爾德很快就來了,他會證實我的身份的。我覺得,現在這個形象蠻新鮮的。”菲真兒左躲右閃,死活不讓伊莎貝爾給她松綁。看到他們兩個急得要哭的樣子,菲真兒覺得開心到了極點。
門外再次響起了沉穩的敲門聲:“唐納在不在?我是安博爾德。”
在唐納和伊莎貝爾絕望的目光中,菲真兒沖他們詭異的笑了一下,大聲尖叫起來:“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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